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匆匆一萬八千載就這般過去了”楊三陽雙目內露出一抹感慨,當時間只是一個數字,人也就會對時間失去了概念。
楊三陽解下一直束縛在腦後的繩結,眼睛裡露出一抹感慨,時光繩結越加晶瑩剔透,變得越加深邃,似乎蘊含着一道時光長河。
腦後的髮絲被玉冠、月經輪束縛住,時光繩結也只是一個擺設,想了想楊三陽將時光繩結縮小,捆束在了手腕上,形成了一件掛飾。
伴隨着歲月的流逝,時光繩結的威能,只會越來越強,日後逆轉時空,重歸萬古,也未必不可能。
涉及到時光的寶物,可是比先天靈寶還要稀少,尤其是這種成長型的先天靈寶,具有無窮潛力,大荒歲月匆匆滄海桑田,時光繩結的未來難以想象。
身前的蓮花池內開滿了蓮花,有金黃色的鯉魚在池水中優哉遊哉的玩耍,青鳥百無聊賴的落在蓮花上,琢着蓮花上的蓮子。
滿池荷花,粉紅交雜,看起來頗爲賞心悅目。
大殿中有花草盛開,生機灼灼,都是經過精心修剪,再加上潺潺流水,顯得格外清新。
“冥河與伏羲呢?”楊三陽回過神來道。
“都在閉關呢,冥河師兄在修持第二種法相,我哥在參悟八卦,說是覺得先天八卦與大千世界有些不協,一萬多年不見人影了!”媧撅着小嘴。
楊三陽笑了笑,每個人都在努力修行,忽然間心中一動,丹爐內的氣機一陣變換,楊三陽輕輕一笑:“成了!”
闢火丹早就在很久之前煉成了,只是楊三陽一直沒有時間查看,沉浸在聖境感悟之中,倒是忘記了闢火珠這茬。
揹負雙手,緩緩走出大殿,楊三陽下意識擡起頭看向太陽星,那被充斥了滿滿黑色粒子的太陽星,不由得愣了愣神:“又是一個寒堊紀?”
天空中飄落人頭大小的雪花,地上已經沾染了厚厚的白雪,庭院內有花草翠綠如新。
“你逆改天時,看來生命之道有了火候,已經入了門路!”看着在風雪中依舊生機勃勃的景色,楊三陽不由得笑了笑。
“全賴師兄賜下的靈物”媧笑眯眯的道。
楊三陽緩步踩在白雪上,留下了道道深可沒入膝蓋的腳印,一時間雙目出神,不知是否想起了什麼。
楊三陽站外庭院許久,然後纔來到道緣門外,感受着道緣逐漸甦醒的氣機,過了一會才道:“還有一點時間才能甦醒,我去看看那老熟人。”
一步邁出,虛空彷彿水波般盪漾起層層漣漪,楊三陽直接消失在風雪中,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梧桐樹下。
梧桐樹下
轡頭散發,渾身散發着惡臭味的道義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一言不發似乎像是一尊雕塑,又或者是像一具死屍。
道義的身上的塵埃已經化作了岩石,他就像是一尊雕塑,石頭做的雕塑,立在那裡,凝固的面孔上滿是恨意。
“呵呵,一萬年過得如何?等死的滋味怎麼樣?”楊三陽站在石像背後,聲音裡滿是嘲弄。
“呵呵!”石像內傳來一道冷笑:“道果,你必然不得好死!你越想得到道緣,我便越不會叫你得逞。”
楊三陽聞言不置可否,仔細的掃視了一眼道義,一萬八千年對方雖然恢復了一些元氣,但也就僅僅只是一些罷了,距離度過三災尚且還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也懶得和死人置氣,你知道我不會殺了你的,你也不必激怒我。”
“不殺了我,你早晚要後悔”道義冷冷一笑。
“我等着你叫我後悔的時候!”楊三陽笑了笑,身形模糊,消失在大陣內。
道緣門外
楊三陽與媧清掃着積雪,忽然只聽屋子內傳來一道‘吱呀’聲響,惹得二人齊齊望去,只見屋門打開,道緣緩緩的自屋子內走出來。
“師姐!”楊三陽露出一排大白牙。
瞧着楊三陽這幅諂媚的樣子,媧鼻子皺了皺,露出一抹不滿,低下頭跟着道了一聲:“師姐。”
“想不到,這一閉關竟然入了定境,不知不覺間過去了一萬八千年,也不知道義師兄如何了!”道緣眼睛裡露出一抹擔憂,對着楊三陽笑了笑:“一萬多年不見,師弟氣色很好,精氣神圓滿,想來日子過得快活得很。”
楊三陽周身毛髮猶若是玉石,沒有定風丹吞噬精血,他自然恢復了仙肌玉骨。
“道義藉助梧桐樹修煉,豈能差的了?師姐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一萬八千年修煉,你的底子依舊沒有補上,距離渡劫的水平還差了不少。”楊三陽搖搖頭。
“我死了倒是不要緊,關鍵是道義師兄,他身上肩負着種族重任,關乎着石人族的未來,不能出現半點意外!”道緣聞言笑了笑,然後快步走出庭院:“我去看看道義師兄,你們要不要來?”
