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地母神(二合一大章)

自從炎帝登基後,女登氏卸下人族首領的擔子,隱居在南天聖域。她鮮少干涉炎帝的治理,可是在炎帝隕落之後,她這片清靜之地迎來一批又一批各懷心思的“客人”。

少女姜婉來到聖域時,正聽到宮裡面出來的爭吵聲。

“作爲炎帝之母,難道你還真準備在這裡待一輩子不成?你的親孫子和一位不知來歷的神明,你就真相信炎帝的遺照,選擇一個根本不認識的人當天帝?”

“皇兒死前的遺詔你們都不準備遵守,還能相信你們會輔佐哀家那孫兒?他秉性仁厚,指不定回頭就被你們當作傀儡。還有,天庭的事情,您這位大地之母還是少摻和爲妙。”

“放肆!連炎帝都不敢這麼對我,你居然這麼張狂?炎帝死了,你不過就是一個過氣的先天神女而已。連金聖都不如,還敢這麼囂張!”

兩位神女的爭吵聲從裡面傳來,其造成的動盪在神宮附近化作無窮天雷,每一道雷光都足以殺死一位天神。

少女身上冒出一層紅光護體,然後有一位女神氣沖沖走出來,並撂下話說:“不論如何,地母一系是不會去服從什麼黃毛小子的!要麼,讓你孫子上位,要麼就再來一場天地之戰!”

黃杉女神從宮殿走出,姜婉心中一驚,馬上低頭在一旁行禮。

神女淡淡掃了她一眼,沒說其他話,徑直離去。

看着這尊女神的背影,再聯想剛纔的話,讓姜婉心中震驚不已。

地母神,自太古存在的大地之主。她曾經多次和天帝對抗,唯獨炎帝得其青睞,在炎帝一朝,天地兩大勢力相安無事。

“現在爺爺不在,萬一她想要鬧什麼事情的話……”現在可沒有天帝來制衡地母。

“婉兒來了麼?進來吧。”裡面傳出一陣疲憊的聲音,少女一聽,趕緊跨入門檻。只見中央御座上正坐着一尊雍容華貴的神女。然而這幾日下來,她面容憔悴,身上的神性光輝也開始黯淡。

天帝之母,她得炎帝冊封,擁有九重天的業位。但隨着炎帝隕落,母憑子貴的無上神性開始離體。如果不設法穩固,就會成爲下一位龍母,重新跌回八重天。

在場,還有不少神農家的大神。大羿、刑天以及兵主等人都在。他們也想勸說女登氏立孫兒爲天帝。然而女登氏執意不肯:“皇兒早有安排,七星感應天地殺機,已經有北斗之神降世人間。他是未來的天帝,天命已顯,這一點無從更改。”

“可是……可是一位還沒出世的神靈,憑什麼去做天帝?而且,福德上帝本就爲三界亞君,順理成章的上位難道不好麼?”

“行了!”女登氏痛失愛子,還有媳婦以及好多位孫子孫女隕落異域,根本不願意搭理這些人。

她揉着額頭,憔悴說:“你們下去,哀家找婉兒有事。”

她單獨留下姜婉,姜婉上前安慰曾祖母,輕輕幫她按摩:“大娘娘,剛纔諸位大聖前來,是爲下一代天帝的人選?”

“嗯,他們想讓你大伯登基。然而你祖父早有明示,不能讓福德上帝繼位。並且,皇兒爲人族留下一縷氣數,點化北斗紫極之神降世人間。你當知曉,所謂北斗紫極,正是太一帝星的位置。換言之,這是天地所成的天帝,旁人無可阻擋。一來天庭不失主人,二來人族得以延續大興之勢,三來神農家也不會遭受滅頂之災。”

女登氏的話宛如預言,在未來一一應驗。不管是地母反天,還是軒轅登基,都在天數之中。

“算了,不說他們。這次急着招你來,是爲另一件事。”

女登氏臉色嚴肅,少女也正襟危坐:“大娘娘請說。”

“哀家這裡有一個重要的使命,需要你去完成。你有沒有爲神農家、爲人族、甚至爲三界奉獻的決心?”

看女登氏慎重其事,少女不敢直接答應,小心翼翼問:“您指的是什麼?”

“現在異域雖敗,但並沒有根除。不過,在接下來幾位天帝的努力下,異域不足爲慮。”

少女點頭附和:“天帝爺爺的安排,想來不會有錯。未來天帝登基,異域可平,我界也終於可以安定了。”

“不,一切還沒有結束。”女登氏目光眺望天邊:“在異域之外,我們還有一個更大的敵人。天帝雖然可以平定異域,但想要對抗那股力量,仍然力有不逮。因此,我們需要一個更強大的領導者。”

“比天帝更強麼?”

