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不懂

318不懂

範弘武站在中間急忙左看看右瞄瞄,如此驚悚的提案找個前朝的參照都不可能,只能寄情於知情的人身上,立包不犯錯,他的目光最後定格在歐陽將軍身上,如此危言聳聽的事,將軍怎麼看?

歐陽逆羽能有什麼主意,他悄悄看了孫清沐一眼,想從他臉上得到信息?他不相信孫清沐想被封妃,但他爲什麼不說話?

“尹惑!你安的什麼心!皇上道義功德世間自有定論!皇上仁德更是衆人所見,你以區區一場封妃,論皇上的名聲不覺的太武斷!”隨即又轉向皇上:“皇上仁德賢明臣等無論皇上如何抉擇都甘爲皇上拋頭顱灑熱血!求皇上爲後宮服侍您多年的男侍封賞!”

簡直!——擾亂國體!尹惑甩他一眼,恭手道:“皇上,此事怎可同理而爲,微臣自知皇上是蓋世明君,但古來明君哪位不是正身正義正行,皇上萬萬不可因爲這等小事毀了皇上一世英名!”

孟先己伸長耳朵努力聽着,太刺激了,蘇永忠竟然能想出封男妃,他怎麼就沒想到,早知道這麼先進的事他就提了。孟先己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準備參與這刺激的事中。

蘇永忠指着尹惑:“你居心何在!封妃只是小事竟然妄言能干涉皇上的功績,皇上乃明君天理可證,如此大逆不道的揣測其心當誅!皇上,您萬萬不能聽信小人之言。”

尹惑險些吐血,誰是小人!“蘇永忠!你還不是爲了你兒子!你難道就不怕你祖宗從墳裡跳出來掐死你!”沒好明說出個男妃丟蘇家的臉,事關皇上他亦不敢亂說!

“尹惑!你何意!你在質疑皇族的國譜還是污衊皇上的聖明!”

“皇上,微臣萬萬不敢,蘇永忠你少借題發揮!你安的什麼心你自己清楚,因你一人之私陷皇上於不義,你纔是亂世小人國之蛀蟲!”

蘇永忠氣的剛想回話,突然聽上面啪的一聲,嚇的急忙叩首:“微臣該死!”以爲自己惹怒了皇上。

尹惑也急忙低頭,瞬間站着人急忙跪下,唯恐皇上因爲這兩人的爭論牽惹衆怒。

周天見狀尷尬的笑笑,可笑容註定沒人看到,她不過是無聊的摘了扳指玩,想不到掉了,就把這些人嚇成這樣,也好,都不說了她就說兩句:“這就是衆位愛卿讓朕第一天上朝的內容?”

蘇永忠聞言嚇的咽口吐沫,他……不敢。

尹惑辛成跪着更不敢吭聲,皇上這是不高興了,頓時覺的倒黴透頂,若不是蘇永忠亂說他們也不至於爲了這點事吵起來。

“求皇上開恩。”

孫清沐、蘇義跟着羣臣緊張的跪着,皇上接話了?她會認同嗎?反對嗎?決定他們命運的一句話都掌握在她的手裡。

周天示意他們起來,不緊不慢的道:“不過是家務小事也值得衆位拿到朝堂上討論,還一討論就是老半天,不知道的以爲焰國國泰民安、國民富足衆位沒事可做呢,說了這麼多累嗎,也不怕渴死你們!”

衆臣起到半路的腿又噗通跪了回去: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周天繼續道:“衆愛卿有空多想想驛館住着的兩位,你們不會忘了那兩位一不高興就把你們碾成粥了吧。”

這是真不高興了!皇上早朝第一天來場血洗殺一儆百也有可能,朝中頓時無人再敢說話,恭敬的垂着頭,祈禱皇上忘了剛纔的事件。

周天見他們沒人吭聲,輕蔑的冷哼一句,不緊不慢的開始說第二個話題,至於第一個,她確實沒打算做出回答,如果她否定了,接下來肯定是尹惑帶頭提議選妃,她沒事往後宮添那麼多女人幹嘛;如果答應了,就如尹惑等人所說似乎有那麼點昏君的意思,雖然她也夠昏的,容她想想,她是留了他們可也沒你想明擺着封那麼囂張。

羣臣見皇上商議月國的分配和即將送往衆國的慰問及對流民的關注,立即配合的積極響應,不敢再觸碰剛纔的話題。

但羣臣的心都在那件事上,封還是不封呢?皇上到底有沒有那層意思?如果有怎麼辦?沒有別人怎麼辦?

