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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此一問,歐擎頓了一下,隨後笑道:“呵呵,讓南宮兄見笑了,歐家的事相信已經傳遍了大陸,眼下歐家已經不復從前,匆忙離開到了此地,也是借地寄居而已。”
“哦?寄居?”南宮嶽嘴角一彎,微有不屑之意,隨即疑惑道:“據我所知,這個地方以前應該是黑毒城老怪任萬枯的地方,難道歐兄與那毒老怪還有交情?”
聞言,歐家衆人相覷了一眼,想笑還不敢笑,其實他們也知道,歐楚陽在黑暗城做的事,並沒有傳出去,之前如果不是歐文在黑暗城辦事,再加上歐家舉族遷到這裡,也不會知道,任萬枯已經被歐楚陽殺死並取替了前者。南宮嶽不知道並不足爲奇。
至於他們是如何找到這裡的,以歐楚陽等人的機敏自然知道,那肯定是之前飛雲帝都的事已經傳遍了大陸,這才讓他們爺孫找到了歐家遷族的地方。
幾人的笑意讓南宮嶽看在眼裡,稍顯不悅,歐擎趕忙接道:“非也,南宮兄有所不知,這黑毒城眼下已經易主,不再是任萬枯的天下了。”
“哦?”這句話一說出來,到是把南宮嶽說的一愣:“任老怪實力超卓,早就有了巔峰武狂的實力,不知哪個強者能取而代之。”
聞言,歐擎不知道如何作答,下意識的看了歐楚陽一眼,後者領會微微一笑,接道:“南宮前輩,眼下黑毒城已經變成了紫霄城,城主是晚輩的朋友,姓佟。這個地方也是晚輩借的。”
歐楚陽沒有撒謊,眼下紫霄城包括紫霄門在內,確實是佟良的,只不過做爲一派宗主,歐楚陽只是以幕後主人的身份出現,並沒有對外宣揚。
“姓佟?”南宮嶽疑惑了一下,說道:“南宮造訪,哪裡不見此地主人之理,不如請歐賢侄帶爲引見一下,以免唐突了主人。”
“呵呵,南宮前輩客氣了,此地的主人現在並不在此,晚輩也沒辦法引見啊。”歐楚陽笑道。
“哦~,那到是可惜了。”南宮嶽聞言,長嘆了一聲,似乎很是惋惜,只不過歐楚陽多精明,他怎麼能看不出前者臉上的疑惑。
見狀,歐楚陽不想在這個話題上扯的太遠,遂馬上問道:“不知南宮前輩與南宮兄此次前來,有何要事。”
聽到歐楚陽問起,南宮嶽的思緒也被吸引了過去,轉頭看了看南宮博,道:“博兒,還是你來說吧。”
“是。”南宮博點了點頭,也不多扯,直奔主題道:“其實南宮此次前來,無非是關於八大家族共探寶地之事。”
頓了一頓,南宮博緩緩道:“相信歐前輩已經知道,近年來一股歐名的勢力崛起,來勢兇猛,對八大家族似乎有所圖謀。數年之前,貴族已經受到了打擊,至於陶家與公孫家更是毀於一旦。雖說這股勢力的手還沒有伸的太長,涉及到玄南山,但南宮相信,這一天已經不遠了。未免防患於未燃,浮級殿與無虞山早就提出要共探寶地,尋找八部戰訣的秘密,以作提早防範。此次前來,南宮想要問問關於歐家戰訣的事。”
歐擎早就知道南宮博來此的目的,所以也不驚訝,馬上應道:“南宮賢侄請放心,驚雷九變已經找到了,而且我們已經發現了其中的秘密,對於那股勢力,是我們八大家族共同的敵人,請南宮兄和南宮賢侄放心,歐家自會與八大家族站在同一陣線。”
聞言,南宮嶽首次流露出滿意的笑容道:“歐兄這麼說,南宮就放心了,也算沒有白走一趟。但不知歐兄發現了什麼?”
“是兩枚玉片。”歐擎沒有說話,歐楚陽卻是接了過來道:“歐家的戰訣已毀,但是很慶幸,裡面的玉片被發現了,以晚輩猜想,這八部戰訣的秘密就在這玉片之中。只是,歐家只有兩枚,別的還看不出來什麼?”
南宮博點了點頭,笑道:“這個我可以給歐兄解釋,一年之前,南宮造訪過其餘幾家,每一家都發現了這玉片的存在,而且都是兩枚,我想,只要齊集了這八部戰訣中的玉片,秘密就會浮出水面。”
“哦?每一家都是兩枚,這麼說來應該有十六枚纔對?”歐楚陽猜測道。
“應該是,但不肯定。”南宮博答道。
“爲什麼?”
