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刺之約

“他走了?”

“是,剛剛離開皇宮。”

“真是個有趣的皇帝啊!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出人意料,就連他離開所帶的東西,都讓人目瞪口呆。”

纖美的手輕輕拿起桌上剛剛送達的紙條,帶點倦與媚的聲音徐徐地念:

“紋布巾十條,連珠衫八件,澄水帛九匹,瑟瑟幕六條,火蠶棉兩斤,蠲忿犀四塊,如意玉三件,夢香燭十二根,金麥銀米各三斛,闢寒香、辟邪環、瑞麟玉、金鳳珠、闢塵犀等各五件……”

蘇慕雲伸指輕攏額頭:“皇宮的寶藏,幾乎被他搬掉一半了吧!”

“還有,大內御林軍腰牌一塊,禁軍腰牌一塊,六部腰牌、印信各一份,從七品到一品各種不同官員,不同身分的印信文書全部配齊,連可以證明他是王室子弟,當朝親王般尊貴身分的盤龍珮也戴着。真正大楚國的天下,隨他走到哪裡,都可以調度官府,就算不露真實身分,也絕對見官大一級,果然準備齊全。”

“還有一百萬兩全國通用的銀票,一箱金,兩箱銀,隨便他怎麼花用,走遍天下皆不怕。”蘇慕雲淡笑搖頭。

“下面還有更有趣的。京城慶雲坊蘇姑娘親繡的衣袍十套,渚州御繡二十套,月白長衫三十件,雪貂皮披風五件,玉白錦袍四十件。綴玉冠十頂,各式昂貴靴子三十雙,襪子四十雙。各種昂貴貢茶,每樣三斤,共帶了六十斤。各式新奇點心,御用糖果每樣各帶了五斤,共一百五十斤。另帶一隻左右眼睛顏色不同的小貓,兩隻毛色雪白的小狗,一隻聽說很聰明的鴨子,一隻肥嘟嘟的兔子,還有一隻據說是皇帝最珍愛的鸚鵡,當然,還有胡蘿蔔,肉骨頭,各種小東西的食品若干份。另帶,一名侍衛,一位皇后,兩個宮女,還有當朝誠王爺一名。”

美麗女子眼波流轉:“真是個絕妙有趣的皇帝,最妙的是,他居然把誠王蕭遠也帶上了,而蕭逸居然會同意。”

“他們爭了許久,蕭逸才同意的。關於這次刺殺蕭逸之事,誰都知道是蕭遠和蕭凌指使的,可是,蕭若不想追究。他站的立場很穩,既然他連蕭逸都可以原諒成全,自然不想再殺蕭遠、蕭凌。蕭逸自己先就犯了弒君之罪,也沒有立場就此事爭執。不過,蕭若明顯也知道,就算這件事大家都裝聾作啞,但只要蕭凌和蕭遠在,斷然不甘心受控於蕭逸,蕭逸遲早要拿他們開刀。蕭若說,不想看到皇室之間再次操戈,也不希望有任何讓人以爲朝局不穩,也不願讓人指責蕭逸剪除先帝之後,所以他要帶走蕭遠。”

“當初納蘭玉在誠王府做客的幾天,發覺蕭遠和蕭凌之間兄弟之情極重,並將此事告之皇帝。所以小皇帝認爲,帶走了蕭遠,爲了顧及蕭遠的生死,蕭凌就不敢胡來,同樣,爲了怕蕭凌被殺害,蕭遠也不敢暗中搞鬼。而且,據納蘭玉說,蕭遠看似胡作妄爲,但才智慧力似在蕭凌之上,蕭凌的許多行動,暗中都是蕭遠策劃,帶走蕭遠,也讓蕭凌失去了施展陰謀的力量,只要什麼都不做,蕭逸也不至於容不了他……”

