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逼上梁山

賓城遭到夜襲讓賓利受驚不小,他一直擔心道家會大軍壓境,所以才努力討好雪鐵龍,希望危難時可以得到援助,可他卻忽視了被智取的可能。此役之後,賓利徹查了城內的外來人口,宣佈賓城不再接收太平城的流亡百姓,這其實正合他意,只是終於得到了一個冠冕的託詞。

“大哥,你瞧馬家父子得意忘形的樣子!”賓得憤憤地說。“好像他們纔是主人。”

“我又不瞎。”賓利本就惱火,賓得非哪壺不開提哪壺。

賓得斥退下人,神秘兮兮對賓利講道。“我聽騎兵長密報,昨晚有追出城的騎兵見到馬克思被道家軍活捉了,可不知爲何又安然放了回來。”

“此事當真?”賓利瞪眼蹙眉好像一頭機警的獵鷹。

“千真萬確。後來我又親自盤問了那個騎兵。”賓得發現了天大的秘密,甚是得意。“大哥可要小心看門狗長成白眼狼。”

“區區一條野狗,死不足惜!”賓利拍案而起。“備黑山羊,設宴爲馬家父子慶功。”

賓得望向賓利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放聲大笑。“好,好。”他笑着笑着又停下來自言自語。“可惜了馬家俊俏的閨女。”

洞房裡,滿身酒氣的雪鐵龍猴急地掀開了新娘的蓋頭,藉着燭光,他看見趙春嬌俊俏的面龐。

“咦,怎麼不是我的晶晶?”雪鐵龍接連發問,也不見趙春嬌應答。“原來是個小啞妞,長得還算俊。算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說罷,雪鐵龍脫光了衣服,渾身濃密的體毛猶如猩猩。動態不得的趙春嬌感覺一座山壓在身上,透不過氣。

定身散藥效退去時趙春嬌已經遍體鱗傷,雪鐵龍倒在她身旁鼾聲如雷渾身赤 裸。趙春嬌強忍疼痛悄悄爬向牀沿,可正當她打算翻身下牀時卻發現房門口拴着兩條惡犬,她的舉動早就驚擾到了它們。趙春嬌嚇得縮回去,可兩條虎視眈眈的惡犬怎肯罷休,扽緊鐵索朝牀頭狂吠不止。雪鐵龍被吵醒,大聲呵斥才止住了吠聲。

“小美人受驚了。”雪鐵龍一把摟住趙春嬌,任由她如何反抗也無濟於事。“總有刁民想要暗害本王,多虧這兩個畜牲爲本王守夜。”說話一向土裡土氣的雪鐵龍忽然以本王自居,一副耀武揚威之態,他以爲這樣就可以輕鬆征服枕邊的女人。趙春嬌大喊大叫。這反而讓雪鐵龍更加興奮。“小美人原來不是啞巴,甚好,咱們再親熱一番。本王封你當妃子。”說罷雪鐵龍又一次將趙春嬌壓在身下。

賓利派人邀請馬府上下參加晚上的慶功宴,不單單是馬家父子,而是現在這座所謂的馬府中的所有人,除了馬家父子還有馬瑞雪,王阿吉以及隨馬自達逃出來的馬府守衛和太平城百姓。

“老夫是不是也可以帶上賓果?”賓果是王阿吉在逃難路上撿的一條野狗,氣不過賓家兄弟傲慢的嘴臉,王阿吉給狗起名叫賓果,還稱它是賓家的季子。

“當然可以,只要這位長者您願意。”賓利派來的傳話人一副諂媚之態。

想到初到賓城受盡的冷遇,馬家父子心有介懷,可盛情難卻,更何況寄人籬下又怎敢不識擡舉。

“小賓果要見兄長嘍。”馬家父子還未作答,王阿吉摸了摸懷中小狗的腦袋先說道。聽到王阿吉含沙射影地侮辱賓氏兄弟,傳話人尷尬賠笑。

夜晚,華燈初放。賓府內座無虛席,桌上佳餚美酒應有盡有。賓氏兄弟落座主位高舉酒杯,讚美之詞滔滔不絕。“多虧馬城主和馬少城主當晚及時營救,不然賓城陷落,百姓置身水火後果不堪設想。”

“綿薄之力不足掛齒。”對於賓氏兄弟急轉的態度還不適應,馬家父子十分拘謹,倒是王阿吉毫不客氣,呼籲太平百姓一同舉杯回禮。衆人一飲而盡,饕餮之宴就此開啓。連日粗茶淡飯,清湯寡水,這次終於見到葷腥,太平百姓毫無顧忌,狼吞虎嚥。賓利見此場面,眉頭微微抽動,不經意流露出一絲轉瞬即逝的鄙夷,而後代之的是略顯僵硬的笑容。

“先前賓城物資緊缺,多有怠慢,賓某在此賠罪。不過現在好了,肥羊歸圈,糧食入倉。所以今天我要用賓城最高級別的禮遇來款待在坐諸位。上黑山羊肉!”

