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笑陷敵城

楚韻如臉色一冷,也不驚惶,冷笑一聲,倏然伸手向許漠天額上點來。

許漠天知這女子了得,也無心與她對敵,更何況他一軍主帥,實沒有必要自降身分,與俘虜過招,所以只是不慌不忙,退後了三步。同時,四周許多秦軍已是大聲吶喊,撲了過來。

楚韻如卻只一招虛點,手一揚之間,許漠天只覺腰間一鬆,心中微震,擡手向腰上長劍按去。卻覺寒光耀眼,長劍自行出鞘,自己的手,倒像是伸向劍鋒,任憑一劍斷指。

許漠天心間一驚,手頓在半空。

那長劍就如長了眼睛一般,飛入楚韻如手中。

許漠天是百戰名將,武藝非凡,就算是吃了一驚,也不慌張,一瞬間已將功力提至最高,腳下不丁不八,做好應付一切攻擊的準備。

四周救主秦軍已經撲到,後方一干將領見主帥長劍莫名其妙飛到楚韻如手中,也都色變,飛撲過來,唯恐讓許漠天吃虧。

容若倏然縱聲長笑,四周寒光閃閃,刀下如雨,他自安然不動。

這一次秦軍都是爲了救護主帥出手,不似剛纔純爲立威,出手之間絕無餘地,眼看容若與楚韻如就要被亂刀分屍。

許漠天卻心中苦笑,他有心嚇一嚇這二人,逼他們承認身分,沒想到楚韻如忽然出手,詭異至此,把所有人都震得情急失措。

如今他們是以一軍之力對兩個俘虜,人家談笑自如,自家百戰秦軍,卻從將軍到士兵,個個臉色大變,驚慌失措,一大羣人撲過來,實在太分,徒惹人笑。

更何況,他哪裡敢真讓人把容若砍了,情急間,大喝一聲:“住手!”

這一聲喝,聲色俱厲,把所有在場秦軍都嚇了一跳。提刀撲向容若的人,無不拚命收刀。奈何不是人人武功高強,可以收發自如的。

有人勉力一偏刀勢,爲了不砍傷容若,而身不由己,踉蹌向前撲出好幾步。

有人拚命一轉身,在原地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有人強力咬牙收刀,身不由己,一跤坐倒。

有人大喝一聲改刀勢,長刀砍到地上,拖出長長刀痕,自己雙手又酸又軟,纔算沒有傷着人。

一時之間,乒乓之聲不絕,狀況一片混亂。

許漠天又是急又是怒又是恨又是慚,縱是一向自負善於帶兵,這時也不由滿臉通紅。

不過,他連羞怒都來不及表現出來,因爲還有三人未能收刀止勢,鋼刀對着容若與楚韻如砍下來。

許漠天急得眼都冒火了,楚韻如卻不慌不忙,輕笑一聲,長劍漫不經心,信手一揮。

只聽得兵刃落地之聲,三把刀幾乎在同時一時間落下,三個執刀秦軍,猶自面色茫然,竟似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般。

此時,秦軍混亂一片,面子丟盡,楚韻如橫劍於胸,面帶微笑,容若長笑之聲,猶自未絕。

這笑聲,清清朗朗,直入雲天,不知何時,竟驚得遠處,飛鳥掠起,於白雲藍天之下,久久盤桓。

容若笑了良久,才負手而立,悠悠道:“許將軍,你這帥府好生威嚴,這一干秦軍將領士卒,果然威風凜凜,這般迎客,實在讓人受寵若驚,只是這帥府正廳之外,卻還缺一件東西。”

許漠天不知道容若這時爲什麼帶開話題,只是他因己方大大出醜而鬱悶萬分,一時間也只能順着話題問下去:“不知缺些什麼?”

