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盤龍鎮的一干人,楊燦的心情,變得非常地壓抑,臉色很是難看。
沒有人被上門欺負,還能夠保持平靜的心情,楊燦不表現出來,並不代表他心中沒有感觸。
“公子,都怪我,沒有將武館打理好,被別人欺負。”楊千山長嘆一聲,深感辜負楊燦的重託。
想當初,楊千山本是多年的落第武夫,常年被人恥笑,看不到一點希望。
是楊燦,對他深深地賞識,不但苦心教他太極功夫,還將太極武館,都交到他的手中。
爲此,楊千山一直深懷感激,他盡心盡力,想把武館辦好,沒想到,卻遇到如此沉重地打擊。
楊千山深恨他的無能爲力,對手太強大了,強大到讓他深深地絕望。
楊燦搖了搖頭:“你們所受的這一切委屈,我總要他們,原原本本地吐出來。”
楊千山的眼中,閃現出異樣的神采,吞吞吐吐地道:“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你們相信我好了。”楊燦拋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楊千山的臉上,有着深深地擔憂,對手有多強,他心裡最明白。
關上房門,楊燦將手裡的一壺酒,盡數地倒入口中,酒的香醇和辛辣,流遍他的全身。
楊燦很少主動喝酒,一旦喝了,就代表他不開心,想要藉着酒意刺激一下,讓他的心,不再這麼麻木。
帶着酒意,楊燦將身上的靈石,掏了出來,施展吞天魔功,快速吞噬靈石上的靈氣。
此時可以看到,在楊燦與靈石之間,形成一座氣橋,靈氣如同泉水般,不停地涌入楊燦的體內。
楊燦身體內,無處不在渴望着靈氣的澆灌,他就如一個無比貪婪的容器,盡情地吞噬着靈石中的靈氣。
在吞天魔功的支持下,只要有着足夠的能量,楊燦的實力,就可以瘋狂的增長。
這種情況下練功,很容易形成走火入魔,幸好楊燦有着太極功夫,爲他消除不少隱患。
接下來的日子,楊燦就在練功中度過,這很辛苦,但楊燦一想到對手,頓時充滿力量。
在前世踏上巔峰的旅途中,楊燦就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會是一帆風順,註定要經過痛苦的煎熬。
有空的時候,楊燦就會走出門去,指點楊村的人練功,幫助他們糾正練功中的偏差。
對於如何驅動村中的防護大陣,楊燦專門教了楊帆和楊豪,兩人從最基礎的東西學起,悟性倒還不錯,進展較快。
一連十天,楊燦耗盡百餘塊的靈石,吸取大量的靈氣,武學境界從宗師境五重靈泉境初期,到達靈泉境後期,一旦運勁,體內勁力,就如泉水般奔涌不盡。
縱然沒有晉級大的境界,可是楊燦的實力,有了長足進步,對自己的信心,更高一層。
眼看到了約定好的日子,楊虎趕着馬車,載着楊燦向盤龍鎮而去。
楊千山和楊豪等人騎馬相隨,一路之上,踏破煙塵滾滾,速度極快。
不是楊燦有意做作,實在是他最近練功太勤,事務太雜,沒能好好地休息。
等到楊燦一覺醒來,竟然已到盤龍鎮,就停在他的太極武館東門內。
下了車,就是熟悉的住所,縱然楊燦不在,可是這裡每天都有人,收拾得乾乾淨淨。
這個院落,依然是非常地幽靜,連院子裡物品的佈置,都沒有什麼改變。
只是季節變了,人的心景變了,楊燦這些時日以來,其實經歷頗多。
“老大,好久不見,想煞小弟了。”一個人突兀地從門裡竄了出來,在他的臉上,滿布着激動的神色。
楊燦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這個錢壕,倒是老樣子,只是那個肚子,似乎比起先前,還要大了一點。
“你這一段時間,沒有好好練習吧?”楊燦皺了皺眉頭,略帶嗔怪地道。
錢壕嘿嘿地笑了:“練倒是練了,但是斷斷續續,你是知道的,我這麼忙,整天光花錢,就夠我煩心的了。”
陸玄走了出來,他一向冷漠的臉上,竟然有着激動的神色,上前給楊燦問好。
“無腸公子,這麼長時間沒見,是不是把我給忘了?”一個紅衣勁裝少女走來,頭上扎着雙髻,笑吟吟地說道。
楊燦苦笑:“就算忘了誰,都不能忘了洪大小姐,否則,怎麼在盤龍鎮混下去?”
