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們不是不聰明,而是太聰明。眼裡看到的東西越多,就越容易迷茫。
這邊伊蘭打勝了,又找到了小葉,自然十分高興,王道一提議一起去吃點東西,雖然說學校附近並沒有什麼像樣的飯店,但吃飯這東西,關鍵是和誰一起吃。王道一信誓旦旦,說這回他請客。於是去了桃源鄉唯一的一個飯店。蘇言櫻在後面跟着,想趕也趕不走,所以只有由着她了。
飯店老闆很熱情的招呼他們,問道:“幾位想吃點什麼?”
“菜單子拿上來啦。”蘇言櫻一肚子的怒氣,正好找個人發作。
“對不起,我們這裡沒有菜單子。都是想吃什麼讓廚房做的。”
“那你這裡有什麼吧?”王道一問。
“你來廚房看一下。”老闆領着王道一來到廚房。雖說是鄉下地方,但這裡的菜還真是齊全。各種野味應有盡有。老闆拎起一隻新送來的果子狸說,這東西新鮮,要不要給你們做了?
那果子狸看上去特別可憐,大眼睛巴巴地看着王道一。王道一搖頭,說:“不吃這個,怪可憐的。”
“那做這山**。”
“行,對了,你這有沒有那種酸酸的野菜,叫什麼來着?馬什麼?”
“馬齒莧吧,沒有,那玩意沒幾個人愛吃。”
“附近有賣的嗎?我就想吃那個。”
“我幫你問問吧。”老闆讓老闆娘去買點馬齒莧。其實那玩意哪都長,根本不用買。
王道一點完菜之後,回到桌子邊,一個勁向伊蘭獻着殷勤。雖然伊蘭一邊臉兒黑,一邊臉兒白,平時都用頭髮擋着半邊臉,但無論哪邊臉,都是美麗絕倫。蘇言櫻看見王道一這般,心裡更是生氣,小嘴撅起老高,都可以掛油瓶了。
小葉一見,心裡也猜出來一些,於是示意王道一說幾句好話安慰一下蘇言櫻,哪知道王道一正一門心思表現自己如何博學呢,壓根沒理會這出。猛然間感覺到一股掌風拂來,下意識用手格了一下。這一格不要緊,蘇言櫻的手被一股大力擋開,彈開好遠。
蘇言櫻心想,原來他武功這麼好,果然是不喜歡我纔不想和我打。將心一橫,轉頭拉着小葉,故意做出十分親密的樣子。
這時候伊蘭的臉色變了,那半邊黑的臉上還好,看不出變臉色,白的臉上此時已經紅了。不過她看了看小葉,見小葉一臉無奈,安心了好多,縱是這樣,心裡還是酸酸的。王道一也沒注意,他是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光顧自我表現了。
蘇言櫻一看沒有成效,索性摟住小葉。小葉心裡暗暗叫苦。想推開她,手又找不到地方推,正無奈之際,突然聽見簾子外有人喊:“店家,打兩斤黃酒、”
那聲音十分熟悉,不是老張頭又是誰?他對王道一說一聲不好,拉着王道一就轉到後院去。王道一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小葉和他一說,他才明白過來。只是此時老張頭已經進屋,想奪門逃走已經不可能了。
兩人尋思,今天私自逃下山來,幸好老張頭沒回去,但如果在這裡被發現了,不知道老張頭會怎麼罰自己呢。
“這裡不賣酒。”蘇言櫻今天是相當不爽,自己的心上人又理自己,打架還打輸了,一肚子火沒地方出。本來想好好氣氣王道一,不想有人打岔,大小姐脾氣一上來,什麼也不管了。
老張頭也沒理會,兀自進屋來。蘇言櫻一怒之下,抓起一把筷子甩了出去。那筷子平直急速飛行,要是常人被這擊中,怕是已經成刺蝟了。不過老張頭是何等的人。頭也不回,那筷子碰到他的身體,都落在地上。
蘇言櫻此時臉上掛不住了,跳起來一腳就踹向老張頭。老張頭還是當什麼也沒發生,蘇言櫻的腳已經踹到老張頭身上了,卻像踹到了鮎魚的身上一樣,所有的勁道都被滑溜溜的卸掉了。在一邊看的伊蘭大吃一驚,知道這是位高手,本來還想出手製止蘇言櫻胡來的,現在看來全然不用,她靜靜坐着,等小葉和王道一出來。
蘇言櫻也意識到這人是位高手,但是她一發起火來,就很難控制得住,也不管以對方是什麼人,非要把他打趴下爲止。
這時候老闆收拾好山雞,出來了,看見老張頭,滿臉堆笑:“張老師啊。還是和以往一樣,來兩斤花雕?”
老張頭點了點頭。
“我不許你把酒賣給他。”蘇言櫻喊道。
那一邊,王道一和小葉都希望老張頭買完酒快走,心中暗罵蘇言櫻多事。
這時候老張頭說話了:“來者都是客。爲何不把酒賣給我?”
