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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歐楚陽面不改色心不跳,腳下一停,不再向前行進,而是穩穩的站在大殿正中央,那微笑的臉龐根本沒有半點改變。
眼看着國師施放的聲音波浪能量就在狠狠的撞擊在歐楚陽身上,突然,一道曼妙的白影自歐楚陽身後劃過一道弧線,突兀的出現在歐楚陽身前。
衆人見狀,頓時大驚失色。不爲別的,光是他們所見便已經不忍再接着看下去,就連坐在國師下道的連州也是焦急着握緊了拳頭。
“嗡~”
波浪狀的聲音能量終於撞到了那白影之上,屆時,以白影爲中心,一道比之前國師釋放的聲音能量還要恐怖的能量漣漪就這麼盪漾開來。
朝堂之上,上千文武百官在坐,國師此技一出,並沒有蘊含着什麼暴虐的內氣,只是用作試探,所以威力並不足以致命,然而沒有一定境界的武者是不會看出來,那隱藏在內勁當中的陰勁正是來自於國師的靈魂能量。
小小的試探並沒有讓國師黑凡如願,這那聲波能量被歐楚陽所帶來的女子慕婉晴擋了下來。然而,在見到慕婉晴毫髮無傷的站在原地時,那些深知國師底細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據連傲所知道,國師黑凡的實力已經臻至化境,早就突破了武狂境界的屏障,邁進了武聖強者之列,雖然在這個舉國慶祝的時候,國師不可能全力施爲,但那境界上所帶來的靈魂威壓,也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抵擋的,他沒想到,歐楚陽所帶來的女子會如此厲害,居然連國師的攻擊也能擋下來。
這個女子,至少有着武狂的修爲。這是連傲對慕婉晴的預估。
驚駭間,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歐楚陽,而這時,也正趕上他開口。
歐楚陽上下打量了一下國師黑凡,突然問道:“閣下是哪位?”
黑凡微微一笑,將手負於身後,傲氣凌人道:“老夫就是當朝國師,黑凡。歐楚陽,見了陛下怎麼還不拜禮?”
歐楚陽微微一笑,舉步上前,不卑不亢,微一抱拳道:“歐楚陽參加陛下。”
這小國主明顯沒有歐楚陽想像的那般聰明,此番見歐楚陽參拜,居然愣住了,視線掃過國師黑凡,見到對方使了個眼色,忙道:“哦,歐子爵不必多禮,來人啊,賜坐。”
兩人之間的眼神交流雖是隱晦,但歐楚陽還是看在了眼中,心道:“原來是個傀儡。”
“多謝陛下~”拜謝了一聲,歐楚陽將身子直起。
而這時,國師黑凡說道:“歐子爵請入座。”說着,黑凡朝着大殿左側一指。
歐楚陽一瞧,心中不由笑了起來。
歐楚陽的位置很是講究,他的左側隔一個席位是連傲,相距也就是數米的距離,而他的後方是歐先與李中天,相隔同樣只有兩個席位。至於他的右側不遠處,歐楚陽看見了自己的大伯,歐浩飛。除此之外,歐楚陽的左右後三個方向皆是一些實力強大的武者,只是打量了一眼,他便發覺,這其中最低的也要有武師級別。
這一看之下,歐楚陽心下便是瞭然,看來這國師與連傲請自己來根本沒打算讓自己出去。雖然明知那裡危機重重,但歐楚陽卻絲毫不懼,仿若無事般,帶着慕婉晴大步的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並坐了下來。
連傲等人見狀,眉頭大皺,他們知道,自己一方這般佈局,歐楚陽肯定會發現其中的不妥,如果放在一般人,就算是明知坐到那裡危險,即便是再控制也會表現出來一點懼怕之意。然而歐楚陽的表現卻是出乎了衆人的預料之外。
剛一坐下,歐楚陽便感覺到了數股陰冷並帶着絲絲殺意的目光朝自己射來,而他卻是面不改色,穩如泰山。
見歐楚陽與慕婉晴坐下,國師這才輕咳了一聲,隨後對那宦官道:“可以開始了。”
那人聞言,連忙應了一聲,接着清了清嗓子,大聲道:“是年八月,宣安來犯,大戰頻起,國運堪憂,危及之時,天降將才,鎮邊大將軍連傲替主征戰,爲時兩載,連卿驍勇,來敵聞風膽喪,終保國土之安,其功不可沒,今酌令冊封鎮邊大將軍連傲爲鎮邊忠勇候,世代受襲,以示國恩。”
宦官琅琅的念着:“連傲之子連州,隨父同徵,戰績彪炳,今冊封連州爲一等子爵,世代受襲。”
宦官念完,衆人皆是頂禮膜拜。
隨後,小國主似是受到人的教唆,如背口訣一般說道:“今日爲連卿接風,擺下這凱旋宴,希望衆卿能夠以連卿爲榜樣,爲國效力,來,我們乾了這一杯。”