孟先己惋惜不已,爲什麼不多說兩句,皇上若是着能封幾個男妃,那纔有的笑。男女同宮,想想也夠yin亂的,不知到時候是不是共用,孟先己急忙打住自己猥瑣的想法,但他突然覺的在場的很多人應該都是這麼想的。

早朝在開始的不愉快後來出奇的效率中結束。周天離開後,羣臣瞬間聚在一起,爲皇上不悅的話題瞬間爭吵開來。

蘇忠義險些沒跟尹惑打起來:“又沒有你尹家的人!你出什麼頭!你當年沒死已經是皇上開恩,你現在還來觸皇上黴頭!你是不是看皇上高興你心裡不舒服!”

尹惑氣的渾身發顫:“你少摘淨你自己!你乾的什麼事你自己清楚!本官縱然多有不足也輪不到你這種人說,你以爲你多幹淨!還不是靠着你兒子在衆臣面前耀武揚威,以爲你背後的人多看的起你!”尹惑纔不怕他,大不了再死一次!

黃友善拉着蘇永忠,米和澤拽着尹惑,唯恐雙方真打起來。

“看不看的起是我們的事!家裡出不出男妃更是我們家的事!你哪來那麼多大道理,難道皇上封個男妃還能成了昏君!你未免太武斷!”

“我武斷!蘇永忠你見哪位帝王封過男妃!你見誰的後宮有男侍!你是把皇上往火坑裡推!放開我!跟這種人動手有辱我的操守!”

蘇永忠也不是好欺負的:“你是怕我家蘇義搶了你的風頭!你對自己不自信就打壓孩子們!你真是國家棟梁民族驕傲,皇后當時沒認清人才救了你!你現在就來拖皇上的後腿!”

“我拖後腿!?你沒讀過書還沒經過事!你怎麼不把你娘子休了娶個男的!”

“行了!吵什麼吵!你們就是吵出個結果皇上能聽你們的!都閉嘴!”宋巖尰說話了,果斷分開兩方人,兩朝老相的地位毋庸置疑:“該幹嘛幹嘛去!還嫌不夠丟人!有這時間想想今晚的接待宴。散了!”

羣臣不好在聚在一起‘打’出個結果,悻悻然地邊走邊可惜着,皇上封不封男妃在讀書不多的臣子眼裡根本不算什麼,皇上的性格本就不好,指望皇上不封男妃表示賢明根本是對牛彈琴。

歐陽逆羽急忙追上孫清沐:“怎麼回事?你怎麼沒出聲,萬一成了……”歐陽逆羽避開周圍想偷聽的臣子小聲道:“就是上玉牒的‘妃’。”清沐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我也很意外。”孫清沐沒怎麼避諱,說話的音量讓伸長耳朵的人們大呼暢快:“能服侍皇上是做臣子的榮幸,說什麼封賞還是看皇上的意思,不能強求。”說完不等愣住的歐陽逆羽直接帶着自己的部下走開。

歐陽逆羽完全傻了,這——什麼意思?榮幸?難道是同意?!怎麼可能,他可是孫清沐,計算自己死也不可能違背道義的百科書。

範弘武探出頭,小聲揣測:“將軍,孫大人這是‘正有此意’的意思吧?”

