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木木、葛梓、卓識和岱嶽窩在屋子裡嘮嗑。
四個人圍着一盞燈,正在講鬼故事。
“你們看,根據描述和記錄,樓齊這個人是從P3實驗室裡人間蒸發的,就是我們此刻待的地方。”岱嶽手裡端着筆記本電腦,“一夜之間就消失了,什麼都沒剩下。”
卓識仰起頭四下望。
“別瞅了卓老大,P3實驗室沒有其他可以離開的通道。”岱嶽說,“樓齊消失之後,其他人肯定把P3實驗室掀了個底掉,可是仍然什麼都沒發現。”
“古怪。”卓識嘀咕。
“這其實不是最古怪的。”岱嶽聳肩,“要我說,我就覺得二十年前的那次任務、那批人、那段時間處處都透着詭異,每個人都不對勁。”
“比如說?”木木問。
“這還用舉例麼?”岱嶽說,“木木,你就說哪個不古怪?”
“說個你認爲最詭異的,最詭異的是什麼?”木木掏出餅乾塞進嘴裡,她的嘴就是閒不下來,“黑球?”
“不是黑球。”岱嶽搖頭。
“是人數。”卓識接口。
“你們認爲二十年前卡西尼站內存在第八個人,可是任務記錄中完全找不到這個人的影子。”木木不以爲然,“如果這個人真的存在,那麼他存在的證據呢?他住在哪兒?他吃什麼喝什麼?江子胡董海默予崖香都看不見他麼?這是個透明人?”
“要不你解釋一下爲什麼最後一套鐵浮屠不見了?”岱嶽反駁,“我們確實找不到這個人存在的證據,可視頻資料是可以僞造的,我們手中的記錄本來就殘缺不全,說不定是他們把這個人存在的痕跡全部刪除了呢?”
“這可能麼?”木木白眼一翻,“他們爲什麼這麼幹?吃飽了撐得?小梓你說,岱嶽這是胡攪蠻纏吧?”
葛梓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
她只是個聽衆。
“視頻資料是可以僞造的,但鐵浮屠的消失是鐵證。”岱嶽說,“站內七個人,配七套鐵浮屠,有一個人消失不見,那麼必然會多出一套鐵浮屠來,鐵浮屠這玩意我們都清楚,它是機械外骨骼,平時收納在櫃子裡,只能被人穿走——它既然不見了,那肯定就是被某人穿走了吧?這邏輯有問題麼?”
“沒問題。”卓識點點頭。
“既然這邏輯沒問題,那我們倒推回去,二十年前卡西尼站中不就存在八個人了麼?”
“只要你們能找到這個人存在的證據。”木木說,“我就相信二十年前卡西尼站還有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人……但這根本沒道理啊,首先,你說視頻可以僞造,他們僞造視頻的動機是什麼?江子默予爲什麼要刪除這個人存在的全部證據和線索?其次,地球方面發神經派八個人過來麼?誰不知道卡西尼站標準成員是七個人?”
“誰說視頻是江子默予他們刪改的?”岱嶽提高了音量。
“那是誰?”
“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存在的第八人。”岱嶽說,“是他刪改了記錄。”
“他有什麼毛病?”木木嗤笑一聲,“要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他乾脆把所有的記錄全部都毀了不就是了?何須花這麼大力氣僞造視頻記錄?”
岱嶽和卓識都怔住了。
木木說的有道理。
要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存在,把所有的數據全部毀滅,不比篡改簡單得多?
是什麼讓他必須把記錄保存下來?
“有道理……”卓識緩緩地點頭,“他爲什麼要把數據保存下來,而不選擇直接毀掉呢?”
“可能是有人看着,不好下手?”岱嶽忖度,“畢竟篡改數據比直接砸硬盤隱秘多了。”
“你們可拉**倒吧。”木木擺擺手,“扯淡也得有個限度,保存數據的人是誰?是默予好麼?是大白把硬盤交到默予手上的,要說篡改記錄,難道不是大白嫌疑最大嗎?關於有沒有這第八個人,咱們可以問問大白。”
她打開電腦,接上大白的服務器。
“大白!”
“我在,趙木木小姐。”
“我問你啊,二十年前卡西尼站中存不存在第八個人?除了江子、胡董海、默予、樓齊、萬凱、崖香、樑敬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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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了。”
所有人都一愣。
木木眉頭一擰,“你這個不記得了是幾個意思?”
“字面意思,趙木木小姐,我存儲的數據中僅有江子、默予、樓齊、崖香、萬凱、樑敬、胡董海一共七人的信息,也就是說我只記得他們七人,但您也知道,我所保存的數據是殘缺不全的,我的記憶嚴重受損,即使真的存在其他人,我也不知道。”
木木把電腦合上了。
這破AI,說了跟沒說一樣。
“得,暫且不說視頻記錄的事。”木木說,“卡西尼站滿員七人,地球那邊怎麼可能會派八個人過來?這說不通啊。”
“這就是我們要說的。”岱嶽點點頭,“這第八個人……不是地球派過來的。”
木木又啃了一口餅乾,咔嚓咔嚓一陣猛嚼。
她覺得岱嶽和卓識越來越荒誕了。
“不是地球派來的,那是哪兒來的?土衛六上的原住民?江子樑敬他們挖出來的?”
“有可能!”岱嶽一拍大腿,“天知道他們當初挖了什麼東西出來,那個黑球究竟是什麼,沒人知道。”
“跟你們扯這個我還不如睡覺……”木木有點無奈,她一歪頭,看到葛梓靠牆縮在一邊,手裡捧着電腦。
“小梓你在看什麼?”木木探頭過來。
“記錄哦。”葛梓把電腦屏幕轉過來給她看,是二十年前的監控錄像,屏幕上萬凱正睜大眼睛對着攝像頭張望,“我覺得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所以我再看看任務記錄,想想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
木木一抿嘴,盯着屏幕上東張西望的萬凱看了半分鐘,把頭撇回去了。
“行,咱們索性把疑點都全部攤開吧。”趙木木一巴掌拍在地板上,“把所有的線索和疑問都羅列出來,再把它們串一串,看看能否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