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和折蘭都有些緊張的看向櫻寧。
櫻寧卻很平靜:“知道了。”
“娘娘……”錦書試圖說些什麼。
“把東西歸置起來吧。”櫻寧打斷她,“折蘭,晌午我想吃一道清爽些的丸子湯,讓御膳房準備。”
“奴婢這就去。”
折蘭出去的時候,看了眼錦書。
錦書知道,她是想讓自己安慰安慰娘娘。
不過,皇后娘娘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
這讓她有些拿不定主意。
“好,我高興。”
櫻寧的不高興,一多半來自這件事。
櫻寧看她緊皺着眉頭,便伸手戳了下她的眉頭:“你總是這樣板着臉,皺着眉,就不能高興些?這樣下去,你要比折蘭早長皺紋的。”
“我在乎啊。”
她七歲就在櫻寧身邊,至今十幾年了,關係不比旁人,說話不需要顧及太多。
“娘娘,您嘴裡說高興,但神情一點也不高興。”錦書嘆氣,“陛下召妃嬪侍寢,這實在是一件再小不過的小事了,您何必爲此連遊湖也不去了呢。太子殿下一定也很期待與娘娘一道出遊的。”
既然秀女們已經選了,也各自給了位份,櫻寧便知道,這件事她已經改變不了。
櫻寧笑道:“你說得對,該玩還是要玩的。那就繼續收拾吧,你和折蘭也一起收拾,我帶你們去湖邊釣魚。”
她曾明確向皇帝表達過自己的不滿,很顯然,皇帝並不在意。
“娘娘是生陛下的氣了嗎?”錦書問的很直接。
“娘娘,若您能高興,奴婢也就高興了。”錦書說。
至於皇帝要寵幸秀女這件事,她早就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她很怕以後再也進入不了那個夢境,見不到那個少年,聽不到他的聲音。
她上前拿起一疊衣服,問:“娘娘,咱們何時去遊湖呢?”
她不可能用曾經對付顧長淵的手段去對付唐卿,更不想害他。
“唉。”錦書嘆氣,扶着她坐下,“娘娘,您這樣想不開,只是自苦罷了。陛下不會是您一個人的陛下,您一定要接受這一點。後宮這麼多妃嬪,您哪裡氣得過來呢,這樣下去,豈不糟蹋了自己身子?”
昨夜她沒有夢到他。
說到釣魚,她又想到夢中那個垂釣的白衣少年。
“長便長吧,奴婢不在意這些。”
櫻寧跟她也坦誠自己的情緒:“生氣。”
“不去了。”櫻寧說。
認真算起來,他親生爹孃的死,與李雁行有直接的關係,安慕太子是死在李雁行手中,安慕太子妃是被李雁行的手下們折辱而死。而他自己也遭受了駭人聽聞的可怕折磨。
有時候,櫻寧會想,唐卿在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對李家,對他們,有沒有一絲絲恨意呢?
不管如何,唐卿做了皇帝后,並沒有對李家有過什麼報復的行爲,且一如既往的疼愛辭兒。
這也讓櫻寧更加沒法再去苛責他什麼。
當天傍晚,司禮監的太監們便去了玉福宮,把已經沐浴乾淨,只裹着一件羽毛編制的大衣的羅美人背起來,送到皇帝的寢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