“少參合!”說完自己也捉摸不透的急忙走人。

任嶇跟着衆人隨着孫清沐往衙門走,孫大人剛纔的話並沒有避諱他們,自然也聽的一清二楚,任嶇茫然了,孫大人在想什麼?在他心中淵博從容的大人突然間像霧一樣看不清楚。

另一邊,蘇永忠與兒子一起出了宮,直到確定身後沒有多餘的人時,蘇永忠方嘆了口氣惋惜道:“我是不是操之過急了讓皇上沒有準備,若不然爲什麼皇上沒有一點那種意思?”在同門的家族中,能如此放在父親身份諮詢兒子意見的只有蘇家,否則父與子中間可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蘇義也不好說:“我到覺的皇上也沒反對的意思,否則不會讓你們說那麼久,這件事容我多想想,到是我們現在提了讓那些老不死的有了話題煩皇上,好在孫清沐能過濾摺子,對皇上影響應該不大。”

尹惑雖然被丞相訓了,但依然謙遜的爲此事恭敬的跟在丞相身後諮詢意見:“宋丞相,不能任由蘇永忠這麼做,皇上的性格您也知道,萬一皇上真那麼做了,我們就被動了。”尹惑真不敢以常人的思維推測皇上。

宋丞相看看他,說尹惑能幹吧他也挺能幹,說他迂他有時候也很迂:“這件事你自始至終就不該出頭。”

尹惑不懂了:“爲什麼?”難到還放任蘇永忠亂來!他那張嘴萬一說服了皇上,哭都來不及。

宋巖尰道:“皇上是誰?封不封妃都不影響皇上所爲的人,皇上不會因爲封個妃就變昏庸更不會因爲不封妃就多賢明。蘇永忠現在把這個話題提出來,咱們正好可以聽聽皇上的意思,是留他們還是把他們送出宮,或者暫且不談容皇上些時間想想,你到好,上去跟蘇永忠那種人吵起來,不就是給了皇上不表態的理由,你們吵的越歡,皇上越不用表態。”

宋巖尰嘆口氣:“現在的局面纔是最難辦的,萬一揣測不對皇上的心思,咱們就算不死也別想知道皇上以後打算做什麼,你還沒發現,咱們這些臣子目前就是擺設,皇上想起來了用用想不起來,你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死都沒人發現!何況皇上如果真決定封妃你能阻止住?以前你以死相逼或者還能別說句忠臣殉國,現在要是爲這件事跟皇上鬧你就是亂臣賊子,最後焰國的榮耀史上也不會出現你的名字,哎……時不待我呀……”

尹惑真沒想到有這層意思,他雖然號稱學富五車但從政經驗不如老丞相:“那……下官該怎麼做……”

“怎麼做?等,等着皇上的耳邊風起作用,或者皇上的大義佔上風,再者就是皇上突然不喜歡男人開始喜歡女子。”

尹惑發現哪種都不可能,皇上不搶男子已經很給衆臣顏面,尹惑急走兩步追上:“丞相請您示下,下官實在不知該怎麼做。”

宋巖尰何嘗知道,他女兒在後宮爲後,他更希望那些男人走遠點,但……哎,皇上的性格已經撞大運了還指望什麼:“看開點,多想想以前你會發現這些小事根本不值得計較,至少皇上沒封個男後刺激焰國子民。我們對皇上的要求也無需太高,當年我們都放棄了,你也險些去了,如今能有這樣的局面已實屬難得,別太貪心,一步步來。”

尹惑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可,下官也是想皇上追求更好……”這是他們身爲臣子的義務,督促帝王輔佐帝王。

“你呀。”宋巖尰拍拍他的肩,有心是好:“恐怕難辦呀。”

“爲什麼?”只要羣臣齊心他相信皇上不會一意孤行。

“孫清沐早朝沒說話。”

尹惑不懂。

“他在皇上心裡的地位比你我都管用,他不言說明他有被封的意思,那可就是大事了,你別驚訝,他們跟皇上的關係最後就只有這一途,從後宮出來也不見得有什麼出路,所以不如被封妃,總還是實打實的身份。”

“孫大人不是那樣的人,他斷不會爲了身份做遺臭萬年的事。”

