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榆不愧經驗豐富,他知道臺下的人,都在期待儘快開場,倒是沒有囉嗦,簡單介紹一下規則。
出乎衆人的預料之外,在種子選手的名單裡,他們聽到楊燦的名字。
毫無疑問,每次的種子選手名單,都會受到質疑,可是這次楊燦的入選,顯然遭到質疑聲最大。
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大聲地議論起來,否認這份名單的公平。
白桑榆揮了揮手,下面立刻安靜下來,畢竟這是武院的正賽,還是要遵守規矩。
不過,有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他們或是沒有聽說過楊燦的名字,或是認爲他根本不夠資格。
第一個出場的是林熙和墨海,兩個人楊燦都認識,一個是林長老的兒子,他的死對頭,還有一個則是墨家的人,曾與楊燦一起山中探險,算是有點交情。
這兩個人中,墨海是種子選手,而林熙只是一個挑戰者,兩人的對決,引起全場關注。
凡是能夠進入正賽的選手,實力都不弱,在他們的背後,同樣有不少支持者。
林熙是煉藥堂的人,他仗着父親林鵬的威風,很是飛揚跋扈,得罪不少人。
後來林鵬上門尋仇,死在楊燦手中以後,林熙的境遇,頓時一落千丈。
林鵬的死相當地隱秘,在江州城算是懸案,畢竟沒人會想到,林長老這麼強的功夫,會死在楊燦的手裡。
可是林熙確實是大不如前,處處碰壁,如今只能是靠着他父親的老本過日子。
林熙把這場比武,當成最後的救命稻草,指望着能藉此翻身,重新走上人生的順途,所以他看得很重。
但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落選種子選手名單,這讓心高氣傲的他,有着一萬個不服氣。
如今,林熙只想着,佛阻殺佛,神阻殺神,讓衆人看到他的實力和潛力。
墨海微微地皺了皺眉頭,他知道眼前的這個白衣少年,心狠手辣,不是那麼好對付。
可是,墨海這一次出場,不僅僅是代表他自己出戰,還代表整個江州城墨家,一旦第一場就輸了,後果將是災難性的。
墨海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墨家的家主墨衍,同樣是他的父親,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這是一場正賽,兩人可以各憑手段,就算是一些兵器,都不在限制之列。
可是,本身實力不濟,依靠太過逆天的器物,卻在禁止之列,這個解釋權,歸武院所有。
林熙的臉上,露出陰狠的笑容:“墨海,我要讓你知道,其實我纔有資格,位於種子選手之列。”
墨海心中暗自警惕:“是嗎?那就放馬過來,讓我看看你的真實本領吧。”
林熙並沒有客氣,猛地揮出一掌,青色的勁力,如松濤般洶涌而出。
除了煉藥堂的人,對於林熙熟悉的人不多,看到他打出來浪濤般的勁力,卻都凜然色變。
武院中的一些學生,都暗自佩服,果然不愧是晉級決賽的人物,果然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實力。
可是衆人的眼前一花,卻見墨海突然間沒了影蹤,不由地都是大驚失色。
其中就數林熙最爲駭然,要知道在對敵當中,這可是讓人極爲頭疼的事。
連對手的行蹤,都無法掌握清楚,真的戰鬥起來,還不是隻有被動挨打的份。
幸好林熙聽風辨器的本領,練到相當高明的地步,眼看形勢不妙,連忙做好防禦措施。
等到墨海現出身形的時候,就到了林熙身邊,一記鐵拳,帶着刺耳的呼嘯,向他砸了過去。
林熙在片刻之間,就凝聚成青木盾,厚厚的勁力,凝成一個圓形的盾牌,在他的面前,不停地旋轉。
砰!
一道令人震耳欲聾的大響,在擂臺上方響起,林熙的盾牌,只在瞬間就被轟散,化爲大片大片的青色勁力。
強大的衝擊力,將林熙擊出數丈遠,身形在擂臺上,連頓了幾頓,這才站住身子。
臺下的人都看得目眩神迷,這就是高手的對決嗎?果然是兇殘霸道,讓人緊張得透不過氣來。
林熙只覺體內勁力如浪潮一般的翻涌,差一點透不過氣來,同時腹內如刀割般的疼痛,知道這一次,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已然身受內傷。
“林公子,小心。”在臺下觀戰的胡寅,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
林熙心中暗歎,自從他的父親林鵬慘遭不幸,他已是衆叛親離,只有這個身材矮小的燒火男子,還肯跟在他的身邊,伺候他一如往日,算是較爲難得了。
“不行,這種情況必須得扭轉。”林熙心中暗自喝道,此戰重要,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輸。
想到這裡,林熙沒有絲毫地猶豫,瞬間就將狼王鼎祭了出來。
這是林熙最後的倚仗,他就不相信,用了狼王鼎,還會降服不了,一個區區的墨海。
狼王鼎出。
在林熙面前不斷地晃動,散發出陣陣玄奧的氣息,上面的條紋,不停地被點亮。
這是楊燦第二次看到狼王鼎了,當時的楊燦,在這口鼎下,可是遭了不少的罪。
如今楊燦看這鼎,則主要是從專業的角度,只見紋路倒不是特別地複雜,給予他材料和時日,一定可以煉出一口質量更高的鼎。
嗷!
