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其實就是洪秀全非要拉着林海豐,權出來轉轉的卜瓚心剛
而洪秀全之所以會在自己的人生之路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纔會有如此的思想大轉變,原因其實還有另外的一點:
海豐兄弟還是很重情意的!
對於自己今天所混到的這種“落魄”境地,不管到任何的時候,只要還有一口氣,洪秀全那就從來都是要把其全部“歸功於”林海豐這個“天上掉下來的,既不願食人間煙火,又是十惡不赦的惡棍”的。當然,還有那位同樣是脫不了干係的,他的“天父老大人”
說實在的,儘管一手創建了拜上帝教,滿世界吆喝自己是“天父”的第二個,寶貝兒子,卻在心裡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天父”會真正存在的洪秀全,是直到親眼看見了林海豐和鄭南光天化日之下憑空而降的那一刻,才忽然真正地發現,那個他本是胡亂編慕出來的“天父”原來竟是真有的。
爲此,他就不得不要在暗地裡,照樣會無數次地,用盡一切惡毒的語言,詛咒過那個曾經被他高高舉在腦瓜頂上的“天父老大人”
因爲他從來都堅信一點,如果不是“天父老大人”故意跟他爲難,如果不是林海豐的意外“掉下來”他就絕不會落到今天的這種下場。
遍視當初的整個天朝,誰堪與我爲敵?是能夠胸裝大局的楊秀清?是狡詐善變的韋昌輝?還是那個文武全才的石達開?還是”
誰都不是,誰也都不行。原因很簡單,這些所謂的對手們。都存在着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我”字。
這個,“我”字,寫着好寫,讀着好讀。看着也不難認。可誰要是真正地把它當成了一回事的話,那就註定你難得善果。
因爲你有“我”別人照樣也有“我”當兩個,“我”水火難容之際。自然就會有一個“我”會跳出來。去消滅掉另外的一個“我”
對於這種“我”字的哲學,看上去既不會指揮大軍馳騁沙場,又不能擺動羣臣治好一個天下的洪秀全自信,他要比楊秀清、韋昌輝和石達開等人學的更精透。也就是說。只要他願意,他可以身不動膀不搖的,隨時隨地的解決掉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而林海豐和鄭南的到來,卻把這一切都顛覆了。
深感來日無多之後的洪秀全,後來曾躺在病榻上,極其冷靜,又極其客觀地回顧和總結過自己這“失敗的一生”而且,他還終於想明白了一點,就算是再有十個他這樣的人全加在一起。也根本不是林海豐一個人的對手。
因爲在林海豐的心中,早已沒有了那個自己的“我”所剩下的,就只有對天下大多數人的濃濃的報恩之情,用林海豐自己的話說,這叫爲人民服務。這種人。只要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是他可以隨意暢遊的大江大海,無數的不管是“爲我”還是“忘我”的人,同樣都會甘心情願地去追隨着他,捨生忘死地去充當他的保護神。
洪秀全不得不承認,他最終的失敗,是他的那塊“上帝”的招牌,根本就敵不過林海豐言出踐行的“爲人民服務”的那種博大情意。
當然。林海豐對絕大多數人的這種博大情意,照樣也毫不吝嗇地用在了他洪秀全的身上。無論他洪秀全是在失意後的天京。還是在鬱悶中的北京,林海豐並沒有疏遠他洪秀全這個曾經的,暗地中也還時時匆刻地
與那個對他洪秀全簡直就是深惡痛絕,甚至對他連看都懶得多看兩眼的死敵楊秀清不同,林海豐這個他的死敵,卻總會擠出時間不是“過府”與他閒聊閒聊,再不就是找出這樣或者那樣的理由,要麼在他的“天王府”裡“蹭吃蹭喝”要麼死拉活拽地把他弄到他林海豐的府上。品品這個,嚐嚐那個。
爲此,洪秀全可沒少聽到他的那兩個碩果僅存的王娘,甚至還有他的“天王府”的侍衛們的,對林海豐的這種濃郁情分的,在明裡或者是暗裡的讚歎之聲。
對此,洪秀全可不屑領情。在他看來。林海豐的這一切舉動。不過就是一種貓哭耗子似的虛情假意的遊戲而已。
而等遷到了北京之後,只要他洪秀全越是深感鬱悶的時候,林海豐則就更是會往他這裡竄的越勤。不管他洪秀全開始的時候是啥心態。也不管林海豐的虛情假意到底是包藏了多少的“禍心”總之,每當林海豐告辭而去的時候。洪秀全就都會有這樣的一種感覺,似乎舒心了許多。
洪秀全很迷惘。
而尤其令洪秀全更迷惘的,是他一年一度的“龍生大壽”之日。
在天京的時候,他洪秀全“塌架”之前的事情就不提了,就算是在他已經“塌架”了之後的那幾年,每到元月一日,也就是他洪秀全光,榮龍生的這一天的之際,在那座已經被改作了“天國宮”的前天王府內。照例還是要總會爲他舉行一場看上去雖然沒有了從前的奢華,但總算還是說得過去祝壽宴會。
至於別人的這種類似祝壽的宴會,洪秀全也是參加過的,比如說爲楊秀清的舉辦的,比如說給石達開舉行的等等。
但正因爲如此,一向已經習慣了挑剔的洪秀全,卻在別人的祝壽宴會上,終於又找到了一點點過去的感覺。因爲,楊秀清也好,石達開也罷。爲他們的祝壽所舉行的祝壽宴會的檔次,顯然要比他洪秀全低了不止是一等。
衆人都知道。天國宮裡的這種祝壽宴會。都是由鄭南來一手安排的。
爲此,洪秀全很是在心裡感激了他的這位好妹夫一陣子。
可後來的洪秀全,卻從妹子洪宣嬌和兄弟洪仁耳的嘴裡得知。事情蠻不是那樣的。原來。他的這種超規格的祝壽宴會之所以能夠舉行起來。實際上都是林海豐在背後下了很大的工夫。如果要是按照鄭南的本意,這種不合規格的宴會,根本就甭想出臺。
當然,儘管洪秀全對林海豐的這種“額外關照”很迷惘,但他對妹夫鄭南倒還是很能理解的。因爲。不管是通過什麼方式去問、去打聽,就算是包括那兩外最親密的夫人一柳湘荷和洪宣嬌,誰也不知道林海豐和鄭南的生辰到底是哪一天。
不管怎麼說,一個,自己都沒壽宴可過的人,每年卻還得爲別人抄持一場場的壽宴。這已經就是最難能可貴的了。
洪秀全可不是一個。完全不講道理的人。
但等到了遷都北京之後,洪秀全又開始對鄭南不滿了。
因爲就在這一年的十一月,就等着要看看自己在這個新地方的新壽宴又會是一種什麼新樣子的洪秀全,卻被“共盟會第一支部”的一次學習會議,都頭澆了一盆子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