聽到賓利的吩咐,席間議論紛紛。

“不得了嘍,黑山羊可是賓城三寶之一,一等一的人間美味。”

“黑山羊生長於賓城西郊山林內,食靈芝人蔘,飲阿河聖水,生得一身緊實的肌肉和烏黑髮亮的皮毛。相傳古時候賓城一帶的原始部族人騎賽雷狩獵,食黑山羊肉充飢,數九隆冬全靠金貂皮內襯黑山羊毛的大衣禦寒。”

對於黑山羊,馬自達不可能沒有耳聞,可即便是太平城還未被攻破,他還是以城主身份駕臨賓城,也從沒受到過黑山羊肉款待。

賓利下令後不久,廳堂內走進兩列下人,每兩人托起一支長案板,案板上是已經烤得油亮的全羊,案板的一角還擺放着一支精美的瓷瓶。下人們將烤全羊分送至各桌,一人熟練地割下羊肉分予賓客,另一人拿起瓷瓶爲諸位一一斟滿。

“大家不要着急品嚐。在我們賓城,吃黑山羊肉還是有些講究的。”賓利驕傲地說道。“黑山羊肉往往是宴席的壓軸大餐,此時賓客早已酒足飯飽,口中五味俱全,所以我們在吃之前一定要先飲上一口葡萄美酒,讓酒香沖淡口中餘味,之後再食用黑山羊肉才能保證大家品嚐到最純粹正宗的肉香。”

“大夥兒一起舉杯。”賓得附和,也講了幾句。

王阿吉聽得厭煩,又見懷中小狗望向盤中羊肉不住流口水。王阿吉大笑,拿起筷子蘸了葡萄酒點在小狗的舌頭上。“聽見沒,賓果,吃黑山羊肉前你要先去去嘴裡的味。”說罷王阿吉偷偷撕下一小塊羊肉餵給小狗。小狗一口嚥下,依舊舔舌瞪眼緊盯盤中羊肉。“你這小饞狗。”正當王阿吉撫摸小狗腦袋時,小狗不知何故忽然耷頭閉眼了。“賓果喝醉了呀?”王阿吉喚了幾聲,竟發現小狗已經沒了呼吸。王阿吉大驚,悄悄摘下頭上銀簪,蘸了蘸葡萄酒,沒有任何變化,擦拭之後又插進羊肉,依然沒有變化。王阿吉開了一輩子藥堂,諳熟藥理,他望了望賓氏兄弟手中的杯子彷彿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又重新試了一次,果然這次簪子頭烏黑。眼看衆人就要一飲而盡,千鈞一髮之際王阿吉大吼一聲。

“這可不行。”

衆人聚焦於他。

賓得磕磕巴巴。“什,什麼不行?”

“吃如此上等的羊肉怎能喝葡萄酒。”王阿吉起身。

“那該喝什麼酒?”賓得繼續。

“自然是喝黃酒,黃酒可以去除羊肉的腥羶,又可在此陰潮的天氣驅寒暖身。”太平百姓都尊王阿吉爲名醫,此話一出自然各個信服。

“府內沒有黃酒。”見賓利目光投向自己,賓府管家小聲回答。

“無妨,克思你走一遭,在賓府東南有家酒肆,那裡的黃酒老夫嘗過,還不賴,買回幾壇。”忽然被王阿吉吩咐去買酒,馬克思有些摸不着頭腦。賓氏兄弟不肯讓賓客親自跑去買酒,可王阿吉執意。

“二位城主,就讓克思去吧,再爭執下去羊肉都涼了。”馬自達不明白王阿吉用意,卻也順勢幫腔。

賓利笑着答應,笑容就像畫到臉上一樣虛假。賓得一聲不吭,面色鐵青。席上的賓客焦急地等待馬克思回來,他們都快像賓果一樣饞得流下口水了。

最終,伴着燙好的黃酒,大夥兒終於品嚐到了黑山羊肉。十隻烤全羊風捲殘雲般一掃而光。吃完以後賓客們一邊討論一邊回味,久久不肯離席,似乎座位上還附有肉的香味,還是馬自達發覺賓氏兄弟臉色難堪,才喚衆人回府。賓得怒目瞪着起身的王阿吉,賓利卻被他懷中的小狗吸引。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十隻黑山羊餵了狗!”席散人空,賓得怒罵。“何苦下毒費周章,埋伏刀斧手多直接。”

“馬家父子身手了得,更何況還有他府裡那羣守衛。蠻幹,我們也必有損傷。”賓利語氣倒是平靜許多。“要怪只能怪那個老東西和他的那條死狗。”

“此話怎講?”

