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臨淵無奈的看着半邊小臉從被褥中間探出的小丫頭,他剛突破完,還來不及穩定修爲,便聽說了小姑娘失蹤了近兩年,他不顧上跟任何人吩咐一聲,藉着他在小丫頭身上做下的印記,趕到了她身邊。他心急火燎,結果這小白眼狼卻睡得那麼香,慕臨淵一時也不知道該慶幸她安然無恙,還是惱她沒心沒肺。
聽着小丫頭均勻輕柔的呼吸聲,慕臨淵滿心的焦慮不翼而飛,他輕笑的搖頭,這是欠了她的,他伸手給她掖了掖被子,起身正要離開,目光掃過她身側三隻小妖時,笑容微斂,真是越來越沒分寸了。長寧除了愛抱着抱枕外,睡姿不差,整個身體側着團成一團,看得讓人心都化了。
可她身側三個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妖就不怎麼賞心悅目了,沈寶寶緊緊的巴着長寧的一條手臂,睡的連口水都流出來了;阿赤四肢張開佔了半邊牀,把玉蟾兒踢到了牀尾,玉蟾兒半個身體掛在牀上,半個身體垂在地上,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睡得着的?
慕臨淵一手拎着阿赤的尾巴,一手提着沈寶寶兩片葉子往外走去,玉蟾兒是女妖,陪着小丫頭睡覺也就算了,這兩隻不知道男女有別嗎?兩隻小妖被慕臨淵一提,驀地驚醒,阿赤想都不想伸出爪子去撓慕臨淵,沈寶寶則抽出藤蔓,慕臨淵嘴角微哂,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兩個小東西身體就定在了他們攻擊那一瞬間,連眼珠子都轉不了了,兩小急的嗚嗚想叫,但嘴裡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阿赤這時也發現是主人了,歡喜的想要晃小尾巴,慕臨淵隨手將沈寶寶丟入白玉京裡,拎着阿赤走出白玉京,想細問阿赤這段時間的事,恰巧沈摶也回來了,慕臨淵順勢將阿赤丟入自己洞府,轉身對沈摶行禮,“祖師叔。”
“臨淵你怎麼來了?我聽鶴兒說你不是在閉關衝擊元嬰嗎?”沈摶關切的問,“你這是中途出來了?”
“不是,我閉關已經結束了。”慕臨淵解釋說。
“你已經元嬰了?”沈摶驚疑的打量着慕臨淵,也不怪沈摶懷疑,突破元嬰怎麼也要一兩百年,他這才幾年就出來了?且他身上氣息內斂,完全讓人看不出任何修爲,這怎麼都不像是剛突破的模樣。
“我遇到了一些事,所以閉關速度快了些。”慕臨淵無意多提自己閉關的事,“祖師叔,鶴兒受了什麼傷?是你救了她?”
“是龍族敖初敖太子救了她。”沈摶聽說他已經突破元嬰,心頭一鬆,只要不是爲了鶴兒破關而出便好,“她傷勢不重,敖太子說不用上藥,讓她自愈即可。”
“敖初說的?”慕臨淵長眉微揚,鶴兒受傷跟敖初有什麼關係?難道鶴兒的身份暴露了?
“鶴兒受傷的時候露出了本體,正好被路過的敖初發現。”沈摶嘆了一口氣,“她小時候就有不少跟別的孩子不一樣的地方,我只當她身份不凡,卻不想她竟然是隻小鳳凰。”
慕臨淵沒想敖初竟然看到了小丫頭的本體,眉頭微皺,“祖師叔,你知道鶴兒這兩年去了哪裡?爲何音訊全無?”
“她到了陰冥界,昨天才剛離開陰冥界,又因爲露出了本體、泄了氣息,被羽族發現了,我們纔沒有馬上聯繫宗門。”沈摶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的?你師傅和師叔沒來?”
“只我一人來了,我突破後多了些能力,正好察覺到了鶴兒的所在,所以就趕來了。”慕臨淵說,這丫頭多災多難,在自己眼皮底下都能眨眼不見,慕臨淵在她從蒼洱秘境出來後,就徵得她允許在她身上做了印記,本來是方便找她在何處,可自從他突破元嬰後,就能通過這個印記隨時趕到她身邊的,當然前提是兩人需要在一個世界中。至於慕臨淵能進入青梧居,也是因爲印記的緣故,且青梧居還是他一手置辦起來的。
“師父和師叔還在中洲,鶴兒失蹤後,他們幾乎快把中洲翻遍了。”慕臨淵說,後來查到鶴兒有可能被陰冥界的修士害了,寶茶祖師伯和師叔不顧師傅勸阻的執意攻上了叢雲山,在犼族找到了不少關於陰冥界的辛密,但還是打聽不到鶴兒的下落,慕臨淵眸色微沉,也不知是誰害鶴兒落到陰冥界的。長寧的脾氣慕臨淵很瞭解,她不會做一聲不吭消失的事情,除非是逼不得已。
“你現在能帶鶴兒回中洲嗎?”沈摶問。
“可以。”慕臨淵點頭。
“那等鶴兒醒來你就帶她走,九頭鳥一族的太子在海島上,萬一再出什麼事,這裡不是中洲,不好行事。”沈摶說。
“楚風也來了嗎?”慕臨淵問。
“你認識楚太子?”
