第 20 章

太后終極oss發話讓我過去,我自然不敢不從,只得趁着起身的功夫深吸了口氣,將嘴角用力扯向耳朵方向,然後……挺胸,擡頭,夾屁股……一步一步地向太后處走了過去。

還離着老遠,太后就從高坐上向我伸出手來。

我在心裡做着心理暗示,美人就是美人,活到九十九也得叫美人,人嘛,要善於穿越時間的厚度發現美的存在……我那嘴角便又扯得更開,將沒受傷的那側手臂向太后伸過去。

太后將我扯到她身旁坐下,輕笑着嘆道:“這擊球本就不是女子該玩的,先帝在的時候我就幾次勸過,偏生先帝是個定了就不會改的倔性子。”

我實在應付不來這種場面,只能繼續低頭做鵪鶉狀,倒是旁邊的太妃跟着湊了幾句趣。太后又轉頭看我,用手輕拍着我的手背,柔聲道:“太子性子像了先帝九成,芃芃沒少和他置氣吧?”

我心道,sb才向老婆婆告丈夫的狀呢,再怎麼着也是你們一家子近,於是,我心裡回憶着剛纔沈美人的表情,也垂下頭去,細聲慢語地回道:“殿下待我極好。”

太后笑眯眯地看了看我,向旁邊的衆美人讚道:“還是芃芃懂事,先帝果然沒看錯。”

終極oss既然都這樣說了,下面自然又是一陣附和之聲,頓時便把張氏誇得天人一般,有說張氏性子溫順的,有說張氏賢淑的,有說張氏面相端莊富貴的……

哎?咋就沒說張氏前、凸、後、翹的呢?這纔是優點中的優點嘛!

話題既被太后岔開,樓上注意球賽的人便不多了,不一會功夫忽聽外面士兵呼聲震天,這夥子早已談論到衣裝打扮的女人們這才驚覺球賽竟然結束了。黃隊在太子齊晟的帶領下,雖然痛失了兩員“大將”,不過還是勝了綠隊一球,問鼎冠軍。

球場上,黃綠兩隊分列兩旁,皇帝騎馬登上高臺致辭頒獎,齊晟策馬出隊,身姿瀟灑地躍上高臺,從皇帝手中接過錦旗,然後催馬來到臺前,一手勒繮馭馬直立,另隻手舉着大旗迎風而舞,引得四周將士百官高呼“威武”之聲震天……

此情此景,我不得不承認,齊晟人雖然sb了些,不過武力卻是足夠BH。

太后看過齊晟,又轉頭看我,在衆人的歡呼聲中低聲對我說道:“我十六歲時初見先帝,先帝說會娶我,直到我二十三歲,他終娶我爲後,其間足足隔了七年。女子年華,能有幾個七年,衆人皆勸我不要等了,可我偏不聽,他既說了要娶我,我便信他等他。雖然後來他心中有過他人身影,可我知他心中也定然是有我的,所以我不怨不艾,只默默等待,而先帝也終究沒有負我。先帝曾說晟兒最肖他,性子雖倔心卻聰敏,我信先帝。芃芃既嫁了晟兒,就要信他。”

太后推心置腹的一席話,說得我幾欲流淚。

老天啊!你對我何其不公啊!我做男人的時候,你不肯讓我遇見如此賢惠懂事的女人,而如今我要做女人了,你卻要讓我做這樣賢惠懂事的女人了……

太后仍期盼地看着我,問:“芃芃,你可肯信他?”

我眼含熱淚,點頭:“我信……”

我信……我信他個球啊?你爲毛不先去問問齊晟會不會信我?

江映月馬鞍下被人偷放了鋼針,這一場子的人都知道就我和她不對眼,現如今她三處骨折,我就能好得了嗎?那sb齊晟能好好地放過我嗎?

我……想哭,太后啊太后,你爲嘛不能把齊晟先叫過來囑咐幾句?

球賽完畢,皇帝陪着太后,領着大小老婆們回宮,大夥收拾收拾也都跟着散了。

趙王人雖在,心早已跟着江氏飛回了王府,現如今終於可以散了,連聲招呼也不打直接縱馬飛馳而走。

茅廁君臨走前很是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上樹君更是直接過來小聲罵我:“你真傻,幹嗎不找個藉口去太后那住上幾天再說?”

