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整人之術

宋遠書就微笑着敲開緊閉的房門,微笑着通報:“大秦國吳王殿下來訪。”

剛剛在佳人面前宣稱要和天下第一高手決鬥的容若不耐煩地揮手:“吳王是誰?不認識。”

宋遠書笑得如春風拂面:“按輩分來說,他是秦王陛下的叔祖,雖說是個沒有權位的宗室,但他高責的血統和極高的輩分,給予他無比尊責的地位,就算是入宮晉見,寧昭沒準也要給點面子迎出幾步的。作爲秦國皇家輩分最高的男子,聽說楚國皇帝出現在帝都,前來拜見,那是他們秦國人的禮貌。”

容若苦笑:“所以……”

宋遠書笑容溫和,只是眼底分明閃着完全不加掩飾的惡意和嘲諷:“所以,除非我們打算讓全天下都把楚國人當做不知禮儀的蠻夷,否則楚王陛下也一定要親自迎出去,以示尊敬。吳王年紀一大把,還正衣冠來拜,楚王陛下當然也要整肅裝容,不可失儀於人。

容若還不及哀嘆,宋遠書已輕輕拍拍手掌,身後十名宮女,一連串地走進容若這間大得嚇死人的房間。每人手裡捧着個托盤,從最貼身的裡衣,到最外頭的佩飾,無一不缺,那個往頭上一戴,感覺足有十幾斤的皇冠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容若打個寒戰,懾懦着說:“不要吧……”

宋遠書拖長了聲音,漫然道:“侍候皇上。”

話音剛落,托盤被一一放下,十個女子圍着容若繞成一個圈,十雙手同時伸過來,替他寬衣解帶。

容若長聲慘叫,若這時圍着他的是十個精壯男子,沒準他就跳起來一路殺出去了,偏又是十個嬌滴滴,風也吹得倒的女流之輩,卻叫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發作。

一雙手,護得了上就護不了下,容若面孔漲得通紅,急急叫道:“停下停下,我自己來。”

宋遠書背了手,慢悠悠道:“皇上恕罪,不是對你沒信心,實是人家吳王已經到大門口了,這裡裡外外,十幾層的衣裳要照規拒穿得一絲不苟,若真讓你一個人來,怕是要讓七十多歲的吳王殿下站在外頭,等上一兩個時辰了,咱們可沒本事這樣得罪大秦國啊!”

於是,容若的所有抗議註定無效,只能任人擺佈。蘇良和趙儀難得見人把容若整成這樣,眉開眼笑,跟着一塊幸災樂禍,哪裡還會出手相救。

董嫣然哪見得這種情形,臉上一紅,便覺羞窘。

楚韻如知她尷尬,攜了她的手,逸自出了房間,口中只笑道:“咱們去花園瞧瞧。”

兩個女子毫無同情地把容若扔在水深火熱之中,逸自閒逛去了。

只是遙遙地聽到背後宋遠書閒閒道:“對了,皇上,聽說吳王年紀雖大,精神卻佳,談鋒極健,每每拜客,必要暢談數個時辰,所以,也請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完全不出意料,接下來容若的慘叫聲,簡直就是悲慘絕倫了。

容若忙於接見客人,有關通報決鬥之事的差事,自然還是落到唯一親自去過衛孤辰住處的董嫣然身上。

衛孤辰聽說董嫣然求見時,頗爲猶豫了一下,感覺這個女子既然來了,只怕沒有什麼好事。不過,他真是萬萬想不到,董嫣然帶來的,居然是容若的決鬥要求。

“決鬥?”不用細看,董嫣然也可以想像此時此刻衛孤辰錯愕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換了任何人,聽了這話,也只會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或是容若的腦子有了毛病吧!

“他要跟我決鬥,以決定蕭性德的歸屬?”衛孤辰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氣還是笑。

本來應該是一樁很嚴重的情敵決鬥事件,可因爲提出者是容若,卻讓人在氣怒之外,最大的感覺,偏偏是好笑。

衛孤辰皺了皺眉頭,然後道:“好!”