“至少比皇兒預料的接下來三位天帝要強。”

接下來三位?少女一聽,隱約知道自己觸摸天庭最核心的隱秘。

而嬴琇旁觀歷史,聽到這一消息後同樣是一驚。

“七星之神,不出意外應該是帝軒轅。神後附寶感北斗之靈而生軒轅。黃帝陛下的誕生在炎帝預料之內。但是接下來的兩帝他也能料到嗎?”

嬴琇娥眉深鎖:“如果炎帝所言不假,那麼在龍相帝之後豈非還有一位天帝?”

“哀家需要一位如同皇兒般的天地聖靈來挽救未來。”

和爺爺一樣?少女疑惑問:“到底是什麼樣的劫數,居然需要炎帝這種絕頂天帝來挽救?”

“哀家能說的是,那是一場足以席捲天庭以及異域的劫數。任何一位神靈都無法逃過大劫。哪怕是皇兒,在這場大劫中都未必能勝出。如今他走了,我們必須培養另一個不遜色他的存在。”

“我願意。”經過一番掙扎後,少女終於下定決心,稚嫩的臉頰恢復平靜:“大娘娘,您說,如果三界真能再出現一位爺爺那樣的天帝,能讓三界的戰事徹底平息嗎?”

“可以。哀家所預見的未來中,看到一輪皓日普照天下,將所有黑暗一掃而空。在日光所在的領域中,沒有戰爭,沒有糾紛,那是你爺爺夢寐以求的神同時代。”

“而引領這個時代的人,必然是一位日神。不是未來即將誕生的七星之主,也不是更遙遠的金德天帝,更不是天庭第十二位從黑暗中走來的天帝。那位北斗七星所化的神聖,必會將天庭帶入更激烈的戰爭泥沼。而最終,他也會如同炎帝一樣死在戰爭中。”

老太后用一種睿智的目光眺望時光,彷彿能看到遙遠的未來。

“所以,哀家要主持聖靈計劃,讓未來的日神快速誕生。畢竟,唯有咱們神農家,才掌控日神一脈的最高權柄。”

“那麼,未來執掌三界的日神,是不是爺爺的轉世?他會不會復活呢?”少女看向老太后,或許在女登氏心目中,讓炎帝復活纔是最大的願望。

“復活?他不會復活了。”女登氏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求仁得仁,他的一生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他存在的意義已經完成,就算是未來千萬年後,也絕對不會再復活。而且,犧牲一輩子足矣,何必再讓他犧牲一輩子?哀家所說的聖靈,只是一個同樣擁有太陽主權,能夠爲衆生帶來希望的聖靈。但因爲咱們家的血脈關係,這個聖靈必須由神農家來孕育。這是咱們的使命。”

“當然,與其說是神農家,不如說是另一個‘女登氏’。當年哀家另有奇遇,取日精煉體,在山中靜坐三千年,才能感赤龍而生炎帝。想要再來一位類似的聖靈,其母體的要求同樣很高。所以,這個計劃又名‘女登計劃’。哀家需要神農家的女兒中,培養一位能孕育聖靈的母體。”

女登計劃的目的是仿照女登氏,再度養成一位女登之神、但深層目標是培養出一位等同於“炎帝”的聖靈。

嬴琇似有所悟,彷彿找到一條破除女登之體宿命的辦法。

“雖然可能性極其微小。但如果我不生女兒,而是直接生出一個兒子呢?”

女登之體誕生的兒子,不就是“聖靈炎帝”嗎?這正是神農家最本質的計劃。

“換言之,我不傳給下一代,只要在我這一代完成女登計劃,成爲‘女登氏’,就可以免除死亡的命運。”

接下來,在少女姜婉答應後,女登開始詳細說明自己的計劃。

“當年的哀家是機緣巧合才能締造出這種特殊神體。即便跟你們有血脈聯繫,但也不可能讓你們馬上覺醒出女登之力。所以,哀家想出一個法子,將血脈通過女性代代相傳。”

她講解自己的計劃,最後也說明弊端:“這個計劃唯一的弊端在於。當母親傳承於女兒後,她渾身的力量都會留給女兒,而自己走向死亡。換言之,這是將一代代的女登之體結合在一體,取其精華在成千上萬年後締造另一個‘女登氏’。”

“我明白。”少女心意已決:“所以,當女兒出生後,就意味着母親的死亡。這也是大娘娘所謂的犧牲嗎?”

