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軻這一番,真是嚇壞了。
沒想到火燒一篇靈文,居然引起反噬,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回想起昔日,被他破壞的靈文,不知多少,從來都沒有這種異象。
“跪下。”
祝浩然直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厲聲喝道。
瞧着祝軻胸前,那一道長長的傷口,祝浩然好不容易,纔將腳收回來,沒狠狠地補上一腳。
“撲通!”
祝軻跪倒在地上,他從來沒見到,父親如此憤怒,不由心中一寒。
“不過燒了一篇靈文,何必小題大做?”
祝軻不以爲然地道。
“你燒得,可不是普通的靈文。你可知道,最近文院的人,爭相誦讀此文,居然毀在你的手裡?你,真是氣死我了……”
祝浩然氣得捂住胸口,頹然坐在椅子上。
“父親大人,喝點水,消消氣。”祝軻連忙替祝浩然倒了杯水,奉到他的面前。
祝浩然接過水來,慢慢地喝着,續道:“你可真是頭豬啊。”
祝軻心裡很不高興,看祝浩然對他的評價,實在太低了。
“你,你讓我如何,向衆人交待?”祝浩然怒意未消。
祝軻不敢擡頭,低聲道:“這有何難,就說遺失了。想那楊燦,吃了豹子膽,都不敢前來討要。”
……
楊燦靈海中,代表《杜十娘》的那顆星辰,陡然間消失了。
連帶着靈海中,有關《杜十娘》的靈氣,消失得乾乾淨淨。
如果不是這些日子以來,楊燦使用倒轉乾坤的功夫,將靈氣不斷地化成文氣,只怕損失會更重。
楊燦心中一片茫然。
出了文院,難免有星辰不顯的時刻,可現在文院中,這種詭異場景,不該發生。
那篇靈文出事了。
楊燦馬上就想到了,不由心中怒火升騰,敢在背地裡使陰招,簡直欺人太甚。
“虞先生,我的那本靈篇被毀了!”
楊燦找到虞正齊,強壓住怒火道。
“不會吧?誰這麼大膽?”
虞正齊乍聞此言,簡直要氣炸了,怒氣衝衝地喝道。
消息傳了出去,一羣文院高層,在陳文山的帶領下,氣沖沖地來到祝府。
祝浩然父子兩人,一起迎了出來,瞧到眼前陣仗,不由地心中暗驚。
特別是祝軻,萬萬料不到,這麼多人,願意爲楊燦出頭。
“你等前來,所爲何事?”祝浩然微含怒意。
陳文山從容道:“不知楊燦所作,那篇靈文,現在何處?”
祝浩然父子一驚,萬萬料不到,陳文山等人,消息如此靈通。
“那篇靈文,寫的不錯,我拿去看,結果丟了。”
祝軻滿不在乎地道。
聞聽此言,場中所有的人,都用飽含怒意的目光,向祝軻望去。
如果不是礙於祝浩然的面子,只怕這些人早就怒斥起來,動手都在所難免。
“不知道,祝院長,對於這件事,想要如何處理?”
陳文山強壓住怒火道。
“大不了,我另作一篇,回給他就是,有什麼了不起的?”
祝軻冷笑一聲。
“楊燦那篇靈文,是無價之寶,你的靈文,卻廉價至極。你這樣說,未免將自己,看得太高了。”
陳文山直言不諱地道。
祝軻惱火至極,眉毛挑了挑,卻是無可奈何。
論起資歷,陳文山比起他父親祝浩然,還要老得多,他縱然自視甚高,卻不敢得罪。
“可憐了一篇好文。”
場中這些人,都曾爲這篇靈文打動,如今紛紛地嘆息。
祝軻顯得極度地尷尬,沒想到在這件事上,衆人態度驚人的一致,全都站在楊燦陣營。
“這樣吧,我寫一篇靈文,送給楊燦,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祝浩然打着圓場。
衆人一陣地沉默。
人人心裡清楚,如楊燦那篇靈文,可不是誰都能寫成,就算祝浩然頗有文采,都寫不出這等妙手偶得的文章。
“祝院長不必勞心費神,就拿你的丹書鐵券,賠給楊燦好了。”陳文山道。
祝軻怒道:“不行,丹書鐵券是文寶,比起楊燦靈書,價值高太多了。”
“嘿嘿。”人羣中一聲冷笑,楊燦走上前來:“在你們心裡,丹書鐵券是寶物。可在我心裡,那篇《杜十娘》更爲重要。”
這是事實,有了《杜十娘》,楊燦就能快速晉升到先天九重虛靈境,在風雲榜排名即將開始的時候,確實至關重要。
“好吧。我就送你丹書鐵券,以後此事,一筆勾銷,誰都不能再提了。”
祝浩然狠了狠心說道。
在衆人一起找來的霎那,祝浩然就明白,此事絕不可能善了,如果不讓衆人滿意,只怕會嚴重影響到他的威信。
“不行,父親,丹書鐵券,你可是早就答應,以後要傳給我的……”
祝軻撕心裂肺地嚷道。
“混賬。你就當丹書鐵券,我已經傳給你,而被你弄掉了吧。”祝浩然臉色極其嚴峻地喝道。
祝軻用極度仇視的目光,向着楊燦望去,心中憤怒到了極點。
