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你死我活
此時的戰況頗爲激烈,聶雷的幾個保鏢都受了傷,掛了彩,但是部隊出來的人,都有股子狠勁,不見血不痛快,見了血那就更加拼命了。
片刀的少年,分出了十個人對付聶雷的三個保鏢,有十個人揮舞着片刀朝聶雷和林成等人衝過來。
石爺擋在聶雷面前,揮起了椅子,摟頭蓋臉的朝跑在最前面的那兩個少年砸去。
石爺也是在江湖上混久了的人,對於江湖上的打架這一套自然是格外精通。知道江湖人打架首先打的就是一個氣勢,你有一種不怕死的氣勢,那就佔了氣勢上的風,如果你再不怕把別人打死,出手往狠裡招呼,那很多人都不會跟你靠近,誰不怕死?在不死和死中要選一個,誰也不會沒事選死,因爲活着是個難題,而死,只要你想,那是隨時都可以。
石爺把飯店一把椅子掄的跟個風火輪似的,直徑兩米方圓都是風火輪的天地,而飯店的門又不是很寬,也就剛好兩米寬,所以石爺用一把椅子牢牢的把住了飯店的大門,使裡面的老大聶雷等人沒機會接觸上少年們的片刀。
不過,這麼大的一把椅子,論起來是很累的,一般人不用兩三分鐘就胳膊掄的,拿不起來了。而石爺勁大一些,但是也只能比別人多掄了三兩分鐘,石爺的速度慢了下來,而此時他的椅子上已經鑲上了兩把片刀。兩個少年的片刀砍到了椅子深處,沒來得及拔出來。
而此時只打倒了一個少年,其餘**人都在門外,暫時沒法靠前,誰不怕挨砸?就是這些悍勇不畏死的少年,也知道人一死,就什麼都沒有了,就是不死,砸到身上也會很痛。所以在石爺掄椅子的功夫,沒有敢近前的。
在勇武的力士也有困頓的時候,這十幾二十斤重的椅子,掄上十分鐘,誰都得累的氣喘吁吁,“你們這羣小鱉崽子,不想活了,媽的,我石爺今天出去了,一定把你們扒皮抽筋。”石爺一邊累的氣喘吁吁,一邊用盡力氣,說着狠話,不過越說狠話,身體裡就越是有股勁,石爺就是靠說狠話的這股勁有支撐了三四分鐘。
這時,街上傳來“嗚哇,嗚哇”的警笛聲,也不知道誰報的警,反正警察是來的正好。這種場合,警察也總是鳴着響亮的警笛,大老遠一路警笛開路,也不管有沒有車擋道,反正是一路警笛。
開始我總是不明白,你的警笛這麼響,不是把人都嚇跑了嗎?你還去抓個屁啊?有次跟一個警察朋友一起吃飯說起了這個話題,人家好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我:誰的命不是命,警察就不怕死了,警察就沒有一家老小?越是這種持刀持槍的這種火併的案子,越是要鳴起警笛。我這時才明白過來,原來警笛是通知他們雙方:我們來了,不想跟你照面,識相的快滾。
此時的110雖然說來的很快,但是車進不來,這條路上的車流明顯的全部滯留停止,大家都在看着這場平時難得一見的黑道大混戰。
其實這並不能算是黑道混戰,這只是一幫子屁大點的孩子,耍片刀。至少在林成的眼裡是這麼看的,而林成之所以沒出手,一是因爲聶雷的人先衝了上去,二是因爲自己要保護劉琳,林成至今仍記得劉琳的妹妹劉霜死去時候的慘樣,林成更不能讓劉琳受到一點傷害。
老實說,聶雷的這幾個手下,的確都是有相當的實力,四個人打二十多個持刀少年,竟然能堅持這麼長時間,而絲毫沒露出敗相,而且幹倒了至少七八個。
聽見警笛聲,過來砍人的少年們都一轟而逃,而丟下了被聶雷保鏢打倒的六七個人。而聶雷的保鏢們此時也是個個身上帶血。有別人的,也有自己的。片刀這東西,砍人砍不太深,只要不砍到大動脈,一般人沒事,但是被砍傷後,渾身是血,特別駭人。其實打這種羣架也就是打的一個氣勢,把人砍的渾身是血,既長了自己威風,又削弱了敵人的實力,還讓敵人有種恐懼的心理。
警察來的時候,持片刀的小青年們早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了,當然跑的只是能跑的,被打倒在地的還有不少跑不動的。
其實這也能看出他們並非是正規的黑社會,真正的黑社會在火併完以後,一定會把戰場打掃乾淨,不給警察留一點點線索,包括重傷的或者死亡的兄弟,各家收拾各家的,在有可能的前提下,儘量不在現場留下任何線索。
