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房門被推開。
麗貴妃從房裡走了出來,發現坐在門口的元錦她吃了一驚:“元錦 ,你怎麼坐在這裡?”
元錦眼神空洞望着地面聲音低沉黯啞:“爲什麼?”
麗貴妃面色有些疲憊她面帶疑惑問道:“什麼……爲什麼?”
他猛地抓住麗貴妃的手低吼出聲:“爲什麼要叫父皇來?”
“……”
元錦低着頭看着地面眼淚啪嗒啪嗒滴在地上:“我都聽說了今日是你主動找父皇過來的。爲什麼?你不是不喜歡父皇麼?!”
沒有意料之中的詫異麗貴妃弱弱勾了勾脣角:“陛下答應我了不讓程楚去西北了, 他……可以繼續留在我身邊了。”
就爲了讓那個男人留在自己身邊她居然願意違背自己的初衷出賣自己的身體, 那個人當真對她這麼重要麼?
他苦澀一笑:“是麼?那真是要恭喜你了。”撐着地面從地上爬起來元錦踉蹌着離開。
回了房間元錦發瘋般將自己灌醉, 他怕只要自己還清醒着一顆心便會疼到炸裂, 殊不知, 愁酒入腸愁更愁……
元錦離開後麗貴妃一直覺得他今日的舉止有些奇怪心中放心不下,當晚她去了元錦的房間。
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元錦眯着眼看了看辨不出來人是誰,他醉醺醺問道:“什麼人?”
房內沒有點蠟燭很黑, 麗貴妃摸索着往前走了幾步差點被幾個酒罈子絆倒:“元錦,大晚上的這屋裡怎麼這麼大的酒氣?”
聽出了她的聲音元錦心頭一驚說話舌頭都打了結:“沒, 沒, 沒什麼, 閒來無事多喝了幾杯。”
說話間麗貴妃已來至元錦面前,發現元錦坐在地上她有些驚訝:“地這麼涼你怎麼坐在地上?”
元錦有些尷尬, 他作勢就要起身:“我只是……”酒意上頭元錦一下子跌落下去麗貴妃急忙去扶:“沒事吧?”
胳膊處多出一雙手元錦身體一僵不再動彈,空氣陡然升溫元錦覺得喉嚨處一陣發乾,他緩緩回頭一隻手搭上她的手:“其實……我……”
麗貴妃也覺察出了氣氛的詭異,她一把抽回手輕咳了聲:“夜深了,你早些睡吧, 我先走了。”
邁出幾步手腕被一隻手拉住, 麗貴妃有些不自在掙了掙:“元錦, 你做什麼?”
身後的人沒有說話, 一股酒氣襲來薰紅了麗貴妃一張臉, 元錦自身後將她抱住聲音壓抑:“我一直,一直都想這麼做。果兒, 其實我……”
閨名從元錦口中說出麗貴妃止不住顫抖起來,她開始用力掙扎:“元錦,你放開我!”
元錦非但不放反而越抱越緊,他將下巴擱在麗貴妃的耳側,熱氣呼出引得麗貴人又是一陣更劇烈的顫抖,她都嚇得快哭了:“你快放開,我,我,我是你的母后!”
“母后”兩個字是元錦最討厭的兩個字,因爲這兩個字他只能遠遠站在他該站的距離看着她,不能再靠近一步,一步……也不能……
積蓄許久的怨氣一下子爆發,元錦緊緊將麗貴妃摟入懷中:“什麼母后!我又……不是你親生的……”
麗貴妃徹底僵住,難道一直一來他都是這麼看自己的?不是母后,而是……
不!她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掙扎的動作更激烈了些元錦直接將她抵在牆上,他呼吸粗重眼中充滿了情|欲,麗貴妃大駭她使勁掙扎,只是兩年過去元錦早已長成了一個體格健壯的少年,他只輕輕一握她的腰也動彈不得。
元錦目光如火盯着面前的女子,她粉脣微翹,玉面如桃看得元錦渾身燥|熱。
直覺告訴麗貴妃她若是不加控制任由事態這般發展下去他會後悔的,而且是無法修復的悔恨。
麗貴妃使勁盯着元錦試圖替他找回散失的理智:“元錦 ,你這樣做會後悔的!”
怎想元錦只目光灼灼盯着她的雙脣,她說的話他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他喃喃自語:“果兒,你可知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喜歡上了你。”
麗貴妃顫抖着脣不出話。
“認識你以後我就想自己要加倍努力坐上那個位子,因爲只有這樣我才能好好護住你。你成了父皇的貴妃我認了至少我還能日日見到你,可是爲什麼,爲什麼你會喜歡上程楚那個侍衛?”
這一切原來他都知道?
麗貴妃嚇得花容失色:“你怎的知道?!”
元錦猛地擡頭眼裡全是嫉妒:“我自然知道,你們幽會時我就在你們身後!”
臉上徹底沒了血色,麗貴妃白着一張臉:“元錦,這件事請你千萬不要告訴陛下,不然陛下不會放過他的!”
她在爲那人求情?!
怒火中燒,元錦握着她的腰猛地往前一帶她的腦袋整個貼在他的額頭上,元錦壓着嗓音:“如果我說不呢?”
麗貴妃瘦小的肩膀猛地一顫然後她緩緩擡起頭來,她的眼中是那燃盡的死灰:“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血液中瞬間結冰,元錦目不轉睛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爲了他你什麼都願意做麼?”
