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個是、是……”面對歐陽雯冰語氣不善的質問，我一時語塞，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如果告訴她這女孩是狐仙變的？她指定不會相信，別說她不相信，這時就連我都不敢相信這個漂亮女孩就是畜仙柔兒！ 就在這時，女孩兒把頭從我懷裡轉向了歐陽雯冰，半張臉依舊緊貼着我的胸口，看着歐陽雯冰得意說道：“我和二傻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青梅竹馬的好朋友，你又是誰？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你……”女孩的話，立刻使歐陽雯冰臉色再變，特別是那句“從哪兒冒出來的”，這是她剛纔說過的話，女孩現在又還給了她，分明是在向她挑釁。 歐陽雯冰漂亮的眸子裡瞬即射出一道冷光，冷冷盯着女孩，恨恨說道：“你們兩個青梅竹馬？很好啊，很好，謝謝你告訴我，要不然我還被人矇在鼓裡呢，至於我是誰，你小丫頭管不着！”旋即，她把冰冷地目光看向我，語氣帶着怒氣說：“元宵，你和你好朋友見面，每次都是這樣嗎？” “不是的，雯雯你別誤會啊……”我這時都快哭了，覺得自己很冤枉，但我知道歐陽雯冰心裡這時更不是滋味兒，換位思考一下，就不難想象了。 我趕忙去推懷裡的女孩，但是推了幾下，竟沒能推動，反而給她抱的更緊了。 女孩兒扭回頭，再次把腦袋死死貼在我胸口，嗲聲嗲氣說：“哎呀，不要推人家嘛，早就想抱着你了，現在終於如願以償了，二傻，你忘了嗎，小時候你總是抱着我睡的，好喜歡！” 呃！ “二傻”後面這句話，無疑是一道驚雷，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我嘴角發苦，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女孩兒話音剛落，歐陽雯冰一張絕美面容，登時難看了極點，身子都在微微顫抖，整個人似乎快要爆炸了，她咬着小銀牙狠狠瞪了我一眼，忿忿說道：“元宵，我再也不會理你了！！” 說完，憤然把身子轉向了別處，雙臂抱在了胸前。我見她肩頭隨着呼吸聳動的很厲害，知道她氣到了極點。 我這時很想跟她解釋，但是不得不把注意力轉移到女孩這裡，先把她從自己身上弄下去再說，要不然怎麼解釋都是枉然。 我小心翼翼問懷裡的女孩兒：“小……小女施主，你？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我這話一出，歐陽雯冰的身子明顯一震。 女孩兒一聽，從我懷裡擡起頭，幾乎和我臉貼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錯愕地看着我，嬌聲說：“什麼小女施主？二傻，你是不是真傻了呀，我是柔兒呀。” “你、你真的是柔兒？”我看着她，依舊錶示懷疑。 “不相信我啊……”說着，女孩皺起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後趴在我耳旁低聲說：“那塊寶貝石頭還在你身上，我能聞到，趙！二！傻！” 聽女孩這麼說，立刻讓我想起了身上的玉刻，之前正是柔兒告訴我說，玉刻是件價值連城的寶貝，這個，只有我們兩個知道，再者，“趙二傻”這假名字，也只有柔兒和歐陽雯冰他們幾個人知道。我很慶幸她沒喊我蕭道然或者小然子，要不然我的麻煩會更多。 緊接着，女孩又低聲在我耳旁說：“不要告訴他們我的真實身份，我不想被別人用另外一種眼光看我。” “嗯！”我對她深深點了點頭。 這時，我對眼前女孩的身
份已經深信不疑了，她絕對是小畜仙柔兒，只是不知道她爲什麼這麼快就化出了人形。 不過，看到柔兒能夠化成人形，而且還這麼漂亮，有着幾乎不亞於歐陽雯冰的容貌，我打心眼兒裡替她高興，但是因爲顧忌一旁的歐陽雯冰，沒敢直接表露出來。 我小心翼翼地對柔兒說：“那、那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呢，這麼抱着，我們還怎麼說話呢。” “你不喜歡我抱着你嗎？你過去經常這麼抱我的呀！”柔兒看着我，嬉笑着說。 聽她這麼說，我乾嚥了口吐沫，感覺自己冷汗都快下來了，歐陽雯冰在哪兒聽着呢，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忙對柔兒說：“不是，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過去那不一樣的……” 其實我這話是想解釋給歐陽雯冰聽的，但是我話還沒說完，一旁背對着我們的歐陽雯冰，冷冷怒道：“那你是什麼意思！”說着，她慢慢把身子轉了過來，臉上竟沒有了怒氣，可以說表情沉澱了下來，整個人顯得冷冰冰的，就像一張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撲克片。 看着歐陽雯冰這時的樣子，使我心頭竄起一股寒意，我知道這是情緒爆發到極點，反而瞬間冷靜下來的表現，這就是我們道家所說的“否極泰來”，人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接下來的舉動是最瘋狂的。 我忙委屈地對她說道：“雯雯，你別激動啊，不是你想的那樣兒。” 