我欲辯無詞,欲哭無淚,怎麼就都認定了是我害那江氏了呢?

回過頭,齊晟正陰沉着個臉看着我,見我看他,冷哼一聲撥馬就走。我琢磨了一琢磨,還是提着小心地跟在齊晟後面回東宮。果然,到了東宮門口,齊晟還坐於馬上等着我,見我到了這才翻身下馬,然後連馬鞭都來不及交給內侍,只扯着我的胳膊就往東宮裡走。

我一面費力地跟着他的步伐,一面用力地甩着胳膊想掙脫他,心裡還一面慶幸幸虧他沒扯受傷的那隻胳膊。

齊晟一路走着,我一路只掙扎不發聲,心裡只念叨一句話:你若和sb講道理,你就比sb還sb!

齊晟扯着我走了一段,可能是惱我走得太慢,又或是我掙扎得勁道太大了西呃,終於不耐煩了,乾脆將我往肩上一扛,大步流星地向我殿中走去。

我大頭朝下,終於淡定不下去了,放聲大罵道:“齊晟你個sb,你將老子放下來!”

齊晟已將我扛進了殿裡,“哐”地一聲反腳踢上了門,然後從諫如流地將我扔到了牀上,手中馬鞭一揮,只聽得“啪”地一聲脆響,牀邊上擺着的瓷瓶就被齊晟抽到了地上,我嚇得下意識地閉眼,然後又聽齊晟氣定神閒地吩咐道:“脫衣服。”

我一怔,哎?這語氣和這內容着實不搭了點!

我睜眼看過去,齊晟手裡把玩着馬鞭,斜着個眼角看我,不急不緩地吩咐:“脫衣服。”

我心跳一時快了幾拍,他這是看出我是假摔來了,還是……要家暴?

齊晟已等得不耐煩,手中馬鞭一揚……得!牀另一邊的瓷瓶也追隨着它的另一半而去了。

有如此激勵,我手腳立刻麻利起來,寬衣解帶,片刻功夫就將身上衣服脫了個乾淨,然後用雙手提着僅剩的那條短褲,擡頭詢問齊晟的意見:“這……還脫嗎?”

齊晟的表情……呃,很……精彩?

我就不明白了,同樣一個鼻子兩眼睛的,怎麼他就能傳達出這麼多的含義呢?

驚愕,疑惑,惱羞,憤怒……

我一時也不明白這位同志是怎麼了,不是你讓我脫的嗎?我利索地脫了,你咋又是這個表情呢?難不成是嫌我脫得太……爽利了?還是說我應該先揪着襖領子喊幾聲:“呀咩碟,呀咩碟……”

咱也好歹是做過老爺們的人,那不是忒矯情了點嗎?

齊晟的眼神還落在我的身上,我順着看過去,頓時醒悟,立刻擡臂把胸前的兩點給捂上了。

這個動作一出,一直定格着的齊晟終於動了動。

這就沒錯了,我想,問題果然是出在了這裡!

不過,這也不能都怪我不是。二十多年來,我這兩隻手已經習慣了只護一個點,你又突然給我多出倆來,總得給我點時間適應不是?

齊晟還默默地看着我。

我暗自慶幸着,幸虧脫褲子前先問了他一句,不然這要是都脫光了,我一個人兩隻手,一時還真沒法把這相距甚遠的三點都護周全了。

唉,女同胞們,你們也太不容易了……

我這裡正感嘆着,一直沉默的齊晟卻突然有了動作,兩步跨上前,一把扯過牀上的棉被兜頭扔在了我身上,惡狠狠地說道:“圍上!”

我無語,覺得這爺們也忒虛僞了點,上都上過了,至於還這樣遮遮掩掩嗎?

我頗爲吃力地將腦袋從棉被下鑽出來,看了一眼齊晟,見他還橫眉怒目着,只得老實地將棉被往身上一圍,問齊晟:“然後呢?”

