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了馬兆龍的殺手的白彥虎,一夜之間就被哄擡成了所謂的回民英雄,這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嗜血狂帶領一幫同樣的窮兇極惡之徒,既不去會去與滿清或者天朝紅軍真正地搶奪任何的地盤,也沒有任何的大志,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有一個目的,殺漢人,見到紅軍要殺,遇上老百姓那更是殺的順手。
殺到了極致,他竟然頓生狂想。
趁着秦日綱率軍攻打延安府城裡正坐山觀虎鬥的延安總兵馮景尼之際,白彥虎糾集起任武再次殺出寧夏,直奔鄜州中部縣的橋山,喪心病狂地一路叫囂着,要一舉剷平造就了中華民族的“人文始祖”——偉大的黃帝的陵寢“黃帝陵”。
要想殺盡漢人,就要先掘了他們的祖墳,白彥虎對這一點看得倒是很明白。不過,比他更明白的還是任武。經過“高人”的指點,一直也沒有在紅軍身上討到大便宜的任武,現在知道了單憑自己這點兒力量那絕對不是紅軍的真正對手,他也明白了天朝紅軍在儘量避諱着的是什麼。他甚至明白,爲了叫更多還處於觀望狀態的他的同胞們一起投入到眼下這場反漢的大浪潮中來,就只有引發與紅軍之間的更大沖突,流更多的血,製造紅軍大量剿殺回民軍的事實,而這個目的,也只有用眼下的這種方式才能夠達到。
白彥虎、任武的這一舉動,似乎又是打在了秦日綱和黃再興的軟肋上。臨時劃歸一方面軍建制的紅二十一軍承擔着潼關及沿黃河一線的佈防,爲進軍陝北的秦日綱紅二軍、紅十四軍、紅十八軍提供側翼保障。而紅十三軍除去一部配合紅十六軍主力及馬左衛義軍監視依舊坐守在扶風、岐山城內不動的回民軍外,其餘各部都已經完全成了分佈在各地的守備部隊,他們要預防來自回民軍的不斷騷擾,要維護北進大軍的後勤供應線。
秦日綱深知坐鎮西安的黃再興手上,唯一還有的部隊也就是負責轉運物資上來,承擔着西安、咸陽一帶警備任務的紅二十軍兩個師,黃再興無兵可派。葉^子#悠悠?而駐守中部縣城的也只有一個團的兵力,他們要保證集中在縣城裡那數十萬生靈的安全,至於能夠派出去守衛黃帝陵的部隊還能有多少,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了。於是,他只能下令鄒國劍親自率領紅二軍主力六師,即刻掉頭南下增援。
中部縣城往北不到三裡,就是素有“天下第一陵”美譽的黃帝陵寢。黃帝陵深藏於橋山古柏之中,背*七溝八樑的盤龍崗,南與沮水河彼岸的印臺山長壽山、相望,東有龍灣,西有鳳嶺。清亮的沮水由南到北三面將中部縣城與橋山環抱期間。細細望去,以黃帝陵爲中心周圍是衆山環拱,一座座山巒東西對稱,又山山回頭,左衛右護,真可謂是天衣無縫。而更令人讚歎不已的是,如果遠眺橋山,它就宛如是一條巨龍,盤空而遊。南山如臥虎伏身,陵東鳳凰山,猶如鳳凰展翅欲飛,陵西的玉仙山,其形好似萬年神龜。
就在這鬼斧神工,堪稱是“華夏地貌一絕”的山色裡靜靜安息的先祖身邊兒,一場腥風血雨卻難以避免地發生了。
由城西鳳嶺,縣城,再至城東的“軒轅廟”,天朝紅軍黃帝陵警備團爲了防備意外,早就預先設置好了三個相互支撐的防禦點,封鎖了進山的道路。
面對佔有絕對優勢而又瘋狂無比的白彥虎、任武兩軍,紅軍黃帝陵守備團團長吳鼎禾僅留下了團部的直屬部隊在城中百姓協助下守禦城池,而他自己則親自帶領三個戰鬥營出城部署於縣城的東西兩側。這是一場極其慘烈的激戰,分不清,也沒有必要分清到底是誰先出的手,近千的紅軍健兒用他們的生命在這裡捍衛了一個民族的尊嚴,作爲真正的炎黃子孫,他們永遠地倒在了自己先祖的身邊。