在點燃楊燦靈文的那一刻,祝軻萬萬料不到,會將丹書鐵券賠出去。
“拿去。”祝浩然將手一揚,一道烏光,向着楊燦飛了過去。
楊燦伸過手來,輕輕地接了過去。
祝浩然心中一驚,他這一擲,勁力極其古怪,本來想讓楊燦出醜。
誰料楊燦,如此輕描淡寫,就能化解掉他的勁力,真令人難以置信。
“唉!縱然吃點虧,都只能這樣了。”
楊燦一臉無奈地道。
祝浩然臉上,頓時蕩起一絲黑線,在他看來,楊燦靈篇雖好,比不過他的丹書鐵券。
至於祝軻,更是攥緊了拳頭,心中充滿了無窮的恨意和悔意。
“一篇靈文,就這樣飛走了,真是可惜可嘆。”
衆人紛紛地搖頭,神情中充滿了嘆息。
要知道,靈文只有初次寫就,才具有非凡的靈性,以後就算重寫,都沒了價值。
正如場中,人人都可以去臨摹名篇,但卻沒有名篇的價值一樣。
送走衆人,祝浩然重重地關上了門,心中一片鬱悶之氣。
“父親,這件事,你處理的太魯莽了。”祝軻一臉痛惜地道。
祝浩然怒道:“你這個混賬,還說,簡直要氣死我了。”
歸來。
楊燦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本來不想借用太多《從軍行》中的力量,如今只能破例了。
與《杜十娘》不同,楊燦這首《從軍行》,曾經在萬軍陣前讀過,鼓舞過無數人的士氣。
縱然相隔多日,楊燦依然能夠記得,當時這首《從軍行》,曾經激起多少人的熱血。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楊燦只念了這兩句。
就覺靈海中,代表《從軍行》的那顆星,亮得可怕,上面靈氣,如柱一般地傾斜下來。
楊燦連忙施展倒轉乾坤術,不停地化解,這濃得化不開的靈氣。
疑是銀河落九天。
楊燦心中,如有一道瀑布在不斷地衝刷,慢慢地滋潤着他的身體各處。
這種情形,不知道持續了多久,楊燦始終一動未動,保持練功狀態。
一直等到這種狀態穩定下來,楊燦感覺到,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有着一種強大的力量。
連楊燦身上的氣質,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變得充滿威嚴。
這是先天九重虛靈境,又叫半步宗師境。
到了這個境界,楊燦隨時可以借用靈海的力量,發動極其強大的攻擊。
幸有太極可遁形。
楊燦善調陰陽,將身上氣息,漸漸地收斂,如果單從表面上看來,與一般先天高手,並沒有什麼兩樣。
祝軻一人,走進沈府,他的心中,充滿忐忑。
“獸核拿到了?”沈璞一臉平靜地問道。
“別提了,這小子真特麼不識擡舉。”祝軻恨恨地道。
沈璞面色一沉。
“不過,璞哥,你別生氣,我縱起一把火,燒了他的靈文。這件事,當真乾的痛快。”祝軻心中在滴血,臉上卻是堆滿笑意。
沈璞點了點頭:“乾的不錯。只要楊燦一日不屈服,你們就要對他橫加打擊。我就不信,在千山府,還對付不了一個楊燦。”
“璞哥儘管放心,我與楊燦誓不戴天,一定要將他徹底的打壓,方能消我心頭之恨。”
祝軻恨恨地說道。
沈璞一愣,沒想到祝軻,對楊燦心中恨意,竟然如此之濃。
瞬間,沈璞就猜出,這裡面一定有貓膩,可是他只微微一笑,並不拆穿。
“我不管你,使用什麼辦法,可這一次,我不要楊燦考中舉人。”沈璞臉上露出陰冷之意。
“放心好了,璞哥,我心中自有計較。”祝軻滿口答應下來。
沈璞點了點頭,他對於祝軻瞭解頗深,知道祝軻爲人極是陰狠,處事頗合他的心意。
“不行,單憑祝軻,還不夠。”沈璞好整以暇地出了門。
“璞哥,能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墨鴻飛等人,紛紛地叫道。
對於這個千山府的風雲人物,他們心中,都深懷恐懼,豈敢不奉承?
“有個叫楊燦的人,你們聽說過沒有?”沈璞平靜地道。
“當然知道,這傢伙非常地狂傲,我們早就瞧他不慣了。”墨鴻飛等人,瞧了沈璞一眼,紛紛地嚷道。
沈璞道:“這小子身上,有一枚風屬性的獸核,對我來說,有大用,如果你們誰能幫我弄來,我有重賞。”
“替璞哥辦事,要什麼賞賜。”墨鴻飛等人紛紛地表着忠心。
“這次風雲榜排名,你們要盡力打壓,千萬不能讓他,闖入風雲榜。否則,他還不上天了?”沈璞道。
墨鴻飛陰沉着臉:“他要憑藉風雲上天,我們偏偏就拖他下水。”
沈璞步履輕快地走出武院,臉上勾勒出一絲陰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