“應該是老東西用他的狗試出毒了。”賓利一向心狠手辣,竟把王阿吉想成如他一般殘忍。

“這老東西有些手段。”賓得信以爲真,不禁讚許王阿吉。

“打草驚了蛇,以後怕是再難下手。”賓利思索。

王阿吉把賓果埋在了府院內。馬家父子見到他抱回的小狗已經死了,都是一驚。雖然收養小狗不久,但已有頗深的感情,王阿吉潸然淚下。“賓果,你安心走吧。你是我們太平百姓的恩人,沒有你,今日我們恐怕就要遭滅族之災。我一定會手刃你的兄長爲你報仇!”衆人傷心不已,可始終不明白小狗爲何離奇死亡。王阿吉情緒平復之後才道出緣由。

“那兩隻鐵公雞平白無故怎會款待我們,還豪爽的用上黑山羊肉招呼。”王阿吉又有些激動。“他們在裡面使了毒!”

此話一出,衆人大驚。

“那他們怎未得逞?”馬自達緊鎖雙眉。

“是鴛鴦毒,八成產自香之坊。兩種毒藥只有同時服下才會生效,單獨吃下任何一種都無大礙。歹毒的賓氏兄弟把一種毒下在羊肉裡,一種毒下在葡萄酒裡。肉他倆與我們同吃,可酒他們只飲杯中剩下的,下人們早就被安排好務必爲其他客人斟滿新酒。沒有人會注意這個細節,可誤打誤撞我卻用小賓果試出毒,也是怕他們再下毒,我才堅持讓克思親自去提酒。”

“明明才幫他們守住賓城,爲何恩將仇報加害於我們,而且還要趕盡殺絕。”馬克思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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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怕鳩佔鵲巢,反客成主。”王阿吉捋着鬍鬚說道。“自達在賓城深得民心,賓氏兄弟魚肉百姓早有積怨,他們怎能不擔心。”

“眼下賓城恐已難容,何處纔是我們太平人的歸宿。”馬自達感嘆。

“不,哪也不去。賓氏兄弟怕咱們奪城,咱們成全了他們便是。”

“對,王爺爺所言極是。”馬克思積極響應。

“萬萬不可,想我馬某豈是背信棄義之徒。”馬克思嚴詞拒絕。“王伯,此事休要再提。”如果換作他人說出此話,恐怕馬自達早已翻臉,出於對王阿吉的尊重,他才一再剋制。

王阿吉語塞,氛圍一度尷尬,但是他的這個念頭並未打消。

賓城內的馬府十分破舊,賓利也沒安排什麼傭人上下打點,起先府內家務都是守衛們兼職,後來收留了一些太平百姓,他們便自覺承擔起來。賓利勢利人盡皆知,倒是賓得接風宴後第二天調來了一名府裡的丫鬟,美其名曰馬府內女眷稀少,馬家千金起居不便,派個丫鬟來照顧馬瑞雪。賓得如此周全,着實令人意外。被派來的丫鬟看上去柔柔弱弱卻很能幹,少言寡語,每天按部就班服侍馬瑞雪,十分規矩。起先馬府人談論起賓氏兄弟的不是還多有避諱,可後來見她不聞不問,一副事不關己之態,也就再無忌憚。

這一日,王阿吉像往常一樣早早起來,此時大部分人還在酣睡之中。院子裡除了他,只有丫鬟提着木桶遊走於廚房和浴房間。

“小雯,大清早忙什麼呢?”王阿吉喊向丫鬟。

“我在爲小姐燒洗澡水呢,王爺爺。”小雯擡起頭笑着回答,但手中的活兒片刻未停。

王阿吉誇獎小雯幾句後就轉身回房了,他把屋內仔細打掃一番,百無聊賴,又探頭望向窗外,想看看院子裡添沒添旁人可以攀談。王阿吉沒有瞧見其他人,卻發現小雯鬼鬼祟祟地打開院子的後門出去了。自從他們入府,院子的後門便始終緊鎖着,連馬府的人都沒有鑰匙,她一個丫鬟怎麼會有。王阿吉狐疑,悄悄跟出。門外是一條狹窄陰暗的衚衕,其中還堆滿了各種雜物,勉強可以過人。王阿吉遠遠望向小雯。只見她剛走出衚衕,便敲開了一家的院門,與院子裡出來的人說了什麼隨即轉身返回。王阿吉慌忙躲到一扇立在牆邊的破門後,直至小雯返回院子鎖上門。她走這一遭意欲何爲,王阿吉甚是不解,可正當他要從門後閃出時,卻發現剛剛被小雯叫開門的那個院子裡走出一人,正是賓城的二王賓得。賓氏兄弟雖是孿生,相貌酷似,可賓利整日爲城中瑣事所累,身形消瘦,賓得無憂無慮,花天酒地,身材臃腫。王阿吉眼光老辣,一眼便認出賓得。只見他洋洋得意,邁起寸步走向馬府後門。王阿吉只得繼續躲在門後。將至門前,賓得停下腳步,撥開雜物將藏於下面的一隻倒置舊缸挪至牆邊,站到缸上,趴牆探頭從天窗望向屋內,一套動作下來極其熟練,顯然遠不止做過一次。

