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輕信

206輕信

周天大袖一揮!轉身就走:“散朝!”

羣臣驚傻:“殿下!殿下——”

段良案頓覺一身冷汗,太子將這棘手的事交給他,他如何自處,地方官員不乏有牽一髮動全身者,這……如何是好!

衆臣瞬間圍住想跑的蘇義、孫清沐,焦急的想打探消息:“兩位大人,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可要想象辦法,否則焰國危矣!”

“孫大人,太子這是要幹嘛!莫非真要生靈塗炭?”

孟先己慢悠悠的走來,事不關己的悠哉道:“沒那麼嚴重,最多隻是官靈塗炭,跟蒼生無關,你們急什麼,莫非都有把柄在太子手裡?嘖嘖!夠倒黴的。好日子過多了,忘了上面的是禽獸和人的結合體,哈哈!”

“孟先己!你敢辱罵當今太子!”

孟先己無辜的攤攤手:“有嗎?誰聽見了,我罵殿下什麼?”

衆臣咬牙切齒的看着他大搖大擺的離開大殿,目光瞬間又集中在想跑的孫清沐身上。孫清沐無奈的嘆口氣,他也不知道太子怎麼突然早朝,他比這些臣子更想知道發生什麼了,可卻不得不安撫他們道:“衆位稍安勿躁,太子這麼做,必然有太子的道理,相信地方官員的事跟衆位牽扯不大,大家定可安心,恪盡職守便可。”孫清沐說完場面話,尋了個縫隙趕緊跑了。

這件事讓衆多官員措手不及,段良案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徹查此事,剛剛復甦的焰國在官場上頓時瀰漫了一層陰霾。

周天不滿段良案的速度,親自派暗衛在各地方徹查,一經證實直接處死。

一夕間各地死亡的官員瞬間增多,有的更本給不出理由的也成爲了這次清剿的犧牲品,浩浩蕩蕩的‘清廉案’讓焰國官員膽戰心驚、人人自危,朝堂上更不聞一絲聲響,企圖給太子來個冷施壓。可又有誰敢觸怒開了殺戒的太子,無非是嚇的都不吭聲,太子命令的事,誰不盡心盡力的完成。

持續半個月的官員絞殺,讓各地方官員沉靜如水,膽小些的已經卷鋪蓋跑路,各地官員出現大量空缺,很多開始的利民工程不得不施行擱置,在軍餉運送、前線作戰的當下,這無疑是對焰國國君的挑戰。朝中大臣也不乏想看太子笑話的,雖不敢明面表達,但太子一意孤行造成這樣的結果是事實。

周天不同以往的焦慮,前線糧草和軍用物資剛好被子車世運到的資源補上;地方本就讓周天看不上眼的官員們幾乎全部落馬。雖然大量官職空缺下來,但銀兩重新收繳上來、也震懾了各地方和朝堂有怠懈心裡的官員,尤其太子殺人不問責、不經堂、直接殺的做法,讓焰國朝廷在五十年內都沒有‘講理、開脫’的地方!

……

正直春天好時節,可半個月後的焰國朝廷絲毫不見聲響,八十多位文武官員分列兩側,無人吭聲也無人上奏。

周天一身淺色龍袍坐在主位,威嚴的看着下面低首垂目的官員,人,她是殺了,能怎麼樣!有本事這些人也集體跑了!哼!周天翻開手裡得到的暗報,直接道:“爲填補各地方空閒下的高位官職,原任命地方的縣令,其中三十人暫代城鎮太守一職,原師爺升任縣令,其他官員空缺,建議由地方舉孝廉,待審查合格後上任。”

“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衆臣恍然大悟,原來太子在這裡等着他們呢!去年秋闈,除了在朝中任職的官員,基本都在地方任縣令,沒考上的最不濟也是師爺,而那些官員走之前都被太子‘敲打’過,如今這些人上去,那是名副其實的太子黨派,是太子開恩科後第一批官員。想不到呀,這些人竟然有這樣的造化,此次‘清廉案’恐怕不知消除了焰國多年的詬病,更奠定了太子在朝的地位,那位被遺忘了的皇帝,這下就算上來恐怕地方上,他也動不得一兵一卒,而地方私人武裝,等於全部歸於太子人名下,若太子調用,恐怕那些被嚇過的官員,恨不得把媳婦都給了太子。

什麼時候起,他們‘愚傻’的太子,竟然有如此深的心機。更讓朝中官員擔憂的是:太子處理了地方後,下一步會不會是朝中‘一無是處’的官員,這下,‘吃閒飯’的大臣們,頓時人人自危,也沒人管太子的舉措了,大肆搜刮有能之士,盼着建功立業,不被太子‘革’了。

