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清在中洲對陰騭宗的探察不比瀛洲這邊,獅妖王已被擒獲,長寧和慕臨淵解開再多人的控制都不會打草驚蛇,中洲那邊幕後人尚未出現,秦以清就有些投鼠忌器,對裴氏也以控制爲主。長寧很擔心沈家,可想到有大師姐親自坐鎮京城,也不可能出現什麼大問題,很放心的繼續閉關,直到玉蟾兒來通報玉玲瓏來了,她纔再次出了白玉京。
比對長寧專心修煉後的神采飛揚,玉玲瓏的氣色就不是太好,她自接受獅妖王后就沒休息過,心咒經的現世連姐姐都驚動了,她也不知自己就想搶個地盤發展自己勢力罷了,怎麼會牽扯到上古魔宗這種大事,見了長寧也懨懨的提不起精神來。
長寧同情的給她泡了一盞靈茶提神,玉玲瓏一連喝了三杯才緩了過來,“鶴兒,你這次可幫了我們大忙了。”心咒經流毒無窮,這種禍事當然是越早發現越好,趁着尚未流傳開來就把源頭斬斷。
“都是我師兄發現的,我們來瀛洲前剛處理過類似的事,所以等妖兵捧出玉像,我師兄一下就發現不對勁了。”長寧解釋道。
玉玲瓏猶豫了下,“那你們能把上次遇到的陰騭宗餘孽的詳情告訴我們嗎?我用獅妖王的資料跟你們換。”
“我問問師兄。”秦家的事情長寧沒插手過,聽說當初秦家嫡系都死了差不多了,少數沒牽扯到的也被送入某個流放地了。
“這是我們收集到的內容。”玉玲瓏先奉上一個竹簡。
長寧讓妖兵連竹簡一起送給師兄,“玉姐姐,既然黑煞島的事差不多了,我跟師兄也該走了。”
“你們不多留幾天嗎?”玉玲瓏知道他們留不長,卻不知道他們這麼快就離開了,“我姐姐還想請你們來家裡做客。”
長寧婉拒道,“我隨師兄來無淵海也是爲了一樁私事,宗門那邊不好耽擱太久,我們辦完事就該回去了。”師兄肯定不會應邀的,玉玲瓏沒見過大師兄,但玉玲瓏的姐姐是大師兄是故交,想那龍族大太子一下就認出了大師兄的身份,玉玲瓏的姐姐應該也可以。慕家對師兄的通緝還高高掛着,她可不想跟大師兄全大陸的逃難。
玉玲瓏嘆了一口氣,“也罷,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她取出一隻玉匣遞於長寧,“這次一別不知何時相遇,我也沒什麼好送妹妹的,知道妹妹愛靈植,這裡是我這些年收集的靈植種子,還有些妹妹就種着玩吧。”
長寧聽大師兄說過,玉家是有名的靈植世家,主要種植各種靈花,那些漂亮的彩蝶都是他們種植靈花時順手弄出來的小玩意,長寧想了想,從青梧居中召出七對蜂鳥,她青梧居里好些蜂鳥迄今還在沉睡,先醒來了雖沒覺醒靈智,卻各個養的羽毛光滑、滾圓肥嫩,“這是我養的蜂鳥,雖值不上什麼,卻陪伴我多年,望姐姐能善待它們。”蜂鳥會滅絕就因爲它們羽毛鮮豔,玉家是靈植世家,能善待靈植花鳥,應該也做不出拔蜂鳥羽毛的事。
長寧召出的蜂鳥七色俱備,燦若雲錦,大者如拳,小者才如雞子,雙瞳晶明,音如玉磐,玉玲瓏又驚又喜的接過,“想不到現在還有蜂鳥存世,妹妹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們的。”
長寧將玉匣收入青梧居,傳音給沈寶寶,讓它先把靈植種下,她現在太缺靈氣了。
這時妖兵也捧着托盤過來,托盤上放着一塊竹簡,顯然是答應了交換,玉玲瓏喜上眉梢,舉起茶盞道:“我以茶代酒,祝慕真人和妹妹一路順風。”
“承姐姐吉言。”長寧微微笑道。
修士壽命遠比凡人悠長,聚散離合早已見慣,兩人喝完一盞茶,玉玲瓏接過竹簡就起身告辭了,長寧告訴玉玲瓏,他們已經驅除了獅妖王對凡人的控制,玉玲瓏連聲道謝,除了邪道修士,沒人會願意隨意濫殺無辜者,長寧師兄妹能替他們救人是再好不過了。
長寧送走玉玲瓏後,進入船艙,慕臨淵在窗前看書,阿赤蜷曲在他身側呼呼大睡,兩隻前爪翻着,露出粉色的小肉墊,長寧好容易才忍住不去戳它的小肉墊,“師兄,我們什麼時候走?”
“現在就走。”慕臨淵合上竹簡,對妖兵略一頷首,妖兵領命退下,不一會鯤鵬船就化成一條游魚潛入海底。
長寧站在透明的艙口望着海底景色,她起初還是興致勃勃的,除了前世去海灘浮潛外,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深的深海,海底的環境跟陸地是完全兩種不同的情況,初看色澤鮮豔、景色奇美,可細看就不甚美妙了,尤其是那些活動的珊瑚上大片鱗狀的紋路,細看就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長寧看了一會就興致缺缺的移開了眼,還不如自己去海里潛水好玩,“大師兄,我們現在去哪裡?”
