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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恙的表情,着實讓歐楚陽一愣,以他的感覺,這個王恙就算不是個牙吡必報的小人,也差之不多,他沒想到,王恙還有如此光明磊落的一面。這到是大出歐楚陽所料。
既然人家自行請罪,歐楚陽也不好說什麼,標誌性的淡笑慢慢的浮起,歐楚陽擺手道:“王長老多慮了,青義從未怪過王長才老,又有何罪所恕。”
“唉~”嘆息了一聲,王恙的臉紅的跟豬肝似的,實在沒辦法見人,轉身飛快的離開了山巔。
萬事皆宜,落了個皆大歡喜的結局,許真衡自然是興奮無比。
大笑了一聲,許真衡走上前道:“許家出了青義先生這麼個人物,真衡居然還矇在鼓裡,實在是失職啊。今日有幸目睹青義先生神技,真衡很是欽佩,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讓真衡爲青義先生接風吧。”
歐楚陽聞言,冷冷一笑,心道:“有幾個丹師上山,你會不知道?說出去鬼都不信,看我是六級丹師,入不了你的法眼,現在實力遠超了鬱遊和王恙方纔親自拉攏,這也太勢力了一點吧。”
雖然是這麼想的,可歐楚陽自然不會表現出來,拱手一禮,歐楚陽歉讓道:“許家主過獎了,青義只是區區一介丹師,有何本領讓許家主親自接風,歐要勞煩許家主了。”
“不煩,不煩。呵呵。”許真衡果然人精,歐楚陽如此明歉暗諷的話,根本沒讓許真衡露出囧態。
許真衡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隨後大聲喝道:“來人,金光殿擺宴,爲青義先生接風。”
“青義先生,請。”
許真衡表現出了足夠的誠意,歐楚陽也不好推辭,點了着頭,歐楚陽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隨後跟着衆長老一同前往金光大殿。
天水峰,段家。
段元闊此時正爲着契約之戰的事而憂心,無比煩燥的時候,忽然外面有人敲門。
“進來。”
來人是段元闊的嫡系,名爲段子行,專門負責幫段元闊打探各路的消息。
一見是段子行,段元闊立馬站起身來,問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段子行如實回道:“回家主,查出來了,在玄光閣搞出動靜的是一個名爲青義的丹師,此人剛剛在許延廣的住處,爲了救治一名女子,與王恙產生了糾紛,最後以強橫的實力當場煉製了一枚七級金靈丹,此丹的品質遠超鬱遊與王恙的丹藥。”
“什麼?”段元闊聞言,大驚失色:“這個青義是什麼人?之前爲什麼沒有他的消息。”
段子行冷汗直流,低聲道:“回家主,此人剛剛上山不久,之前他只是以六級丹師的身份上山,所以屬下們並沒有在意。”
“六級丹師?”段元闊回想了一下,勃然大怒道:“狗屁六級丹師,此人肯定隱藏了實力,最近是誰負責在山腳下迎接此人的?”
“回家主,是段慶。”
“段慶~,這個廢物,一個丹師都請不上山來,我要他何用?子行,傳我令,將段慶調到宗祠,看守十年。這個笨蛋。”
段元闊此言一出,段子行下意識的了打了個冷戰,調到宗祠,跟打入冷宮沒什麼分別,那裡除了日以繼夜的守在大門外,根本沒有任何修煉的時間,可以說,段慶算是廢了,至少十年,他將永遠止步於巔峰武聖的狀態。
“還有。”段子行正想着,段元闊又吩咐道:“馬上想辦法徹查此人,哼,在這個時候上山,他的身份很可疑。我不信他一個七級丹師就是爲了許家那麼點武學典籍而來的。”
“是。”段子行大聲領命,不敢在此地多待,轉身離開了段元闊的房間。
段子行走後,段元闊神態萎靡,頓時蒼老了幾分,口中卻是喃喃道:“希望不要讓他煉製出那枚丹藥,不然的話,一切又要變成未知之數了啊。”
鐘鼓磬音,如繞樑梵音,蜿蜒迴盪,響徹着整個金光大殿。
做爲許家議事重地,這還是許真衡首次將它做爲招待賓客之用,這正是說明了許真衡這位家主對於歐楚陽的重視,已經達到了常人無法比擬的地步了。
