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招待的三位修士,修爲姑且不提,食量卻是長寧所見過的修士中最大的,他們一氣吃了足足有十頭妖獸,天玄只在第一頭妖獸時嚐了幾片肉片,餘下時間只淺酌着美酒看着三人進食,那三人顯然瞭解天玄的個性,只招呼他多喝酒沒勸他多吃肉。三人喝高後開始抱怨宗門不近人情,只在乎那些精英和世家弟子,不管他們這些普通弟子,好事想不到他們,要命的事卻硬按在他們頭上。
長寧聽着他們的抱怨,對禁地的危險也有大概瞭解,撇開人爲危險不說,裡面最危險的是煞氣,那些煞氣會腐蝕修士的血肉經脈,不過那些煞氣也不是無時無刻都存在的,不然陰冥界修士也不會冒險入內。但一旦煞氣爆發,修士必須馬上擺開陣法抵禦,不然身上血肉都會被煞氣化成一團血水。
禁地內第二危險的是那些說不出來歷的魔物,那些魔物力大無窮,即便沒什麼修爲的魔物,光靠肉身力量就足以撕碎一名築基修士,據說有人看過實力足以比擬元嬰修士的魔物,但禁地卻不許元嬰以上修士入內,所以進入禁地的修士最怕的遇到高修爲的魔物。
三人訴苦訴得不亦樂乎,長寧聽得心裡直打鼓,這麼危險的地方她進去真沒問題嗎?
天玄傳音給長寧,“他們說的煞氣就是神力,凡人承受不住神力,你是神子,神力對你無礙。”
“那爲何元嬰以上修士不能進入禁地?”長寧問。
“那是陰冥界自己設下的禁制,沒人願意讓元嬰、陽神修士以死相拼,所以就派低階修士入內爭鬥,減少各宗門的傷亡。”天玄說,入禁地的修士以爲大宗門要的是禁地內的靈植,殊不知人家爭得只是神靈血肉的分配比例。
“既然沒有禁制,他們不是隨時可以進去嗎?爲什麼要百年輪一次?”
“因爲神力在這段時間是最低的,凡人憑藉法器也能抵禦。”
長寧低頭想了一會,又問天玄,“師傅,禁地內有什麼寶貝能讓陽神修士以死相拼?”
“那東西對你沒用。”天玄說。
長寧道:“就算對我沒用,我也能帶回去給我同門麼。”
“他們要的是神血結晶提純自身血脈,禁地內所謂的那些魔物都是神靈血肉滋養出來的怪物,那些魔物相互吞噬,等成長到一定程度體內就有神血結晶。”天玄瞄了長寧一眼,“神隕之地的神靈都是二品血脈,你與其帶這些垃圾回去,還不如把你自己鮮血獻出來給你宗門。”
長寧撇嘴,“纔不要,隨便亂□□血會死人的!”她給羽族鮮血和精血也不是讓他們吸收用的。
天玄淡淡一笑,“不然你以爲血脈這麼好提升?想要實力總要付出代價。”
長寧小聲道:“血脈又不是最重要的,不然妖族爲何會沒落?”
天玄笑着擡手順了順她頭髮,沒回長寧的話,長寧低頭給天玄斟酒,黑衣人瞄了兩人一眼笑道:“楊兄,你這徒兒好生乖巧,讓她來伺候我幾天如何?”
長寧淡定的放下酒盞,她不擔心天玄會答應,同樣都是要被天玄利用的人,她相信自己比黑衣人重要多了,果然天玄一口拒絕,“這幾天不行,等出了禁地再說。”
黑衣人只是隨性提起,聽天玄一說也沒再強求,四人喝酒喝了足足有一天,等酒宴散去時,天玄洞府外堆滿了酒罈和妖獸的殘骸,又腥又臭,長寧素來好潔,哪裡受的了這些,忙召出白骨陰魔挖深坑,把髒污都深埋入地裡。
“鳳兒進來。”天玄在洞府裡叫長寧。
長寧走入洞府,洞府內嵌了好幾顆夜明珠,將昏暗的山洞照的亮如白晝。
天玄坐在蒲團上,等長寧靠近,指了指面前的蒲團示意她坐下,長寧坐下後問天玄,“師傅,你有什麼吩咐嗎?”