容若漫聲道:“就廳前還缺一隻鼎,鼎下烈火焚燒,鼎內油脂沸騰,你可將我綁在鼎上,我若不跟着你一起編謊話,便將我扔下去,只怕你就算要我喊你做爺爺,我也只能乖乖喊了。”

他笑語安然,悠悠然望着許漠天:“許將軍要不要試一試。”

這種電視裡最常見的威逼手段,他看得多了,而被威逼的主角,總能或義正辭嚴,或機智百出,不但把危險避過,還能將敵方懾服。

容若自己對於這等精彩戲份嚮往已久,剛剛走來,見這裡居然沒放大熱鼎,心裡還蠻覺失落,不由積極向許漠天做出建議。

許漠天卻覺氣悶無比,容若自己真是誠心誠意說出來的,旁人聽來,卻實在是一片譏諷嘲弄之意。

楚韻如卻不知道內情,只覺容若這一番話,實在慷慨激昂,心下欣然,笑道:“你我夫妻一體,自是生死與共的,你不懼死,我又何懼。”

她看了許漠天一眼,面帶不屑:“我雖是女流,也知自重,豈能受這等欺凌女子的小人之辱。縱陷於萬馬軍中,我自能一死以留清白,何人敢於辱我。”

容若笑道:“好,大丈夫若不能就九鼎食,自當就九鼎烹,我們若能在一處,血肉相融,豈不快哉。”

他越是這等輕淡生死,笑意豪邁,越是氣得許漠天頭頂冒煙。

一旁秦軍,雖然視他們爲敵人,也無不露出欽佩之色。

許漠天心知肚明,這兩個人根本拿準了自己斷不敢要他們性命的,纔敢這樣肆無忌憚,逞盡英雄。

有心把人拿下來,讓他們吃點苦頭,楚韻如卻已橫劍作勢,擺出若有人敢於無禮,必力戰而死的姿態,語氣中更點明瞭,實在不行,便會自行了斷,一死留清白,斷不受辱於人的意思。

仔細想想,以帝王之尊、皇后之貴,面對羞辱,的確很可能選擇死亡。這樣一來,許漠天就算恨得牙癢癢也不敢胡來了。

眼看局面僵在這裡,園中無數秦軍,竟誰也拿這談笑自若的兩個人沒辦法。

這時,忽聽得腳步聲起,劍甲相撞之聲,迅快而激烈,一人迅速走入園門:“大帥。”

容若應聲看去,原來是許漠天的副將趙文博。

這位勇悍的將軍,也穿了新盔甲,重理了儀容,只是神色憔悴,臉色青白,眼中滿是血絲,一隻骼膊還吊在胸前。可見,那一戰必是吃了大大的虧,雖然許漠天把他救了出來,他自身也受了重傷。

趙文博見花園裡情況詭異,面現訝色,卻並未遲疑,對着許漠天施了一禮:“大帥,我已將所有被俘楚軍都吊在了外頭,到了午夜,剮心以祭死難將士。”

容若臉色大變,猛得拉了楚韻如向外跑去。

四周秦軍哪裡能容兩個俘虜這樣胡鬧,不過,許漠天嘴角已掠起一抹微笑,微一揮手,衆人自然向兩邊退開,給容若讓出了一條道路。

跑出兩道園門,眼前已是可容千人百人跑馬的演武場。

場中立了幾百排木杆,除了一些重傷兵員,其他的楚軍俘虜都雙手倒縛,被吊在半空中。有人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有人滿頭大汗,但是,沒有一個人發出一絲聲音,只是咬着牙,用憤怒的目光瞪着一衆秦軍。

看到容若出現,所有楚軍臉上都有鬆一口氣的表情。

有人大叫:“公子,你還好嗎?”

“公子,你沒事吧?”

“公子,這些秦狗可曾爲難你?”

容若心如刀絞,是他讓這些人放下武器,不要抵抗的,是他讓這些人,失去了戰死沙場的榮耀,而淪爲屈辱的俘虜。

可是受到這樣殘忍的對待,仍然沒有任何人怨恨他,反而無比關心他的處境。

容若鐵青着臉轉過頭回望,許漠天已在一衆將領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容若直接走到他面前,大聲說:“放他們下來。”

“爲什麼?”許漠天冷笑一聲:“因爲他們是楚人?”

容若用盡全力大喝一聲:“因爲他們是人!”