“因爲離愁劍與悍天羅槍,我們還沒有看到。”
“這兩部?”歐楚陽聞言,想了一想,猜測道:“應該是陶家與公孫家的戰訣吧。”
“沒錯。”南宮博點頭道:“不過,歐兄請放心,雖然我們沒有看到,但那兩部戰訣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歐楚陽一驚,問道:“在什麼地方?”
“是被兩個小家族得到的。”這時,南宮嶽接了過來,不屑道:“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家族走了什麼運,居然會得到這兩部戰訣。我們已經通知了這兩個家族,到時候,他們會帶着玉片前來的。”
“哦。”歐楚陽恍然大悟,問道:“但不知,這兩個家族是哪裡的人?底細清楚嗎?”
南宮博道:“我們只知道,這兩部戰訣分別被程家與胡家所得,至於這兩個家族是哪來的,倒是不清楚。”
“無所謂了,時候自然就明白了。”歐楚陽還在疑惑着,南宮嶽卻是放下了茶杯,毫不在意的說道。
既然南宮嶽這麼說了,歐楚陽也懶得再問下去,只把這個疑問留給了自己。
這時,南宮博從懷中掏出一封請柬,遞給歐擎說道:“歐前輩,這是我玄南山與無虞山、浮級殿共同發出的請柬,請歐前輩執此柬於五月十三,到西南落錘鎮赴會。”
將請柬接過,歐擎端詳了幾眼,隨口問道:“爲什麼去那裡?”
望着歐擎與歐楚陽疑問的眼神,南宮博微感詫異的反問道:“難道歐前輩與歐兄沒有看過戰訣?”
兩人互覷了一眼,隨後搖了搖頭。其實這也不怪歐楚陽,那驚雷九變是方準燒的,而且還是在深夜,在燒燬後除了那兩枚玉片之外,根本沒有看過戰訣。
見兩人確實不知,南宮博道:“落錘土塔、無字路標。這正是在戰訣最後方一段的寄語。這句話每一本戰訣後面都有。所以我們斷定,那秘密就在落錘鎮附近。”
“落錘土塔?無字路標?”歐楚陽心裡默唸着,似乎察覺到了有哪裡不對,想了半晌,忽然王陣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從記憶深處跳了出來。
“大陸以南,荒蕪之地,以土爲靈,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本源土靈就在南方的荒蕪之地,那裡山高陡峭、怪石嶙峋,除了萬里土丘,就是岩石峭壁,雖然我不知道本源土靈的位置,但你只要到了那裡,找到蠻荒一族,就能打探到本源土靈的下落。”
“落錘鎮?大陸以南?”腦海中翻閱着對大陸地形的認知,歐楚陽馬上將南方荒蕪之地和與之接壤的落錘鎮聯繫了到了一起,由此,歐楚陽心中大駭。
“難道八部戰訣的秘密與本源土靈有關?”
一聯想到本源土靈與此次八部戰訣的秘密有着,歐楚陽馬上陷入了沉思之中,以致於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還坐在殿內,周圍還有南宮爺孫二人在場。
“咳~”
忽然間,一聲輕咳打斷了歐楚陽的思緒。
回望那咳聲之人,居然是南宮嶽,歐楚陽暗暗的掩飾了一下心中的激動,坦然道:“如果按南宮兄這麼說,這八部戰訣的秘密就在落錘鎮,是否有可能跟那南方蠻荒有關係呢?”
