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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浮級殿龐舉,率領破星八將,在棋盤鎮中製造了一場血案。當時,小蕩山歐家灰鵲分堂,一夜之間數十口人被屠戮待盡,分堂堂主方堂更是被其所擒,做了這一切,他們的目的卻是爲了尋找兩個殺了龐子模的人。”
聽到這道陰冷無比的而又極爲熟悉的聲音,離央與肖壓驚訝的轉過頭來。
視線所及之處,歐楚陽凌空而立,全身上下早已被一層淡淡的紫氣所包裹,那紫亮的內氣鎧甲不斷的向外散發着毀滅的氣勢。紫色長髮披肩,隨風舞動,眉心處更是有着一道極爲明顯的紫電印記頻頻綻放着異常的光彩。
冷冷的盯着離央與肖壓,歐楚陽緩緩道:“當年的那筆血債,是時候找你們算算了。”
聽着歐楚陽一字一句的述說着六年前的事件,離央與肖壓兩人的臉色變了變,最後當歐楚陽說到算賬的時候,兩人這才明白過來,之前爲什麼歐楚陽肯全力的幫助自己尋找龐舉。原來他是爲了當年那場血案前來索債的人。
“如果是這樣,那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知道我們在黑毒城?又爲什麼會有大爺的玉佩?難道大爺已經遭到了毒手?”隨着歐楚陽表明身份,離央與肖壓的心中頓時生出了無數個爲什麼。
離央冷着臉,眼中怒火漸盛,手臂輕擡,遙指歐楚陽,低喝道:“你究竟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我是誰?”歐楚陽朗聲笑着,似乎心情好到不能再好,片刻之後,方纔說道:“我就是你們找了六年的人。”
“什麼?你就是殺了少主的人?”
歐楚陽冷笑不語,眼中更是充斥着森然的殺意。
離央和肖壓震驚了,他們沒有想到,浮級殿找了六年的傢伙,居然是眼前的青年,再度打量了一下不到二十的歐楚陽,兩人驚駭的想到:“六年前,這個傢伙纔多大啊,他是怎麼殺死少主的?”
互視了一眼,兩人突然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歐楚陽既然能夠拿着龐舉的玉佩騙自己二人來,這說明龐舉已經遭到了歐楚陽的毒手,那可是四級武尊強者啊,身邊還有六名初入武尊的強者,這歐楚陽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突兀間,離央與肖壓皆是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驚恐與懼怕,能夠將龐舉等人殺死,實力定然在自己二人之上,說不得,對方是在懼怕任萬枯,所以纔沒有在黑毒城下手,要不然…
想到這裡,兩人再不敢想下去,試問,離央只有二級武尊的實力,跟龐舉比起來,簡直差了太多了,就連龐舉也要命喪人的,何況是自己。
有了這個想法,離央與肖壓頓生退意,剛剛那自信無比的眼神也開始慌亂了起來。而就在二人打算尋找機會逃跑的時候,歐楚陽那足可比擬死神的低喝響徹于山林之中。
“大哥,動手。”
話音一落,大戰正式宣佈開始。
兩人正對面,黃浪手中重劍猛的舞動開來,離着兩人數十米開外,兩人便感覺到一股渾厚的土屬性氣息撲面而來。黃浪還沒有動,就有此聲勢,可見在其內氣外放之際,其中蘊含了多麼大的氣勁。
蓬……踏碎空氣的悶響,在黃浪身形閃動間發出,隨後,黃浪藉着腳下一跺之力,整個人猶如一顆袖珍的炮彈一般,對着離央直視了過來。
重劍舞動,帶着道道破風轟鳴,眨眼間便到了離央面前,那渾厚無比的氣勢差點將處於呆滯中的離央壓的喘不過氣來。
“怎麼會這麼強?”