“只有幾面之緣,不算認識。”慕臨淵道,“祖師叔,我先帶鶴兒回去。”
“她還在她洞府裡睡覺,等她出來再說吧。”沈摶將白骨道宮遞於慕臨淵,“這個你也帶上。”
“白骨道宮?這是誰的法器?”慕臨淵嘴上問着,心裡多少有數了。
“還不是小麻煩的。”沈摶沒好氣道,“她也是你師妹,你平時怎麼不管管她?縱得她連這麼邪門的法器都敢玩。”沈摶嘴上雖在抱怨孫女是小麻煩,可心裡還是偏着她的,不然也不會當着慕臨淵的面抱怨了,他就是擔心慕臨淵會責怪孫女。
在沈摶看來蒼鳳或許會溺愛孫女,但蒼鴻並不是縱容弟子的人,兩個侄孫慕臨淵、秦以清又是年少穩重的,照顧師妹或許有,可要說溺愛那時候不可能的,蒼鳳那幾個被驕縱的無法無天的妖修徒弟看到兩人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更別說清虛宮還有寶茶師兄坐鎮,是以他走的時候是很放心的。如今再見小孫女,雖然她受了傷,可已是假丹修爲,提起宗門也是一臉依賴,顯然在門裡過的很不錯,沈摶也安心了。
慕臨淵笑着的任沈摶抱怨,他是捨不得狠心管教小丫頭,不然也不會縱出一個小白眼狼了,他接過道宮把玩了一會,“祭煉的還不錯,穩打穩紮,沒貪捷徑,就是膽子大了點。”長寧有天眼通、天耳通,這是對付低級天魔的最佳利器,但沒人看護就敢打通域外通道,簡直該打!
“你還知道白骨道宮怎麼祭煉?”沈摶訝然問,“莫非是你教鶴兒的?”
“不是。”慕臨淵食指輕叩了下白骨道宮,裡面正在休養的天魔一下滾了出來,“啪踏”一聲,一副骨頭架子攤在了地上,慕臨淵望着摔懵的天魔,“你是怎麼被你新主人撿到的?”
沈摶和白骨天魔心頭同時浮起一個疑惑,他是怎麼把天魔/自己弄出來的?
天魔戰戰兢兢的望着眼前這個看似溫文爾雅、但給了他無盡危機感的俊美男子,他從主人的隻言片語中大約能猜測到,主人的宗門不比血河宗小,且她在宗門的地位也不一般,可再不一般他都沒想到主人身邊人都那麼兇殘!一個能把自己骨頭折斷,這個更可怕!能把自己從道宮裡揪出來!主人身邊有這麼厲害的人,爲什麼她還這麼聰明?不應該是跟蘇豔和寶兒一樣麼?白骨天魔欲哭無淚,簡直不讓魔活了。
“不會說話嗎?”慕臨淵神色莫測的看着這隻腦子不大好使的天魔。
“不不!小人會說話!大人無與倫比的風采震懾了小人,讓小人一時忘了怎麼說話!”天魔慌忙搖頭,力求證明自己是會說話的。
沈摶聽他油嘴滑舌,心頭更不喜,“好好說話!”
天魔忙站直了身體,“是大人!”
“你是怎麼成爲鶴兒的法器?”沈摶又問了一遍。
天魔將自己怎麼遇上長寧,又怎麼被一座白玉金橋擊落的經歷敘述了一遍。
白玉金橋?慕臨淵若有所思,怎麼聽着似乎有點耳熟,好像是什麼人成名的法寶?
沈摶思忖道,那莫非是鶴兒父母留下的守護她的法寶?這丫頭不會是知道身上有這個法寶,纔敢這麼大膽的吧?
慕臨淵正想問天魔,長寧在陰冥界的所作所爲,卻聽身後響起含糊輕柔的聲音,“阿翁你看到寶寶和阿赤了嗎?”他回頭就見長寧穿着一身粉色的襦裙、散着長髮走出來,或許是剛睡醒的緣故,小丫頭大大的鳳眸微微眯着,看起來想只吃飽喝足的小貓咪,可愛極了。
“阿赤?”沈摶知道慕臨淵有隻妖寵叫阿赤,不知孫女也有一隻,“我沒看到,你身體舒服點了嗎?”
長寧點點頭,沈摶溫聲道:“你師兄來了。”
長寧轉身,就見大師兄含笑站在自己身後,她愣了好一會,纔不可置信的喊道:“師兄,你不是在閉關嗎?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我昨天出來的。”慕臨淵上前輕順她的頭髮,“寶寶在白玉京裡,阿赤被我帶出來了。”
“師兄,真是你!”長寧沒想夢中聽到的聲音居然真是師兄的!“師兄你現在已經是元嬰了嗎?”見慕臨淵微笑頷首,她開心的笑道:“師兄好厲害!幾年就突破元嬰了!”
慕臨淵見她燦爛純美的笑靨,心頭陰霾盡散,“鶴兒也很厲害,能一個人在陰冥界這麼多年。”
“師兄你什麼時候來的?師傅呢?師姐呢?她們跟你一起來了嗎?”長寧連聲問道。
慕臨淵莞爾,“她們沒來,不過她們都在宗門裡等你,你回去就能看到她們了。”
“阿翁,我們跟師兄一起回去吧。”長寧喜孜孜的回頭跟沈摶說,師兄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有了師兄他們隨時都能回宗門了,在陰冥界這麼多年,她最期待的就是早點回家。
沈摶欣慰孫女沒因爲師兄而忘了祖父,“你跟你師兄先回去,我過段時間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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