齊晟額頭上的青筋很歡快地跳了兩跳,也不說話,將我一把摁坐在牀上,然後又伸手出來扯我身上的被子。

這一回,我是真糊塗了,同時,我也很矛盾,他扯我的被子,我是應該嘴裡叫喊着“呀咩碟,呀咩碟”的掙扎躲閃呢,還是乾脆痛快地鬆開手?

我真的糾結了,我以前一直以爲只有女人的心思是猜不得的,現在,我承認我錯了。

我手中緊緊地抓着被子,鎮定地問齊晟:“你到底想要幹嗎?”

我心裡琢磨着吧,他要是真要動鞭子,我這被子就還是抓緊點的好,他若是幹別的,我輕裝上陣反而勝算會更大一些。

齊晟手抖了一下,然後咬着牙將被子扯落一截,露出我的肩膀來。

我從馬上滾落時用的是肩膀着地,順勢一個前滾翻才卸掉了下落的勢道,雖然沒折了什麼胳膊腿的,不過肩膀卻是撞青了一塊,同時胳膊扭了一下。

齊晟仔細地看了兩眼我肩上的淤青,然後又抓起我的胳膊抻了抻。

我疼得吸了口涼氣,終於肯定這小子是想檢驗一下我是不是假摔來了。

齊晟見我如此模樣,低低地冷笑兩聲,一邊給我活動着筋絡,一邊譏笑道:“現在知道疼了?摔得時候怎麼就不怕摔斷脖子呢?也虧得是撞上了賀秉則,若是再換個人,一時控制不住馬,那馬踩不死你也得踏折你幾根骨頭!……”

爲了表示我不是假摔,我一直“嘶嘶”地吸着涼氣。

齊晟一直連譏帶諷地說着。

我擦,他一大老爺們怎麼也能這麼煩呢?

我忍着,忍到後來乾脆連吸涼氣的心情都沒了,只咬着牙不吭聲。

齊晟卻突然說道:“若是疼就叫出來。”

我擦,哪至於疼成那樣啊。再說了,我又不是娘們,我叫什麼叫?

齊晟手下突然一重,我頓時疼得失聲慘叫了一聲。

齊晟卻是笑了,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多叫幾聲,不然前面的戲都白做了。”

我斜着眼看他,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

齊晟又威脅:“你若是不叫,就別怨我真對你動鞭子了。”

我瞥了一眼他放在牀邊的馬鞭,決定人還是順勢而爲纔好,於是便說道:“你先容我想一想。”

齊晟看着我,沒說話。

我便回憶前世看過的那些影音資料,恐怖片看的不太多,愛情動作片倒是不少。

我轉頭問齊晟:“你要高音的還是低音的?”

齊晟依舊沒說話。

我想他可能也是矛盾,便替他做了決定:“挨鞭子應該是高音的。”

說完,我用手捏了捏嗓子,學着恐怖片中的女主角,猛地尖叫了一聲。

齊晟身上又是一震。

我轉頭問他:“行嗎?”

齊晟額頭的青筋又跳了兩跳,深吸了口氣,說道:“稍微低點。”

老闆既然都提出了要求,我一個打工的自然不敢違背,於是又將那音調降了一個八度,高低頓挫地喊叫起來。

齊晟仍給我揉着受傷的肩膀,突然問道:“爲什麼要撞賀秉則?”

我沒好氣地回答:“我背後沒長眼,趕上誰算誰了。”

齊晟沒說話。

我的心卻是提了起來,琢磨着難不成他這就看出來我的意圖來了,我是有心拉攏賀家的勢力,可我這什麼也還沒做呢啊,他也太神了吧?

我心中驚疑不定,只顧着琢磨齊晟問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嘴上叫喊地便不那麼經心了,也不那麼賣力了,只漫不經心地“啊啊”應付着。

自小,老師就教導我們說做事要專心,絕不可以一心二用,我以前還總不當回事,結果這會兒一個不注意一心二用了,於是,立刻就悲劇了。

待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齊晟的手掌已經離開我的肩膀,下滑到了後背……

我身體一僵,壓下渾身的雞皮疙瘩,扭頭看齊晟。

齊晟的脣微微抿着,眼神有些深暗。

我扭頭看一眼自己的肩膀,再看齊晟,很鎮定地說道:“我後背上沒青,不用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