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山中,無窮的血浪包裹一切,山中草木成枯,鳥獸成灰,一切都是悽慘死寂。
衍道宮前,數百的妖怪道人靜靜地站立着,看着頭頂上空那一尊寶鏡,心中焦急非常,大氣都不敢粗喘一口。
藏羚道人心中更是焦急,他手中靈柩燈閃爍騰騰火焰,化成漫天的火網,每當有血神子撲殺而至,頓時被火網籠罩,緩緩的煉化。
本來這些也未超過他的能力範圍,並不能讓其如此焦急,但是數個時辰之前,他卻是發現,血海範圍不斷的縮小,同時血神子狂暴了許多,彷彿要不顧一切的滅殺。
頭頂上嗡嗡顫動,越來越劇烈的寶鏡也在提醒着他,千鈞一髮的一刻,恐怕就要降臨了。
“老師,你又在哪裡呢,再不出現,弟子等人恐怕真的支持不住了……“他心中不斷的呼喚着。
轟,轟,轟,寶鏡之中,血,白,金,赤,灰五道光華上下翻騰,變化莫測,隨戰隨分,卻又緊緊糾纏,死死不放。
其中灰色,赤色,金色光華十分黯淡,雖然是以三敵二,但是卻盡顯頹勢,始終難以扳回勝局,被另外血色和白色壓着打。
此時,血色光華之中時不時激射出慘白與慘綠兩道森然煞氣,一經出現,自然是所向睥睨,殺機凌天,讓金色與灰色不敢靠近。
雖然如此,但是仔細就會發現,每當血色慾抽身而走之時,灰色與金色便緊緊纏上,毫不放鬆,彷彿要將其困在寶鏡之中一般。
另一邊的情況也是如此,只見赤色神芒與白色寒氣分散撞擊,猛烈至極,無窮的火焰宛如火鳳飛騰,緊緊的追逐的寒珠。
寒珠也不是吃素的,每當如此,卻是無窮冰凍寒氣噴薄而出,化成鯤鵬模樣,翼若垂天之雲,兇光浩瀚,只是一個抓弄,便將火鳳擒拿撕碎。
只是火鳳始終碎而不死,不一會依舊匯攏成旱魃虛影,再次殺了過來,宛如小強一般的死死糾纏着它,讓它不得解脫。
“小輩,你若再不退走,老祖拼了化身不要,也定要讓你飲恨當場。”
寒珠之中鯤鵬老祖陰狠的聲音傳出,帶着暴怒,以及深藏其中的焦急,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讓他十分擔心。
“你這老妖怪,以爲我好騙的麼?在這太衍神鏡之中,誰都出不去,待老師回來,你們都要死,都逃不了,哈哈哈……”旱魃臉色潮紅,披頭散髮,發出驚天的大笑。
“太衍道人……”彷彿說到了鯤鵬老祖的痛處,他的聲音遲疑了下來,只是唸叨着張雲的道號,卻並未繼續。
心中一動,旱魃明顯把握到了這一點,加緊糾纏的同時,再次追問道:“怎麼,老妖怪,害怕了麼?老師已在趕回的路上,恐怕片刻就要回到山中,到時候你等逃無可逃……”
“哼,太衍那廝回來之前,你這小輩定無活路!”鯤鵬老祖好似被惹怒了,冷哼一聲,頓時寒潮洶涌,死寂至極。
暗道一聲不好,旱魃頓時抽身退開,但是卻依舊被凍得渾身發麻,十分僵硬,還好她先天火氣不小,好半天才能驅除乾淨。
此時,白色的靈珠爆發無窮的寒氣,化成冰山一般,撞擊着鏡中虛空,爆發出強烈的震盪,氣勢駭人。
另一邊,血色神光也化身一身血色道袍的冥河老祖,眼中無窮血光翻騰,手中兩柄凶煞至極的寶劍揮動,劍影重重,層層摺疊,刺向了虛空。
但是很明顯,虛空只是不斷震盪,始終沒有絲毫破碎的意思,堅韌之至。
“老妖怪,你等死了心吧,此寶乃是我師煉製,其中有太古巫咒,先天烙印,盤古精血,堅不可摧,威力浩瀚,不是輕易能夠破開的。”旱魃嬌笑道。
“小輩,老祖也不與你多說,放開寶鏡,我等饒你三人性命,若不然,老祖定要你等後悔。”渾身血色的冥河老祖眼中陰狠閃過,厲喝道。
旱魃有恃無恐,自然毫無懼色,冷笑道:“哼,嚇唬誰來,我可不怕你……”
久攻無效,鯤鵬老祖早就氣的三尸暴跳了,又被旱魃一小輩恥笑,頓時惱羞成怒,兇惡膽生,大喝道:“賤婢,今日老祖定要滅絕你太衍一脈……”
隨着聲音落下,那顆白色靈珠憑空一蕩,涌現無窮寒潮,寒潮之中蒼茫一片,無窮死寂,虛空都隱隱被冰封一般,迅雷不及掩耳的朝着旱魃三人捲來。
同時靈珠化成鯤鵬之狀,垂翼嘶吼,巨魚吞吐,寒氣凜冽,宛如太古傳聞中天地滅絕,北冥寒潮冰封萬物一般。
“不好,我們快出去,憑藉寶鏡的力量鎮壓兩個老怪物。”旱魃一聲驚呼,頓時身影閃過,落到了麒麟大聖以及灰袍老者的身邊,抓起手便消失不見。
“可惡!”鯤鵬老祖七竅生煙,鯤鵬拍擊,寒潮洶涌,化成無窮冰山冰川,不斷蔓延,彷彿要將整個鏡中世界宛如佔據,進行大破滅。
另一邊,冥河老祖也是一聲大吼,周身血浪滾滾,最後化成一道璀璨至極的靈光沖天而起,靈光宛如火焰一般升騰,兇悍至極的氣息鋪天蓋地席捲。
“九幽都天元魔神篆,血焰焚滅三千世界!”
