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等待援兵

聽了李開芳的話後,蕭雲貴的笑容有些僵硬起來,沒想到英法聯軍第二次遠征軍會來得這麼快,太平軍在南北沿海的部署還沒有完全達到可以戰勝英法聯軍的要求。面色凝重的蕭雲貴快步走到屋內那副巨大的全國地圖前,看着地圖問道:“總參謀部判斷敵人會從哪裡發起攻擊?”

李開芳走到地圖前指着廣州道:“最有可能的還是先打廣州!”蕭雲貴馬上問道:“理由呢?”李開芳道:“廣州臨近香港,英法聯軍進攻這裡可以縮短補給線,同時廣州的商貿已經不如上海,進攻這裡就算將來打爛了,也不妨礙戰後英法恢復商貿,而且他們曾經在清軍手中兩次佔領過廣州,非常清楚當地的地形。而我們丟不起廣州,因爲廣州是廣東省府。”

蕭雲貴輕輕嗯了一聲,看着漫長的海岸線嘆道:“海軍還是太弱了,總參謀部可有作戰計劃?”

李開芳道:“有兩支湘軍已經整編完畢,可以調入廣東和福建部署,但缺少必要的武器,特別是缺少火炮。不過有湘軍的加入,廣州地區的正規軍兵力可以達到三萬多人,還不算地方部隊。”

蕭雲貴點點頭道:“也只能先這樣部署了,湖南剛剛光復,地方保留一定的兵力維持穩定外,其他的兵力馬上沿長江返回蘇浙地區部署吧。”左宗棠和李開芳一起點頭答應。

從去歲英法兵敗開始到現在剛好一年的時間,看來英法聯軍還是組織起來了第二次遠征,從請報上顯示,這次遠征軍的規模可能是上一次的兩倍,也就是說陸軍兵力可能達到五萬多人的規模,響應的海軍規模也會倍增。現在的英國海軍雖然還是以木製戰艦爲主,但數量和噸位還是比較可怕的,不過還好的就是英國不可能把全部的戰艦都用在遠東地區,英國其他地方的海外殖民地還需要英國海軍來進行控制,只要太平天國能挺過這一關。相信英法兩國都不會再組織第三次遠征了。不過要挺過這一關去,太平天國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蕭雲貴心頭還是非常擔憂的。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雅庫茨克城內還有一個人和蕭雲貴懷着的同樣心思,這個人就是俄國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尼布楚被圍困的消息和三萬哥薩克騎兵覆滅的消息幾乎是同時傳到他手中的。穆拉維約夫揉着太陽穴,花白的鬚髮不停的抖動着,口中喃喃咒罵道:“別布托夫你這個狂妄自大的混蛋,之前已經讓你們退守赤塔了,爲什麼還要前去救援?就算是去救援。爲什麼不小心一點?”

穆拉維約夫身邊的俄國遠東將領柳科夫少將低聲問道:“總督閣下,三萬哥薩克騎兵都被敵人殲滅了嗎?”穆拉維約夫將兩份戰報遞過去苦笑道:“我們的精銳騎兵被敵人的步兵殲滅了,而且是恥辱性的全殲,我們的災難來了。”

柳科夫少將不以爲然的說道:“總督閣下或許您太悲觀了,我們地大人多,可以向陛下請求更多的援兵,當年克里米亞戰爭中,我們可是動員了百萬軍隊的。”

穆拉維約夫無奈的看了看這個近乎白癡的少將,要不是他父親是俄國貴族,他根本不可能混到少將的軍銜。但穆拉維約夫還是嘆口氣解釋道:“遠東不是歐洲,克里米亞也不是尼布楚,我們的敵人也不是歐洲的英法,太平天國和我們一樣地廣人多,而且他們臨近遠東,調集兵力更加容易,而我們則要跨越很遠才能從西面調集軍隊過來。”

穆拉維約夫頓了頓接着說道:“陛下如今在推行改革,三萬哥薩克騎兵已經是陛下能夠調往遠東的兵力極限,在國內陛下需要龐大的軍隊維持穩定,你知道去年全國爆發了兩百多次的起義嗎?”

柳科夫點點頭說道:“我知道。我也參加了平定叛亂的戰鬥,之後被晉升爲少將,才調往遠東到了您的麾下的。”

穆拉維約夫暗想,你這樣的水平也就只能帶兵欺負一下國內手無寸鐵的農奴。但他嘴上卻說道:“今年二月份陛下剛剛頒佈了土地改革的法令,但到現在僅僅幾個月的時間,國內爆發的起義次數卻是六百多次!”

柳科夫有些吃驚的問道:“怎麼會這麼多?陛下頒佈的改革法令不是同意那些卑賤的農人可以用金錢贖買土地了嗎?爲什麼這些農人還要發動叛亂?”