但是很顯然,這羣片刀少年打架時候是有股狠勁,但是在這種時刻,就露出了慌亂的底子,聽見警笛聲,竟然忘了去攙扶下能走的夥伴,頓時都作鳥獸散。
警察來到現場,先叫了救護車,把重傷的先送去醫院,然後詢問在場人員的筆錄,像這種打架鬥毆事件,警察是經常處理的,一般也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線索,也就是例行下公事而已。
飯店老闆李東汗給聶雷等人做了下證,證明是這羣少年,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從街對角手持砍刀衝了過來,胡亂砍人。
李東汗的證詞很有意思,胡亂砍人,這個詞用的很好,聶雷很欣賞他,對着李東汗滿意的點點頭。
像聶雷這種人,在道上混的習慣了的,對這種江湖仇殺,都習以爲常。雖然他們平時都不怎麼在乎這種事,但是一旦牽扯到警察,就必須要小心對待,誰也不願意去警察局交代問題,然後再去勞改隊呆幾個月,所以聽到李東汗的四個字就把整個案件全部給定性了,胡亂砍人,是說明整件案件跟自己等人並沒有什麼關係,自己的等人就是受害者,這羣少年可能是喝多了或者認錯人了,反正是胡亂砍人,具體怎麼回事,誰能知道呢?
當警察詢問到聶雷的姓名時候,聽到聶雷的名字,連這個小警察都明顯震動了一下,顯然聶雷的名聲在外,已經到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程度。連這麼一個年輕的小警察聽了聶雷名字都有種如雷貫耳的感覺,旁邊的林成分明感覺到小警察的身子就是一晃,擡起頭愣愣的看了聶雷兩秒鐘。
聶雷淡淡的,抽着三五,似乎是沒看到小警察的震動,一口菸圈差點吐到小警察的臉上,不過小警察卻是絲毫未覺。
引起震動的不只是這個小警察,旁邊的韓國料理的老闆李東汗也在一邊聽着,他這個距離剛好能聽清聶雷說話,當聽到聶雷自報名號的時候,李東汗嚇的立馬就冷汗直冒,幸好剛纔跟警察做筆錄的時候,自己完全站在聶雷等着這邊,把過錯全都說成是那羣小青年的,要不以後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聶雷的名聲,在青島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李東汗想起剛剛聶雷對自己示好的一笑,冷汗隨即變成了激動,他有些慶幸能跟聶雷聶老大站在一起,今後自己的這個飯店,如果能有聶老大罩着,或者不用罩,聶老大能讓自己用下他的名聲,那就足夠了。
小警察在詢問完聶雷之後,悄悄的對旁邊另一個過來的警察說了聶雷的身份,這個警察顯然也是沒見過聶雷真人的,不過他們都聽說過聶雷的名聲。而且據說聶雷不光在道上的名聲響亮,而且就是在公安局內部,市局,下面分局都有點關係,但是具體的,就不是他們這些小警察能知道的了。
其實聶雷跟市局可沒什麼關係,只是跟四方區分局局長有點關係,不過這次的事情,促成了聶雷的一個決定,其實不光這次的事,還有前幾天,自己手下的場子遇到的這種軟釘子,也就是聶雷來找林成幫助解決的這事,聶雷決定跟市局接觸,努力鑽營市局的關係,爭取把市局打造成自己的保護傘。
這只是一個長遠的決定,但是眼前的這個困境,聶雷還是需要求助林成。只有林成的武力才能兵不血刃的解決掉這幫入侵的東北虎。
其實聶雷想的很深遠,這可能就是東北虎要入主青島的標誌。東北的黑幫有存在的土壤,民風彪悍,打架悍不畏死,而且有領袖模範人物,橋四爺。很多的東北人都會把橋四當成自己混社會的偶像,男子漢大丈夫,死也就死了,但是一定要青史留名。可見,有血性,有榜樣的東北黑幫發展是極其迅速的。
但是聶雷並不是東北人,而是西北人,雖然他出生在青島本土,但是小時候父母到西部支邊,在新疆生活了十年,後來纔回到青島,所以聶雷心中一直把自己當作西北人自居。也只有西北人和東北人才有聶雷這樣悍不畏死的血性。
所以聶雷一直標榜自己的西北人的招牌,但是西北跟東北是必須爭出一個勝負的,也就是眼前的這種境地,不是聶雷把東北人趕出去,就是自己在青島無立錐之地。
除此之外,絕對沒有第三個可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