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寧每天陪在她身邊,與她說話,侍奉她喝藥吃飯,晚上母女倆同牀而臥,漫無邊際的說一些過去的事情。
楊氏時時刻刻唸叨着卿兒,又擔憂去打仗的丈夫和長子。
清醒的時候,她對櫻寧說,想辭兒了,讓她把辭兒接回來住幾日。
櫻寧忙進宮去接辭兒,哪知卻沒能接回來。
陸青寒說,皇帝帶辭兒去圍場打獵了!
櫻寧震驚:“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爲什麼我不知道?”
陸青寒道:“有四五天了吧,王妃沒接到信嗎?也許是陛下忘了派人知會瑄王府。不過瑄王妃不必擔心,這次陛下帶了許多侍衛,會確保萬無一失的。”
“我現在就要見到辭兒!”櫻寧怒道。
陸青寒被她的怒容驚了下,訥訥說:“瑄王妃息怒,再有七八日,陛下便會帶小皇子回來了。”
“我等不了那麼久!”櫻寧怒道,“陸大學士,您身爲內閣大學士,又是陛下的老師,在攝政王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您不但不能規勸陛下,反而縱容他隨意享樂,您這是嚴重的瀆職!”
陸青寒道:“瑄王妃息怒,下官以爲,陛下打獵並不是什麼需要阻攔的事情。往常每年秋冬時節都有狩獵的習慣,陛下不過是延續先帝時期的習慣罷了。”
“自從那邊在圍場遇刺,先帝便再也沒去過了!”
“這次陛下狩獵,安排的甚是妥當,絕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你拿什麼保證?”
“下官的項上人頭!”陸青寒擲地有聲,“如果陛下和小皇子出任何意外,下官以死謝罪!”
櫻寧冷冷說:“我不要你的人頭,我要現在就派人把辭兒接回來!”
“瑄王妃!”
陸青寒叫住她,“有句話,下官不知當講不當講。”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講!”
“……”陸青寒苦笑,“顧辭已經不是瑄王府世子,而是皇嗣了。也許瑄王妃還沒有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櫻寧看向他:“你到底要說什麼?”
“論規矩,瑄王妃沒有資格再過問和插手小皇子的事情。”
“你是要阻止我?”
“瑄王妃,不是下官要阻止您,而是您去不了,也不能去。您還是耐心等幾日吧。”
瑄王不在京,李輔承也跟隨李雁行北征。
櫻寧手中除了二三十名瑄王府的家丁,無人可用。
但她不能就這麼空着手回去。
她要怎麼面對楊氏殷切期盼的目光?
“九斤,你去一趟圍場,接辭兒回來。”櫻寧拜託給九斤,“你去了那裡,見到皇上和辭兒,就說辭兒的外祖母病得厲害,想見他,務必請皇上放辭兒回來。”
她應該親自去接,但楊氏病重,她不能離開太久。
她害怕,見不到母親的最後一面。
回去後,楊氏果然偏着頭,朝她身後看,虛弱追問:“辭兒呢?怎麼沒回來?”
櫻寧上前笑道:“辭兒過兩日就來了,您得打起精神,把病養好了,不然辭兒來了,看到您這病懨懨的樣子,該心疼難受了。”
“對,快把藥端來,我要喝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