淚水自眼眶滑落麗貴妃堅定點了點頭:“是的,爲了他我什麼都可以做。”
“那如果是這樣呢?”元錦說罷壓抑着下腹的燥|熱慢慢在她額上吻了下。
她認命閉上眼兩行清淚無聲滑落:“我可以。”
“那這樣呢?”元錦紅着一張臉慢慢吻了吻她的脣,這一次他費了好大力氣纔將脣從她那飽|滿|豐潤的脣上挪開。
麗貴妃愣了許久僵硬點了點頭。
她的脣是蝕骨的毒|藥讓人淪陷不能自拔,元錦壓制着內心的衝動連續在她脣上又連續吻了幾下,他喘着粗氣緊緊貼在她的頸間:“那麼……這樣呢?”
麗貴妃不再說話眼角淚水不斷,淚水澆滅不少心中的□□,元錦有了些慚愧他低頭慢慢舔去她眼角的淚水:“我知道你不願意,對不起。”
禁錮的手慢慢鬆開,元錦緩緩後退一隻手忽然扯上他的衣襟,因着慣性他一下子向前跌去。
鮮紅的脣瓣就在眼前元錦再也抑制不住一口咬了下去,脣瓣在她頸項間遊離引得麗貴妃喘息連連,他口中一直重複着同一個名字:“果兒,果兒,果兒……”
沒有人知道爲了叫她一聲果兒他已經等得太久,太久……
翌日,元錦在美夢中醒來。
夢中,他夢見自己和麗貴妃共度良宵,夢中的自己實在太過幸運……
房門開了,麗貴妃走了進來,她神色落寞有幾分魂不守舍。
看到麗貴妃過來看他元錦很開心,但因着方纔的夢他有些侷促,他連忙起身:“有什麼事麼?”
麗貴妃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移開視線:“昨日你答應我的事不要忘了。”
元錦晃晃腦袋想了想:“什麼事?”
一張臉立馬變得蒼白,麗貴妃紅着一張臉激動道:“你說只要,只要我同你……”說到此處她憤憤移開目光,麗貴妃緊緊咬着脣似乎接下來的話難以啓齒,“你說過只要我和你在一處你就不告訴陛下我和程楚的事。”越到後面她的聲音越小,最後直接變成了囁嚅,“這些……你都忘了麼?”
想想自己昨日的夢元錦惶如醍醐灌頂,難不成那不是夢是真的?!!
“難道……我們……”
麗貴妃紅着臉點了點頭:“你是一朝皇子說話可要算術。”
元錦神色複雜:“恩。”
聽他做了承諾麗貴妃倉皇離開。
之後的日子麗貴妃再也沒有踏足元錦的房間,他知道這都是那晚自己惹下的錯。
時間一長他也慢慢看開了,不來也罷,好在她一直都在。
電閃雷鳴的雨夜元錦怕麗貴妃害怕想去她房外看看,不巧遇到了交纏在一處的兩人。
元錦知道那是誰,也知道他們在做什麼,可是他也知道這種時候他不能過去,他如果去了局面將會尷尬到不可收拾。
元錦飛奔回房間開始寫字,果兒兩個字一次次被他寫在紙上又一次次被他燒掉,他看着燃燒的火焰默默出神。
大火一次又一次燃盡寫有麗貴妃名字的紙彷彿也燃盡了他的一顆心。
自從被過繼過來元錦就有了這麼個習慣,每每父皇來這裡寵幸麗貴妃他就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瘋狂寫下那人的名字然後再一次次將紙燒掉,之後再寫再燒掉循環往復。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平靜他那幾欲噴薄而出的嫉妒和怒火。
狂風颳開了窗戶帶起大風一片,燃燒的火焰被吹得到處都是,元錦的房間瞬間變成一片火海。
火勢太猛元錦衝不出去,正想着自己要葬身也是好的一個人影忽地飛了進來,那人抓了他的胳膊就要走,元錦發現救自己的人正是程楚,就是那個與麗貴妃糾纏在一處的人!!!
怒火中燒他失去了理智,元錦反手一推將程楚推進了火海之中自己藉着反作用力成功脫離出來。
麗貴妃見程楚沒有出來作勢就要進去救人,元錦招架不住只得將她敲暈,爲了徹底得到麗貴妃元錦還對外謊稱麗貴妃舊疾復發去了。
麗貴妃醒來後得知程楚遇難傷心過度瘋了,元錦一直將他偷偷藏於宮中。
冬去春又來,情深意更濃。
元錦陪麗貴妃坐在池邊欣賞荷花,他的手緩緩撫上她的眉眼,她回頭衝他粲然一笑一如當初二人初見時純淨只是再沒了靈動,元錦毫不在意勾了勾脣:“果兒,你知道麼?你的笑是我見過最美好的存在。”
麗貴妃盯着元錦看了會兒咯咯笑了似是無意識道:“荷花橋,楊柳岸,吹落一地桃花夢……”
他的手猛地一頓苦澀一笑跟着重複:“荷花橋,楊柳岸,吹落一地桃花夢……”看向池中的荷花他突然笑了,“記得這些又如何?果兒,我纔是你的桃花你的夢……”
果兒,你可知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桃花……我的夢……從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