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做夢了?在夢裡,我是不是哭過?是不是喝醉過?是不是聽到過一些令我難以承受沉痛的訊息?那是些什麼樣的訊息呢?我怎麼想不起來了?爲什麼我的心裡這麼痛?怎麼感到痛不欲生呢?” 周身,被奇特的香味兒包裹着,有一種讓我心怡的熟悉感,我聞出來了,這是歐陽雯冰身上特有的香味兒。我這是在哪兒?四周怎麼這麼黑? 我猛然睜開眼睛,煞白的光芒鑽進眼底,我趕忙又閉了起來,口鼻中香味兒依舊濃烈,卻讓我不知身在何處。 隨後,我再次緩緩睜開眼睛,視線裡的景物,由模糊漸漸變的清晰,我吁了口氣,原來是在自己的臥室,自己此刻正躺在牀上,被充滿奇香的被子覆蓋着身體,只有一顆腦袋枕着枕頭,露在外面。 窗外陽光明媚,光線從拉開窗簾的窗戶射進來,顯得分外刺眼。 不對,這不是我的房間,被子顏色不對,而且我的被子沒這麼香! 意識漸漸迴歸了逐漸甦醒的大腦,我轉動着眼珠向房間裡看了看,和我房間臥室的格式一樣,佈局也一樣,但細節稍顯不同,因爲我臥室的梳妝檯上,沒有女人所用的物品,這間臥室的梳妝檯上,竟然放着髮夾、口紅之類的女人用品。 這是誰的房間?我怎麼會在這裡?一個不好的預感竄裡腦海,渾身打了激靈,猛然從牀上坐起,發現自己上身赤裸着,撩開被子一看,自己只穿了一條內褲!怎麼回事?我不是在和歐陽雯冰喝酒嗎?怎麼…… 與此同時,眼角餘光發現,牀邊竟然還坐着一個人,一個長髮女人! “你醒了?” “啊?” 我被女人柔美的聲音嚇了一跳,聲音很熟悉。我驚慄地扭頭看向那女人——歐陽雯冰! 歐陽雯冰此刻披散着秀髮,身穿一件乳白色的睡衣,雙眼稍顯惺忪,看上去,像個剛剛睡醒的瑤池仙女。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她,又揉了揉脹疼的腦袋,低聲說:“這好像不是我的房間,這是哪裡?” “這是我的房間。”歐陽雯冰清脆地答道,她笑了,笑容裡含着一絲羞澀:“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就把你留在了房間裡。”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再次揉了揉自己脹疼的腦袋,在腦子裡苦苦搜尋起昨天晚上的記憶。 搜尋許久,卻是一無所獲,對於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我竟然沒了絲毫印象,空白的像被人抹去了記憶似的,除了隱約記得喝了幾杯紅酒,吃了幾口歐陽雯冰親手做的菜之外,其他的,竟然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不過,心裡卻隱隱有着一絲哀慟,莫名的哀慟,不知道爲什麼。 我額頭冒出了冷汗,昨天晚上一定是喝醉了,酒醒後記不起之前的事,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我昨天是不是趁醉對歐陽雯冰做了什麼?要不然,我怎
麼會躺在她牀上?她又怎麼會穿着睡衣坐在牀頭? 想到這些,我心裡感到一陣羞愧,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把頭一低,不敢再去看歐陽雯冰。 “你放心好了,我昨天和小阡一起睡的。”歐陽雯冰嘻笑着說,她好像知道我此刻在想什麼。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子,衣服都在這裡,我現在是來這裡換衣服的。”歐陽雯冰臉頰微紅,對我篤定說道。 聽她這麼說,我長長吁了口氣,心裡責怪自己太蠢的同時,莫名其妙竄出一股失望,好像在內心深處很希望自己真的跟她發生點什麼似的。繼而,想到自己昨天酒後失態不是說,還死皮賴臉睡人家的牀,真是沒法見人了。 陡然間,我腦子再次清醒了一些,隱約想起一點昨天的情形,好像我衝誰大叫着說自己是太一道第三十七任掌教、名字叫蕭道然來着。我頓時渾身冰涼,心說,這可不好,我的身份絕對不能給歐陽雯冰知道,忙問她:“昨天我喝醉之後,是不是說了些啥?” 歐陽雯冰聞言,臉色愈發緋紅,不過她卻衝了聳了聳肩,表情平靜地說:“你喝醉就睡着了,什麼都沒說,後來你的兩個師弟來找你,你不走,我就讓他們把你擡到了我牀上。” “是嗎?”我眨了幾下眼睛,又使勁兒回憶了一下,好像真的什麼都沒說,也好像說了什麼,真的記不起來了。