董嫣然又是一怔,這決鬥之議,兒戲得只能讓人聯想到一場笑話。容若向衛孤辰挑戰,便若蚊子向大象挑戰一般,有哪個大象會正經八百接受蚊子的約戰?她原以爲,以衛孤辰的驕傲自負,根本懶得理會容若的胡鬧纔是,沒想到,他竟答應得這麼幹淨俐落。

心念動處,忽然想到蕭性德的女兒身份,心中這才釋然。容若必是料定如此,方纔約戰的罷!只是天知道這一場決鬥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然而,心中縱然存疑,她卻並無絲毫阻礙的念頭。她與容若只是朋友,她願意爲保護他而力拼強敵,千里奔波,卻不認爲自己有權力干涉一個朋友的自由。容若的念頭,無論多麼荒唐,也無論她如何不解,縱然她不贊成,但也一定尊重。

所以,她只略略沉默了一會,才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去把先生的回話轉達給他便是。

她從從容容告辭,轉身走出廳堂。適時天高雲淡,微風徐來,陽光燦爛溫暖得不可思議想到容若能從深深禁宮中脫身出來,想到只要大婚一過,也許容若就能返回故土,心情忽然異常地輕鬆愉快起來,她情不自禁擡起頭,望着碧空長天,微微一笑。

一日之後,在容若辛苦無比地送走若干上門做客的秦國大責人之後,終於等到了衛孤辰的答覆,可是來告之衛孤辰回覆的人,卻不是董嫣然,而是臉色鐵青,表情極之難看的趙承風。

“主上說了,既然有人不知死活,他也不介意幫忙送他早點上路。這決鬥之事,他同意下來。只是,那人最近只怕是沒有半點空閒的,等到可以確定時間,自己派人去給他傳個信,他隨時就能到。”趙承風完全不正眼瞧容若,根本是兩眼望天,直接背完一番話容若倒不生氣,只笑問:“幫忙我傳信的董姑娘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趙承風本來已經很不好看的臉,不知爲何在聽到“董姑娘”三字後更加冷了三分,眼神卻多了幾分莫名的怒意,狠狠瞪容若一眼:“董姑娘說,她自楚經衛入秦,曾歷多番大戰,受的傷一直沒有足夠的時間治療,如今你既已暫時安全,用不着她了,她自要去覓地療傷。她就是怕你們挽留,所以也不親自來,只讓我代傳了個信。”

容若神色震動:“她受的傷還沒有好嗎?情況怎麼樣?嚴重嗎?”

趙承風死死盯了他好一會兒,臉上憤然之色一閃而過,這才冷冷道:“像你這種人上人,高高在上的皇帝,會在乎其他人的生死性命、傷勢輕重嗎?別人爲你們賣命是理所當然,就算傷了死了,也不值得你們掛心。”話一說完,也不再看容若,轉身逸自揚長而去。

他有個天上地下第一厲害的主上做靠山,縱是如此驕橫無禮,把其他人氣得臉發黑,還真沒有哪一個敢跳出來攔他的去路。

容若在後頭大叫:“你別走,你還沒告訴我,董姑娘的傷勢到底如何?”

然而,趙承風去勢極快,竟是轉眼無影無蹤。

容若猶自憂心仲衝,眉宇深皺。就連楚韻如也玉面合愁,憂心仿徨起來。

宋遠書看得不耐,只道:“我看那董姑娘神態從容,倒不似身有重傷。只是這等風塵異人,最厭繁文褥節,這行宮之中,規拒既多且嚴,又整日有秦國權責來去,以她這等出世的性子,想要抽身遠避,也是理所應當。你們又何必因爲一個無關者的幾句胡話,如此亂了方寸。”

他說得雖然有理,容若卻依舊神色黯淡:“她爲我冒險苦戰,爲我跋涉風塵,爲了我,與蘇俠舞屢拼生死,傷勢越來越重,又沒有時間好好調息休養,我卻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對她說過,我真是……”