感覺到雄渾無比的氣息,離央不敢怠慢,縱身騰起,先是閃過黃浪這一刀,接着便一腳踢在刀身之上。
“鏘”
彷彿兩種兵刃的交擊發出的脆響,離央只覺得腳下一股大力傳來,猛的向後倒退出去。
半空中,離央硬生生的穩住了身形,隨後才發現自己的一條腿陡然出現痠麻的感覺,這下,離央更加害怕了。
同爲二級武尊強者,卻被對方只是一招擊退,說出去,哪會有人相信。
離着離央不遠的肖壓也是看見了前者與黃浪交鋒的一幕,與離央一樣,肖壓的臉上驚現恐懼的神色。而見到對方如此強勢,肖壓馬上打消了與離央合力擊殺黃浪的念頭。
慢慢的,肖壓後退了起來,打算率先逃離西連山脈,只是,他還忘記了一件事情,也忘記了一個人。
歐楚陽。
“你想去哪?”冰冷到極點的聲音自肖壓背後響起,後退中的肖壓立馬停下了身形,沒敢轉頭,肖壓居然被嚇得顫抖起來。本身膽子就不大的他,當然知道歐楚陽是什麼實力。
三級武尊,對於膽小的肖壓來說,確實是一個無法超越的界線,面對比自己實力強上數倍的歐楚陽,肖壓根本生不起一絲反抗之心。
驚懼間,肖壓顫抖着求起情來:“歐堂主,歐兄弟,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歐楚陽站在肖壓的背後,直視着他,眼中噴出一團怒火:“真是癡心妄想啊……,那天夜裡,你是怎麼對待堂叔的?當初爲什麼不想想,自己做了這些,會不會有報應。”
“啊……”聽到歐楚陽這麼一說,肖壓的心頓時涼透了,他這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歐楚陽。
“不……,不……”似有不甘,肖壓本想解釋,可當他張口後,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辯詞可以贏得歐楚陽的寬恕。
驚懼中的肖壓連抵抗都忘到了一邊,而歐楚陽卻沒有半點同情的伸出了右手,猛的揮了出去。
蒼噬霸勁。
拳頭揮出了霎那,肖壓彷彿看到了一道紫光閃過,隨後歐楚陽的右臂頓時被一層朦朦的紫氣包裹起來,那噼啪爆裂的電花讓肖壓的心死了半截。
蓬……小腹被擊中,肖壓突然聽到了咔嚓一聲裂響,那是內晶碎裂的聲音,隨後,肖壓只感覺到自己的五臟六腑正以極快的速度破碎着,最後,肖壓終於噴出了一口滾燙的鮮血,從空中跌落了下去。
一擊,歐楚陽便將初入武尊級別的肖壓擊殺,可見其實力已經達到了一個駭人的地步。這還只是使用了蒼噬霸勁後,普普通通的一拳,如果換成了破穹勁,抑或是力量更強的寸分勁裂拳呢。
歐楚陽望了一眼肖壓那墜落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快意,隨後,當其目光轉向離央時,一股殺氣自其體內迸射而出。
西連山脈的半空中,一赤一黃兩道人影彼此穿梭着,第一次近身劃過,皆是會因爲兩者的兵刃撞擊而發出“鏘”的金戈脆響。
半空中,黃浪手執重劍,猶如戰神一般,瘋狂的砸向邊擋邊逃的離央。戰鬥是單方面的追擊,離央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要不是他的境界與黃浪同等,相信此時早已死在黃浪的重劍之下了。
沒命的閃躲着,離央目前唯一能夠感覺到的,便是那籠罩着自己周身的威猛劍勢,對面頻頻襲來的雄渾內氣似是無窮無盡,戰至這麼半天,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反觀自己光是閃躲就耗費了大量的內氣,而且,離央還有一種錯覺,他總覺得自己今天的內氣消耗比往日要多了數倍。
做爲浮級殿最強大的家將,離央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氣惱着,離央也不管內氣消耗是否過巨,趕忙催動着內勁,全數的釋放出來。下一刻…
烈火滔天……驚天怒吼着,離央將全部實力都拿了出來,然而,令他詫異的是,以往那熟悉的火之氣息卻並沒有出現。
烈火滔天,高級武技,也是離央賴以成名的最強絕技,本來這招一經施展,方圓數百米之內皆是會被滔天的火焰所籠罩,可是今天卻並沒有出現這種狀況。
“什麼?”不可相信的看着自己的雙手,突然離央感覺到小腹一陣輕微的刺痛傳來,清晰無比。
“中毒了?”離央不敢相信的想到。
正在這時,離央突然感覺到身後一股凌厲的氣勢襲來。
蓬……咔嚓……一聲轟鳴之後,便是清脆的骨骼碎裂之聲,離央掙扎着轉過頭來。屆時,一張冰冷無比的臉龐出現在他的面前。
“歐楚陽。”
將兩大敵人擊殺,歐楚陽臉上終於平靜了下來,淡淡的對道:“死吧。”
“蓬……”
無數道拳影,衝擊着離央那已經沒有內勁支撐的身體,彷彿破開的沙包一樣,向外噴灑着鮮紅的血液。
