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樓下的張雲和李新已經登記完畢,店裡也給張雲安排好了房間,就在李新的隔壁,二女的斜對面,第二層樓最邊上的那個房間。本來張雲可以和李新住一個房間的,但是考慮到張雲要參悟陣法,同時還要煉製法器,需要清靜,所以安排了最旁邊的這個房間,並且還叮囑了下面的服務員,有事找李新,不要來這個房間打擾。
等二人安排好一切上樓之後,張雲又同李新說了幾句話,囑咐他平時沒事可以多出去逛逛,那個馬強既然是屬於地頭蛇一般的人物,也可以多接觸接觸,可能有些好處。但是《上清妙法》的修煉可不要落下了,畢竟修道之人,提升修爲道法纔是最重要的。李新也是點頭答應。之後張雲又去了二女的房間,見二女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吃零食,心裡暗歎好快活呀,隨後通知她倆自己可能最近不會從房間出來了,不過每天會定時的放出靈識洞察四周,如果有什麼事可以那個時候說。同時囑咐二人好好修煉,莫要天天看電視荒了修爲。一本正將的樣子,看的二女爆出一片笑聲,但最後還是很配合的點頭稱是。張雲見二女一陣發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疑惑的抱着東西離開了二女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之後,張雲也沒有立刻的打坐修煉,而是找到浴室,先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在浴缸裡泡着,很是舒服。直到半個小時後,張雲穿着睡衣,從浴室中神清氣爽地走了出來,徹底的掃除了疲憊,精神抖擻。
然後又仔細小心地將土黃色軟球放在自己打算打坐的沙發旁邊,隨後便重重的坐在沙發上,臉上露出舒服的表情,嘴裡喃喃的道:“修道人就該隨心所欲,不爲世俗所羈絆,好好享受纔是真的,否則就算成仙成道,也不過辛苦辛苦一輩子,失去了道家逍遙的真諦。”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整個人全身放鬆,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突然,只見張雲胸口一震,隨後只感覺到一陣疼痛,頓時大腦清明瞭起來,身子也坐了起來,臉上一片震驚,自己剛纔是怎麼了,居然會說出那種話,差點便徹底的喪失了自己的本來信念,修道人雖然講究的是天地逍遙,隨心所欲,但是在茫茫的天地大道之間,現在的自己頂多算一個蚍蜉一般,怎麼能爲了一時的享受,就拋去以往的信念呢?
這樣想着,張雲臉上又顯出疑惑,伸手將脖子上的小冊子拽了出來,知道剛纔是小冊子在震動,並刺痛了自己的身體,讓自己清醒過來。只是剛纔自己不就是洗了個澡麼,怎麼就說出那樣一番話呢,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難道是心魔?不對呀,自己雖然境界提升很快,但是根基確實很牢固呀,隨即法力流轉全身,沒有任何不適。心裡暗暗嘀咕:“難道是自己心性不堅定,雖然根基穩固,法力雄厚,但是還是引來了心魔入侵?又或者是這次在洞穴之中,受到億萬魂魄殘念的震動元神,留下的後遺症?又或是戮魂幡魔性太重,靈性未消的緣故?”想了許多,感覺都有可能,卻又不知道哪一個纔是主要原因。
心裡疑惑,越想越覺得後怕,在血靈老祖的記憶中有不少修道界心魔入侵而導致的慘痛教訓,張雲看的是冷汗直冒,暗呼僥倖,這次是有小冊子提醒自己,下次如果在發生這種情況,如果小冊子沒提醒,是不是自己也就如大多數修士一樣,被心魔侵蝕成一個行屍走肉,或者是徹底的消散在人世間?頓時心裡暗暗的警惕,自己確實心性修爲淺薄,一般的修士都是心性堅定,信念如同磐石一般,任心魔如何強大,都不可怕。而且像血靈老祖這般的兇人魔頭,雖然殺生成性,滿手血腥,但是心性就像百鍊鋼一樣,堅定不移,從來就沒有心魔來犯,更別說喪失自我了。自己是該好好地鍛鍊一下心性修爲了,否則就算境界提升,法力大漲,最後也肯定逃不過身死道消的結果,更別說修煉成仙了。
想着想着,張雲就暗自決定,鍛鍊心性,已經刻不容緩了。只是自己知道的心性鍛鍊之法好像只有兩個,一個是自己摸索出來的,那就是參悟陣法,體察天心,只要不被天心所衝擊,心性自會慢慢地成長,逐漸的堅韌起來,最後看透一切,意念恆定,萬邪不侵。