聽得他如此自責,就是陳逸飛也忙在旁相勸,說是不可盡信那傳信人之言。就連蘇良和趙儀也很難得的,說了幾句好話。

然而容若的神色終是鬱郁不安,對於董嫣然一直以來,爲他做過的那麼多事,他素來感激莫名,知道董嫣然有傷勢在身,無論如何,終究放心不下。

楚韻如也目有憂色,相比容若,她與董嫣然曾同行同止,又受她指點,既是知己,又有半師之誼,情感更深,又如何能夠不牽念。

二人交眸處,不覺相顧一嘆,心中知道,或許,欠董嫣然的,他們一生都還不清。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欠董嫣然的,又何止他們所以爲的那些。正如,也許,他們永遠永遠都不會知道,董嫣然在衛孤辰的別院,發生了什麼事。

而且,容若連多爲董嫣然掛心幾天的時間都沒有。因爲,他大忙了。

一轉眼整整十天了,他這行宮門坎就沒清淨過。什麼皇親國戚,什麼一品大臣,什麼三朝元老,總之有頭有臉,身份地位高得非得要楚王陛下親自接見的秦國責人就像約好了一樣,挨個兒的上門來拜見。而且每個人都特別熱情、特別好客、特別懂禮儀、特別關懷遠來的客人,每個人光就今天天氣怎麼樣這種無聊問題,都可以慢吞吞和你談上兩三個時辰,然後再慢吞吞告辭。

可憐容若,身在異國,不能讓楚國丟臉失禮,不得不以皇帝的全副武裝接見客人,而揖讓進退、對答禮儀更有十二分的帝王講究,半句話錯不得,半個動作少不得,累得他幾乎是痛不欲生。

歷朝歷代,爲了表示皇帝的威嚴,可以承受天佑,可以懾服諸方,皇家的服飾,最爲講究,最爲繁複,麻煩到連皇帝自己有時候都會忍無可忍。

所以普通的君王,在朝會、大典和其他正式場合之外,一般穿的也不過是家常便裝,就算是接見臣子,相熟一些的心腹大臣,見面也是很隨便的。只是,在接見外國的高責人物時,相關的禮儀穿着,自是一點也不能少。

而歷來,也從不會有哪個皇帝像容若這樣,在別的國家,連續十天,不停地接見異國高責人物。

容若雖然在楚國皇宮當過一陣子皇帝,但真正穿全套的正規皇帝禮服只有兩次,一次是大朝會,一次是楚鳳儀和蕭逸的大婚,兩次持續時間都不長。

除此之外,他的穿着一直很輕便,就連大獵這個成人儀式,也因爲要騎馬射獵,所以穿着也儘量方便輕快。

因此,容若還從來不曾受過這種繁文褥節的罪呢!

每天客來如雲,個個都是高責無比,人人都要親自接待,十幾層的衣服穿在身上,又重又厚又熱,身上的環佩飾物,繁亂而麻煩,頭上的毓串,叮叮噹噹,亂七八槽,看東西都極度不方便,一套穿下來,身上重了幾十斤,還得面帶笑容,跟着客人說今天天氣非常好,風也好,雲也好,真是越來越清涼。身上的汗卻一層層溼透衣服,累得人只想就地趴下,還得不給楚國丟面子,艱苦地滿臉堆上笑容,繼續看似從容地堅持下去。

這樣的苦,撐一兩個時辰沒問題,忍三四個時辰也無妨,就算五六個時辰,容若一咬牙、一跺腳,硬着頭皮也就幹了。但痛苦的是,整整十天,每天除了給他三個時辰睡覺之外,再無半點自由時間,必須不停地面帶微笑,迎來送往,容若幾乎懷疑自己已經改行賣笑去了。

而這樣的活罪,沒有任何人能幫得了他。算起來,楚韻如算是衆人之中,最能應付這些官樣文章、繁雜禮儀的人了,可是,這連日的大會賓客,也看得楚韻如倒吸一口冷氣,無比慶幸自己皇后身份未被揭穿,否則只怕容若在前斤會客,她就得在後園跟一幫秦國的命婦日日周旋了。

蘇良、趙儀看得只覺出氣,拍手叫好猶恐不及。宋遠書根本就是在推波助瀾,以努力打擊容若爲樂。倒是陳逸飛比較有良心,看着略有不忍。而張鐵石等目前仍未看穿容若真面目的士兵,雖然心中替容若難過着急,卻也是半點忙都幫不上。