我疑惑地問:“我真的什麼都沒說,直接睡着了嗎?” 歐陽雯冰絕美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快,聲音嬌嗔,帶着怨氣說:“你不相信我嗎?那你問你兩個師弟好了,他們原本是要把你擡回你自己房間的,結果你說這裡就是你的房間,死活不走,沒辦法,我只好把房間讓給你了,哼,想趁醉佔我便宜,真不要臉!”歐陽雯冰說着,緋紅的臉上露出一絲怨氣,漂亮的眸子狠狠瞪了幾下。 “是這樣的嗎?”我再次撓了撓頭,此刻感覺自己一頭霧水,總覺得好像事情沒這麼簡單,仔細再回想一下,只記得歐陽雯冰讓我說在301房間的經歷,我說完之後……之後,我好像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不過,我覺得自己後來,又說了些什麼,也做了什麼,好像還是最不應該做的事,到底是什麼事。 這腦子,怎麼一點兒想不起來了呢! 歐陽雯冰見我發呆,從牀邊站起身,語氣不悅地說:“別亂想了,我敢向你保證你昨天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我現在出去,你把衣服穿上,把房間給我讓出來,我還要換衣服呢。” 歐陽雯冰說完,轉身離開了臥室。 臥室裡,留下依舊在怔愣中的我,我覺得自己昨天一定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一定說了,一定做了,而且,從我醒來那一刻開始,心裡有股莫名
其妙的哀痛感,卻又不知痛從何來,這到底怎麼回事?鬧心的感覺! 穿好衣服,歐陽雯冰正在客廳裡等着,見我出來,她從沙發上站起身,衝我羞澀一笑,我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笑,像看到心怡戀人一樣的靦腆笑容,着實百媚俱生,讓人心旌神搖,差點沒把我看傻。 隨後,她輕移蓮步走到我跟前,貼我耳旁幽蘭輕吐:“我在旅館餐廳定了雅間,中午叫上你的師弟們一起吃飯,算是給你慶祝。” “慶祝?慶祝什麼?”我一臉茫然。 令我沒想到的是,我這麼一問,歐陽雯冰臉上陡然變色,冷冰冰質問我:“元宵,你、你真的忘了昨天你對我說的話了嗎?” 歐陽雯冰此時的樣子,讓我覺得難以理解,忽冷忽熱,這女孩怎麼變化的這麼快。我衝她一個苦笑,膽怯地說:“我、我真忘了,我昨天說什麼了,能告訴我嗎?” “你!哼,早知道就不讓你喝酒了,你氣死我了!”歐陽雯冰旋即滿臉怨恨,擡手在我胸前打了一下。 我再次苦笑,慚愧地說:“對不起啊歐陽小姐,我昨天,昨天是喝多了,我到底說……” “你、你、你……不許你叫我歐陽小姐!”歐陽雯冰不等我說完,嬌嗔着打斷了我。 “那我叫你什麼?” “你……你,昨天晚上我已經告訴你了,只有我們兩個在一起時,你要叫我雯雯!” “雯雯?”我再次一臉茫然。 歐陽雯冰此刻顯得有些怒不可遏,羞紅着臉怒道:“你昨天說過,要做我一輩子的保鏢,一輩子對我不離不棄的……你……你……要不然,我怎麼會捨得讓你睡我的牀,怎麼會……你以爲你是誰呀!”歐陽雯冰說着,胸脯起伏加劇,眼圈微紅,眼睛裡水汪汪一層霧水,看着都讓人心生憐惜。 我頓時感覺自己頭都要炸開了,我真是說過這些話嗎?真的說過嗎?我他嗎咋一點都記不起來了呢? “還不出去,我要換衣服了,出去!”歐陽雯冰怒氣佈滿絕美的臉頰,不由分說,咬牙切齒把我轟出了房間。 隨着房門猛地一聲砰響,我被歐陽雯冰關在了門外,房間裡,傳來她帶着哭腔的大叫:“元宵,我恨死你了!” 看着緊閉的303房門,我心裡一陣陣苦笑,你恨我?我又該去恨誰?恨那瓶紅酒嗎?我昨天喝醉以後,到底說了些什麼?到底做了些什麼?真和歐陽雯冰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嗎?她此刻的樣子,怎麼讓我覺得……如果說昨天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說出去,只怕俺們村的狗都不信…… “算了,那些話,就當我說過好了,有些事,就當我做過好了,我會承擔責任的,不就是一輩子給你做保鏢,不就是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嘛,歐陽……不是,雯雯,你拭目以待吧,我蕭然子絕對不會辜負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