池水很清,微波盪漾,讓人或許會疑爲是西湖的印池湖水也被英雄們的血水染紅了。儘管黃帝陵守備團的陣地上最後僅僅剩下了幾十個傷痕累累的勇士,而他們卻死死擋住了當面匪徒們的腳步,爲主力紅軍的到來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鄒國劍帶着紅六師及時趕到。在主力紅軍更兇猛、更犀利的優勢裝備面前,狂妄的白彥虎、任武退縮了。數千他們自己死難同胞的鮮血,終於叫他們又明白了一個真理,他們的夢想永遠難以實現。
白彥虎、任武帶着一萬多殘兵敗將逃了,不過卻沒有逃遠。他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紅軍的對手,可他們不怕,因爲他們知道紅軍暫時還不願意對他們趕盡殺絕。他們不僅不能走,還要賴下來,還要用自己的“被屠戮”去討的更多同胞的憐憫,繼續與紅軍對峙,就是不能叫紅軍在陝北輕易得手。一旦紅軍完全控制了眼前的局勢,打跑了剩餘的那些滿清兵,那就隨時會有機會轉過頭來對付他們。爲了得到心底裡那個穆斯林綠洲的夢幻,只有叫天下大亂起來,才能拖住紅軍的後腿,才能逼迫天朝政府就範。
在這裡,他們又再次主動充當了滿清的幫兇。
正是在這種極端不利的情況下,紅一方面軍的首腦經過認真研究和仔細權衡,決定放棄原有戰略。除去陝北的戰役繼續堅持打下去,他們暫時放棄了西進蘭州的計劃,全線轉入防禦,充當這場民族衝突的隔離帶。
同時,黃再興再次通過雲南組織派來的回民工作隊中馬復初、馬如龍等回族上層人士,向寧夏馬化龍駐徑州的代表鄭重提出,“鑑於少數別有用心者的破壞,導致我天朝紅軍數次被迫向挑釁者還擊,這已經嚴重威脅到了陝甘回漢民族的整體利益。爲了緩解回漢民族間隨時可能爆發的更大的衝突,爲了廣大回族兄弟本身的利益,目前尚滯留在扶風、岐山兩縣及企圖毀滅中華始祖黃帝聖陵的一切回民武裝,在限期內必須完全撤進寧夏,否則天朝紅軍將予以徹底地殲滅”,同時,又表示“天朝陝西政府同意並希望陝西、隴西境內的所有回族平民兄弟按其自願遷移寧夏境內,以規避不必要的損失,寧夏府將作爲完全的回民兄弟聚集區。凡不願撤離的回族平民,天朝政府將保障其生命及一切財產的安全”,並承諾,“天朝紅軍的根本敵人是欺壓在我們中華各民族人民頭上的滿清入侵者,只要寧夏府及各地回民軍放棄屠殺漢族平民,保證各地漢族平民安全遷出回民集中區,天朝紅軍將仍然繼續與回民兄弟和平共處,並在雙方沒有進一步協商的情況下,絕不進入寧夏”。
“唉,真沒有想到天朝的紅軍能夠如此的仁至義盡啊!”身着蒙古族服飾的老者望着林海豐,嘆息了一聲,“回回們有多麼的兇狠,多麼的難以安撫,在陝甘任內的那段時間裡,我是早有體會了。林總指揮他們這麼做,既是爲了千百萬漢族百姓的生命計,其實也是考慮了無數回回們的身家性命,迫不得已而爲之。只是……”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殺,既然善意不受,那就殺服了算。”左宗棠握緊拳頭,咬了咬牙,“我們漢人就是太善良了,所以纔會有一次次的傷痛。”
“先禮而後兵,天朝紅軍一次次的退讓,他們竟然得寸進尺,不狠狠殺一下他們的威風,只怕陝甘永遠難以安定下來。”曾國藩捻着鬍鬚,慢條斯理地說到,“他們既然如此殘暴地對待漢族平民,又公開跳出來阻礙我軍光復陝北諸地,那麼,即使單單把一個寧夏府讓出來,也不會滿足他們的貪慾。我想……我想這樣反倒會激起他們更大的野心。”
“是啊,歷來對於這些野蠻之徒,最好的辦法就是清理乾淨。”蒙古老者看着曾國藩連連點頭,“眼下這麼做,很有可能是於虎謀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