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正在行進期間,枯瘦老者突然一揮手,大聲說道。
楊燦能夠感覺,他身上的氣息,非常地奇怪,從表面上來看,一片衰敗。
但是在他的身體深處,卻有着無盡的生機在流淌,根本不象一個老人,而是一個壯年。
只是,如果沒有楊燦這麼靈敏的聽覺,一般的人,根本別想察覺到。
在這裡面,有近乎一半的人,對這位老者,都很尊敬,另外一些人,則是不以爲然,很顯然,他們另有頭領。
“衛老,你發現了什麼嗎?”一個少年,看似恭敬地問道。
“沒有。”枯瘦老者搖了搖頭,“正因爲沒發現什麼,這才顯得如此異常。”
“我們知道,就算在荒山中,沒有大型妖獸,可總有蟲蟻,如今連一絲異樣,都沒有。反而說明,這件事太不尋常。”枯瘦老者,知道對方未必聽得懂,於是詳加解釋。
“衛老,你會不會太過謹慎小心了?”一個長着老鼠臉的老者,不以爲然地說道。
楊燦注意到,如他這般長相的,共有三人,顯然在隊伍中,有着不小的份量。
衛老搖了搖頭,他這一次,被請來主持大局,結果一看,這大局很難主持。
一個體壯如山的男人,大聲地喝道:“衛老是我們這行的前輩,我們聽他的安排,總是沒錯的。”
衛老一臉沉重地道:“來到此處,已是深入重地,接下來的路,將特別地兇險,如果誰有顧慮,可以考慮退出了。”
沒有人願意退出,他們這次來,本就是爲了尋寶,增長見聞,如果就此退出,心中指定不甘。
路越走越近,衆人的腳步聲,越來越是沉重,顯得他們心中,絕不平靜。
有許多人都是如臨大敵,手中緊緊地握住了兵器,一臉驚張。
有風吹起,越來越大了,吹動樹枝,啪啪作響,如同鬼哭狼嚎,更增幾分可怖神色。
大家彼此間都走得很近,能夠聽到不少人呼吸加促的聲音,如同敲鼓。
這是一種行走在危險邊緣的遊戲,很是驚險刺激,也是驚心動魄。
“呵呵,根本沒什麼事?我們純粹是自己嚇自己。”那個考驗楊燦的瘦弱少年,終於忍受不住這份孤寂,想要以笑聲來緩解壓力。
“別亂講話。”不少的人都一起喝斥起來,出外探險的人,很忌諱這種大嘴巴。
瘦弱少年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已然蒼白,只是強笑道:“放心好了,能有什麼事?你們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相貌最兇的鼠臉老者,沉聲喝道:“如果你不想被拋棄,就閉上你的鳥嘴。”
瘦弱少年嚇壞了,他自然知道,這位鼠臉老三的脾氣,那可是動輒就要殺人的。
有一陣陣白霧,陡然間在身邊升起,初始還很稀薄,可是越來越濃,將衆人都罩在其中。
“天吶,我們進入迷魂陣了,該怎麼辦?”依然是那個瘦弱少年的聲音。
很顯然在場中,他的心理素質最差,受到一場驚嚇,就難免大喊大叫。
“是誰,誰在拖我的腿?別、別鬧?”依然是那個瘦弱少年的聲音,只是充滿了無盡的恐慌。
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在這陣白霧裡面,都是對面不見五指。
楊燦能夠感覺到,場中多了一種可怕的氣息,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啊!”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來自那個瘦弱少年,叫聲中充滿無盡的痛苦。
“大家一起向前走,快離開這個鬼地方。”衛老大聲地嚷道。
沒有人敢在原地停留,這地方變得極其恐慌可怕,就如在白霧裡面,隱藏着可怖的東西。
越向前走,白霧越是稀薄,等到衆人走出白霧,這才長出一口氣。
經過清點人數,少了兩個人,瘦弱少年正是其中之一。
在他們身後,那道白霧正在緩緩地散去,如同被風吹走。
地面上多了兩具雪白的骸骨,全身的衣衫、血肉和毛髮,都已不見。
在其中的一具骸骨旁,還有着一尊黃澄澄的佛像,散發着燦爛的光澤。
“這就是他們,沒錯了。我這位兄弟,無論走到哪裡,身上都會帶着佛像,說是能夠趨利避兇,誰知還是死在這裡?”一個探險者,灑下數滴眼淚。
“我們去將他埋了吧。”有兩個人,商量一番說道。
衛老搖了搖頭:“在他們身上,必然發生了可怕的事情,你們去埋他,同樣會有很大的危險。”
“我們不接觸他們的身體,會有什麼危險?”這兩個人,不以爲然地說道。
衛老不再言語,他說的話,別人當做耳旁風,他多說何益?
