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柏,大號全稱穆罕默德?雅霍甫。
大概是在一八二九年,阿古柏出生在浩罕汗國(今烏孜別克斯坦)塔什干城所屬的一個名叫匹斯坎特的小鎮裡。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關於這位大名人的族別問題,居然卻一直很是混亂。
有人說他是烏孜別克族,也有人說他是塔吉克族,還有其它什麼什麼族等等。不過,有一點兒卻是可以肯定的,即,他絕不是維吾爾族,也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阿古柏的父親伊斯麥持?烏拉,是一個專爲病人誦經,在當地大概多少也應該是點兒的聲望的穆斯林的宗教的從業者。但還在阿古柏剛剛出生不久,他的父母就已經離異,其後,他的母親帶着他,改嫁給了一個肉商。
然而,這種儘管是給屠夫當了後兒子,但總算也是闔家圓滿的幸福生活,阿古柏也未能品嚐到多久,因爲不到十歲的時候,他就乾脆成了再無任何依靠一個孤兒。
不過,這似乎並不能影響到年幼的阿古柏的繼續生存。要知道,作爲此時還僅僅是一個小男人的阿古柏,那可不僅已經可以展現給世人一張極其漂亮的臉蛋兒,據說還有一個那是相當的風流的身段。
於是,小小年紀的阿古柏不僅立即就成了一個匹斯坎特街頭舞姿相當出衆的 “巴特恰(男扮女裝的舞童)”,而且他的美麗容貌和絕佳的舞技,還很快又被一個偶然過路的浩罕城的官吏所看中。
於是,阿古柏被這位官員帶回了浩罕汗國的首府,而沒有多久,他又被這位“慧眼識珠”者,轉送給了同樣是愛好美色這一口的浩罕國王瑪達裡汗的侍衛官,穆罕默德?卡里姆?卡希卡,從此便開始了他扶搖直上的坦途。因爲他這位善於餡媚逢迎的新主人卡里姆?卡希卡,在他到來之後沒幾天,就從一個浩罕霍佔特城的阿奇木伯克,升爲了浩罕汗國的一位將軍。
而在當初的流浪生涯中同樣也磨練出了一手餡媚逢迎的好本事的阿古柏,不僅被主子恩寵有加,還自然地要主貴僕榮。
儘管跟着這位好主子的好光景也並不持久,他的這位主子由於捲入了王位的爭奪,而命喪黃泉,但眼看着又要成爲了“無依無靠的孤兒”的阿古柏,卻馬上又給自己尋找到了一個新主子——塔什干的總督納爾?穆罕默德?庫什伯克。
這一次的自我的選擇,使得阿古柏在通向富貴的道路上,走的那更是春風得意。 ~因爲這一次他給自己選擇下的這位——伯克大人,不僅喜愛他這個能歌善舞的美貌男兒,同時還看中了他的那個異父同母的年輕美貌的妹妹。
昔日的“巴特恰”阿古柏,一躍而成爲了伯克大人的副官。
接着,他又得到了一個可以統轄五百兵卒的實職,正式躋身軍界。
雖然這位阿古柏的血管裡流淌着的,絕不會是他的那位屠夫繼父的血液,但是,他照樣繼承了他的那位屠夫繼父的某些優良品質,所不同的,他的那位屠夫繼父宰殺的牲畜,而阿古柏,最嗜好的卻是殺人。
所以,手中有了軍權之後的阿古柏,在其後所參加的鎮壓境內哈薩克的牧民們的暴動的時候,立即就以詭計多端和無比的兇狠殘忍,而聞名於浩罕。
於是,深得妹夫大人青睞的阿古柏,終於完成了他自己的那個從賤民到貴族的歷史大轉變,他成了“雅霍甫伯克”,成爲了浩罕的阿克麥吉特(今納羅夫斯基要塞)一方水土的真正主宰者。
然而,在此後,由於那個惡鄰沙俄不斷的軍事侵擾,再加上內部又在發生着一次又一次的激烈的權力紛爭,浩罕汗國的政局日益動盪。
正剛剛開始在軍、政兩界同時嶄露頭角,也面臨着隨時都有可能被他人傾軋和鯨吞的巨大危險的阿古柏,又開始了他對自己未來人生的新探索。
恰恰就在阿古柏正爲自己的美好未來,而進行着辛勞的上下求索的關鍵時刻,每每艱難之時總能遇上大貴人的阿古柏,又遇到了他的新貴人。
這一回,他的這位大貴人可非同小可,而是那個真正高貴到了家的,在印度被“萬惡的太平天國所驅動的暴民”折騰的已經焦頭爛額的大英帝國。
急於對太平天國進行報復,卻又擔心若是直接與太平天國發生對抗,會給自己招惹上更多、更大的麻煩,總想着也在太平天國的身邊找個合適的代理人,好好地折騰折騰太平天國的英國人,一下子就發現了阿古柏這位浩罕嗜血成性的少壯軍人的巨大價值和無限的潛力。
於是,臭味相投的阿古柏,與英國人貴人一拍即合。趁着那個剛剛在喀什噶爾得了勢的司迪克,委派的金相印抵達浩罕首府懇求浩罕的大毛拉,要將一直躲在塔什干的那位張格爾的獨生子布素魯克去的大好時機,歡歡喜喜地踏上了他那條要在喀什噶爾一展宏圖的光明大道。
離開的老家的阿古柏,不僅帶上了英國貴人幫他武裝整齊的兩千多絕對堪稱是相當現代化的部屬,還在臨行前,又得到了布素魯克在他的浩罕大毛拉麪前所發出的無論何時何地都會絕對聽命於他阿古柏的鐵誓。
而在到了喀什噶爾之後,榮登了“喀什噶爾帕夏”寶座的布素魯克,也果然不違誓言,堅決地做起了這個才年僅二十八歲的,還是年輕一族的阿古柏的乾兒子。
僅僅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阿古柏毫無任何阻攔地一統了“喀什噶爾帕夏”布素魯克的天下,先後除去了在引狼入室之後,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的司迪克等人,最後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那把“巴達吾來特阿孜”的大交椅。
搞定了喀什噶爾,勢力膨脹的連自己都開始昏頭漲腦,一心要想着把自己的這片“巴達吾來特阿孜”的陽光要灑遍新疆的天山南北的阿古柏,儘管出於對沙俄人的一向恐懼,暫時還不敢去打伊犁的主意,但他那雙貪婪的眼睛,卻盯在了庫車和和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