小國主舉起酒杯站了起來,同時,文武百官皆是起身,共同祝賀起連傲父子來。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這上千文武百官共飲了一杯,大殿之內的氣氛頓時活躍了起來,衆官相首,舉杯同慶,推杯換盞之間,將整個大殿的氣氛推向了**.其間,小國主還宣佈爲連州與徐月證婚,衆人又是舉杯祝賀,接着,徐月宣稱不勝酒力先行退了下去。
見到徐月離開,歐楚陽朝着身旁的慕婉晴使了個眼色,慕婉晴會意,默默的離開了大殿。而此番舉動自是被有心之人看在眼中,於是乎,連傲對着連州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悄悄離開了現場。
大殿之內,歌舞生平,一曲清彈過後,國師對小國主使了個眼色,這位小國主立即放下酒杯,忽然道:“歐子爵。”
聽到小國主叫到歐楚陽,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一道道目光轉向了歐楚陽,而歐楚陽卻慢慢的放下了酒杯,站起身來,道:“陛下。”
“聽聞歐子爵在數年前便已經是四級的丹師,這份天賦着實令朕心羨已久了,藉着這凱旋宴,不知歐卿今天可否當着衆卿的面露上兩手,以娛慧華啊。”
聞聽這新一代國主的詢問,大殿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剛剛喧譁、熱鬧的氣氛陡然被這一句話壓了下來。大殿之上無論是文武百官、守將衛兵、侍女宦官,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歐楚陽身上。
感受着周圍熱切的目光,歐楚陽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謙遜道:“陛下過獎了,歐楚陽只是一介丹修,喜歡這些藥草之道而已,又哪有讓人心羨的本事。今日乃國之慶典,如若諸位有這個興致,歐楚陽當場煉上一枚又有何難,只不過煉丹之道,枯燥乏味,爲臣只是怕擾了大家的雅興,依臣之見,還是不必了吧。”
歐楚陽說的很謙虛,並沒有正面拒絕這小國主的意思,而是用着一種極爲婉轉的口氣回覆着。只不過,似乎這一切都跟安排好了一樣,有些人並不想就這麼放過歐楚陽,只見歐楚陽話音剛剛落下,那國師卻是說道:“歐子爵此話言之有理,陛下~”
國師說着,回身恭敬道:“老臣近日來偶遇一奇人,也是丹修之士,而且修爲不淺,不如讓爲臣將此人請出來,與歐子爵來人煉丹對弈,這樣一來,不僅可以讓大家大飽眼福,更能讓歐子爵全力施爲,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哦?如此甚好,就請國師將此人請出來吧。”
“是,陛下。”國師黑凡深深一躬,隨後找來身邊的宦官,耳語了幾句。衆人只見那宦官點了點頭,接着便退了下去。
眼看着宦官離開,歐楚陽不由納起悶來,望着那國師黑凡的時候,在其臉上看到了信心滿滿的神色。想來這國師肯定是對那人有着非比尋常的信任,方纔會有此表現。於是乎,歐楚陽開始猜測這國師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來。
不管歐楚陽作何感想,那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一聽有比試可看,自是心喜無比,振奮間,大殿上的氣氛再度熱鬧了起來。
然而,這般熱鬧的氣氛並沒有持繼多久,但在那宦官迴轉之後又一次的陷入了安靜之中。
隨着宦官的走進,一個渾身被黑袍所包裹的五尺矮小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眼簾之內。那宦官一進來,便走到了國師黑凡的身後,至於那黑袍裹身之人先是走到了小國主的面前,以極爲平民的身份恭敬的朝着小國主深深一拜。
見到此人一來,小國主立時歡喜了起來,轉頭看向國師黑凡,點了點頭。
屆時,所有人都看到了國師眼中流露出的一抹笑意,只見到緩緩站起,對來人道:“藥老,你可以請了。”
“唰~”
國師話音一落,那黑袍陡的被來人一把扯了下來,頓時,一張極爲猙獰的老臉出現的所有人的面前。
滄桑滿布的老臉之上,一道道歲月劃過的皺痕層層疊疊的鋪蓋在來人的臉上,老臉正中,一道由額頭斜貫鼻樑,直至右臉的長長疤痕讓人看了不由的驚心觸目。
見到此人的模樣,一些曾經在數年前親眼見證了那場驚世駭俗的鬥丹之爭的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不是藥林麼?他怎麼會在這?”