“你身上有多少道兵?是什麼修爲?”天玄問。
長寧想着天玄認識恨天,肯定也能認出恨天的道兵,她不能把師兄送的道兵放出來,“我本來有一千銀鮫兵,但這次沒帶出來。”
天玄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長寧仰頭無辜的望着天玄,天玄無奈的搖頭,捏了捏她小臉,遞了二張兵符和一個儲物袋給她,“這些道兵你收好,煉製之法在儲物袋上,你這些天把道兵煉化好。”
長寧接過兵符和儲物袋一看,發現天玄送了自己五百築基道兵,五十名金丹道兵,她吃了一驚,“師傅,你怎麼給我這麼多道兵?”她再翻了翻儲物袋,發現裡面有幾張玉符和幾枚牛眼大小的珠子,“儲物袋裡面又是什麼?”
“禁地裡魔物有些修爲不錯,你一個人對付不了,這些道兵都不是生靈,你也不用在乎他們生命。”天玄說,天玄給的道兵跟慕臨淵的道兵一樣,都是他們用靈力幻化出來的,沒有靈智,需要主人來控制,只是天玄並不知長寧修煉過心咒經,擔心她控制不了,纔沒多給她,“儲物袋裡是劍符和雷珠,威力還算可以,你遇到危險可以用。”劍符和雷珠的煉製都要時間,天玄先煉了這麼多,橫豎離進禁地還有一年時間,他慢慢準備。
“多謝師傅。”長寧歡喜收好儲物,她最喜歡各種高階符籙和雷珠了!
“這是我們的身份令牌,你明天一早去執事殿把我們這幾年能領的靈石全領回來,然後去山門附近等黑白雙煞的徒弟,你們一起去山下集市,買些你平時用慣的符籙,記得把領到的靈石都用完。”天玄吩咐她說。
“師傅,你還是給我列張單子,吩咐我買什麼我就買什麼。”長寧說,她不認爲血河宗的集市有買她用慣的符籙。
“你平時不用符籙?”
“我平時用的最多的就是千里遁符,血河宗集市應該沒有買吧。”千里遁符要金丹修士製作,能修煉道金丹的修士謀生手段多得是,不大可能以畫符爲生,集市裡的符籙一般都是築基修士繪製,長寧從來看不上。修行界並非後世的商品社會,很多東西不是有錢能買到的,好的東西都集中在少數修士手中。
“那你平時用什麼手段攻擊?就用法術?萬一靈力不濟了怎麼辦?”天玄問,難道這丫頭沒有歷練過?
“用雷珠啊!我師傅和師姐給了我好多雷珠,我平時習慣小雷珠炸。”長寧說,說起來她上回在陰冥界消耗了好多雷珠,回宗門她都忘了補充,現在放雷珠的小葫蘆都癟了,“師傅,你能不能替我弄些雷珠?我的雷珠上回都用完了。”
天玄微微頷首,“我會替你準備好的,你這次就跟着他們買,別露陷就好。”禁地之行關係到天玄是否能回仙界,他自然不會對長寧吝嗇,只要長寧開口,天玄沒有不答應的。
“我會注意的。”長寧歡喜的把放雷珠的小葫蘆給天玄,天玄哪裡要她的儲物葫蘆,他遞了一根銅釘給給她,長寧奇怪的問:“師傅你給我銅釘做什麼?”
“用它代替你的飛劍,血河宗大部分築基弟子都沒有飛劍。”
長寧接過銅釘,起身退出天玄的靜室,她連夜先煉化了銅釘,天玄給她的這枚銅釘也不知用什麼材質做的,可長可短、鋒利無比,看着外表不起眼,其實品質都比得上她常用的巨劍了。長寧從來沒玩過銅釘,一時玩得不亦樂乎,很快一夜就過去了,她收好銅釘,匆匆趕去執事殿把天玄和自己這些年沒領的物資都領到手,等趕到山門口時,已有數人等在山門口了,長寧忙上前道歉,“諸位師兄抱歉,我來晚了。”
來的修士都是男修,都是有肉身的冥族,爲首一名男修道:“我們也剛到,白師妹我們現在就去集市如何?”