動人的聲音悠悠插話:“在控制蕭凌的同時,也隱隱挾制了蕭逸。如果蕭逸要算舊帳,或是打算一步步消滅先皇之子,遠在國都之外的蕭遠就可以保住性命,到那時,蕭遠會採取的報復行動,也會讓蕭逸三思而行了。這一着棋,果然有意思得很呢1

蘇慕雲一語不發,倚窗下望,窗下大道上,兩輛氣派大得嚇死人的馬車正徐徐而過。

馬車內部,自然非常之舒適豪華。底下墊滿了名貴的虎皮,椅上的坐墊和靠背鬆軟舒適,用的是清一色的御繡錦緞,繡出的瑞草雲鶴,如意牡丹,均恣意奔放,栩栩如生。四角上是造型爲展翅欲飛的鳳凰,鳳嘴上各銜着一盞琉璃蓮花燈,雖是白日尚未點燭,燈下垂着一排七色彩珠,隨着車身移動輕輕碰撞,發出如流水一般悅耳動聽的聲音。

角落裡有製作精巧古樸的香爐,燃起淡淡幽香,馬車中間,放了雕以精緻花紋的紫檀小案,案上放四時鮮果,各式點心。

容若一雙手忙得上上下下,不亦樂乎,一會兒抓起好東西往嘴裡塞,一會兒拿起胡蘿蔔去逗楚韻如懷中那隻懶洋洋、肥嘟嘟,見了蘿蔔也不張開眼睛的小白兔。

“小兔子乖乖,睜開眼睛來啊!”

“好吃,真好吃,韻如,你要不要來一塊?”

“對了,三哥,你慢用,不用客氣啊!”

“夠了,蕭若,你到底想幹什麼?要殺就殺,何必如此戲弄於我。”蕭遠一揚手,就要把整個桌案全掀翻過去。

容若好歹學過武功,雖然實在談不上高明,卻還眼疾手快,迅速抓住蕭遠伸過來的手掌,叫他動彈不得,笑嘻嘻道:“三哥,你記住了,我現在是微服出巡,遊歷四方,蕭若這個名字絕不能再用,從現在開始,我叫容若,你可以叫我若弟,叫我阿若、小若、容公子,怎麼都行。”

他又回過頭,衝楚韻如眨眨眼:“你可以叫我若大哥、容大哥、若哥哥,要不乾脆,一個字,叫若,更親近一些。”

面對他這樣輕鬆的笑臉,楚韻如和蕭遠,居然一起生出懊惱得想一拳把這可惡笑容打扁的衝動。

蕭遠的手雖被制,楚韻如倒還可以神色不動,恍若無事地把纖纖玉手悄悄伸出去,用力一擰,在聽到悲憤的慘叫聲之後,同樣眼也不眨一下地收回手,繼續撫摸懷中小白兔柔順的皮毛。

容若痛得滿頭冷汗,敢怒而不敢言,只好對蕭遠發作:“好好的,大家都是兄弟,你兇什麼兇?”

容若用力一甩手,蕭遠受力身子一晃,幾乎在馬車裡跌倒,但他眼神中的陰冷憤怒卻絲毫不減:“你到底打什麼主意,要帶我去哪裡?”

容若搖頭,嘆了口氣:“三哥,我來問你,如今朝局安定,我和七叔之間的爭鬥早已平息,大臣們不再彷徨無主,這個時候,那些言官御史閒着沒事,最有可能參奏誰?”

蕭遠冷笑一聲:“自然是我,那又如何?”

“你也知道你以前橫行霸道,欺壓良善,做過多少令人髮指的事了。以前大家爲了維持勢力平衡,誰也不來多事追究,如今真要把過去的事都掀出來,罪足致死。你縱不怕死,可是大哥呢?大哥與你一母所生,能忍心看你受死嗎?

他若要一力維護你,只怕也難免受連累,不如我先一步把你帶走。那邊七叔會下詔書,說是你行爲不檢,把你罰去守皇陵了。先一步平了天下人之怒,這樣不好嗎?”

蕭遠神色冰冷:“果然大仁大義,我現在是不是應該磕頭三呼萬歲?”