“當然!”楊三陽連連點頭,快步跟了上去。
“哼!”瞧着二人背影,媧手中掃把狠狠揚起,頓時飛雪滿天:“在師姐面前真是殷勤得很,一點氣概都不見了。”
“道義不知梧桐樹是你的,你跟着來會不會……?”走到半路,道緣似乎想起了什麼般,停下腳步看向楊三陽。
楊三陽聞言一愣,心中念頭飛速轉動,暗道:“這卻是一個破綻!我竟然疏忽了這個破綻。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了。”
“無妨,他既然已經發下誓言,叫他知道也無妨!”楊三陽不動聲色道。
“好吧!”道緣點點頭,也沒有多問。
二人一路閒聊,來到八卦陣前。
“你說,萬載不來看他,師兄會不會惱我?”道緣問了一句。
楊三陽沒有回答,心中暗自道:“惱火你怕是不會,但卻恨不能生死活剝了我。”
“哎,師兄吞噬先天梧桐樹精氣一萬八千載,也不知有沒有恢復精氣神!應該恢復底蘊了吧?那可是先天靈根。”
“應該沒問題吧!”
道緣一路上自顧自的不斷嘀咕,聲音裡滿是忐忑。
楊三陽不做言語,心中卻嗤笑,暗自道:“你怕是猜錯了!”
“稍後若是那道義不識趣,直接在道緣面前指責我,我便給他一個好看!”楊三陽有無數的話等着道義,這次非要將其逼迫走上絕路不可。
穿過雲霧,二人進入大陣,第一眼便看到了梧桐樹下的雕像。
“那是……師兄!!!”瞧着氣機衰敗的石雕,道緣忍不住身軀哆嗦,頓時一陣天旋地轉,身軀不由得一陣酥軟,踉蹌着腳步向那石雕衝去。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化作石雕?氣機衰敗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他不是藉助梧桐樹修煉了嗎?怎麼會這般樣子?”楊三陽面色訝然,眼睛裡滿是吃驚。
“師兄!你這麼這幅樣子?爲什麼會這樣?爲何你的傷勢沒有好轉?”道緣已經淚如雨下,哭成了淚人。
“唉,造化弄人啊!”石雕裂開,道義面色陰沉的自石雕內走出,瞧着眼前的道緣,眼睛裡滿是感慨:“爲兄還以爲這輩子都看不到你了呢。”
道義掃過楊三陽,眼睛不見怒火,有的只是感慨。
“師兄,爲什麼會這樣?”道緣眸子裡滿是不解。
“從你走出大陣後,我欲要藉助梧桐樹修煉,誰知梧桐樹精氣神鎖死,我根本就借不到半點!本想出去找你,可是卻又被那灰濛濛的霧氣困住。爲兄以爲你很快就回來,誰知這一去便是萬載……”道義的聲音裡滿是苦澀。
“借不得梧桐精氣,爲何會這樣?爲何會這樣?”後面的話是對楊三陽說的,一雙眼睛看向了楊三陽。
楊三陽此時面色一變,快步走到梧桐樹前,仔細觀摩了一番,然後方纔面色一變,轉身回到道義身前:“師姐不知,那梧桐樹竟然與靈臺方寸山地脈勾連,先天元氣混凝,所以借不出半點。”
道緣聞言頓時面色蒼白,之前喜色全然消失,驚惶的看向道義:“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如此來說,師兄豈不是空度萬載時光?未來劫數降臨,該如何是好?”
說着話,略帶責怪的看向楊三陽:“師弟,這都是你的不是,之前你怎麼不好生檢查一番。”
“師姐冤枉我了,我哪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之前他還能借先天元氣的!”楊三陽眼睛裡滿是委屈。
“好了師妹,莫要怪道果師弟了,想來道果也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呀?”道義安慰了一聲道緣,然後古井無波的眸子看向楊三陽,不知爲何竟然叫其沒有來的心中一突:“不對勁啊,道義這廝竟然沒有和我翻臉,反而爲我說盡好話?”
“這廝憋着什麼壞水?”楊三陽心中暗自揣摩,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應了一句:“這回你倒是說了句公道話。”
“怎麼辦啊?師兄沒有恢復元氣,怎麼辦啊?”道緣黑癟的身軀內,冷汗不斷流淌而出。
“師妹莫要着急,爲兄命數如此,咱們還是先離開這個鬼地方吧!”道義笑着道,臉上不見絲毫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