兩個人商量一番,到底不敢大意,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正是那個身旁遺下一尊金佛的男子骸骨。
其中一個男子,揮出先天掌力,將身邊硬生生地砸出一個大坑。
另外一個男子,則用劈空掌力,想要將男子骸骨,移到大坑內。
“衛老,你也有失算的時候?”鼠臉老三冷笑一聲喝道。
“三鼠,你再敢胡說八道,衛老縱然不與你計較,我卻對你不客氣。”體壯如山的男人,聲若洪鐘地道。
一陣風吹來,就是一陣尋常的風,從男子雪白骸骨上面,飄出來一縷灰霧。
移動雪白骸骨的男子,猝不及防,眼看不及閃避,只得運起防禦功夫,就見在他的身上,結了一層厚厚的鎧甲。
在灰霧飄上鎧甲的一霎那,那個滿身鎧甲的男子,就發出慘絕人寰的一聲大叫。
這一次,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只見男子身上的鎧甲瞬間消失,他的衣服瞬間散失,血肉瞬間蒸發,毛髮眨眼不見。
塵埃落定之後,他的身子,變成了一堆雪白骸骨,在陽光下,散發着同樣的光澤。
眼前場景,實在太可怖了,在後面看到的一些人,無不臉面變色。
在前面挖坑的那個男子,瘋子一般地逃了,速度是他前所未有的快。
“好可怕,好可怕。”挖坑男子跑回衆人面前,牙齒不停地打顫。
“崔兄,怎麼樣?你沒事吧?”有數個人,都向着挖坑男子問道。
“好可怕,好可怕。”挖坑男子不停地瘋狂叫道,完全不回答衆人的話,神情呆滯。
不一會兒,這人向着遠方走去,口中不停地叫道:“好可怕,好可怕。”
由於奔得太急,連鞋子都脫落了,這人卻是不管不顧,就這樣赤足在山地上奔着,跌到了爬起來繼續跑。
“瘋了,這人徹底的瘋了。”一羣人都在不停地搖頭。
三鼠喝道:“這個地方,實在太危險了。可正因爲如此,才說明裡面的寶藏,一定非同小可。你們都要想清楚,要不要繼續前進?”
不少人的眼中,都露出一抹狠色,他們本身,都習慣了這種冒險的生活,一想到回報的巨大,這才熱血沸騰。
“樑庸,我們要不要,就此回去呢?”楊燦一臉認真地道。
對於這場險地,老實說,楊燦的心裡,有些犯怵,實在太可怕了。
此言一出,場中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蔑視的神情,他們幹這一行的人,很是看不起膽小鬼。
“楊燦,你回去吧。我平庸太長時間了,這一次,無論如何要賭一次,那怕是用我的性命。”樑庸長嘆一聲。
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站穩腳跟,實在是太難了,樑庸不甘心,一輩子就這樣平庸,被人看不起,他的心情,楊燦完全可以理解。
“呵呵,回去吧,膽小鬼!”一個鼠臉少年,大聲地喝道。
這是三大老鼠,僅存的一個後代,對他珍愛異常,這次帶他,出來見見世面。
被一個臉小如鼠的人,罵作膽小鬼,楊燦很是無語,可是近來,他性子好多了,就強行忍住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