洪豔冷笑:“你如今是江州城的人了,恐怕早就看不慣我們這小地方,要不然,爲什麼隔這麼久,才知道回來看看?”
楊燦知道洪豔的一張嘴厲害,當下只是笑笑,並不與她繼續辯解下去。
衆人喝了一會兒茶,敘了一會兒舊情,漸漸地找回往日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只是,明明是歡樂的重逢,卻總有種傷感的離別味道,讓楊燦感覺很彆扭。
楊燦發覺一個問題,幾乎所有的人,對於武館的前途,都是特別地悲觀失望,除了他以外,就只有另外一個,信心爆滿的楊虎了。
難道對手的強大,真的到了這種地步,讓所有曾經熟悉的人,都認爲不可能有奇蹟發生嗎?
楊燦對於此次的對手,越來越顯得好奇,心中更是充滿強烈的戰意,激動難耐。
“我們到前邊看看吧?”楊燦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看,他記憶中的武館,變成什麼樣子。
錢壕乾笑道:“老大,其實沒什麼好看的。不如我領你到盤龍鎮上轉一圈,如何?我早在盤龍酒樓上,訂好酒席,今天我們要好好地喝個痛快。”
楊千山等人的臉色,都變得特別地難看,他們一個個目光遊離,不敢看楊燦的目光。
楊燦不多言語,直接站起身來,向着前面走去,衆人無奈,只得都在後邊跟隨。
剛出環形門,楊燦就驚呆了,這與第三進的院落,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記憶中那些熟悉的景物,完全消失不見,眼前的場景,讓他如同進入一處廢墟。
凡是能夠推倒的東西,已經盡數推倒,眼前已沒有一處下腳的地方。
楊燦還能記得,當時一進院落,就是滿院的青翠,帶着淡淡的芳香,可是如今,卻是一片枯黃。
這不但只是冬天的肅殺,人們一旦殘忍起來,要比這季節的變換,更加冷酷無數倍。
“我記得原來這兒有條路,路兩邊都是整齊的練功場所,人們可以站樁,可以打拳,清風徐來,是一陣陣的爽意……”楊燦說不下去了,他不由地長嘆一聲。
錢壕一臉尷尬的神情:“老大,你瞧我怎麼說,我說你不該來吧?來到這裡,除了觸景生情,還有別的作用麼?”
楊燦苦笑着搖頭:“無論如何,這是我傾注太多心血的地方,我總要瞧瞧它們,變成什麼樣子。”
就在廢墟中,楊燦緩步而行,他臉上的神情,有着太多的無可奈何。
“這兒是個池塘吧?我記得,當時有很多金魚,都在這兒游來游去,還有荷花荷葉的清香。如今,都被填平了。”楊燦異常感慨地道。
錢壕道:“這幫兔崽子,實在太可惡,辦得事真叫一個缺德,我恨不得拿錢砸死他們。”
楊燦的記憶力,實在是相當地好,對於當時的佈局,他還清清楚楚地記得。
長亭被砸了,連亭中的石椅,都被砸個稀爛,可見當時的人,多麼的瘋狂。
“武館被砸得時候,我看對方實力太強,於是按照你的吩咐,嚴令弟子們,都不得做任何抵抗,倒是、倒是沒有弟子們受傷。只是這武館,卻完全不成樣了。”楊千山嘆息着說道。
楊燦點了點頭:“你做得很好。武館被拆不要緊,不大了我們再建,可是一定要愛護弟子們,絕不能讓他們無故受傷。”
楊千山神色悲痛地道:“沒人受傷,但是所有人,傷都在這兒。”
說話之間,楊千山指了指他的胸膛說道,顯然心中埋藏有太多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