穆拉維約夫苦笑起來,這個人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當下道:“國內農人本身就多數都是赤貧者,這些人哪裡有錢贖買土地?其實這次的改革並沒有完全達到農人們的要求啊。”柳科夫小聲嘀咕一句道:“這些卑賤的人要求還真多。”跟着他又說道:“總督閣下。既然現在國內無法抽調兵力,那我們可以憑藉手上新組建的三個西伯利亞師前去解圍啊。”

穆拉維約夫站起身來搖搖頭說道:“這三個師四萬多人是我們西伯利亞最後的一支軍事力量,我們不能輕易動用他們,而且現在嚴寒已經降臨,我們只能等待,放心吧小夥子,寒冬會將我們的敵人擊潰的。”

雅庫茨克城是俄國遠東重要的據點,1632年俄國在勒拿河右岸建城堡,1642-1643年在左岸也增築城堡,後來成爲雅庫茨克的新城。從那時候起,雅庫茨克就成爲爲俄國向亞洲東北部、向南及向太平洋沿岸擴張的重要據點。這裡靠近北冰洋,是世界上最爲寒冷的城市,全城建在堅如岩石的永久凍土上面,但表面1.2米厚活動土層冬凍夏融,木樁必須深深扎入活動土層之下,將房屋建在離地1米的樁上,以免土地溶融,毀了建築物。

穆拉維約夫在西伯利亞組織建立了四萬多人的部隊全都屯駐在這裡,他打算避過太平軍的兵鋒,保存實力等待國內的援軍到來,或許需要守上幾年的時間,而雅庫茨克則是最好的據點,這裡冬日零下四十度的低溫將是他們最大的保障。

至於尼布楚和赤塔等地,穆拉維約夫無能爲力,他那新組建的四萬軍隊在野戰中是絕對打不過太平軍的,這幾年面對太平軍在東北的不斷攻勢,穆拉維約夫壓根就沒想過主動進攻,因爲他之前的幾次嘗試都是以失敗而告終。這幾年在東北地區,俄軍總共損失了超過五萬人的軍隊,定居點、哨所和據點也被逐一拔出,人口損失也非常大,沒有人口如何佔領這片地區呢?所以穆拉維約夫從今年年初開始就調整策略,他準備收縮擴張的腳步,將人口和兵力都收縮在一些重要的據點和城市之內,等待局勢的變化。

遠在尼布楚的俄國將軍謝爾蓋耶夫並不知道他的上司,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已經將他和尼布楚城都放棄了,他還在尼布楚城頭鼓舞着士兵們的士氣,“勇敢的俄國勇士們,考驗你們的時候到了,嚴寒已經來臨,敵人將不佔自潰,勝利終將屬於我們和偉大的沙皇陛下!”一片烏拉聲中,城頭的俄國士兵們揮舞着手中的熊皮帽子,顯得信心十足。

尼布楚城外,太平軍營地之內,劉銘傳在覆着厚厚松枝的指揮所裡用望遠鏡眺望尼布楚城。昨晚尼布楚城內的俄軍發動一次夜襲戰,數千俄軍出城偷襲,意圖用刺刀和夜幕抵消太平軍的火力優勢,結果被劉銘傳指揮的部隊以刺刀打了回去。忙亂了一夜,劉銘傳和幾個將領正在吃着早飯,聽到尼布楚城傳來歡呼聲,他便舉起望遠鏡觀察起來。

這個劉銘傳就是後世歷史上著名的臺灣首任巡撫,不過在這個時空裡,他並沒有投靠淮軍成爲淮軍將領,而是一早就成爲了太平軍的一員。劉銘傳1836年生,11 歲時父親病故,隨後大哥三哥又相繼去世,其他幾個哥哥各自成家,此後便與母親周氏單獨生活。母子相依爲命,靠販私鹽爲生。劉銘傳性情豪爽,同當地青年人相處甚好。後來劉家因繳不出佃租的糧食,被當地土豪侮辱。劉銘傳不甘受辱殺了那土豪,隨後招呼了數百名鄉里青年表在大潛山修圩築寨,開始了他的造反生涯。

後來太平軍北王部隊攻陷合肥地區,劉銘傳就成了北殿太平軍的部署。在天京事變後,劉銘傳部留在合肥並沒有去天京,因此躲過一劫,但隨後和北殿大多數人一樣,他們被調往了苦寒的東北之地,在譚紹光麾下任職。

劉銘傳這幾年在譚紹光麾下作戰勇猛,屢立戰功,如今已經是東北軍團中首屈一指的赫赫名將,這次譚紹光統帥數萬兵馬圍困尼布楚,便將圍城的任務交給了劉銘傳,而譚紹光自己帶領主力部隊尋機在野外圍殲俄軍來援的兵馬。

看到尼布楚城頭俄軍歡呼的情景,劉銘傳大怒,對身邊的傳令兵大聲喝道:“他孃的,讓炮兵開炮,這羣羅剎鬼打擾老子吃飯了!”

傳令兵馬上領命離開,不久之後太平軍炮兵陣地上傳來隆隆炮聲,城頭上一片火光四射,劉銘傳看了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轉身招呼幾名將領繼續吃飯,他一邊吃一邊說道:“昨晚咱們以敵人最擅長的方式擊潰了敵人,今天讓他們嚐嚐炮彈的滋味,你們幾個記着,雖然是圍城,但要保持對敵人心理的壓制,可別讓他們的士氣高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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