席間,不少長老對許真衡的舉動表示不解,可無奈的是,許真衡乃是一族之主的地位,他的命令更是不容他的反駁。
金碧輝煌的玄光閣金光大殿,錯落有致的坐着十數人身份崇高之輩,他們都是許家的頂樑柱,擁有着一定實力與地位的家族長老,各堂管事。
“青義先生。”酒菜還沒上來,許真衡坐好之後,先行爲歐楚陽介紹道:“這位是許家大長老,許真平。”
目光轉向他的下首,許真衡按照順序道:“這位是許真言,許家的三長老。”
側過身來,許真衡又轉向右道位置道:“這位是許真實,許家的二長老。”
……
許真衡先行點出了許家地位最爲崇高的三大長老,隨後爲歐楚陽一一做着介紹。
歐楚陽心智機敏,很快的記住了落座的衆人。
左首側,許家大長老,許真平,許真衡的大哥,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與許真衡並稱的許家頂級的人物。
他的下方,是許家三長老,許真言,右道側首位的是許真實,這三人與許真衡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可據歐楚陽所知,這個大長老許真平與許真衡似乎不太對路,就從剛纔進來之後,這個許真平一直是用着不滿的目光甩向許真衡,好像在質疑他的決定。
歐楚陽不相信許真衡看不到,做爲一族之長,他自然會自動屏蔽了這道不盡和善的目光。這是做爲一族之首,應該具備的品質,也是一種上位者的策略。
介紹完三位長老之的後,接着便是各堂的管事,裡面有歐楚陽見過的許乾、負責接待外來強者的許空、還有打探消息的許坤等等,至於鬱遊也在場,他被分到了最下方,顯然其地位雖然超然,可在許家這個圈子中,他根本算不得什麼人物,能讓他進入這個大殿,已經很不錯了。
除此之外,席間還有許潔兒,歐楚陽一直沒敢看這個久違的好友,原因在於她在看向自己的時候,目光着實有夠犀利的,彷彿不把歐楚陽看透,誓不罷休的模樣,這讓歐楚陽極爲的苦惱,他知道,如果在場衆人說到了解自己的,自然是許潔兒無疑,而且最讓歐楚陽忌憚的是,所謂女人的直覺。歐楚陽曾經感受過,完全可以用可怕二字來形容。
過不多時,許延廣從大殿之外掠進,友善的對着歐楚陽施了一禮,加入了座席之內。
許延廣一到,宴會本要開始,只不過,還沒等許真衡吩咐上酒菜,一道魁梧的身影卻是從殿外閃了進來。
此人有着二米來高,渾像一個巨人一般,寬大的國字臉上,濃密的絡腮鬍子將下半邊臉擋了個嚴實,這個雖然打扮的邋遢,不修邊際,然而其眉宇間的英氣卻是無法掩飾的流露而出,似乎如果將這絡腮鬍去除,那張國字臉上,還會出現一張讓人無法相信的英俊臉孔。
此人金袍加身,與許潔兒、許延廣的裝束相同,同爲許家三代人物的打扮,看來地位應該不輕,而且此人進來的時候沒經任何的通報,大步的便踏了進來,大咧咧道:“家主,耀光來晚了。”
“呵呵,原來是耀光啊,快入坐吧。”
許真衡微笑着,並沒有因爲此人的無禮而大發雷霆,彷彿理所應當般,許真衡渾當什麼也沒發生,一切如此的自然。
只不過,歐楚陽是何等機警之人,他能夠看出許真衡那微笑的臉龐之上,有着一抹難以察覺的厭惡暗含其中,而且,此人一進來之後,整個大殿當中,除了許真平以外,大多數許家人露出了不滿之色,想來此人在許家並不受人待見。
“耀光?難道是卜共口中所說的,大長老的嫡系?”歐楚陽猜測道。
“一定是了。”
許耀光抱拳對着在座衆人施了一禮,當他的目光停留在許潔兒身上時,忽然閃過一道猥瑣的光芒,歐楚陽一看,不用問,這小子肯定對許潔兒有意思。
讓歐楚陽感到疑惑的是,這些都是許家的人,怎麼近親也可以產生情愫,還是這個世界根本沒有所謂的牴觸。
許延廣坐在歐楚陽的身邊,見到歐楚陽一臉茫然與不解,暗笑了一聲,隨後俯耳上前,壓低聲音道:“大長老膝下無子,這個是他撿回來的棄嬰,爲了能讓他繼承香火,永遠姓許,大長老早就用自己強大的實力,將其血脈導引而出,並將自己的血源輸送到他的體內,並用着無數萬年的靈藥救治,最終纔將其血脈排去一空,盡得自己的本源血脈,要不然的話,他哪裡有坐在這裡的資格。哼。”