許漠天莫名一怔,覺得胸口如受重擊,這簡單的一句話,卻叫他所有的冷酷言語、殘忍逼迫都出不了口,面對這男子帶着怒氣的眼睛,他一時竟覺不能逼視。

耳旁彷彿傳來趙文博的低呼:“將軍。”

許漠天定了定神,這才道:“兩軍作戰,講不得仁恕之道,他們是我們的敵人,對待敵人,自應無所不用其極。”

容若冷笑一聲:“國家與國家的戰爭,應該只有敵人而沒有仇人,若每一個戰死者的家人與朋友都要報仇,那天下再無寧日。戰場之上,他們自然是你們的死敵,損身殞命,別無怨言,既已放下刀劍投降,便再也不是敵人。許將軍也是一城主將,難道連對待俘虜最基本的仁恕都做不到。古來雖有殺俘之事,但或是逼不得已,或是生性殘虐,最終不免盡失人心。將軍平日應該不是這樣對待俘虜的吧?”

許漠天淡淡道:“不錯,往日我也會把俘虜收于軍中,用做軍奴,不會輕易殺戮,只是此一戰,楚軍殺我太多士卒,軍中怨氣升騰,不殺這些人,不能平衆將之怒。”

容若冷冷道:“此一戰又是何人引起的?楚軍純爲自保,奮力反擊,又有何錯。”

許漠天對答如流:“兩國交鋒,所有名目道德不過虛妄,勝就是對,敗就是錯,不必再談道理。”

“好,那就不談道理,談人心。楚軍爲秦軍所俘,活該倒黴,但是秦軍難道就沒有人被楚軍所俘嗎?今日將軍如此對待楚軍,那麼,他日楚軍又會如何對待被俘的秦軍?”

許漠天深深看了容若一眼,淡淡道:“我大秦勇士,爲國而死,又有何懼。”

容若不由氣結,憤而喝道:“你身爲主將,不恤將士,只會說這些口號,爲國而死、爲國而死,上位者,只會叫下位者去死嗎?”

許漠天再不看容若的表情,慢慢擡了擡手,站在木杆下的秦軍已掏出了剜心尖刀。

張鐵石忽的高叫一聲:“公子你不必爲我們難過,我大楚勇士,爲國而死,又有何懼。”

其他楚軍,也大聲呼喝起來。

容若差點沒氣暈過去,這幫只會逞勇的傢伙,專跟我扯後腿。

許漠天已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容若一眼:“他們自己的心意亦是如此,你又何必再多事。”

容若再也忍不住,瞪着他:“將士勇悍,是他們爲國無懼,但身爲主將,豈能不愛惜他們的性命。我既然帶了他們出來,當然要盡力保全他們,我既然作主投降,便不能讓你就這樣殺了他們。許將軍,將心比心,你也不會願意你手下的將士被楚軍所殺,對不對?就算他們不怕死,你也會希望儘可能救護他們,對不對?若非如此,你又何必冒險回去救趙將軍。”

他語氣誠摯,有理有節,對於一軍主帥來說,這番話簡直說到心眼裡去了。若是平常,許漠天怕也早就心軟,爲他所說服。

不過許漠天本來就不是殘暴之人,所謂殺俘也是擺出來的架式,就是爲了逼容若屈服,哪裡會這樣容易對他點頭。

所以他再不理會容若,喝道:“動……”

一個“手”字還沒說出口,容若已大聲道:“許將軍,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他們?”

許漠天終於正視他,臉上露了微笑:“如果站在我面前的是楚國的君王,以一國之尊的身分向我發出請求,我自然是要給幾分面子的。”

容若毫不猶豫,退後一步,對着許漠天一拱手,端然正色:“楚王蕭若,請求大秦駐定遠城主帥許漠天將軍,手下留情,饒恕所有被俘楚軍性命。”

雖說許漠天是故意用這些楚軍來逼容若屈服的,卻也料不到,他承認得這樣爽快、這樣乾脆,不由微微一愣。

但他反應神速,立刻笑道:“既有楚王之命,末將豈敢不遵。”