宋巖尰比尹惑還疑惑:“這一點也是我想不通的。”他早已把整個局面在腦海裡過了無數遍,就是想不通孫清沐這一關,蘇義那是肯定蹦跳,段敬宸爲噁心他父親也不介意,沈飛也是孝子,位置越高對他父親越好,倒是向來冷靜的孫清沐讓他茫然,莫非真的老了。

另一邊,陸公公也在悄悄試探皇上的意思,見皇上在一排排的書架前找東西,斟酌的開口:“皇上,早朝吵的好熱鬧,呵呵。”他試圖選一個不被猜測的開場白。

周天一句話就把他揭穿了:“想知道朕的意思?”周天翻了手裡的書兩下又放下重新找下一本。

陸公公羞澀的笑笑,沒有被揭穿的感概,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皇上又戲弄老奴,老奴就是想賣弄賣弄,皇上,您怎麼想的?”最後一句忍不住問了出來。

周天回答的很乾脆:“想封就封不想封不封,朕是考慮着影響不好,不是朕影響不好。”她已經沒什麼好的了:“你看,孫家、段家、辛家、趙家、沈家,都是首屈一指的名門大族,他們不會希望自己家男兒裡出個妃,至於朕,無所謂啊,誰想要就給誰。”反正她沒什麼名聲可敗壞的。也不是這本。

陸公公敬佩的看眼皇上,有氣魄,萬般禮教皆下品唯有皇上最高端:“皇上聖明,不愧爲一代偉帝。”陸公公隨時不忘讚美他的主子。

“你呀,馬屁精。”她才當皇上幾天,還一代偉帝,轉身繼續找自己要的東西:“鷹風流翻過我這裡的東西?”她發現批註過的幾本書被移動了。

陸公公詫異,很重要嗎:“回皇上沒有,是駱主,他沒事經常在這裡曬太陽。”怎麼了嗎?

周天聞言啪的一聲合上書冊:“你說他跑我書庫裡曬太陽!”這裡亂的像倉庫一樣,他曬個屁太陽。

陸公公不明所以,是皇上說的呀,不管駱曦冥去哪裡都別搭理他,他一直沒管來着,不能進書房嗎?

周天氣惱的咬咬脣:“他拿走了我寫的東西!”可惡!

“奴才這就給皇上要回來。”說着就要去找駱曦冥算賬,不管是誰動他主子不讓動的東西就不行,豁出老命也要奪回來。

周天叫住他:“算了也不是很重要。”不過就是幾個命題公式和一些微積分,後面是她無聊寫的計算機代碼和程序,量他也看不懂。

駱曦冥是看不懂,真真切切的看不懂,依如他現在靠在書房後面的坐榻上盯着這本他看了兩天的書還看不懂的書一樣。

“呀!——”周天見鬼的拍拍胸口!惱怒的吼道:“要死了,你在,怎麼不知道吭聲!要是國家機密焰國豈不是慘了。”說着上前一步要抽走駱曦冥放在桌子上的書。

駱曦冥伸出玉質的摺扇啪的一聲搭在了書頁上不讓她抽走。

“你搞什麼!”

駱曦冥突然後擡起頭,危險的看着周天。

周天心瞬間一驚,駱曦冥的眼神很奇怪,沒有殺意充滿了探究,不同第一眼說出自己是女人的認定,他現在明顯在懷疑,懷疑什麼?周天自認沒有把柄落在駱曦冥手上。

陸公公尖細的聲音隨即響起:“放肆!不可動皇上的東西。”

“下去。”駱曦冥看着周天開口說給陸公公聽。

陸公公怎麼會聽他的,剛要回嘴,但看到主子揮揮手讓他離開,他低下頭退出去,順便檢查了一下是不是還有人藏在這裡。

周天見沒人了放開書,壓下心裡的危機感,坐到另一邊:“你在我的地方還這麼悠閒,不覺的對我這個主人很不敬。”

“你是這裡的主人嗎?”駱曦冥當仁不讓,直直地盯着周天,沒錯過她眼裡任何一絲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