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反倒讓法通心裡放鬆一些。
他說:“多謝瑄王妃的好意,不過,我從未想過還俗。瑄王妃有什麼事,請說,若能幫到,我一定盡力。”
“你知道怎麼治花柳病嗎?”櫻寧直截了當問。
法通愕然擡頭:“莫非是瑄王爺他……”
“不是,不是瑄王。”
不等法通的心落下,櫻寧又說出一個令他更加震驚的人,“是皇上。”
法通手裡的木魚直接掉了,呆了片刻,才說:“如果貧僧記得不錯,皇上很很小。”
“他才十二。”
“還需要過四年,才能親政呢。”法通不解,“怎麼好端端的,惹了這種病?”
櫻寧冷笑:“這還得拜你心中的業障所賜。”
法通愣了下,默默垂下了眼簾。
櫻寧有些後悔,忙說:“大師,我說這話不是針對你。”
法通微微擺手,說:“貧僧明白瑄王妃心中的怒。皇上的身體,事關國體啊。”
“太醫也正在想法子,但我還是想來問問法通大師,可有什麼特的法子嗎?”櫻寧說。
“我所知道的關於治療這種病的法子,與丹砂有關。”
“又是丹砂?”
“看來,太醫院的大人們也已經想到了這個辦法。”
“我看薛太醫的藥方裡,就有丹砂這一味藥。”櫻寧解釋道,“藥裡放砒霜,我雖然覺得心驚膽戰,但爲了治病,也只能冒險嘗試。法通大師的方子,可否給我看一看,我雖然不懂醫理,但我可以拿回去請薛太醫參詳。”
法通說:“貧僧沒什麼方子,方法也很簡單,用丹砂碾末,塗抹在患處。”
“就這麼簡單?”
“方法簡單,能夠管用,貧僧也不能保證。”法通說,“貧僧還未見過得這種病的人,更沒有治療過。抱歉,幫不上瑄王妃的忙。”
櫻寧道:“大師太客氣了,您能提出丹砂這個法子,已經讓我心裡安定了許多。起碼,我知道薛太醫走的這條路是正確的。”
法通道:“盡人事,聽天命。凡事不要強求,想開些。”
儘管他已經這副模樣,卻還是本能去的試圖去安慰和開解別人。
櫻寧笑道:“我這種庸俗的紅塵中人,就算想不開,也不會折磨自己。倒是大師,真的別太苛責自己,天地這麼大,您把自己困在這一室之中,何必呢?何況您也並未犯那麼大的錯。”
法通閉上眼,不再回應她說的任何話。
櫻寧知道,人家這是逐客了。
各人有各人的信念和想法,櫻寧知道勸不動,也就罷了。
回到京城,櫻寧不忍進宮去看小十一的痛苦模樣,在皇城外轉了一圈,最後去了薛太醫的住處。
自從要研製生生乳後,薛太醫便沒有去太醫院當值。
後宮的人少得可憐,太醫院們的太醫個個閒得發慌,薛太醫在與不在,都沒什麼影響。
櫻寧來到薛太醫家的小宅院,通傳後,薛太醫親自來接,慌得不得了。
“下官家中清貧,恐怕慢待了王妃。”
他家中有賢惠溫柔的妻子和兩個乖巧文靜的女兒,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個專門負責掃地洗衣做飯等活的粗使丫鬟。
薛太醫的妻子親自捧着茶來侍奉櫻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