容若笑着搖搖頭:“好吧!我承認,我和七叔這麼做,也自有私心在。分開了你和蕭凌,你們彼此顧忌對方的安危,想來也就不敢太肆無忌憚了。只是這樣做,何嘗不是爲了保全你。老實說,我並不喜歡你,你以前的作爲,令人髮指。但是,在這個權力鬥爭的中心,誰的手上沒沾血,誰能自稱是正人君子。

我不相信有全然的壞人,不相信有無理由的作惡。念在兄弟之情,我願意試着原諒你,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我不想骨肉相殘,不想天下人看皇族的笑話,也不想讓任何外國勢力以爲,大楚國皇室內部仍然紛爭不休,他們還有可乘之機。但是,如果你們以後再做出傷天害理之事,就不要怪我了。”

蕭遠大笑出聲:“好啊!皇上你不怕我心狠手辣,不怕我背後刺你一刀,你儘可帶我往天涯海角而去。”

楚韻如柳眉一皺,怒道:“皇上這般待你,你卻……”

容若笑着拍拍楚韻如氣得微顫的手,止住她的怒叱,悠然笑道:“三哥,我們是好兄弟,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咱們兄弟把臂同遊天下,又有什麼不好的。

不過,我那母后卻一直不放心我,臨行前拉着我一聲聲叮嚀,要我每天用飛鴿傳書給她報平安,如果我要出了事,不管是天災還是,她都把帳算到你身上。先去斬了大哥的人頭,再賜死貴太妃,然後把我那千嬌百媚的公主姐姐貶爲庶人,送到教坊去。”

望着慘然變色的蕭遠,容若笑得無比親切,表情比楚韻如懷裡的小白兔更純潔:“不過,母后實在是多慮了。你是我三哥,心疼我這小弟還來不及,怎麼會害我。這一路行程,想必三哥能與我相伴盡歡,要有了危險,必是要竭力保護我的,對不對?”

蕭遠臉色鐵青,眼中都是足可把天地焚盡的怒火,雙拳緊握,發出“咯咯”

的異響,額頭青筋迸起,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說:“自然,我們是好兄弟,我豈能不護着你。”

容若在心中狂笑,果然惡人必須惡人磨,對這種人講道理,不如學電視上大反派那樣威脅更有效。

他大獲全勝,精神煥發,神清氣爽,開開心心又抓了一塊糕餅送進嘴裡,吃得滿口溢香,斜倚着靠皆,從車窗裡打量車外景緻。

楚韻如順着他的目光望出去,忽然輕輕一笑,往外一指:“皇上可知道那是哪裡?”

容若見她指的不過是一所青瓦白牆的普通民房:“我怎麼會知道?”

“那是當朝董御史與愛女相依爲命之所啊!”

容若一愣:“你從不出宮,怎麼會知道朝臣的家在何處?”

楚韻如悠然道:“以前我是皇后,自然是要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爲皇上把一切打聽周全。”

容若臉上一陣發紅,乾笑兩聲,忙顧左右而言他:“和你說過多少次,既出來了,千萬不能叫皇上啊!皇帝啊!這一類的話了。”

彷彿就是爲了反駁容若的話,外面忽然傳來兩聲大叫。

“狗皇帝。”

“滾出來。”

容若頭疼得揉揉眉心,打開車門,探頭出去,滿街都是被這兩聲喊叫嚇得目瞪口呆的百姓,後面那輛車上的侍月和凝香停下車,快步走了過來。

街中心站着兩個眉目異常清秀漂亮的少年,眼中都有熊熊的怒火,拿着寒光閃閃的劍,正對着馬車。

容若笑嘻嘻跳下馬車,一手拉一個:“你們倆又發什麼瘋?跟你們說多少次,我是黃哥哥,不是黃弟弟。”他一邊說,一邊衝四面八方賠笑:“不好意思,我兩個小表弟腦子有點毛病,大家見笑,見笑。”

容若硬扯了兩個正氣得七葷八素的大男孩上了馬車,外頭性德繼續趕車前行,裡頭容若把手一鬆,眼一瞪:“你們幹什麼?”