說話間店老闆已經麻利地在老張頭的大酒葫蘆上加上酒漏子,用酒吊子吊起一吊來,往葫蘆裡灌。蘇言櫻心想,我打不到這老頭我還打不到你?一拍櫃檯,操起櫃檯上的算盤就擲向店老闆。店老闆抓着葫蘆的那手鬆開,輕輕接過算盤,另一隻手還在往葫蘆裡灌酒,那葫蘆急速下墜,奇怪的是,老闆的手法好得出奇,那酒成一線,不偏不倚地落進葫蘆裡。眼看葫蘆就要落地了,老闆用腳一挑,葫蘆又飛了回來,而那隻抓着算盤的手一抖,把算盤又擲回到櫃檯之上。趁這時候,老闆的手急速一抓。抓住葫蘆,塞好塞子。
一共是五毛錢,您看一下。
老闆指了指那算盤,那算盤珠子只的未位的上樑上有一個珠子靠着橫樑,正好是五。
“不錯,不錯。”老張頭一邊給錢,一邊拔開塞子,喝了一口酒。
“好久沒見你露一手了啊,老闆。”
“哪裡,張老師你也好久沒有露一手了。”
躲在後院的王道一和小葉悄悄挑起簾子,偷看到剛纔那一幕,兩人俱是目瞪口呆。老張頭揚長而去,兩人這纔出來,此時老闆娘從外頭採了一大籃子馬齒莧回來,不一會,菜也上來了,四個人低頭吃飯,都沒有說話。
吃完之後,王道一小葉他們急急回家,伊蘭自回寢室去了,而蘇言櫻還是死皮賴臉地跟着王道一。兩人回到山上,哪知道老張頭早早在小院等着了。只好在院門口站立着,直到老張頭叫他們進去,他們才進去。
王道一和小葉低頭:“老師。我們錯了。”
“行了,我也沒怪你們。的確你們上山這麼多天。也該回學校看看了。還有那位小姑娘,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姓蘇吧。”
蘇言櫻大吃一驚,本想說:“你怎麼知道。”但張張嘴,依舊很傲氣的哼了一聲。
老張頭也不以爲意,領着小葉他們到了後院,後院擺了一張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杯水。老張頭指着水說:“你們上山已經很長時間了,是不是覺得師父我什麼也沒教給你們?其實你們要知道,天下的武功,都要從基本功練起,而本門的武功,最重要的是人的素質。總的來說,人的素質是不一樣的。按本門的理論,練武的人的基礎分爲四種,少陰,少陽,老陰,老陽。四種之外,還有一種特殊體質,那是需要有特別的際遇或者本身就是特別的體質才能具有。”
“是不是特殊體質的人比較厲害啊?”王道一問,“那我一定是特殊體質。”
“那怎麼確定到底是什麼體質?”小葉問道。
“測試的方式有很多,最簡單的莫過於水現法。”
“那位姓蘇的小姑娘,你先來試一試吧。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有武功底子,所以照我說的做應該能很快測出來。”
蘇言櫻極不情願地上前,照老張頭說的方法,雙手捧杯,過了幾分鐘,再看那杯水,似乎沒什麼變化,王道一心說,這方法準不準啊。
“道一,你去試試水的溫度。”
王道一伸一個手指試了試水溫,水冰涼冰涼,王道一不由咋舌道:“水變涼了。”
“不錯,和我預想的一樣,蘇姑娘是少陰體質。”老張頭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蘇言櫻一眼。蘇言櫻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伸手試了試水溫,果然比原來的溫度低好多。
“我來我來。”王道一搶着要試,他也照着蘇言櫻的方式,捧着水杯。過了幾分鐘,他伸手去試那水,水原本經蘇言櫻一試之後,應該是冰的纔對,不過現在居然有些燙手。
“老師,我這是什麼系的,莫非是少陽系的?”
“你是老陽系的。”老張頭說,“你看那水,是不是升高了一些。”
王道一細細看那水杯,杯中的水果然上升了不少。他倒是挺失望的,說道:“真是,怎麼不是特殊系的。”
老張頭把這杯水倒了,換了一杯水,讓小葉試一試。小葉也學着前兩人的樣子,捧着那水杯,過了幾分鐘,王道一搶着把手伸進杯裡。
“奇怪。沒什麼變化。”王道一說。
老張頭也試了試,笑着說,“如蝶你是少陽系的。只不過功力還很微弱,要加強練習才行。”
“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要正式接受訓練了。”老張頭說,“我會根據你們不同的特點來訓練你們。”
“那我呢?”蘇言櫻說,“老師,我也想跟您學。”
老張頭看了看她,嘆氣道:“罷了,我還欠你們蘇家一個人情,也一併還了吧。”
三人歡欣鼓舞。從那時起,努力練習武功。雖然老張頭始終都沒說他們練的是什麼武功,但隱隱約約的,王道一感覺這就是傳說中的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