‘清廉案’最大的受益者不單是太子,還有縮在了角落的蘇義。

蘇義這兩天不得不低調呀,只因秋闈大部分官員都是他‘抓的’‘買的’,有的根本就是他的人,雖然這些官員忠於太子,可若是等將來遇到一些原則性不強的事,這些人無疑都會給當年的‘監考’、同樣也是恩人的蘇義點面子。

蘇義這兩天是喜憂參半,誰不希望家門有龐大的政治團體、有根深地茂的根基,但他真的很‘低調’別讓太子猜忌上他行不行。

於是,一向有功必爭,恨不得給全家人安個親王頭銜的蘇義,這次難得沒有再出來蹦躂,甚至稱病幾日,在家研究栽花種草,就查沒找個圖樣給太子縫身衣服了。

……

‘清廉案’的風波已經過去,雖餘威尚在,各地方已經有條不紊的開始籌建。

子車世高薪請來了大漠國著名水利農業專家吉兆大人,爲全民農業水利建設給出自己多年的經驗和參考。

吉老爺子抵達之初,只會強調一點:“子車頁雪真是這個國家的?他真的可以見我?”至於他來的是哪個鳥不拉屎的國家,這位眼高於頂、來自大國的水利人士真沒怎麼注意。

但是當看到手裡的大型水車傳動曲柄時,眼高預定的吉兆大人,眉頭終於皺起,問了一句:“你們國家叫什麼名字?”很精妙的取水裝置,若能覆蓋全國,定能建造一個農業大國!

“焰國。”倨傲曾深愛這片國度,他的口吻一樣的驕傲,只待這片國土布滿錯綜複雜的水流網後,他將比眼前的吉兆水利大能更驕傲而已,一位機械師的榮耀來自他國家的繁盛度不是嗎?

吉兆驟然有些後悔輕易答應這些人的委託了,他們就不怕自己帶走這裡的技術,興建自己國家建設:“你們該殺我滅口。”

子車世儒雅的笑了,面對綠地青山,氣韻卓絕:“爲了這點小事,吉兆大人認爲值得嗎?再說,貴國農業水利已經建設已很成熟,貴國國君又怎麼可能再耗費大量資金興水利。”以爲你們是有銀子無處填海的齊國嗎?“何況有頁雪和焰國太子在,區區基礎設施,我們還願意與漠國交流,請吉兆大人莫思慮過多。”

吉老爺子看着眼前的人,突然覺的納悶,爲什麼他從未在各國大宴和書籍資料中,聽過這個國家,聽過這些人物,目前就他所見,每人都在水利機械上有很深的造詣,尤其那位從接他來到現在沒吭聲的姓滕的人。

“我相見子車頁雪。”吉兆迫切的想證明一切都是他的錯覺,這個從沒出現在記憶裡的國度,不過是一個靠子車頁雪大人苟延殘喘的國度。

子車頁雪就納悶了,好好的找他做什麼!水利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談軍備行不行!水道上是蘇水渠、周天、滕修、倨傲的強項,沒事總讓自己在人前顯什麼!他對水利一竅不通!

尤其是子車世讓他去充門面時!他更是有情緒的強調自己什麼都不是!“不去!我死了!”

……

上書房內,批閱奏章的周天聽聞陸公公的講述後,不自覺的笑了:“他真那麼說。”

陸公公也無奈的嘆口氣:“回殿下,奴才說的都是好的,頁雪公子的原話還不中聽,現在還跟子車少主僵

持者呢,好在這位吉兆大人沒有託大,已經爲倨傲大人在各地地形上提供幫助,否則子車少主非來揪頁雪公子不可。”

周天失笑,繼續翻摺子:“難爲他沒罵上門去,你去看看進貢的春果還剩多少,給頁雪和太子妃送去嚐嚐鮮。”

陸公公聞言,狀似不經意的道:“給子車少爺和孫公子些嗎?他們也不容易?”

周天想了想道:“你看着辦。”

陸公公剛動,周天突然道:“恩……”

“殿下有話請說。”

周天思慮再三開口道:“順便挑些水利上的書籍給水渠送去。”

陸公公曖昧的一笑,故意拔高嗓音道:“是,奴才一定送到。”

“回來,別讓子車世知道,去吧。”

陸公公聞言不高興的轉身離開,哼!什麼嘛,自從那位少主霸着太子以來,太子都很少去後院了,錯了,是除了太子妃那裡就沒去過別處,陸公公心想不行,他要尋個機會跟子車少主談談,這裡是皇宮不是他寄夏山莊!

……

孫清沐反覆的翻着手裡的奏摺,雖然‘清廉案’已經過去,這份舉報的摺子功成身退的落到孫清沐手裡,可看着最後的署名,孫清沐總覺的有些事沒那麼簡單,比如:太子爲什麼不懷疑這份摺子的可信性?

太子幾乎是拿到摺子的一瞬間就斷定了這些人的罪行,太子不覺的對這位小小的‘牧大人’輕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