“好。”長寧放出銅釘跟在衆人身後,正如天玄所言,血河宗築基修士有飛劍是少數,大部分人駕馭的都是跟長寧一樣的銅釘,長寧發現同樣都是大門派,血河宗的普通弟子生活要比太上宗艱苦許多,難怪天玄師傅叮囑她不要露陷。
“白師妹,你準備去集市買什麼?”一名御劍男修放緩了速度問長寧。
“師傅讓我買符籙和傷藥。”長寧說。
御劍男修笑道:“既然師妹也要買符籙,就同我們一起去吧,還能節省些靈石。”
“多謝師兄。”長寧不想跟血河宗弟子多說話,那男修問什麼她才答什麼,一板一眼甚是無趣,那男修逗了幾回,見她着實不知情趣,也懶得再多跟她說話了,宗門那麼多知情識趣的師姐妹,他犯不着老盯着一個醜女。
長寧見那人不跟自己說話了,心頭鬆了一口氣,她真不想跟血河宗的任何人有聯繫,進了禁地搞不好要坑死他們,現在套出交情來,她到時候該怎麼辦?長寧隨衆人進入了一間店鋪,這間店鋪是專門賣符籙的。因禁地要開啓了,店鋪這段時間生意極好,店鋪裡滿滿的全是人,長寧站在店鋪外,小心的避開了一行螞蟻,考慮着要不要趁着天玄不在自己身邊,多打聽些禁地的事情,她也好多做些準備。
“咦?今天怎麼這麼多螞蟻?”一人說道。
長寧又擡腳躲開了一處螞蟻,這裡的確有好多螞蟻,這不是修真集市嗎?爲什麼這麼髒?
“啊——”一聲尖叫聲響起,修真集市中大部分都是修士,聽到尖叫聲,大家一下戒備起來,長寧心頭咯噔一聲,她不會又遇到什麼倒黴的事情了吧?
“鬼蟻!”長寧身側一名修士駭然喊道,“這是鬼蟻!”
這時天色突然全暗了,集市上衆人更驚慌了,長寧發動隱蟬翼正要離開,腳下土地卻劇烈晃動,不少都跌坐到了地上,長寧穩穩的站着,感覺好像整個修真集市被人拔地而起了,這裡不是血河宗麼?怎麼還有修士敢來這裡放肆?
有修士御劍衝向天空,但半空中出現了無數鬼蟻,任何修士往天上衝都被鬼蟻分食乾淨,衆人皆嚇得牙齒咯咯打顫,“鬼蟻!是鬼蟻真君!”
長寧不知鬼蟻是誰,但聽說是陽神真君,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她跟天玄師傅來這裡是有目的的,不能輕易暴露身份。那鬼蟻真君一氣抓了這麼多人,她總有逃走的法子,再說天玄師傅也有法子救自己吧?要是隨意暴露身份,害天玄師傅不能進禁地就不好了。
就在衆人皆簌簌發抖時,一陣帶着腥臭的甜香緩緩飄來,長寧默默屏住了呼吸,這味道太難聞了,她見很多修士聞了這味道都暈了過去,她很隨大流的一併躺在了地上,躺下時還特意拉了拉衣衫,讓自己臉躺在衣衫上。
鬼蟻真君帶着整個修真集市一路疾走,他藉着鬼蟻的能力,能隨時開通時空通道,逃跑的速度快得讓血河宗的陽神修士追都追不上,能留在血河宗修士除了少數雜役,大部分都是內門弟子,鬼蟻一下抓走了這麼多,饒血河宗沒把弟子命放在心上都下了死命令追殺鬼蟻。
天玄沒想自己只讓小丫頭離開一會她就被人抓走,他哭笑不得,不過他心裡也沒太着急,就憑着他這些天交給小丫頭的寶貝,就足夠她逃出來了,天玄吩咐下屬暗中保護,他想要看看小丫頭準備怎麼辦?天玄微微一笑,希望小丫頭夠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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