數拳過後,歐楚陽終於停了下來,而離央的身體早已被那巨大的拳勁轟擊的千瘡百孔,渾像個血人。
將離央與肖壓擊殺後,歐楚陽全身顫抖了起來,這到不是因爲之前戰鬥的太過猛烈,而是由於方堂被折磨了六年,歐楚陽終於得以報復的激動。
一旁,黃浪見到歐楚陽這副模樣,很是擔心的道:“兄弟,我們該走了。”
知道黃浪心繫方堂的安危,歐楚陽重重的點了下頭,隨後把視線投向了西連山脈的的南邊,自言自語道:“浮級殿,小爺今天把利息收了,下一次,就要收本錢了。”
體會着歐楚陽那癲狂的語氣,黃浪重重的拍了拍歐楚陽的肩頭,道:“沒錯,下一次,我要親手覆滅浮級山。”兩兄弟的豪言壯語決定了日後浮級山的悲慘結局。
此時,黑毒城外,一個一身白衣的少女正躲在一株粗壯的大樹後,焦急的朝着黑毒城大門觀望着。
這個少女正是薛俑年的妹妹,現在歐楚陽的弟子筱蝶。筱蝶受命,在黑毒城外等待着薛俑年出來,可是這一等就等了幾個小時,而薛俑年始終沒有露面。
心下着急着,筱蝶不知如何是好。而正在這時,遠處突然竄來兩道身影,筱蝶只感覺眼前一花,歐楚陽與黃浪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一見是歐楚陽和黃浪,六神無主的筱蝶馬上跑了過去:“師父,黃大哥。”
見到筱蝶,歐楚陽心下稍安,可是一看發現薛俑年並不在這裡,歐楚陽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問道:“筱蝶,你哥哥呢?”
“還沒出來啊,都急死了。這麼長時間了。”見歐楚陽問起,筱蝶趕忙回答道,語氣當中更是充斥着焦急之意。
“還沒出來?”歐楚陽驚訝着,看向城門方向,突然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本來歐楚陽把離央與肖壓騙了出去,營救方堂的任務自然就交給了薛俑年,沒有了離央與肖壓在,薛俑年應該很輕鬆的就能把方堂帶出來。然而如此簡單的任務,薛俑年到現在還沒有完成,而前者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連個影子都見不到,難道發生什麼事了?
思索了片刻,歐楚陽發現這件事並不太正常,遂馬上對黃浪說道:“大哥,你在這等着,我進去看看,如果一個時辰之內我還沒有出來,你就帶着筱蝶先走。”
黃浪聞言大急,道:“不行,萬一發生什麼事怎麼辦?”
“無妨,別忘了,我還有秘術燃血。”
說完,歐楚陽也不管黃浪是否答允,在步朝着城門處行去。
黃浪見狀,就算是再不忍心,也沒有辦法,他很瞭解歐楚陽,歐楚陽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改變。
進入黑毒城,歐楚**本不停,直接奔着毒門的方面行去,直到到了毒門的大門前,歐楚陽方纔停下了腳步。
看看左右來往的人羣,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再看看守門之人,依舊見到自己,很是禮貌的打着招呼,歐楚陽疑惑着,踏入了毒門院內。
別的地方不用去,歐楚陽直接找到了前院,離央與肖壓的房間,可當他進去的時候才發現,裡面沒有半個人影,就連方堂也不見了。
這下,歐楚陽可着急了,薛俑年和方堂雙雙失蹤,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歐楚陽正暗自想着,突然,門外傳來陣陣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嘩啦嘩啦無數種挺金屬兵刃的脆響。
還未轉過頭,只聽外面傳來一道呼喝:“歐堂主,門主等你多時了,跟我走一趟吧。”
歐楚陽轉過身來,看向那說話之人,頓時,眼神虛眯了起來。
“妖海?”
被妖海和一衆毒門的弟子押着,歐楚陽來到了後院。說是押着,不如說是被這羣人簇擁着,歐楚陽走的很從容,臉上沒有半點畏懼之色。
歐楚陽在離央與肖壓的屋子裡沒有見到薛俑年和方堂,他便知道,這件事肯定是走漏了風聲,既然任萬枯要找自己,那他肯定也知道了這件事,所以,歐楚陽故意走的很慢,閒庭信步般,而他的心裡,卻是反覆的盤算着,如何應對接下來任萬枯的審問。
把毒門的客人騙出去殺了,其實倒也沒什麼,不過龐舉等人來的目的是爲了換丹,這就涉及到老怪任萬枯要交易的寶物:夢葉神草的事,雖然不知道任萬枯要這個東西幹什麼,但歐楚陽知道,能讓任萬枯看上的東西,絕對不會差到哪去。況且,這夢葉神草,着實有着令人眼羨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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