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咱們在印度方面的行動一展開,英國人的囂張氣焰又能夠迅速地就被遏制住,沙俄方面就會要更好好地掂量掂量他們自己。
隨着林海豐的話音全部落地,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寧靜起來。
楊秀清彷彿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石達開和林海豐等人都在目光投向自己似的,歪着的頭微微低垂,還在沉思。
“咳咳,”鄭南連咳了兩聲,打破了沉寂,“我覺得海豐這些分析還是很細緻的,也很切合我們現在的實際。當然,秀清兄的顧忌也是有道理的。首先,畢竟咱們曾經對阿富汗方面信誓旦旦地做過許諾過,當人家現在已經真的是遇上了過不去的坎兒的時候,咱們若是不兌現以往的承諾顯然不行。其次,沙俄那是臥在咱們後門的一條喂不飽的狗,絕不會一直安分地蹲在那裡不動。
說到這兒的時候,鄭南有意地做了下停頓,看到楊秀清終於擡起頭,並睜開了眼睛瞟向了他,這才又接着說了下去,“不過,暫時不直接出兵介入並不等於咱們就對阿富汗方面失了信。加大援助力度,指導他們的抗戰,這也是在兌現咱們曾經許下的諾言。更何況咱們出兵印度,對於他們來說,其實無異於是圍魏救趙。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只要說開了,他們就應當理解咱們時下的難處。當然,無論是對於他們,還是咱們自己,難處畢竟都是暫時的,風雨過後,總會有彩虹出現。”
“再說說沙俄,”鄭南環顧了下屋子裡的幾個人,微微一笑,“這個沙俄啊,極端的自私和貪婪都是來自骨子裡的。www..fhzww..com但同時,他們又是一些極其勢利之人,無論是失勢時的曲意奉承,還是得勢之時的乘人之危與落井下石,那都是他們最爲擅長的把戲。所以,儘管眼下的協約國方面很是囂張,而同盟國則一蹶不振,但沙俄人心裡畢竟清楚,那就是早早晚晚咱們得公開站在同盟國的一邊。”
“現在我們之中的有一些人經常喜歡說,在經過了這十幾年的迅猛發展之後,以往那些總是根本不把咱們放在眼裡的沙俄人,如今已經開始變得很懼怕咱們了,已經只配跟在咱們的身後當成一個跟屁蟲。不錯,這些年來咱們的大發展,的確威懾了咱們的這個鄰居,同時,海豐他們搞的那個精神摧毀戰略,也的確不僅使得不少年輕的沙俄人已經對咱們這裡產生了無比的嚮往,甚至還引起了他們的決策層內部的一些混亂。”
“不過,也正因爲如此,一些沙俄人才會更加地敵視咱們,更加地要將咱們置之死地而後快。那位亞歷山大二世先生,就是這樣的一個代表人物。新疆的慘敗,新邊界的勘定,遠東共和國的分出,還有哈薩克的獨立,所有這些,一直都是這位亞歷山大二世先生心頭難以抹去的劇痛。”
鄭南說着,目光掃向林海豐,再轉回到楊秀清的身上,“關於沙俄人的問題,是我跟海豐曾經探討的最多的問題之一。當這場必將蔓延至世界每一個角落的大戰燒起來的時候,沙俄人最喜歡的看到是什麼?他們最想看到的結果只有一種,那就是戰火及早地燒在咱們的身上,以便叫他們等來一個能夠對咱們背後下刀子的大好時機。www,眼下協約國方面已經很囂張了,同盟國方面更是一蹶不振,可他們爲什麼沒公開地去搭英國人的那班船呢,這是因爲他們覺得他們還沒有看到真正必須得出手去跟着大撈一把的那個大好的時機。沙俄人是貪婪,但他們就像是一羣等着腐肉吃的鬣狗,還是很有耐性的,在沒有看到咱們即將精疲力竭之前,他們就不會輕易地跟咱們翻臉。所以,我也認爲,咱們現在最需要做的,是先平定南邊兒,盤活同盟國的這一大盤棋。”
“好,就這樣定了!”楊秀清的心情雖然還未完全開朗起來,但神態堅毅。隨後,他又瞅瞅鄭南,“另外,下午你安排一下,我要見見阿里汗國王派來的那位特使,當面親自跟他解釋解釋。”
“哈哈哈,老兄辛苦了,小弟腿快就此別過,咱們溫哥華再見!”
一八六九年四月五日,育空河以西的太平天國阿拉斯加特別區與英屬西北地區邊界的英方一側,白雪皚皚,腳蹬黑色高筒馬靴,頭戴毛茸茸的狗皮帽,身穿白色羊皮大衣的劉明遠,正跟曹偉人抱拳道別。
六天前,曹偉人的紅五軍率先殺過國境線,對縱深近四十里的所有英軍據點和要塞,都進行了徹底的清掃。
眼下,劉明遠的騎兵第一軍的萬餘鐵騎,沿着紅五軍打開的通道,開始像決了堤的洪流一般,滾滾南下。
頭上戴着頂黑黃相間的長毛狗皮帽子,一身草綠色的厚厚棉衣褲,腳穿翻毛大頭皮鞋,外披一件白色斗篷的曹偉人,看着一臉得意的劉明遠,一抱拳笑到,“我說老弟啊,你可別得意過了頭。就算你現在跑得快,可要是搞的不好,沒準兒你還得求我給你當上幾回清道夫哩。”
“我呸,說實在的,要不是譚總對你老曹偏心眼兒,就是這一次的活兒,咱騎一軍也根本用不上你們幫着做。得得得,不跟你瞎咧咧了,再咧咧下去,還指不定你老曹的烏鴉嘴裡再蹦出些啥亂七八糟的東西哩。哈哈哈……”
劉明遠一面笑着,一面飛身跳上他的那匹“黑龍駒”,眨眼間,這一小隊人馬就融進了那支滾滾南下的鐵流疾馳之中……
四月六日凌晨,蘭芳特別區的餘扶中、石達英所部,也對盤踞在沙撈越的英軍發起了全面進攻。
而早在四月一日,羅大綱所帥的紅海軍公海艦隊,又在南沙羣島以南海域,攔截住了正帶着本部的十一艘戰艦及遠東艦隊麾下的所有補給艦船,還打算着要去日本島與他的喬治?薩特魯斯司令官聚齊的亞歷山大?米爾恩中將。
經過近五個小時的海上大戰,米爾恩中將雖然帶着他的旗艦“納爾遜號”捨命闖出了羅大綱給他設下的重圍,並終於成功地逃回到了沙撈越的港灣子裡。但相當不幸的是,他連口氣都還沒喘好呢,紅海軍的大批戰艦卻又尾追而至。
羅大綱是一個喜歡痛打落水狗之人。遇上了這樣的“惡人”,米爾恩將軍只能哀嘆他的命運實在是太背。
當餘扶中和石達英所部的萬餘紅軍將士在沙撈越如同摧枯拉朽一般,開始對陸地上的英軍進行掃蕩的時候,被羅大綱死死地堵在了港灣子裡的米爾恩將軍的那幾艘遠東艦隊僅剩的一點兒精血,正跟沙撈越的英軍駐防艦隊一起,沐浴着來自紅海軍公海艦隊那一陣密似一陣的兇猛的炮火的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