“不錯。”

“那麼,如果最終所誕生的聖靈,真能讓三界兵戈消弭,讓九州衆生安居樂業,那麼犧牲小我也值了。”

當場,女登氏就把自己製作的女登印記傳給少女。

當印記進入少女體內的一剎那,女登氏渾身神力跟着流入少女體內。與此同時,古老的人族首領女登氏馬上化作滿頭霜白的老婦人,轉眼之間就道化在少女面前。

“這……”少女瞪大眼睛,似乎不明白爲什麼女登氏選擇將自己的力量統統給自己。

“畢竟這個計劃由哀家開始。你雖然是第一位‘母體’,但哀家卻不能讓你第一個犧牲。而且,得到哀家的神力傳承,女登計劃就能少走很多彎路,少犧牲幾代後人。到底,這都是哀家的後裔啊!”

如果不是看到宇宙大破滅的未來,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天庭存在的危機,女登氏何必用這種極端手法,強求什麼“聖靈”?

關於炎帝和至高神聯手打造的門戶,女登氏可謂一清二楚。

留給天庭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這也不用您的犧牲啊。”少女急急忙忙去扶老太后,想要將神力還回去。

“一位母親只能孕育一位聖靈。哀家生下炎帝,無法再度感應天地之力生下新的聖靈。”女登氏在炎帝死亡的那一刻,就設法想要讓炎帝復活。哪怕是在自己腹中重新轉世呢?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也正是在這種絕境下,她突然冒出“女登計劃”的靈感。

女登氏握住姜婉的手,打斷她的施法:“孩子,日後就交給你。只是往後的日子……”想到少女未來的坎坷之路,女登氏嘆氣不止,更有幾分歉疚:“孩子,苦了你了。”說完,她化作白光,追隨自己兒子而去。

一代神後隕落,在炎帝之後又爲天庭帶來一層陰霾。而接下來,少女開始尋找丈夫,開始進行真正的女登計劃。

不過二人的計劃在神農家,卻又帶來另一重神秘色彩,甚至連地母神都被驚動。

如果能再造一位“女登氏”,那麼炎帝可不可能復活呢?雖然女登氏自己說是不可能,但諸神顯然不那麼相信。

於是,整個天庭都分出精神開始這個計劃。直到帝軒轅歸位,才讓這場無稽的幻夢暫時醒來。

“可惜在帝軒轅時候,整個計劃重新推動。”嬴琇得知前因後果,冥冥中也領悟到屬於“女登氏”所擁有的傳承。一種種秘術在她腦海中慢慢甦醒,更有一代代前人的經驗開始和她自己的記憶融合。

在漫長的時代中,神農家想出種種辦法進行補充,將原定代代相傳的女登之體,化爲十數個支系,締造“烈山聖女”的特殊地位。嬴琇所傳承的,只是其中一支。但不管是哪一支系,源頭都足以觸摸“女登氏”最根本的力量。

“那麼,假如多位‘女登氏’同時誕生,那麼能誕生幾位聖靈?”突然的,嬴琇心中冒出一個念頭。

萬一神農家的這些“女登候選人”真的都成功了,那麼十幾個如同炎帝一般的聖靈互鬥麼?

各種怪異的想法充斥嬴琇的心頭。

驀地,嬴琇面前的歷史化作泡沫消散。宙光之力牽引她回到當代。

在荀易的操控下,嬴琇回溯過去僅是眨眼功夫。等她回過神,仍是帝嚳的祭祀大典進行時。

此時,五色天光籠罩荀易。明面是上帝給荀易賜福,暗裡是荀易入駐神域,幫帝嚳賜福其他人。

轟隆——

遠處天柱山脈忽然晃動起來。緊接着三道光輝衝出山巒,以羣山之母玄崿爲首的三位地母神現身衆生面前。

大地凸起的象徵,羣山之母玄崿。

重力和方向的女神,重靈之母,又名地心之母的赭仲。

作爲大地憤怒一面的象徵,地震、火山、自然憤怒的化身姟嬗。

三位地母齊齊現身,這在反叛天庭的地母勢力中已經佔據一半。

“以我等之聖名,呼喚大地之力。”三位地母神同時出手,天柱山的晃動逐漸蔓延到整個中州,然後是其他八大洲。

九州龍脈祖庭異動,其導致的殺傷力幾乎要把整個人間毀滅。

“大地屬於大地諸神,絕對不容許任何不屬於地母的力量涉足大地!”三位地母進行宣告後,強行奪取天柱山的控住權。

畢竟這是古天帝所化的天柱,是插入大地的天之權能,同樣也是破除地母氣運的一根利刃。

正是古天帝的這一做法,以及後來伏祖天帝開闢地府,才讓地母的氣數加速流逝,最終被帝軒轅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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