聽到歐楚陽的分析,衆人齊齊變色,沉吟間,相繼的點了點頭,南宮博道:“歐兄此言也不無道理,想那南方蠻荒自古就是絕地,那裡雖然不適合人類居住,卻是有着無數大小神秘的蠻荒種族,如果八部戰訣的秘密藏在那裡,也很合理。畢竟像這種秘密,越少有人的地方越安全。”
這時,南宮嶽大手一擺,自椅子上站了起來,道:“不用說了,到時候就知道了,博兒,我們還有事,先走吧。歐兄,五月十三,南宮嶽恭候歐兄大駕。告辭。”說着,南宮嶽擡步就要離去。
雖然不知道南宮嶽爲什麼如此急燥,但南宮博知道事出必定有因,所以他也沒多做停留。
“也好。”回身對南宮嶽點了點頭,隨後對歐楚陽道:“那麼南宮告辭了,歐前輩,歐兄,後會有期。”
見狀,歐擎、歐楚陽與衆歐家族人相繼站了起來,送到了門外,可走到了門口,南宮博突然停了下來:“四爺爺,稍等。”
輕喚了一聲,南宮博轉身過來,看了看歐楚陽,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掙扎了片刻,他還是開口道:“歐兄,可否借一步說話。”
歐楚陽聞言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與南宮博走到了一旁後,只見南宮博附耳上前在歐楚陽的耳邊低語起來,南宮博的語聲很輕,輕到即便是衆人凝神去聽也無法聽到半個字。
歐楚陽聽着,臉色猛的從容變成了驚訝,隨後眉頭擰在了一起。
低語了片刻,南宮博拍了拍歐楚陽的肩膀,嘆了口氣道:“事情你都知道了,好自爲之吧。”
咬了咬牙,歐楚陽重重的點了點頭,抱拳道:“多謝南宮兄相告。”
對着歐楚陽抱了抱拳,南宮博道:“不必送了,五月十三,我們自會再見。”
“好。”
南宮博說完,與南宮嶽二人急匆匆的展開身形飛上了天空,化成兩道流光掠去。
目送着兩人離開後,歐擎走了過來,望着歐楚陽,突然發現,其眼中有着點點怒意,便問道:“怎麼了?”
歐楚陽想了想,隨後道:“沒什麼,小事而已。”
“真的沒事。”
“沒事。”
夜,涼如水。在這片臨近塔納斯沙漠的地帶,夜要比大陸腹地更加的寒冷,天上的星星斑斑點點的閃動,似是睡眼惺忪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向外透射着黯淡的光芒。
今夜有月,卻不圓,所以不會很明亮,但彎月卻是會比圓月更能帶來深邃的意味。蒼茫的西連山脈正在這彎月的映照下,纔會顯得極爲的神秘。
送走了南宮嶽,歐楚陽突然感覺到似乎什麼事在冥冥中都有着安排似的,而自己好像是這場命運之局中的一根無助的稻草,隨着命運之輪的轉動,而無力的搖擺。
傳說。是王陣在臨死之前讓自己去找的人。雖然歐楚陽不清楚傳說是什麼,但他知道這個人對於王陣來說很重要,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拋棄復活的機會不要,讓自己去做這件事。
另外,在之前的那段被天地盟八大武聖追殺的日子裡,歐楚陽也從對方的口中聽過傳說二字。而那時候,對方的指向分明就是自己。
“難道自己是傳說?傳說到底是什麼?”
望着那彎彎的月牙,歐楚陽的心底滿是疑問。
不知道爲何,自從修煉了梵天訣以後,歐楚陽總感覺自己被捲入了一聲極大的陰謀之中,冥冥之中,彷彿有人正一點一點的指引着自己走向這裡,又到那裡。這是一種被別人牽着鼻子走的感覺,歐楚陽很不喜歡。
傳說、梵天訣,送梵天訣給自己的虛幻的人影,以及那存留在自己腦海中,不經常出現的詭異人,還有那沒有頭緒的殺父仇人,包括慕婉晴在內,這都是自己待要去解開的迷團。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絲毫的頭緒。
隨着自己能力的提高,歐楚陽所遇到的事越來越多,雖然在其中有很多事情都得到了解釋,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的謎團。歐楚陽知道,這些謎團就好像一串散落的佛珠,他需要一根線,一根足夠長的線將這些佛珠串在一起,才能解開這一切。
可是,這根線在哪裡?歐楚陽無從得知,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找。
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歐楚陽苦惱着,思緒煩亂無比。
正當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
不用回頭,歐楚陽也知道是誰,這道腳步聲一出現,歐楚陽那淡淡的惆悵卻是被陣陣溫馨替代了去。
“沒事了?”歐楚陽頭也未回,聲音異常的溫柔,而這種溫柔,到目前爲止,卻只會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
慕婉晴。
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的煙籠梅花百水裙,身系軟煙羅,頭上流雲髻斜插碧玉龍鳳釵。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慕婉晴的一顰一笑總是那麼動人心魂。
輕移蓮步走上前,與歐楚陽並肩而站,尖細的下巴微微擡起,那如水含秋的雙眸泛出點點精光射向天邊的一道彎月。
“好多了。然哥哥好像不高興。”慕婉晴柔聲道。
與歐楚陽一樣,慕婉晴的溫柔也只會出現在前者的身上。
“有一點。”歐楚陽淡淡的答道。
慢慢的轉過頭來,輕微的喘息中,一縷幽香緩緩襲出,撲面而至。
貪婪的吸了一口氣,歐楚陽雙目微合,十分愜意。
那是慕婉晴特有的體香,即淡又不失讓人無法抵抗的濃郁。
“能跟婉晴說說麼?”慕婉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