隨着他淡淡下令,被吊起的楚軍全被放了下來。

他們本來被高吊在半空中,聽不清容若的話,不明白情況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卻依稀猜到,必是容若做出了什麼妥協,才能讓他們逃過一死。他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只是用擔憂的眼神看着容若。

容若心中感動,處此困境,他們擔憂他,竟仍然遠勝於擔心他們自己。

但他仍然什麼也不說,只是微笑着,對諸人擺了擺手,用無聲的形體語言,告訴大家放心。

許漠天微笑伸手相引:“廳中已備微酒薄茗,陛下請。”

容若倒也處之泰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倒真不如大大方方,面對一切,所以微微一笑,舉步向前。

楚韻如先一步走到許漠天身邊,無視一旁秦軍將士警惕的眼神,雙手奉上剛纔奪到的寶劍:“適才對將軍無禮,還請恕罪。”

既然容若承認了楚國皇帝的身分,那楚韻如就是皇后,許漠天也不敢造次,恭敬地伸手接過劍,順勢彎腰一禮:“娘娘神技,末將慚愧。”

容若在旁邊笑道:“是啊!這是韻如隔空攝物的獨門絕技,名字就叫……”

他語氣一頓,忽然想到,如果告訴他,這招叫做千里姻緣一線牽,只怕這人聰明,很快就能想到,韻如靠的是一根不易察覺的細線來奪劍,而絕不曾高明到有隔空攝物的本領,這樣一來,他們就算弄明白韻如的武功深淺,以後行事更無顧忌了。

這一轉念間,他已改了口,笑吟吟道:“這一招的名字就叫做伸縮自如的愛。”

這樣古怪的武功名字,讓人聽得愕然,想到楚韻如奇妙至極的本事,也不由讓許漠天暗中出了一身冷汗。武功高到可以隔空攝物的人,在這麼短的距離內,若要出殺招的話,就算是自己,也難以應付得下來吧!

不過,他畢竟膽識過人,心念電轉之間,臉上神色卻絲毫不變,不曾後退一步,依舊執禮甚恭。

楚韻如愕然看看容若,卻見容若笑嘻嘻眨眨眼,便也會心一笑。無論如何,她也不至於把自己全靠透明的細絲牽引奪劍的真相說出來的。

一行人回了正廳,分賓主落坐,宴席就此開始。

雖說,一干秦軍將領至今,仍無法適應容若身分上的變化,雖說,定遠城的酒宴,也同樣和飛雪關一樣,談不上有多豪華。不過,許漠天殷殷待客,容若談笑風生,若是讓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實在想像不到,他們彼此的身分處境,如此古怪。

容若是俘虜,但他皇帝的身分,讓任何一個有分寸的將領,不致做出對他失禮的事。再加上,秦王擺明了要利用容若對付楚國,在這種容若必有大用的情況下,更沒有人願意狠力得罪他,許多威逼利誘的手段,對他都不能施展,反要客氣相待。而且,楚韻如讓人感覺高深莫測的武功,更讓人在咫尺之間、廳堂之上,不能對容若無禮。

虧得許漠天,還可以談笑自如,應對從容,讓人生起如沐春風之感,簡直能讓人忘掉自己本來是俘虜這一事實了。就算對楚韻如,他也不曾表現半點畏懼,卻又恭敬守禮,分寸拿捏極好。縱然是篤定在定遠城中,楚韻如武功再高,也不敢拿容若的性命冒險,胡亂出手,但許漠天這等鎮定從容的功夫,卻也讓人佩服。

酒席談笑之間,雙方說說楚國的繁榮、秦國的風俗、楚地的歌韻、秦境的傳說,又談及秦國的英風傳奇、楚國的立國傳說,雙方都是興致勃勃,高興之時,拍案大笑,長歌飲酒,無比痛快。

看得一干秦將,汗如雨下之外,卻也佩服莫名。這樣演戲的功夫,實在讓人佩服。也虧得這二位,好像所有發生的事都不存在,沒事人一般談笑風生。

如果不是許漠天密詔衆將,把秦王密旨公佈,如果不是容若當衆承認身分,實在很難讓人相信這種奇怪的事。甚至直到現在,很多人還有做夢一般詭異的感覺。

許漠天也在說笑之間,暗中套問容若楚國內情、朝中狀況、兵力分佈,等等。

容若仿似毫無所覺,說笑無忌,可一扯到重要問題,即刻糊塗,關於國事、朝政、軍務,他的回答永遠是:“我哪裡知道,這要問攝政王啊!”