“他是國師帶來的?”
“看樣子是。”
“不會吧,藥林不是在數年之前就想要~”
“噓,小聲一些,看着吧,今天恐怕要出事了。”
陣陣議論之聲自大殿四處響起,充分說明的這些人的震驚。衆所周知,這藥林在數年前便因爲想要奪回丹堂之主的地位,不僅讓其弟子與歐楚陽鬥丹,更是在最後失敗的時候,出手偷襲歐楚陽,企圖扼殺這百年一見的天才。如今再次在帝都出現,恐怕有着什麼陰謀。
一時間,大殿那濃重的熱鬧氣氛開始朝着詭異變化着,一雙雙疑惑而又驚懼的目光在歐楚陽與藥林之間來回的掃視着,充滿了驚駭之色。
自打藥林一出現的時候,歐楚陽就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熟悉,只是由於時間太長,再加上那時他還不具備大靈透術的能力,根本無法從記憶中抽出絲毫的樣本做比較。然而當藥林脫下黑袍的同時,歐楚陽臉上的笑意立馬被一股濃重的殺氣所取代。
“藥林?你還有臉回來?難道你忘了當初你的誓言。”歐楚陽雙目如炬,隱含殺意。
藥林狂笑了一聲,顯得猖狂至極:“哈哈~,我答應了麼,好像當初我什麼都沒說過。”
沉思了片刻,歐楚陽看了看國師黑凡以及連傲等人的臉色,並沒有發現什麼驚訝的神情,心下頓時瞭然道:“看來你是有備而來了,我再說什麼也是無用了?”
目光轉向那小國主,歐楚陽突然朗聲道:“陛下,我想此人的來歷,在座的諸位都很清楚,難道陛下要留下一個曾經企圖禍亂帝國的人?”
小國主還沒有回答,國師黑凡卻是站了起來,平靜的回答道:“歐子爵此言差矣,藥老曾經所爲也是爲人所迫,不能全怪於他,再者說,藥老也是飛雲帝國的人,他又怎麼能不回到自己的國家,如今藥老洗心革面,重新回到帝國,就是要爲帝國做貢獻,想我前方四十萬雄後能一舉擊潰強敵,也是有藥老那無數丹藥的相助,方能輕易爲之,說起來,這帝國的數億子民也要感謝藥老出手相助呢。”
“陛下~”國師黑凡爲藥林辯解着,突然回頭一躬身,對小國主說道:“藥老縱有千般不是,但也並沒損傷國體,如今更是浪子回頭,全力爲國效力,這功過也可相抵了吧。”
黑凡說的大義凜然,似乎沒有半點瑕疵,然而在有心人的眼裡,自是能發現其間的奧妙,心下駭然間,有些人已經開始生起離開之心。不用多想,今日這大殿恐怕要再生事端。
小國主聽着,似乎根本沒有在意國師說什麼,當國師言罷,前者立即說道:“哦,對,對,國師言之有禮,朕也是這麼覺得。”
“謝陛下。”國師黑丹微微一笑,重新回過頭來,看向歐楚陽道:“既然如此,我希望兩位能放下以前的恩怨,同朝爲國效力,至於那段不愉快的往事,就此忘了吧。”
歐楚陽一聽,搖了搖頭,他知道,此時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事情很清楚,這小國主分明就是國師的傀儡,無論自己說什麼,他也不會去聽的。
既然事不可爲,歐楚陽也懶得操心,帝國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前者再也升不起半點救國之心。擡頭凝望間,歐楚陽再次露出了那淡淡的笑容:“既然如此,藥林,劃出道來吧。”
藥林詭笑了一聲,單手一揮,頓時一隻黝黑的大鼎被其拋到了空中,此鼎一出,大殿之內陰風瑟瑟,鬼哭狼嚎,幾乎是眨眼之間,一片濃烈的黑色形成了巨大黑雲,將整個大殿都籠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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