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駕着骨鳳足足飛了半個時辰才飛出了獸潮,陰冥界怎麼會有這麼多冥獸?所以要爆發獸潮,讓數量減少下來嗎?飛出了獸潮羣,長寧發現天色轉暗,她讓骨鳳速度減緩,準備找地方休息。
“前輩,這裡附近沒什麼人族駐地,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帶路去個安全地方暫住一晚。”那冥族上前小心翼翼的提議。
人族?長寧愣了愣才發現這冥族是人形,說來她遇到幾個冥族都是人形的,所以他們也也屬於人族嗎?不過他都被獸潮追的半死不活了,怎麼還能知道安全的地方?
“這次獸潮爆發的太突然了,我根本來不及去安全的地方。”冥族看出了長寧的疑惑,苦笑着解釋自己狼狽逃亡的緣由,“最近是獸潮爆發期,晚上煞氣要比白天濃百倍,前輩,我們最好馬上找個地方歇下來。”冥族不知道長寧的修爲,但他自己修爲還不一定抵擋晚上那麼濃郁的煞氣。
這段時間乾坤圖一直護着長寧,她完全不知陰冥界晚上會這麼危險,“你帶路!”長寧爽快的說。
那冥族立刻放出自己的飛劍衝在前面帶路,一息時間都不肯浪費,現在這時候在晚上趕路跟找死無異。長寧見狀想了想,乾脆將骨鳳化成一柄鳳形飛劍跟在冥族身後,骨鳳速度快,但目標也大,用來撞獸潮很爽快,用來趕路還是飛劍方便。
那冥族對附近這一塊顯然很熟悉,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半山腰的山洞,山洞中溼氣很重,地上長滿了不知名的蘚類作物,那冥族放出了一把碧綠的幽火將苔蘚燒去,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編織細密的草墊鋪在地上,才讓長寧進山洞,等長寧坐上草墊後,他有取出了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掐了一個指訣,石頭就變成了一塊巨石,正巧將山洞嚴嚴實實的堵住,從外面看起來,這裡就像一個完整的山體,上面甚至藤蔓灌木的幻影。
長寧眼界大開,她很少夜宿,少數幾次歷練也只搭過帳篷和防禦陣法,從沒想過還能設置這種防禦。
那冥族見長寧控制的魔偶不住的打量着自己這塊石頭,他靦腆道:“外面的防禦陣法太貴了,我買不起,就想了這個取巧的法子,這塊石頭是我花了半年時間將半座山壁煉化才得來的,還算堅硬,等閒野獸是攻不破的。”
“你這塊石頭很有趣。”長寧手覆在巨石上,“這幻陣做的精細,又不帶任何防禦攻擊能力,反而能更好的融入周圍環境。”
冥族見長寧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陣法,心中更肯定了她定不是下九洲的修士,“前輩是來我們下洲歷練的嗎?”
長寧一聽下洲,心就咯噔一聲,暗歎自己倒黴,居然被捲到了下洲了。陰冥界十八洲,分別是上三洲、中六洲和下九洲,聽名字劃分就知這些洲的地位差別有多大了,下九洲的居民對其他九洲來說,就是奴隸一樣的存在,上三洲可以任意出入十八洲,下九洲的居民卻只能在本洲範圍內活動,不能輕易離開。
上三洲的居民出行都必須辦理出入令牌,沒有令牌,離開上三洲後就別想回來了。長寧不是陰冥界的居民,進來的又突然,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準備,哪來的出入令牌?更別提北荒洲離戎洲比中洲到瀛洲還遠,這裡可沒老祖給自己打開時空通道,這下回宗門駐地就難了,還是另外想法子回陽世吧。
“不是。”長寧搖頭,“我爹讓我出來歷練,我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就隨便亂走了。”
“前輩的父親讓前輩來獸潮歷練?”那冥族匪夷所思,這是親爹嗎?居然讓女兒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危險大,收穫也大嘛。”長寧拋着手中的小儲物袋,裡面裝滿了冥晶,這隻儲物袋是陰冥界的儲物袋,還是石虎師兄送給她玩得,現在正好用上了。
冥晶是冥族全身精華所在,雖不能增加修士修爲,卻能滋養壯大修士神識,甚至還能治療神識受損,是極受陽界修士歡迎的物品,不過並非所有的冥族都有冥晶,一定要修爲到了一定階段的冥族纔有,長寧這段時間打了不少冥獸,收集了許多冥晶,準備回去大家分一分,就當她到此一遊的特產了。