另一種就是血靈老祖總結出來的方法,那就是以殺定心,血靈老祖出道之時由於魔道殺戮太重,心魔更是時常來犯,也受過許多心魔亂心中苦,甚至還有幾次走火入魔,差點慘死。最後血靈老祖心性走極端,以無匹的殺念來定住自己的本心,主動的殺戮天下,曰:世上無不可殺之人,世上無不可殺之物,世上無不可殺之道。從此不論是心魔還是人魔,不論是正道還是魔道,阻了血靈老祖去路,都是一個字“殺”,心性堅定至極,再也無所畏懼。
看着這兩種方法,張雲也看不出孰優孰劣,都有優勢,有劣勢。血靈老祖的見效快,但是殺伐決斷,殺性奇大,如果長此以往,甚至會被殺心所取代,徹底地成爲只知殺戮的魔頭。而通過參悟陣法這種方法成效太慢,而且還副作用也很明顯,如果被天道衝擊,很容易就迷失真我,靈識消散。張雲委實決定不下,不知採用哪個好。
就在張雲思考決定的時候,張雲心裡卻突然冒出一股意念:“修道者人講究的就是心性堅定如一,殺伐決斷,不爲外物所迷,我在這裡看着這兩種方法,畏畏縮縮,瞻前顧後,擔心害怕的,又算什麼修道之人,如果實在害怕,還不如此時立刻廢了修爲,做回一個普通人好了,也省得以後修煉不行,被人打的神形俱滅,或者被心魔吞噬一空。”這股意念一冒出,頓時將張雲的所有心態都佔據了,所有的思想,所有的思維都在圍着這個意念轉動,張雲臉上頓時就有了決斷,那就是兩個方法同時採用。
既然有方法,那就不管它的優劣如何,只要自己心性堅定了,這些的所謂劣勢全都是不會存在的東西,如果自己心性不堅定,就算沒有這些劣勢,也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還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索性拼個未來出來。想着,眼神堅定了下來,再也不左右徘徊。
既然決定了,就不該鬆懈,張雲頓時從新坐在了沙發上,此時是盤坐。兩眼微合,似閉非閉,呼吸漸漸的平緩,胸口的起伏也逐漸的慢了下來,漸漸地進入了狀態。
此時張雲先檢查了一遍自己周身的情況,無論是紫府還是識海又或是周身經脈穴竅,都在張雲的掌控之中,紫府的元神微微立起了身子,頭頂三味真火燃燒,兩隻小眼睛裡的瞳孔,深邃而明亮,洞徹着所有的信息,計算着最佳的修煉狀態,不斷調整,逐步地適應着。
過了半晌,元神漸漸的不在觀看四方,盤坐在寬闊的紫府中央,好似坐定虛空,一動不動,也是進入了最深處的修煉狀態。只不過此時的戮魂幡並沒有在紫府之中到處飄蕩,而是被元神握在了小手之中,散發着淡淡的灰色迷霧,吸引着紫府中少量的紫色氣流。
原本識海中的八卦圖此時卻是迅速的轉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光圈,不斷吞吐着八種色彩,彩色的氣浪在識海中傳出好遠,卻是一點聲音也無,很是詭異。八卦圖的上空卻不斷出現許多的文字,圖像片段。文字閃爍成排,又成列,組成這樣或那樣的不同陣法,隨後又消散開來,不一會又是不同的文字出現,再次組成各種各樣的陣法,隨後又消散,如此循環往復,永無休止。而出現的那些圖像片段卻是血靈老祖的記憶,其中有血靈老祖的殺心感悟,更有血靈老祖的處世之道,但是最多的還是血靈老祖的殺戮場面,血腥之極,殘忍可怕,重則滅人滿門,雞犬不留,輕則追殺千里,吞魂噬魄。張雲也不害怕,就這樣慢慢的看着,是時不時還把自己帶入血靈老祖的角色,細心的感悟着那個心理過程,但又並不徹底迷失,這種感覺很是奇妙,難以描述。只見圖像閃動,速度卻是比文字慢上太多。
在房間裡的的張雲,在燈光的照耀下,卻是一點聲息也無,不僅呼吸停止了,就連心臟也不再跳動了,彷彿人已經死了很久一樣,但是如果此時有人觸摸他的身體就會發現,張雲身體的溫度還是一樣的,與之前並沒有任何的不同。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雲還是一動不動的端坐着,而外面的天已經逐漸的亮了起來,店裡的服務員們都開始了新一天的忙活,店裡的客人們也有不少都起來了,但是大多都沒有出門,而是在樓下大廳之中坐着,好像是在等人一樣。
不一會,在房間裡打坐的李新,睜開了眼睛,感應着周身的真氣,嘆了口氣,說道:“唉,實在是太慢了,這《上清妙法》確實很玄妙,只是這地方的靈氣也實在太微弱了,要修煉到引氣中期不知道還要多久,真是急死人了。”抱怨歸抱怨,李新心裡也知道急不得,於是立刻起牀,簡單洗漱了一番,便下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