王阿吉恍然大悟,原來小雯是去通風報信,協助賓得偷窺馬瑞雪洗澡。想他堂堂一個二王,竟會幹出如此雞鳴狗盜之事,王阿吉嘲諷一笑,笑着笑着他忽然心生一計,賓城可得矣!

之後數日,王阿吉都在暗暗觀察小雯,盼着她再有行動。終於這一日清晨,小雯又開始爲馬瑞雪準備起洗澡水,趴在窗邊的王阿吉將一切盡收眼底。小雯備好洗澡水後小心翼翼地打開後院門報信去了。王阿吉趁此之機,潛入小雯的房間。待小雯歸來,王阿吉從門後閃出用迷 藥浸過的手帕將她迷暈,從她身上翻出後院門的鑰匙,堵住她的嘴,最後又將她五花大綁起來。王阿吉悄悄溜到浴房跟前,從門縫向內吹了一陣迷香,而後他又抄起院內一根他早已備好的長棒,用小雯的鑰匙打開後院門,果然賓得正站在缸上偷窺得入迷。王阿吉手握長棒緩緩接近賓得,一棒將其砸暈。他又翻出事先藏於雜物堆內的三輪推車,吃力地將暈死過去的賓得拉上車,推起三輪車返回院子。打開院門,王阿吉先探頭張望,見院中四下無人,他便將三輪車徑直推進浴房。王阿吉將賓得扒個精光,推進馬瑞雪洗澡的大木桶內。

“小雪只好先委屈你一下了。”說罷王阿吉從懷中掏出醒神的藥壺在馬瑞雪的鼻尖一掃,轉身離開浴房,將三輪車隨意丟在院中。一切安排妥當,王阿吉沒有回到自己房間,而是敲開了馬克思的房門。

“王爺爺,你又來叫我早起習武呀?”馬克思睡眼惺忪。王阿吉早已爲此做好鋪墊,連續幾日叫他起牀。不情願歸不情願,可馬克思還是穿好衣服草草洗漱後便出來了。王阿吉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看着馬克思慵懶地武弄着雙鞭,時不時又瞥向浴房。終於,浴房內傳出女聲的尖叫。王阿吉猛地一下坐起,馬克思也轉身望向浴房。二人沒有說話,默契地一起奔過去一探究竟。打開房門的瞬間,二人都傻眼了,只不過這傻眼是一真一演。木桶中馬瑞雪拼命哭喊,雙手不住推搡同在桶中的賓得。此時賓得轉醒,他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在此地,一臉呆像,見有人衝進屋內他慌忙起身,可發現自己下身赤 裸,趕忙又坐回桶內。

“你們聽,聽我解釋。”賓得一着急又犯起磕巴。

“畜牲,竟敢玷污小雪。”王阿吉沒給賓得繼續說話的機會。他趕快找來小雪的衣服遞了過去。馬瑞雪穿上衣服從木桶中翻出,衣服都被水浸透了。

“鐵證如山,你還有何狡辯!”馬克思攥緊銅鞭滿面通紅。

“好,我就是把你妹妹禍害了,你能把我怎樣呢,這裡是賓城。”賓得看他一個黃毛小子竟敢對自己吹眉瞪眼,索性不再解釋。

馬克思氣得渾身哆嗦,王阿吉見時機成熟,趕忙火上澆油。“他們兄弟二人早已起了歹心,如今又幹出此等禽獸不如之事。不如今日先除掉他,逼上梁山,日後再做打算除掉他大哥,一舉拿下賓城。”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敢!”賓得大驚失色。“我錯了,放我回去,我明天就八擡大轎來娶你妹妹。”賓得竟跪在了木桶中。

“呸,你也配!”馬克思一口啐到賓得臉上。“這裡不是賓城,這裡是馬府!”說罷他猛揮一鞭重重砸在賓得頭上。賓得一頭栽倒在木桶中,血一點點把桶中的水染紅。

“小雪,快回你房裡去。”王阿吉喊向屏風之後,馬瑞雪雖未親眼看見,一定也知道發生了什麼,聽到王阿吉喊她,嚇得怔住的馬瑞雪纔回過神,連忙奪門而出。

“此事不宜聲張,你在這等着,我去叫你爹爹,我們共作商議。”

馬克思向王阿吉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