“正要問你幹什麼呢!一聲不吭就想跑,我們饒得了你嗎?”蘇良眼瞪得比他大,聲音吼得比他響。

“哪個要跑了?我是皇帝啊!我這是體恤民情,微服私訪,你們懂不懂啊?”

容若用手拍得桌案咚咚響。

“我們還沒有殺你報仇,你別想甩開我們。”趙儀死死盯住容若。

“我沒甩你們。”容若笑道:“我只不過要出去巡視四方,沒通知你們而已。我是皇帝,我有權利決定我要帶誰,不帶誰。”

“我們不要你帶,我們會一直跟着你,直到取你性命,報卻大仇。”蘇良兇狠地吼着。

容若皺皺眉,用手按住耳朵,做不堪其擾狀:“小孩子,別這麼大聲叫,誰不讓你們跟了,不過,跟不跟是你們的事,我的馬車,你們沒有權利坐,我騎馬四處跑,麻煩你們兩條腿跟,我住店,麻煩你們在外頭喝西北風,我吃飯,麻煩你們吃點草根樹皮,我估摸着,你們年紀輕,挺得住,兩三個月還撐得下來。”

“你……”蘇良大叫一聲。

容若搖着頭:“說了別大聲喊了,難道還要我明知你們要殺我,卻掏銀子

出來,叫你們白吃白住白享受嗎?我看起來那麼像白癡嗎?”

蘇良、趙儀面面相覷,他們兩個一直住在宮裡,身上根本沒有錢,以前也從未爲錢煩惱過,只知道跟住容若,一心報仇而已。可事實上,如果容若不讓他們跟在身邊,光日常吃喝用度,就可以讓兩個在深宮中長大,完全沒有自立經驗的大男孩一籌莫展。

趙儀有些結巴地說:“你以前都是……”

“你們也說我以前是故意玩弄你們了,現在我玩得厭煩了,不想玩了,怎麼樣?”容若冷笑:“想硬跟,別忘了,性德可在外頭,你們敢硬賴在我車上,我叫他把你們敲暈了扔出去。”

蘇良、趙儀深知性德那深不可測的強大,自知如果他要動手,自己是絕對無法反抗的。

可是無法賴在容若身邊,要靠兩條腿追蹤馬車,實在太過辛苦,何況,他們匆忙從宮中趕出來,沒帶乾糧沒帶水,沒有銀子,沒有馬匹,連換洗衣裳也沒有。自己活命還成問題,哪裡還有辦法死死咬住容若。

但要就此放棄,卻又萬萬不甘。在他們的生命裡,早就沒有嚮往追求,直到立下誓殺皇帝報仇的志向,一門心思都只爲了這個願望。受皇帝的恩,已經用救他一命報答過了,切齒之仇,又豈可不報。

容若看着兩個眼紅臉青,卻又彷徨無助,急得直要吐血出來的可憐大男孩,臉露同情之色,嘆口氣:“算了,我就讓你們一步吧!你們要跟着我也不是不行,不過,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也沒道理白養你們,你們就當我的侍從護衛吧!所謂侍從,就是聽我話,看我的眼色行事的人了。我坐着,你們要站着;我睡覺,你們要守夜;我吃飯,你們要服侍;我無聊,你們要逗我開心;我指東,你們不能到西。所謂護衛當然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有危險你上,有好處我拿,刀刀劍劍砍過來時,你們得衝出去,拿身體遮擋我……”

“你……”蘇良氣得手裡的劍幾乎沒劈下去。

幸好趙儀一把扯住他,指指車外,再指指有意無意遮在容若身前的楚韻如。

容若像是根本沒看見蘇良氣得暴跳如雷,繼續慢悠悠道:“做爲回報,我允許你們每年刺殺我一次,無論成功與否,我都不追究。”

“一次?你以前可是……”

容若不耐煩地打斷蘇良的話:“別老提以前,我說過我已經玩得厭煩了,讓你們行刺一次已經是開恩了,你們還想怎麼樣?難道我由着你們倆一天十二個時辰,不停的拿劍砍我,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嗎?”

