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花前月下,一幕幕在楊豪腦海中閃過。
當時,柳嬋的眼光,比起天上的星光,還要更加的動人,讓他幾度沉迷。
如今,人還是那個人,卻投入到了別人的懷抱,而那個人,還是這等的低俗。
瞧到常威一雙大手,在柳嬋身上亂摸亂捏,楊豪只覺心中,如有毒蛇在噬咬,說不出的傷痛。
“呵呵,臭小子,你越是用憤怒的目光瞪我,我這心裡,就越開心。”常威故意加大力氣,直捏得柳嬋生疼。
柳嬋媚眼丟了過去,與其說是抱怨,不如說是在挑逗。
“嗷!”
楊豪真的受不住了,他瘋狂地掙扎着,露出野獸般的兇惡表情,想要撲上去,將常威撕成碎片。
嗆啷!嗆啷!
楊豪身上的鐵鏈,不停地大聲作響,可實在太結實了,讓他半步難行。
瞧着楊豪手腕腳踝,都有着鮮血不停地流出,一衆手下,不由地暗自心驚。
沒想到人真的瘋狂起來,力氣大到這個地步,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呵呵,瞧他的模樣,還真象一隻野獸呢?”柳嬋滿臉嘲諷地道。
“是啊,美人兒。”常威開心地嘿嘿笑道,“你想不想,當一回馴獸師?”
“只怕,到時候,我會下不去手呢。”柳嬋一臉嬌笑地道。
常威如豹子般地猛吼一聲:“來人,拿鞭子來,拿我的鞭王。”
一條細細的長鞭,呈了上來,明明是獸皮鞭,卻泛着金屬般的光澤。
瞧到這鞭子,衆手下都不由倒抽一口涼氣,這可是常威的私人珍藏,赫赫有名的野狼鞭。
“好久不曾打人了,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下得去手?”柳嬋用纖纖玉手,輕輕地撫摸着手裡的鞭子,盡是一副嬌柔作態的模樣。
楊豪差點沒噁心死了,他深深地後悔,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女人?
“看來,我燦弟所說的話,都是真的了,原來你和小莫,真的勾搭成奸……”
楊豪心中,充滿了對楊燦的深深愧疚,這才知道,楊燦爲何,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呵呵,不光是小莫,還有大壯、鐵丁……”柳嬋一口氣,說出來十多個名字,神情中盡是得意。
楊豪只覺得遍體冰涼,沒想到,他一向倚重的手下,居然一個個的背叛了他。
往日片斷,不斷地在楊豪腦海中流過,本來忽視的諸多細節,都慢慢浮現。
沒想到,這女人如此放蕩,偏偏還在他面前裝清純,往日世界,真是黑暗啊。
“威哥,你不會在意吧?”柳嬋回過頭來,向着常威,嫵媚地一笑。
“呵呵,我不一樣。無論你以前怎樣,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女神。”常威非常豪爽地笑道。
在沒有玩夠之前,常威自然不肯得罪柳嬋,他外表粗獷,心計極爲陰沉。
“瞧瞧,你是怎麼做的?威哥,又是怎麼做的?這就是差距啊!如今,你總算明白,爲何我要拋棄你,選擇他了吧!”
柳嬋在盡情地戲弄楊豪,不知道爲何,看到楊豪越憤怒,她就越開心。
楊豪只氣得七竅生煙,他恨恨地道:“只怪我瞎了狗眼,沒能識破你的本來面目。”
柳嬋高高地舉起了鞭子。
楊豪用目光,死死地盯住柳嬋,一字一頓地問道:“小嬋,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過真心?”
乍一聽到楊豪熟悉的話語,柳嬋眼中,突然流出眼淚,她恨恨地道:“傻瓜,我當然有過真心。曾經一度,我都幻想着,要嫁給你。”
場中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沒想到,柳嬋居然會有這樣的答覆。
柳嬋用夢囈一般的聲音道:“你知不知道,我在勾引小莫他們的時候,心裡是何等的痛苦?我的身體越是放縱,我就越是痛恨自己。”
圍觀的人,全都面面相覷,他們徹底驚得目瞪狗呆,實在想不通,這是怎樣的怪邏輯。
柳嬋幽幽地道:“你不知道,我當時,既害怕你發現,又希望你發現。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打我一頓,把我往死裡打。或許這樣,你就能夠阻止我了。”
楊豪冷哼一聲,只覺眼前這一切,是何等的可笑。
柳嬋陡然間提高聲音,充滿怒意:“可是你這個笨蛋,什麼都察覺不到!我在你面前,裝完清純,轉過身來,就去找他們偷情。而你呢,只會傻呵呵地衝着我笑,還叫我多注意身體。”
圍觀衆人,都覺得這一番,真是大開眼界,總算看到了,一個奇葩女人。
柳嬋冷笑:“我有時,想在你身上找點溫暖。可是你呢,就覺得身上佈滿傷痕,不肯讓我,挨你的身子。你知不知道,當時的我,有多恨你身上的傷疤?”