歐陽雯冰聞言，嘴角冷冷勾起一個弧度，淡淡說道：“我激動了嗎？元宵，算我看錯你了……”說着，她轉臉看了看地上的小阡小陌，接着說：“救活小阡小陌，我給你五十萬，治好我爺爺的病，我給你一百萬，外加重修金燈寺，這是你我之間的商業交易，如果願意的話，回山莊後和我籤份合同，我們依照合同行事，如果不願意，你現在可以離開了，你已經不再是我的保鏢……”說完，歐陽雯冰把身子冷冷轉了回去，留給我一個決絕的背影。 “雯雯，你……”聽歐陽雯冰這麼說，我感覺自己很委屈很委屈，委屈的眼圈發紅、鼻子發酸，心頭，就像被人狠狠痛了一刀，滾燙的鮮血從傷口翻涌而出，整個人瞬間鮮血淋漓！ 繼而，我把目光冷了下來，臉色一沉，恨恨對柔兒遷怒道：“柔兒，放開我，要不然，我們的友情到此爲止！” 柔兒聞言，偎在我懷裡的身子猛然一震，緩緩把頭擡起來，期期艾艾看了我一眼，一雙大眼睛漸漸充盈了霧水。 她無助地放開了我，失魂落魄般向後倒退兩步，聲音裡帶着一絲沙啞，輕輕說道：“二傻，你變了……” 我依舊冷冷，衝她搖了搖頭，語氣平和地說：“我沒有變，變的是你，我們只是朋友，你現在是……”我本想說，你現在是人，不能再像做狐狸時和我抱在一起了，但是話到嘴邊，我又被嚥了回去，用只有我和她才能理解的話說：“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我們長大了、成人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了，你懂的……” 柔兒聞言，眨了幾下眼睛，眼裡的霧水被她收了回去，衝我慘淡一笑，說：“我懂了，那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嗯，我們還像過去一樣，是好朋友。” “永遠都是好朋友，對嗎？” “永遠都是！”我篤定道。 柔兒聞言，看着我柔柔地笑了。 轉而，我看向歐陽雯冰的背影，朗聲說道：“雯雯，
我跟你回山莊，協議我們就不要簽了，你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歐陽雯冰沒有說話，更沒有回頭，只是把手臂再次抱在了胸前。 “南無阿彌陀佛……”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圓濟，將雙手合十，長長唸了一聲佛號…… 半個小時後，山下駛來兩輛黑色高級轎車，速度很快，一路塵煙。 黎明前的黑暗，此刻已經悄然褪去，就像縈繞每人心頭的陰霾，正在被時間一點點稀釋。 此刻天色已經濛濛泛亮，幾人遠遠看到車子，長舒了口氣。如果車子再晚來一會兒，路上就會出現行人，到時候，我們不免束手束腳了。 轎車很快在我們身邊停下，圓分三人的身體，被兩名司機擡上了車。小阡小陌和歐陽雯冰一輛車，我本想和她坐在一起，跟她解釋解釋，卻被她冷眼瞪了回來。 圓濟坐進另一輛車的副駕駛室裡，我被柔兒拉拽着，和圓分肉身，一起坐在了後面。 路上，柔兒又故技重施，撲進了我懷裡，這讓我很無語，推又推不開她，只好在心裡寬慰自己，反正這時歐陽雯冰也看不到，只要我做到問心無愧就行了。 等柔兒在我懷裡膩歪夠了，我悄聲問她：“柔兒，你怎麼這麼快就變成人形了？” 柔兒毫不隱諱地回答說：“前些日子我遇上一位漂亮姐姐，她傳給我一部功法，我現在法力大增，變人根本不算什麼了。” “姐姐？”我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嗯”柔兒可愛地點了點頭，“那位姐姐和我一樣，是位畜仙……不，也不算是畜仙，她、她是一隻青蛙精……” “青蛙？我們這一帶，好像沒有青蛙精呀。”聽柔兒這麼說，我搜腸刮肚，把我們這一代的畜仙過了一遍，記憶力根本沒有什麼青蛙精。 “她不是我們這裡的，是臨鎮來的。”柔兒說道。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我問道。 “她來我們這裡找女兒，剛好遇上我，問我有沒有看到一個樣子有五六歲、實際年齡才三歲的人類小女孩兒。” “她女兒是人？”我驚愕地問道。 “嗯”柔兒再次點頭，“是她和一個人類男人生的，那位姐姐十幾年前得到一部速成功法，修煉成人之後，就嫁給了自己從小就很喜歡的男人，還和那男人生出一個女兒，後來女兒丟了，就四處尋找，可惜一直找不到……”柔兒說着，停了一下，接着說：“我好羨慕她，就求她教我速成法……” “她教你了？”問出這句話後，我一搖頭，又說：“她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教給你吧？” “一開始，她是不肯教我，說這部功法是殘本，修煉之後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負能量……” “那你還學！”沒等柔兒把話說完，我皺起眉頭打斷了她，我知道功法殘缺會有什麼後果，輕則走火入魔，重則暴斃喪命。 柔兒頓時露出一臉委屈，看了我一眼，說：“可是我很想學……我答應那位姐姐幫她找女兒，而且……而且我跟那位姐姐說，我也喜歡一個人類男生，我想變成人嫁給那個男生……”隨後，柔兒臉上一紅，低下頭輕輕說：“那姐姐心很軟，被我感動了，留在這裡幾天，把功法教給了我，還告訴我……告訴我……喜歡一個男人，就要死死粘着他，不要讓他碰任何一個女人……”說着，柔兒緊緊抱住了我…… 我他麼頓時凌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