無窮的恐怖氣息從血焰之中翻滾而出,席捲一片,頓時寶鏡錚錚錚跳動不休,彷彿困住的一條太古惡龍在掙扎。
一綠一白,兩道慘烈劍光透射而出,憑空遊走,變化無極,所過之處,凶煞倍添三分,發出尖銳至極的尖刺聲。
彷彿空間穩固如鐵,寶劍刺劃其上,華光迸發,聲音刺耳。
此刻,沒有了旱魃三人的糾纏,冥河老祖,鯤鵬老祖都爆發了最強悍的力量,要掙脫寶鏡的束縛。
這一刻,兩位老怪再無絲毫的保留。
旱魃三人一身狼狽的出了寶鏡,落在虛空之中,看着不斷掙騰,隨時會被破開的寶鏡,臉色凝重至極。
“兩位道友,還請助小妹一臂之力,穩住這太衍神鏡,靜等老師回山。”看着二人,旱魃眼神黯淡,卻透着無比堅定,說道。
聞言,麒麟大聖二人毫不猶豫,豁然點頭,答道:“自當助力!”
說罷,三人擡手放出神光,眨眼便朝着寶鏡射去。
旱魃周身烈火翻滾,時而傳出清脆鳳鳴,火焰蒸騰而出,成五彩色,彷彿一隻火鳳一般盤旋而出,輕輕地將躁動不安的寶鏡包裹住。
這是她的本命之寶,休慼與共,自然是更加能夠發揮最大威力,所以以本命火氣催動,威力尤勝平日三分。
只不過如此一來,旱魃臉色越發蒼白了,彷彿失去了太多元氣。
三人全力催動法力,一股股浩瀚的波動彌散了開來,金光道道,烈焰騰騰,青光如水,宛如三色圓環一般的鎮壓着寶鏡。
但是仍是他們如何鎮壓,寶鏡依舊跳動不休,發出錚錚而鳴的聲音,其中血色煞氣,白色寒氣越發深沉刺眼,彷彿隨時後爆發而出,將寶鏡炸成碎片。
每一次震動,旱魃三人臉上血色便淡了一分,咬緊牙關,拼命的灌輸法力。
外面,好似遭到了冥河老祖的召喚,無窮的血神子奮不顧身,發出淒厲而尖銳的嘶吼,鋪天蓋地的撲殺而來。
原本只是化血浪包圍紅雲山,此刻卻是紛紛化形而出,悍不畏死的朝着旱魃三人以及衍道宮方向衝殺而去。
漫天都是怪笑厲吼,血神子茫茫一片,不下百萬,方圓是萬里之內都是它閃現撲騰的範圍,所過之處,屍山血海,死寂一片。
麒麟大聖仰天一聲咆哮,無窮的金光帶着淡淡的威嚴從虛空之中散發而出,化成一隻金麒麟,靈動無比,噴吐金光,朝着血神子殺去。
而灰袍道人則是張嘴吐出一口寶劍,劍光凌厲,寒芒點點,眨眼便飛入了密密麻麻的血神子之內,不斷絞殺。
但是很明顯,他雖然寶劍犀利,劍訣也還不錯,但是遇到血神子這等凶神惡煞,卻是絲毫用處也無。
只見血神子被寶劍斬斷,隨即一化爲二,二化爲四,變化無窮,越發的猙獰恐怖,血浪滔天,兇威蓋世。
反而經過一段時間的斬殺,寶劍好似沾染了血神子的污穢氣息,漸漸的靈光黯淡,劍芒微弱,終於一聲悲鳴,居然失去了控制,跌落虛空。
灰袍道人臉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可惜,張口吐出一口鮮血,卻是受到了寶劍牽連。
但他卻並未前去拾起寶劍,反而不斷地催動法力,穩住暴跳如雷的寶鏡。
衍道宮前,藏羚道人,冰極,火雀,雷靈,以及一些道行不淺的妖怪都是一臉堅毅的出手,一邊催動着禁法護住宮殿,一邊朝着撲殺而至的血神子反擊。
這其中,藏羚道人起着主要作用,這裡他修爲最高,寶貝最厲害,而且是尤爲剋制血神子的先天真火。
所以大部分的撲殺過來的血神子都被他拒之門外,或者收攝而焚,其他人只是不斷的催動禁法,形成一道濛濛土黃色光罩,厚重穩固的護持着衍道宮。
這一道光幕尤爲堅韌,雖然有血神子鑽進,卻也十分稀少,大多數都被阻隔在外,化種種魔相,猙獰咆哮而不得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