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陳德才卻並不領蘭伯特“拱手獻城”的這個情,倆人一碰面,隨着陳德才的大手一揮,跟在他身後那幾個彪悍的紅軍侍衛,立即就把蘭伯特像是捆糉子似的,捆了個結結實實。
“我抗議……鄙人是大英帝國駐浩罕國的公使……你……你們這樣做……是……是對我所代表的我們的大英帝國政府的公然蔑視”
“你是公使?你還代表了你們的大英帝國政府?”陳德才咬牙切齒地盯着這個瘋了似的蘭伯特好一會兒,接着,他猛地掄圓了巴掌,朝着蘭伯特的那張醜惡的毛臉上狠狠地扇去,“你信不信,你要是真的還能代表着你們的那麼什麼狗屁的大英帝國政府,老子明天就去把你們那個屁大的鳥島拆散了架。王八蛋,還是先閉上你的臭嘴,給老子老老實實地等着吧,等老子把手頭上的事情都忙完了,到時候老子就會叫你清清楚楚地知道,你自己他孃的到底是個什麼狗東西”
被陳德才那一巴掌抽得已經滿嘴是血的蘭伯特,還在極其不情願地掙扎,含混不清地咆哮,“你們這些無恥的入侵者……無知……愚昧的劣等人……”
陳德才這回沒有生氣,反倒突然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他用剛剛抽過蘭伯特的那隻手,在已經被紅軍侍衛按跪在他的腳下的蘭伯特的頭頂,輕輕地拍打了兩下,“咱倆誰無恥,又誰無知和愚昧,過兩天你就會很明白的。但是現在,你倒要有一件事情還應該做,做好了,可以換得一些我們的優待,若是做不好的話……”
說到這裡,陳德才瞅瞅蘭伯特已經開始下意識地直對着自己的那張嘴角兒滴血的臉,“當然,這件事對於你來說並不難,那就是趕緊發個號令,命令你的那個什麼‘洪福軍’立即停止一切頑抗,也好洗刷洗刷你那滿身的血污。”
“我說過……我是一個外交官……‘洪福軍’的事情……根本……根本與我無關。所以……所以……我也命令不了他們。”
看着這個肉爛嘴不爛的蘭伯特,陳德才是真想再狠狠地接着抽他幾個大耳刮子,不過,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我啊,最佩服的就是像你這類的人的一個大能耐,能把假話說的連自己都相信是真的。”陳德才說着,用手指頭點了點蘭伯特,一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能勉爲其難了。但不過你也放心,你的這種不合作態度,不僅不會爲你自己得到什麼,還會令你的那個什麼狗屁的‘洪福軍’,享受到更大災難,當然,也枉費了我的一片慈悲之心。”
再也不想跟這個蘭伯特多說一句廢話的陳德才,囚禁了蘭伯特,同時又把蘭伯特的那個曾經的司令部,像是對待寶藏似的,原封不動地給認真的保護了起來,隨後,他就率軍直指亮噶爾。
亮噶爾,是朱錫琨的紅二軍經營了數月之久,位於第一線的邊防要塞。
不過,在這裡,朱錫琨卻並沒有像一般的戍邊將領那樣,非要用堅固的石牆把亮噶爾圍成一個所謂的永不可摧的堡壘,而是連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黃土圍子都沒有。
當初的朱錫琨,僅僅只是利用了亮噶爾的地勢,在其西面憑藉山勢構建了兩個防禦陣地,用以拱衛在通向亮噶爾的大道兩側。因爲在朱錫琨看來,這就已經足夠了。
當然,自從朱錫琨帶着的紅二軍由浩罕境內“節節敗退”,最後連亮噶爾等地也都“不得不”退讓了出來之後,朱錫琨曾經經營的亮噶爾西部防線,就完全成了擺設。因爲這些防禦陣地對於過去那些正在無往而不勝的“洪福軍”來說,根本就不會再有任何的用處。
可現在變了,由於來自鄂斯方面所傳來的緊急警報,得知天朝紅軍居然出人意料地從背後殺了過來,留守在亮噶爾的“洪福軍”只能又想起了朱錫琨的那個傑作。
當兩千多全副英式武裝的“洪福軍”火速佔據了朱錫琨修築起來的陣地的時候,再把那條被位於兩側高地上的陣地夾在中間的大道用堡壘一堵塞之後,他們不僅立即就被朱錫琨當初的防禦設計所折服,一股任你千軍萬馬,我自巋然不動的豪氣也油然而生。
而事實彷彿也是如此。因爲陳德才的大軍一到,果然就被“洪福軍”這道完美的防禦體系所制,一天的攻擊下來,所向披靡的天朝紅軍竟然也是毫無進展。
然而,就在“洪福軍”的官兵們充分地享受着朱錫琨幫助他們所創造出來的快樂的時候,他們卻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一扇巨大的災難之網,已經悄悄地向他們張了開來。
根據西北軍政公署的總體戰略部署,當初決定要有意地把亮噶爾讓給蘭伯特的時候,在臨撤出之前,朱錫琨不僅早就把亮噶爾變成了空城,還對他所構築的那道早晚都會想起來的亮噶爾防線,暗中又做了一些的手腳。
那就是在拱衛着大路的兩座高地上,朱錫琨都給暗中佈下了火藥陣,足以一下子摧毀這兩個防禦陣地的炸藥,就被預埋在了陣地的前沿。
如今,看似進攻了一天都毫無戰果的陳德才手中,其實就捏着早已經由鄒國劍轉交給了他的朱錫琨的這個大秘密。
夜幕完全籠罩了大地,隨着陣陣的風兒吹過,所帶來的已經不能僅僅說是涼爽,還開始有着一絲絲的寒意。
就在這涼爽夾帶着寒意的夜風之中,一隊隊精神抖擻的天朝紅軍將士們早已準備就緒,正無聲地等待着最後出擊時刻的到來。
而此時他們的對面,居高臨下的陣地之上,卻是熱鬧非常。或許是白天的勝利實在太有刺激,或許是有意地爲了狠狠地氣氣被他們堵在荒郊野地裡半步也前進不得天朝紅軍的將士們,陣地上的“洪福軍”官兵們還在不停地熊熊燃燒的篝火中蹦着、跳着、發着歌不像歌的鬼嚎。
“都死到臨頭了,這些王八蛋還他孃的開心得很吶。”
夜幕中的練業坤一面撇嘴顯出不屑,一面再次將望遠鏡移向正往高地上摸去的紅軍爆破手們。
“他們就是一些十惡不赦的人渣”陳德才在望遠鏡中看到黑暗中“洪福軍”的前沿陣地下突然有火花一閃,臉上頓時浮起一陣的笑意。
他放下望遠鏡,拍了拍練業坤的肩膀,“老弟啊,馬上去替他們的真主好好地懲罰懲罰這些惡棍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