那冥族聞言無奈的點頭,不過也只有她這種有上品法器護身的修士纔敢這麼說了,“不知前輩日後還有什麼計劃?”他口中依然叫着長寧前輩,但心中已經確定這女修年紀應該不大。
“附近有什麼較大的城鎮?”長寧知道他想套話,她也不在乎,反正自己說的全是假的,他想套自己話,她也想套話,她想知道這裡具體是下九洲中的哪個洲。陰冥界每個洲都有一個上京,是該洲最繁華的城鎮,完全沒有任何辨識度,還不如問別的出名的大城。
“這裡最大的城鎮是黑山城,離這裡大約要走半個月。”冥族說。
“你可有輿圖?”長寧問,她對黑山城沒什麼印象,她決定去城裡看看,找些回家的線索。
冥族遲疑了下,“輿圖有,可附近地形複雜,就算有輿圖也不一定能找到路,前輩要事不嫌棄的話,可以讓晚輩帶路。”
“你也要去黑山城?”長寧問。
“再有三月就是陰火宗收徒考覈大典,晚輩想去參加陰火宗考覈。”冥族坦然說出自己目的,這裡離黑山城甚遠,他單獨上路太危險了,要能有一個修爲、法器都過硬的同伴跟自己一起上路,安全性就大大提高了。
陰火宗?這裡是南荒洲?長寧對陰火宗還有印象的,陰火宗是下九洲之一的南荒洲三大宗門之一,這三大宗門同時把持了整個南荒洲,該宗門的內門弟子都有上三洲的身份,別的下洲也有同樣類似的勢力,下洲修士都卯足了勁往這幾個宗門擠。長寧聽石虎師兄說過,下九洲的宗門跟他們陽世大宗門不同,對弟子十分嚴苛,每次的收徒大典準備的考覈都要搭上幾條人命。要不是下九洲實在資源貧瘠,他們早把駐地放在下九洲了,這種連向心力都沒有宗門,要弄死太簡單了。
“你要參加陰火宗的考覈?你不怕有危險嗎?”長寧問。
那冥族道:“陰火宗考覈有危險,我在這裡生活也有危險。”
長寧一想也是,陰火宗考覈再危險,也不至於比獸潮更危險,“那我們一起去黑山城。我叫冷寧,你呢?”陰、冷都是陰冥界的大姓,走在陰冥界任何一座大城,一塊牌匾砸下,準能砸到一個姓陰或姓冷的。
“晚輩姓陳,單名玄字。”冥族自我介紹道。
長寧說:“你也不用叫我前輩了,叫我道友即可。”
“是,冷道友。”陳玄從善如流的改口。
兩人在山洞裡歇了一宿,第二天長寧從山洞中,天空依然昏暗暗的,跟陽世傍晚差不多,陰冥界真不是人能待得地方,連個太陽都不見,難怪壓得大部分冥族都變態了。
陳玄見天色尚早,取出飛劍就要帶路,長寧召出骨鳳說:“我們乘這個快些。”
陳玄遲疑道:“從這裡往前,修士會多些,這頭骨鳳風度有些出衆……”
長寧這頭骨鳳,骨質瑩潔溫潤如玉,絲毫沒有白骨的陰森感,又祭煉了淬骨法門,渾身骨骼呈現淡淡的的白金色,讓原本就華美精緻的百鳴骨架,更添了幾分貴氣。陳玄敢保證,這樣品質的骨鳳,莫說在他們這種蠻荒之地,就是到了陰火宗也不是等閒內門弟子可以擁有的。
他們要真坐着這頭骨鳳到黑山城去,還不知會惹多少麻煩。陳玄在附近散修中屬於身價還算可以的,一柄有三個符籙、祭煉到五重禁制的飛劍,不知羨煞了多少修士,他還打發過好幾個想殺人奪寶的修士,長寧這隻骨鳳要是露面,莫說那些辛苦了大半輩子還沒一把飛劍的散修要眼紅,就是那些鎮上的強者都會出手。
“你們這裡有元嬰修士嗎?”長寧問。她會如此囂張的將骨鳳展現出來,就是知道陰冥界的特性,她初入此地,沒有原住民的領路,走到任何地方都是吸引注意力的存在,在這裡弱是原罪,低調不會減少她麻煩,反而會讓更多冥族飛撲上來,所以長寧一開始肆無忌憚的展現了自己了實力。
那陳玄一看就是有經驗的人,也能看出自己年紀小,可他依然一口一個前輩,還不是因爲被自己實力所震撼?不過有了領路人,長寧也不想太過張揚,適度的張揚是展現實力,過度張揚就是找死了。
陳玄聽得冷汗直冒,他雖看不出這姑娘修爲到底如何,可也能分辨出她應該不是金丹修士,頂多假丹修爲,這姑娘準備越階挑戰金丹,“我們這裡是沒元嬰修士,金丹修士都少,可大家都是腥風血雨走過來的。”
長寧若有所思的點頭,將骨鳳化成骨劍,還將其上的寶光收斂,“這樣可以嗎?”長寧的確有越階挑戰的心思,以她目前肉身強度和真元渾厚程度,同修爲的修士根本打不過自己,只有越階纔有進步的可能。說起來師兄、師姐當年不也是時常越階挑戰嗎?她只要謹慎選擇對象,一定也可以的。
陳玄見長寧臉上還帶了面紗,心中一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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