所以,容若能做的,就只剩在極爲有限的空閒時間裡,攤手攤腳躺在牀上,咬牙切齒,詛咒寧昭這殺人不見血的惡毒手段了。

“這是最狠毒的精神折磨,這是最惡毒的慢性謀殺。”容若毫無風度地趴在溫暖的被子上,連手指都沒力氣動彈一下了,只能咬牙切齒,眼神猙獰地發出惡毒的咒罵。

楚韻如坐在牀頭,帶着淡淡的笑容,輕輕爲容若探着痠疼的肩背,輕柔的內力催入體內,爲容若略解辛勞。

可惜,這樣的幸福時光短暫到了極點,叩門聲已無情地響起。

容若慘叫抱頭:“我不在,房裡沒有人。”

楚韻如輕輕笑笑,站起身,親自去打開了門。

門外宋遠書板着一張一絲不苟的臉,從從容容道:“據報,定遠侯的車駕最慢半炫香後就要到達,陛下請起身迎接。”

“我不去。”容若死命抱着牀柱子,做好了以死相爭的準備:“就說,我病了,只剩下半口氣了,沒法接待客人了,請他好來好去。”

宋遠書淡淡道:“陛下既有此意,微臣自當轉達,相信秦王陛下關懷我主,聞得此訊,必會派出宮中最好的大醫,給聖上開出下滿黃蓮和巴豆的藥方,並且一日五次地盯着聖上喝下去。”

容若全身一哆索,他一點不懷疑,寧昭真的會使出這種慘無人道的手段來的。

就連楚韻如看他這可憐兮兮的樣子,都有些不忍心了,輕聲道:“宋大人,就沒有別的法子好推脫一下嗎,大家都明白,這分明是秦王要整治他。”

對於楚韻如,宋遠書倒不便無禮,應聲道:“的確不是沒別的法子可推脫,但是我們不應該推脫,正是因爲秦王要整他,所以才應當讓秦王整個高興。”

楚韻如一驚:“什麼?”

“秦王費了如許心機,才把陛下抓到手,結果幾乎沒有換到什麼,就必須要將陛下放回去,這麼一股悶氣不發作出來,如何能夠甘心。我們讓他整治一番,秦王的氣出夠了,笑笑也就放行了,我們若連這點事也不讓他如意,秦王要真是一咬牙、一狠心,拼着翻臉,不但是陛下難以脫身,便是我們所有人,也只得葬身在此。”

這一番分析確實極有道理,就連楚韻如也不能說不對。只是看着宋遠書那張公正無私,不帶半點個人情緒的臉,楚韻如還是忍不住懷疑,容若肯定是在某方面,一不小心,把宋遠書給得罪得大狠了。

容若聽了這話卻忍不住憤聲反駁:“誰說沒換到什麼,我們那份禮單,那是一筆多大的財富,就算是兩國打仗,敗的國家,割地賠款,賠出的數目也不過如此了。”

宋遠書冷笑一聲:“陛下忘了,那筆禮單送出去時,打的是聘禮的名義。秦國不是小門小戶,收了聘禮,能不拿出陪嫁嗎?秦王一心一意,要把安樂公主嫁入楚國,自有他的用意心機,不可能只讓公主一人孤身入楚,自然還要派出大批的女官、內侍,其中必有各種人才,留在公主身邊以爲臂膀。爲了給公主造聲勢,秦國必然要拿出遠遠超過聘禮的陪嫁,這才襯得起公主的身份,這才能擡高公主在楚國的地位。所以在這一點上,我們楚國根本沒有吃虧,反倒能賺進不少財富。”

聽到同安樂的婚事,本來正準備爭辯的容若眼神忽的一凝,到了嘴邊的埋怨無聲地嚥下去,他出奇安靜地伏在牀上不動了。

宋遠書眼神微動,皺了皺眉頭,望望楚韻如,努力忍了忍,終究還是忍不住:“陛下不會說不想娶安樂公主吧?無論秦王讓公主下嫁打的是什麼主意,但攝政王已於國書中承認了這樁婚事,也因此才換來陛下暫時的自由,陛下若是失言背信,則無論秦王將陛下如何,楚國都難以再問罪追究……”

“娶,當然要娶。”楚韻如嫣然一笑,慢慢走回容若身旁,輕輕拍拍他“安樂公主是個極好的女子,又曾捨命相救過我們,能娶到這樣的妻子,是你的福氣。”