許漠天聽得暗中翻白眼,可看着容若無辜的眼神,卻又沒辦法說容若是在騙人。全天下都知道楚國皇帝沒實權,楚國皇帝不管政務,在這種情況下,他說不知道,實在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他也曾問及,容若離京之後的情況、來到飛雪關的緣故,努力想讓人聯想楚國君王與攝政王不合,致使皇帝偷偷外逃,或其他對楚國穩定不利的事。

容若只是笑嘻嘻說:“反正國事我也不懂,聽着也煩,留在京城多辛苦,索性都扔給攝政王,我自己出來玩玩。這一路遊山玩水,一不小心,離開了國境,到衛國轉了個圈,就讓陳將軍給請回去了,這不,又讓許將軍你請來做客了。”

天大的事,於他好像都只是說笑,喝酒喝得臉通紅,好像帶了七八分醉意,說話更是漫不經心,讓人拿不到重點,摸不到頭腦,找不到一點可以利用的地方。

直到容若醉得趴在桌上睡倒,許漠天仍沒有套出一句可以利用的話。

一直在席間微笑相陪的楚韻如扶起容若,對許漠天道:“許將軍,他醉了,請容我們夫婦休息。”

許漠天連忙應是,喝令送楚王夫婦回房,好生服侍,又讓人快去張羅解酒湯,親自相送到臺階之下,猶自目送容若和楚韻如在一大羣秦軍的護送之下離開。

直到人影遠去,許漠天才悠悠一笑:“我以前只當他是沒有能力,大權旁落,爲了自保,連母親都可以出賣,忍受嫁母之辱的無用皇帝,如今才知,此人大勇大智,又自精明奇詭,不但戰場之上,剛烈果決,就連受被俘之辱後,猶能從容應對,不失大體,不丟楚國顏面,不損楚王威儀。剛纔酒席之上,更是滑不溜手,全無半點破綻,這樣的人物,實在讓人想不通,爲何會甘心讓別人掌握國家大權,爲何會寧願爲了一個手下將領,淪落爲囚徒。”

他搖搖頭,只覺那人實在萬分古怪:“看來,想要打動他的心思、打開他的嘴,我的能力不足,還是早日將他押入京城,交予陛下吧!也只有陛下這樣的人物,才能降得住此人。”

他心中下了決定,嘴裡下令:“到被俘的楚軍裡,挑兩個人出來,送去服侍他吧!這樣,顯得我們大方些、恭敬些,畢竟陛下留他有用,不能將他得罪太狠,彼此多留餘地吧!不過……也不能不防着他,不可讓他們接近其他楚國的俘虜,不可讓他們有什麼消息可以私相傳遞。”

先鋒李良臣在旁低聲說:“既是如此,何必再讓楚人去服侍他?萬一……”

“只派兩個,隔絕消息,掀不起大浪。被俘的時候,表面再堅強,心裡也是淒涼的,身邊若能有熟悉的人相陪,心情會好很多,這個人情,咱們做了也無損失。另外,他外表看來嘻嘻哈哈,內心其實極之堅強,非常難以折服,剛纔若不是爲了保住所有楚軍的性命,他也不會屈服鬆口的。既然這是弱點,我就要讓他的弱點更深更大一些,讓兩個楚軍和他在一起日夜相伴,在這種四面都是敵人的困境中,他們彼此會很容易產生深厚的感情,這樣的話,只要用這兩名楚軍,或許就可以輕易牽制威脅他了。畢竟他最關心的楚韻如是皇后,身分尊貴,我們不能隨便動,只好拿那些微不足道的人開刀了。”

許漠天笑笑:“我們雖然未必動輒要用士卒威脅,出此下作手段,但萬事防範於未然,多做準備,未必不好。”

李良臣心悅誠服:“將軍籌謀竟如此周詳,末將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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