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說左宗棠收到馬女義的這種來信及答覆!後會怎麼想麼做,先看看另外的一個收信者圖伽布。
馬文義的來信,是被蘭州城的守軍用土筐順着城牆由城下提上城頭,再轉送到圖伽布的手中的。
其實,恩麟逃出蘭州的次日的傍晚,一些“先知先覺”的“西寧穆斯林王國”的小股武裝,就陸陸續續地開始趕奔蘭州而來。蘭州城畢竟是他們心目中的一個相當偉大小當然也是相當富庶的大都市,既然老天有眼給了大家一個小這麼好的發財機會,根本用不着再做什麼動員,“聖軍們”也會一個賽着一個,馬不停蹄地朝着“金城”狂奔。
可是,他們還沒有望見蘭州城的模樣,就在距離目的地僅有三四十里的西固城外,遇到了圖伽布部的阻攔。
西固城,不僅是古絲綢之路上的一座重要商貿城廓,還是一座西域的邊陲重鎮。
還早在秦昭王在位的時候,這?就已經被納入了秦的版圖,隸屬隴西郡。
到了西漢昭帝時期,這裡又開始被設置成了金城縣,隸屬大漢的金城郡。
西晉的建興二年,這裡又成爲了金城郡的郡治所在地。
由於五代十國時期,天下紛亂,吐蕃藉機將這裡據爲了己有。
但進入了宋代,這裡重返中原的懷抱。宋元豐五年,爲了北抗西夏,西拒吐蕃。宋邊軍又開始在此地築堡設防,稱爲西關堡,隸屬蘭州。
其後由於蒙元滅掉了金,西關堡被廢。
直到大明的弘治十二年,明軍在西關堡的舊址上再次重建城堡,得名“西古城”
等到滿清侵入後,“西古城”又被更名爲了“西固城”
儘管由於時代的變遷,隨着城市重心的東移,一提起“金城”大家就會自然而然地想到後來才崛起的蘭州城,原來的金城縣治的所在地西固城,也早已失去了政治、商貿、文化中心的重要地位。
但是,西固城卻始終從來都失去“興其蘭州興、亡其蘭州亡”的軍事要塞的地位。無論是唐宋時期還是如今,在這一千多年的漫長時間裡,西固城始終作爲蘭州城的西部的屏風和險障,起着無可替代的脣安則齒暖的鎖鑰作用。
圖伽布自從被恩麟推上了類似“蘭州總鎮守”之後,首先接管的就是西固城。當恩麟撒丫子一真正開溜,圖伽布也沒有把更多的氣力花在蘭州城的防禦上面,而是幾乎把他手裡所掌握的力量中的六成,都擺在了這裡。
只要他圖伽布不樂意,“穆斯林王國”的“聖軍們”誰也別想輕易地就能靠近他的蘭州城。
當然,圖伽布對於“聖軍們”的拒絕,絕不是隨意地胡來的,而是很有其道理的:
凡是總要有個規矩,如果任由你們這麼東一股西一股隨意地在蘭州亂竄,有損“聖軍”的形象不說,倘若一不小心惹出個三差二錯,而被某些別有用心者利用了,豈不是影響了“和平交接”的大事。
彆着急,也不用急。好飯總是有的。好飯不怕晚嘛。
對於西固城守軍的這種勸阻的說法,滿懷美麗的夢想辛辛苦苦跑來的“聖軍”的弟兄們,雖然不是很滿意,倒也沒太大的肺氣。
等吧。反正早已變得姿無一人的村子滿眼都是,要想來個就地紮營,也實在是件很方便的事情。
三月八日,馬桂源所統帥的“和平接管”大軍的前鋒馬隊,也如同是追風趕日般地抵達了西固城下。
但西固城的守軍還是嚴格地按照他們的舊,所開出的藥單午,方面對“聖軍“的弟兄們賠着極共…川暖的笑。一方面又予以了同樣的禮拒。只不過這次他們還多了一句話,“馬文義國王陛下所委派的蘭州接管大員是馬桂源大元帥。”
於是,甭管這些“聖軍”的前鋒怎麼不願意,也只能和前幾撥的同胞們一樣,只能等。
三月十日,馬桂源的大隊人馬終於到了。
這回西固城的守軍在經過了一番認真和細緻的核對之後,果然也就沒再爲難“聖軍”的弟兄們,爽快地開關放人。
馬桂源帶着他的三萬大軍,終於跨上了“和平接管”西北第一重鎮蘭州城的“坦途”
當最後一批“聖軍”的人馬涌入西固城關隘,沿着黃河南岸絕塵而去的時候,已經顯得很是急於一覽蘭州城的誘人風貌,超越了護衛中軍而與前鋒馬隊裹在了一起的馬桂源,早已經跑到了位於蘭州城城北的白塔山下。
現在,在他的眼前,雖然還是橫躺着那條滾滾而去的滔治黃河,但是這裡已不同於其他的別處,因爲在這裡有着一條橫跨黃河的大橋,經由它,馬桂源可以舒舒服服地一腳就能把那個桀驁不馴的黃河踩在腳下。
馬桂源的眼前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了的這座大橋,就是有着“天下黃河第一橋”之美稱,還是始建於大明年間的大型浮橋
“鎮遠橋”
大明洪武五年,出鎮西北的大明開國元勳,曾經建造起了嘉峪關這個國防工程的徵西將軍、宋國公馮勝,爲了使黃河天塹變成坦途,在蘭州城西的七裡處,督建起來了黃河有史以來的第一座橋,一舉打破了“天下黃河不橋”的歷史神話。
大明洪武九年,又一位大明的開國元勳,馮勝的繼任者衛國公鄧愈,將浮橋下移至了城西的十里處。
由於黃河水流治急,爲了切實保證這座浮橋的長久堅實可靠,在鄧愈的指揮下,當年睿智的建造者們又對原有的橋樁進行了改進,採用了由純鑄鐵澆造的橋柱做橋樁。這些被當年的人們譽爲是“將軍柱”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的橋柱,各個的高度都接近六米,而每個的重量,則更是已經達到了兩萬餘斤小
二十四艘被兩道鐵纜和四道麻纜維繫在一起的鉅艦,依靠着如此堅實的橋柱,形成了整座浮橋的主體。當船上再鋪就了一塊塊木板的時候,一座進入冬季的冰封期可拆,而到了春暖花開之際又可以馬上覆原的大型浮橋,誕生了。
與此同時,這座黃河上的第一橋也有了一個自己的響亮名字一鎮遠橋。
到了大明洪武十八年,蘭州衛的指揮楊廉有根據實際的情況,再度將這座浮橋進行了遷移。鎮遠橋最終落戶在了現在的位置,位於蘭州城的北門
廣源門外僅約兩裡之處。
據說是自打一落生的那天起,就從來都沒有幾個人能看到過他還會笑的馬桂源,此時立馬與蘭誹城僅僅就是隔河相望了的黃河北岸上,臉上所浮現出來的笑,卻是相當地燦爛的。
這的確是應該很值得高興的一刻。因爲只要一踏過鎮遠橋,再策馬昂首進入廣源門,他馬桂源就是這座蘭州城的新主人了。
不過,現在的馬桂源好像是樂得還是稍微早了那麼一點。
因爲在他與鎮遠橋之間,還聳立着一座極其險要的關隘,而且,這座險關的關門,很明顯地是在緊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