容若覺得背上猛然一痛,倒吸一口涼氣,又不敢叫出聲,反轉過頭來,看到楚韻如似笑非笑的表情和眸子中盈盈秋水般不可捉摸的光芒。

他低下頭,幾乎把腦袋埋到枕頭裡,悶聲悶氣地說:“是啊,我當然會娶,我就是說不娶,你們也會直接把我綁去拜堂的。”

宋遠書沒有興趣看他們夫妻間的暗流洶涌,對他來說,只要能離開秦國,別說娶一個妻子,娶一百個都沒問題,最多娶回楚國,幹晾起來,也就罷了,對於君王和皇后來說,這根本不應造成困擾。

所以他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陛下還不整裝起來,以備迎客。”

容若憤憤地垂死掙扎:“就算要娶安樂,也得給我時間啊,我們都是大人物,婚事不能草草了事的吧?現在天天被這些無聊的客人纏得半點空閒都沒有,還怎麼談婚事?”

“陛下放心,秦王只是想出氣,不會誤了正事,我估計再過幾天,這些絡繹不絕的客人,就會由正經籌辦婚事的禮部和內府官員取代,會有專門的人來往通報大婚事宜,並有專人做好一切準備。”

在看出容若的真面目之後,就算是最忠誠的楚國大臣也很難保持對自家皇帝的敬意,所以本來就對“忠君”二字沒怎麼放在心上的宋遠書在連番解釋之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所以就請你稍稍再忍耐幾天吧!

看那樣子,如果不是宋遠書不會武功,只怕便會直接過來,把容若揪出去了。

容若敢怒而不敢言,低低嘟嗽幾聲誰也聽不清的話,便跟着出去了。

第六章 傾訴衷腸第十章 異變再生第九章 俘虜之苦第二章 各逞心機第八章 滿天秘笈第二章 仁慈暴君第十章 孰生孰死第五章 巧破機關第五章 如山重任第四章 連番命案第九章 衛王悲聲第七章 身陷死境第一章 回返京城第一章 萬能靠山第三章 謝府之難有關第二集封面第一章 生死一發第十章 處處危機第一章 帝后之會第九章 再見周茹第五章 濟州煙雨第二章 鐵骨縣令第十章 決鬥之議第七章 少年秦主第七章 裙釵之戰第二章 奇毒奇情第二章 去國別鄉第二章 黑獄森然人物介紹第五章 濟州煙雨第四章 針鋒相對第二章 國破家亡第七章 情深反痛第二章 連場爭鬥第四章 苦心若何第二章 國破家亡第六章 暗室之議第九章 太虛異客第二章 仁慈暴君第九章 衆人臣服第七章 花月良宵第九章 風雨漸至第七章 日月之秘第六章 楚王蕭若第七章 裙釵之戰第二章 干戈玉帛第七章 情在朦朧第八章 雪衣寂然第八章 兄弟重逢第七章 救美異行第七章 連場挑戰第十章 異變再生第六章 及時行樂人物介紹人物介紹第十章 孰生孰死第十章 千金一諾第三章 千鈞一髮第二章 國破家亡第三章 百口莫辯第七章 救美異行第十一章 驚聞噩耗第一章 萬能靠山第四章 連番命案第九章 風雨漸至第八章 新人新規第五章 情利兩難第九章 暫得自由第八章 刀劍之決第三章 慈母苦心第五章 探病驚情第十章 大難臨頭番外篇 魏宮密事第十一章 驚聞噩耗第三章 府衙之會第一章 初會秦王有關蕭逸的討論第八章 懷思之堂第三章 月影湖中第三章 絕世稟賦第十章 納蘭垂死第一章 整人之術第五章 冷劍初鑄第三章 漠然神心第六章 所謂武林起始章 偶入幻境第九章 再見周茹第七章 情深反痛有關小說情節不相連的原因第七章 日月之秘第六章 兄弟之間第八章 刀劍之決有關小說情節不相連的原因唐方樑襄甚至蕭峰大俠英雄論第二章 鐵骨縣令徵求意見第五章 情利兩難人物介紹第七章 人性之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