楊豪真是欲哭無淚,他沒想到,本來是對柳嬋的一番體貼,卻被她當成,不斷偷情的藉口。
柳嬋不斷髮出的陰笑,讓圍觀的人,在一旁聽到,都覺得心寒不已。
“當時,我就在暗自發誓。你既然這麼愛逞能,愛用傷疤來炫耀,那有朝一日,我就要在你身上,弄出更多更大的傷疤。如今,我終於如願了,你說,我能不開心嗎?”
柳嬋便說便笑,只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就連常威在一旁,都覺得心上發寒,暗道這個蛇蠍一般的女人,可不能在身邊久留,玩膩了,趕緊甩掉。
嗤!
野狼鞭泛着紫光,如同帶着雷電,伴着一種令人心悸的嘯叫,狠狠地抽在楊豪身上。
所到之處,楊豪的身上,泛起一道濃煙,將血肉都給燙得焦糊一片。
衆手下一個個的,都在倒抽涼氣,他們早就聽說,威哥有個野狼鞭,只是一直未曾見過,如今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開眼了。
啪!啪!啪!
柳嬋一連抽了楊豪數鞭,她下手非常地狠,不遺餘力,從鞭子帶起的風聲,就能令人真切地感受到。
楊豪實在忍受不住,纔會發出一兩聲痛苦的呻吟,絕大多數,他都是咬牙硬挺着,連牙都咬出血來。
“啊,我下手有點重了。你痛不痛?”柳嬋突然間,站到楊豪的面前,捧着他的臉,關切地問道。
所有的人一陣暴寒,都有點受不住了,懷疑柳嬋,是不是真的瘋掉了。
“滾!”
楊豪怒斥,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卻飽含他心中的無邊憤怒。
“你想讓我滾,可是我偏偏,不讓你如願呢?”柳嬋笑靨如花,神情帶着一種頑皮的笑意。
常威驀地冷笑道:“楊豪,你不是說,葉添龍一定會來救你嗎?怎麼不見他的影子?”
“龍哥一定會來,他肯定被什麼事情,耽誤了。”楊豪眼中,閃過堅定不移的神情。
柳嬋不屑地道:“說你蠢,你還不相信。葉添龍那人,我最瞭解,一向只看利益,那裡如你這般,講什麼兄弟情分?”
楊豪愣住了。
連他最相信的柳嬋,居然都會騙他,而且騙得這麼慘,葉添龍如果不肯救他,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不會。”楊豪重重地搖了搖頭,大聲地道:“以龍哥平時的仁義,他一定會來。”
常威冷笑:“楊豪,我本來想要弄死你,可是怕你死不瞑目。那好,我們就在這兒等等看,葉添龍會不會來?”
柳嬋坐回到常威懷中,兩個人卿卿我我,好不親熱,只氣得楊豪目眥欲裂。
楊豪不住地擡頭,向着遠方望去,期待着葉添龍的身影,可惜收穫的總是失望。
“葉添龍,這小子,真是詭計多端,想必是不會來了。”常威一臉失望地道。
躂躂!躂躂!
一陣匆促的馬蹄聲,踏碎了場中的寧靜,如同從天邊而來,一會兒就趕到眼前。
“怎麼會只有一匹馬,難道是葉添龍派來的使者?”常威長嘆了一口氣。
楊豪神情當中,有着掩飾不住的得意:“我就知道,龍哥他,不會不管我的。”
常威狠狠地瞪了楊豪一眼,心中極爲不爽,不管來人是誰,都打破了他的部署。
這匹馬來得好快,很快出現在衆人視線中,只見它,比一般烈馬,足足要高出半頭,棕毛隨風飛舞,氣勢十足。
狂奔了這麼半天,只怕一般烈馬,早就累得口吐白沫,那還有一點的耐力和精神。
這匹妖馬,卻是與衆不同,不但毫無一絲疲倦,反而仰天一聲長嘯,壯懷激烈。
一路之上,風塵僕僕。
楊燦催馬到了極致,只恐晚了一步,看到一場鮮血淋漓的慘狀。
幸好,楊豪縱然血肉模糊,很明顯還有氣息在,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在這一路之上,有着不少的埋伏,楊燦感覺到了,極強的殺機。
楊燦沒有絲毫地猶豫,直接就縱馬趕了過來,爲了楊豪,那怕刀山火海,他都敢闖。
一直闖到常威面前,楊燦這才停下馬來,就這樣站在馬上,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常威。
“楊燦,你怎麼來了?快回去,簡直就是胡鬧?”楊豪駭得面無人色。
在楊豪心中看來,楊燦連先天都不是,闖到這裡來,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我要這小子死。”柳嬋如同被踩得尾巴的貓,驀地從常威懷中站了起來,聲音無限冰涼地喝道。
要知道,在柳嬋心裡,本來存了一個改過從善的夢,想要嫁給楊豪以後,就換新的活法。
一場夢,全被楊燦給攪和了,讓柳嬋心裡,如何不懷有,冰冷至極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