歐楚陽聞言,恍然大悟,心下感嘆着,不由高看了許真平一分,先不說他與許真衡有着什麼樣水火不容的關係,光是看這血脈相承的本事,自己就無法企及啊。只不過,用血換來的親情,可靠嗎?歐楚陽在心裡有了一絲懷疑。
畢竟是大場面,許耀光再目中無人,也不可能在這個場合下做出什麼過份的舉動,所以他的目光只是停留在許潔兒身上片刻,便轉到了歐楚陽身上。
上下打量了一番,許耀光登時露出鄙夷的笑容,嗤笑道:“這位就是青義?看你這副小胳膊小腿的模樣,還挺厲害,連鬱遊和王恙也不是你的對手,丹境居然如此之強,就是不知道實力怎麼樣,喂,小子,有時間我們比比。”
如此目中無人,當着家主與長老的面大放厥詞,絲毫不給歐楚陽與許真衡的面子,這個許耀光當真可謂是天不怕地不怕之輩。
衆人聞言,皆是皺起了眉頭,就連許真衡也是面露不悅之色,只不過他並沒有喝斥,只是把目光慢慢的轉向了許真平。
感受着周圍遞來的灼熱的目光,許真平輕咳了一聲,低喝道:“光兒,坐下。”
許耀光渾然不覺,大笑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許真平的身旁,也許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話遭到了其它人的怒視,更也許他根本沒有在意衆人的略帶責備的目光,許耀光坐下之後,還不忘嘀咕着:“拽什麼?不就是個丹師麼。”
“閉嘴。”這下,許真平終於怒了。別管怎麼說,歐楚陽當場煉丹是許真平親眼所見,而且當時那丹劫的威力,許真平也看在了眼裡,歐楚陽的丹境修爲根本不是普通的七級丹師能夠比擬的,而這也正是讓他能忍住許真衡不顧族規的將歐楚陽請進金光大殿原因。
許家族規森嚴,一般外姓者絕不允許進入這金大殿,想當初鬱遊與王恙立下了多少功勞,又爲許家盡心竭力的煉製了多少丹藥,方纔有機會進入此地,就算是許耀光,也讓許真平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纔讓他得到了家族中人的認同。這個青義剛來,便受到了如此的殊榮,這怎能讓許真平心服。
雖然不服,許真平也知道,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很明顯,許真衡不僅僅是爲了拉攏歐楚陽,他應該還有事相求,所以才擺出這麼一副厚待的模樣,此刻許耀光五大三粗的不在意許真衡的感想,便出口傷人,許真平哪還敢讓他接着說下去。
見到許真平發火,許耀光先是一愣,隨即閉上了嘴,別人他不怕,自己這個便宜爺爺卻是讓他敬若神明。而許真衡等人見到許真平提前喝斥,也不好說什麼。
許真衡轉過頭,致歉道:“許某的這個侄孫,性子直,還請青義先生勿怪。”
歐楚陽淡笑着回了一禮,道:“無妨,性子直點好,沒什麼心眼,還有利於睡眠。”
“撲哧”
此言一出,許潔兒忍不住笑出聲來,而在座的衆人皆是感覺到歐楚陽話中暗帶嘲諷之意:沒心眼?那不是傻子?“
錯落起伏的低笑聲瞬間迴盪在大殿之內,見到衆人暗自低笑,許耀光當下便忍不住,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道:“王八蛋,你是找死?”
歐楚陽聽着,輕輕擡起頭,瞥了許耀光一眼,笑道:“王八蛋罵誰?”
“王八蛋罵你。”
“哦。算了,我不與王八蛋計較。”歐楚陽輕哦了一聲,再不說話,而這時許耀光方纔反映過來,自己落入了歐楚陽的圈套。
許耀光打小就在許真平的庇護下長大,整個許家的人就連許真衡有時候也對自己半管不管的,什麼時候受到過這樣的窩囊氣。
於是,酒菜還沒有上來,大殿中便充斥着一股火藥味,積蓄了一會兒,許耀光終於忍不住了,全身金光綻放的瞬間,其人如同大鳥一般飛到了半空,斜掠着便對着歐楚陽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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