一聲可怕的狼嘯,陡然間傳了出來,令得衆人在霎那間,如同處於荒山老林。
臺下有不少的人,都嚇得心驚肉跳,如果不是在武院,有這麼多的高手在,真想轉身而逃。
伴隨着奪人心魂的狼嘯聲,就見這口鼎,越來越大,飛速地向着墨海砸去。
呼嘯聲實在太驚人了,就算是一些被列爲種子選手的高手,見狀都不由地撓頭,就算是他們遇到了,只怕都得頭疼。
墨海臉色一變,他的身上,閃電般地罩上一層黑甲,速度太快了,衆人還沒看清,黑甲就已上身。
楊燦注意到,墨海的黑甲,發出黑亮的光澤,其質地比起墨剛的黑甲,明顯要勝過不止一籌。
顯然,同樣是墨家的人,身份地位不同,彼此的待遇,也是天差地別。
面對如同小山般壓來的狼王鼎,墨海沒有絲毫地退卻,反而衝着狼王鼎衝了過去。
這驚人的舉動,將無數的人都嚇了一跳,簡直就是作死的前奏啊。
顯然,墨海是所謂的藝高人膽大,他掄起拳頭,砰砰砰對着狼王鼎,猛砸起來。
一羣人都嚇得心驚肉跳,這可是出了名的寶鼎,就算在寶器裡面,都算是不錯的下品寶器。
你這樣的舉動,實在太瘋狂了,這簡直是要發瘋的態勢啊。
“好樣的。”一羣墨家人,都在大聲地嚷道,他們人數不少,呼喊聲相當地整齊,顯然都是訓練有素。
林熙的臉色,變得相當地難看,他以爲寶鼎出手,對待墨海,就是壓倒性的優勢,誰知事實,完全不象他想的那樣。
不但如此,寶鼎上傳來的陣陣打擊,讓林熙很快就感受到了痛苦。
要知道,林熙的寶鼎,有個極大的弊端,就是需要用心神操控。
寶鼎若是受到一兩次的打擊,還根本無所謂,可是連續地重擊,就讓林熙覺得,這重拳簡直是敲在他的心臟上。
本來林熙就受了暗傷,再經受這麼的連續重捶,讓他再也忍受不住了,鮮血如箭一般地噴了出去。
林熙將手一揮,結了一個手印,那小山般的寶鼎,頓時蕩了起來。
寶鼎上的狼嘯聲,顯得相當地淒厲,就如上面的狼王,同樣受了不輕的傷,所謂一傷俱傷,兩者皆傷。
“想跑!”
墨海輕叱一聲,身子頓時飄了起來,身法相當地輕盈,就如他披得不是戰甲,而是輕盈地翅膀。
一衆人員全都看呆了,沒想到墨家的機甲,竟然如此地神奇,可以自由地在風中飛翔,就如在空中的鳥兒。
林熙更是看得直撇嘴,他以爲,驅動寶鼎的手法,就是頗爲精妙了,誰知竟然不如墨海的身法,這讓他有一種極大的挫敗感。
誰知令衆人驚奇的事,還遠遠地不止於此,墨海的鐵錘,變得越來越重,每一記都有開山裂石之能。
砰砰砰!砰砰砰!
連續地重擊聲不絕於耳,這聲響實在太重了,不少人都覺得,他們心跳的頻率,漸漸地跟着錘聲相一致。
縱然不少人都捂住耳朵,可是那聲響,依然如有魔力一般,讓他們感到一陣陣地心悸。
縱然這滋味很不好受,可是他們一個個,臉上都帶着笑容,能看到這樣激烈的大場面,就算是受點折磨,他們也是心甘情願。
喀嚓!
就在這時,一道非常奇怪的聲響,突然間響了起來,衆人都是一臉的詫異,向着半空中望去。
林熙臉上一片死灰色,只覺如同他的心,跟着一塊破碎了一般。
他這才明白,原來這高手,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