“可是……”蘇良抗聲喊。

容若拖長了聲音喊:“性德,麻煩你幫我把這兩個惹人厭的傢伙給……”

“十次。”趙儀聲音居然冷靜下來。

容若挑挑眉:“兩次。”

“九次。”難得趙儀耐下性子有商有量,討價還價。

“三次。”容若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像個大奸商。

蘇良咬着牙想撲向容若,趙儀把他死死抓住,沉聲說:“八次。”

容若搖頭:“三次,否則,讓性德請你們出去。”

趙儀閉了閉眼,臉上流露出壯士斷腕的沉痛:“成交。”

“好,痛快。”容若兩手向前拍去。

趙儀扯了蘇良一把,蘇良會意,二人一起揚左掌回拍,三掌相擊,響起清脆的擊掌聲。

這一番討價還價,看得蕭遠下巴眼睛一起往下掉,就差沒狠狠打自己一拳,以確定這是不是做夢了。

楚韻如卻早已習慣容若的出人意料,只是婉然而笑。

容若一騙來兩個可憐的童工侍衛,立刻頤指氣使:“你們現在到後面的馬車上去,總不能讓人家兩個嬌滴滴的姑娘趕馬車吧!拿出男人樣來。”

蘇良咬牙如磨,用吃人的眼光瞪着容若。

容若縮縮腦袋,故意做害怕狀:“你不是剛訂約就要悔約吧?”

趙儀深吸一口氣,勉強保持鎮定:“我們不會趕馬車。”

“不會你們就學啊!人家小丫頭都會,你們還不慚愧嗎?”容若給他們兩個大大的白眼。

趙儀拉住被氣得隨時會吐血身亡的蘇良,自己聲音也因惱怒而有些走調:

“好,我們去。”

兩人打開車門就要出去,容若忽在後面叫了一聲:“喂!”

二人一起回頭,驚見有什麼東西飛過來,本能的伸手一接,卻是香噴噴的糕餅。

“一大早就追出來,還沒吃飯吧!”容若漫不經心說:“餓得沒了力氣,可就當不了我的護衛了。”

蘇良和趙儀呆呆看看容若,又呆呆看看手上的餅,然後一起跳下馬車,連下車的動作,看起來都有些呆。

容若得意洋洋,衝楚韻如扮個鬼臉:“怎麼樣,我聰明不聰明,把他們玩弄於指掌間。”

楚韻如輕笑:“你是真的心疼他們受過苦,不忍捨棄他們的。”

“哪有。”容若正色澄清:“我明明只是喜歡逗着他們好玩而已。”

楚韻如抿脣一笑,這個男人,必是屬鴨子的,才能一直堅持這麼硬的嘴。

看着楚韻如的笑顏,容若有些心虛起來,乾笑兩聲:“我去和性德一起趕車。”說着就這麼逃也似地跳出車廂。

楚韻如也不阻攔,拿了案上銀壺,自斟了一杯酒,淺呷了一口,才擡頭對蕭遠笑道:“三哥,大家都已出了皇宮,就不要再用皇族的身分禮儀相對了。

他保全你的一番苦心,我不求你立刻諒解明白,但望你可以試着接受。日久見人心,皇家子弟之間,也不該只有殺伐爭鬥吧!”

蕭遠因爲剛纔所受的強大震撼,還沒有立刻回過神,愣了半天,纔有些木然地說:“你的丈夫,如果不是最可怕的僞君子,就是最危險的瘋子。”

楚韻如也不惱怒,笑顏如花:“我只知道他是我的丈夫,是一個永遠可以給人無限驚喜,永遠出人意料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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