慕臨淵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煉製至陰魔偶嗎?我們去陰冥島。”不說鶴兒,即使慕臨淵自己都對至陰魔偶很心動,道兵還有私心,至陰魔偶完全沒有神智,一切全憑自己。
“陰冥島?那裡有很多至陰之氣?”長寧問。
“對,只是那裡魚龍混雜,你用茶霧換個容貌,面紗用普通法器即可。”慕臨淵說,陰冥島魚龍混雜,寶茶祖師伯給的茶霧連陽神真君的神識都能遮掩,屬世間至寶,難保不會有見寶起異心的高階修士。九洲大世界,每洲風俗不同,但有一點還是大同小異的,各洲之內是名門大派的領地,海外就是旁門左道、邪修和妖修的領域。慕臨淵自信卻不自負,他也才金丹修爲,即便有天賦在身,也防不住元嬰修士。他自己一個人自是不怕什麼,可他不能讓鶴兒隨自己冒險。
長寧聞言苦惱的皺了皺眉頭,說來也怪,她前世和今生容貌有七八分相似,當然她今生要比前世美很多,畢竟她前世只是普通人,這輩子是修真者,光是氣色、皮膚就跟上輩子沒法比,近乎一致的容貌讓長寧對這輩子身份接受的很快,但這也導致她真想不出自己容貌能有什麼可以改變的地方,她都看了幾十年了。特意扮醜更不行,修行界或許有醜男,但絕對不可能有醜女,女人對容貌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扮醜只會更引人注意,適中這詞說來容易,做起來就困難了。長寧對着鏡子捏臉,試了好幾個都不滿意。
慕臨淵見小姑娘對着鏡子發呆,莞爾搖頭,用水鏡凝出一個跟長寧有幾分相似,但姿色天差地別的相貌,細看五官酷似,但每一處都有細微的調整,這一調整就從一個絕色小美人變成一個純美小佳人。
“大師兄你真厲害!”長寧茶霧一化,就變幻出了慕臨淵給的相貌。
慕臨淵又遞給了她一個儲物袋,長寧神識一探,裡面都是衣服首飾,雖不及她身上的服飾珍貴,但也靈光充裕,布料也頗爲舒適,卻又不是很打眼,很適合大師兄給兩人設定的小有家底的散修徒弟身份,她抿嘴一笑,“多謝師兄。”她轉身進入青梧居換衣服。
出來後她穿了一身利落的男裝,臉上戴了一張面具,化成了一個英俊少年,腳上蹬了一雙皮靴,腰間配了一柄寶劍,長髮高高的綁了一個馬尾,甚是英姿勃勃,那張面具可瞞住金丹期以下修士神識的。慕臨淵滿意的點頭,將他安排的身份詳細給長寧說了一遍,慕臨淵安排的身份自然是有跡可查的,無淵海的確有這麼一對師兄妹,過世的師傅是一位金丹散修,師兄妹都是築基期。
長寧好奇的問:“師兄,那對師兄妹呢?”
“他們被我安排去一處地方閉關了,等我們要回去時看情況安排。”慕臨淵說。
長寧瞭然的點頭,如果他們沒惹事,就讓這對兄妹繼續在無淵海修煉,要是惹了什麼大事就要安排去另一個地方了。
“鶴兒,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無淵海的行事嗎?”慕臨淵問。
“是弱肉強食嗎?”長寧說,她是宗門庇護下無憂無慮長大的,但修行界的殘酷早有先生和師長反覆告誡過,長寧這幾年走的地方也不算少,多少有些適應了。
“你以往都在大陸行走,即便遇到過一兩個邪修,也是上不了檯面的,在無淵海卻是邪修橫行之地,在這裡沒有玄門正宗。”慕臨淵說,即便在蒼洱秘境,鶴兒遇到的大部分還是心有底線的好人,而在無淵海這個地方,人心的惡是被無數倍放大的,即便好人來了這裡也會做惡事。
長寧瞭然,大師兄話的意思,不是說這裡沒有正道修士,而是所有的正道修士到了這裡都不會講道義,“大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注意的。”
慕臨淵擡手摸了摸她額頭,“鶴兒,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別人你都不需要手下留情。”
“我知道。”長寧認真的點頭。
鯤鵬船在海中駕駛了五天五夜,這五天長寧和慕臨淵一直在反覆琢磨至陰魔偶的煉製方法,鯤鵬船由慕臨淵的妖兵輪流駕駛,等到了一處暗礁下,慕臨淵才收了鯤鵬船,讓妖兵們遁入洞府,拋出一艘棗核船,帶着長寧往陰冥島駛去。此處離陰冥島尚有千里之遙,可長寧已經感覺到了那陣陣的讓人感覺不舒服的陰氣,她心中暗想就算修士修爲高深不懼陰氣,天天在這暗無天日的環境下,心理也有變得不正常的,難怪師兄說此處邪修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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