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鐘,這個少女直接扯斷了脖子上的繩索,朝着杜變衝了過來,猛地投入他的懷抱,緊緊地抱着他。充滿了狂喜激動,眼中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
“爸爸,爸爸,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不是在做夢吧!”
“這些年來我每天都在向上天祈禱,只要讓爸爸醒過來,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這丫頭的力氣很大,杜變這個身軀剛剛脫離植物人不久,被她抱住之後,全身的骨骼都咯咯作響,彷彿要炸裂了一般。
在杜變印象中,自己這個寶貝女兒身體是很羸弱多病的,而現在她雖然瘦卻顯得很矯健,她身上穿的也是戰鬥皮裝,剛纔她隨手扯斷了繩索,可見力量非常大。
“曉曉,你爸爸要被你勒碎了。”身後的女首領道。
女兒杜曉這才反應過來,卸下了雙臂的力量,但依舊緊緊抱着杜變,投入他的懷裡,享受着無比幸福的感覺。
從她稍稍知道事情開始,就每天依偎在爸爸的懷裡講故事。
她每天都渴望着爸爸能夠醒來,擁抱着她。
現在十幾年的夙願終於達成了,爸爸醒了過來,就這麼抱着她。
太幸福了,就算立刻死去也毫不可惜了。
而杜變則已經幾乎完全無法呼吸,淚水從未像現在這一刻這麼多。
當他大概得知寶貝女兒的存在後,他在無數睡夢中都擁抱着女兒。
而現在真正將女兒抱在懷中的時候,真的有一種擁抱了全世界的感覺。
那種幸福,超過了以往任何總和。
女兒的力氣很大,幾乎要將他骨架勒斷了,但是杜變一點都捨不得中斷這種感覺。
整整半刻鐘後,兩個人才稍稍鬆開。
杜變伸出雙手捧着女兒的漂亮的臉蛋,雙手微微顫抖。
“我的寶貝,竟然長得這麼大了。”
“我的寶貝真漂亮啊,比爸爸想象中的還要漂亮。”
“對不起寶貝,爸爸竟然錯過了你的長大,錯過了你的嬰兒,你的孩童……”
杜變的聲音完全是顫抖。
身後女首領扭過臉去,仰起面孔,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來。
“不,爸爸你沒有錯過。”杜曉很迷戀着爸爸雙手捧着她面孔的感覺,道:“你時時刻刻都陪伴在我身邊,你一直都陪伴着我長大。”
杜變明白女兒的話。
自己哪怕是一個植物人,但只要活着,對杜曉就是一個巨大的精神支撐和陪伴。
“寶貝,媽媽呢?”杜變柔聲而又小心翼翼問道。
來到這個聚落,他只見到寶貝女兒,卻沒有見到未婚妻任夜筱,所以他唯恐會聽到什麼噩耗。
杜曉搖了搖頭道:“對不起爸爸,我把媽媽弄丟了。”
杜變道:“什麼時候?”
杜曉道:“世界末日來臨的時候,當年我五歲,我跑回家躺在您的懷裡等媽媽回來,等了好幾天媽媽都沒有回來。一開始我給您洗澡換衣衫,後來家裡的東西吃完了,您的流食也沒有了,成人紙尿布也沒有了。”
這話一出,杜變淚水再一次涌出來。
當年自己這個寶貝女兒經歷了什麼啊?
她見了太多次媽媽照顧爸爸,所以她竟然也學會了,竟然會給杜變洗澡,會給杜變喂流食。
當年她才五歲啊。
杜曉道:“我一直在家裡等着媽媽回來,外面一直很吵,很多人都死了,很多人都變異成爲了不死族。這些不死族每天都來撞我們家的門,我很害怕,但是躺在爸爸的懷裡就什麼都不怕了。但是等了好幾天,媽媽都沒有回來,我就昏了過去。”
她是餓昏過去的。
杜曉道:“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幼兒園的校車上了,蔣雨涵阿姨救了我,她是我的幼兒園老師,她的丈夫開着校車逃出了hz市,然後我們一直流浪!”
接下來的話,杜曉沒有說完。
但杜變完全無法想象,寶貝女兒一路上吃了多少苦。
在末世杜變這樣的植物人完全是一個累贅,但是女兒從五歲就帶着自己一起流浪,當然還有那個幼兒園的蔣雨涵老師。
杜曉道:“這十幾年,我一直和爸爸,蔣雨涵阿姨在一起。末世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媽媽了。”
然後,杜曉從胸前的口袋拿出了一張照片,被玻璃片封住的照片。
和杜變的那張一模一樣,這是一家三口的自拍照。
現在杜變醒過來了,照片上的三個人就剩下兩個人了。
對女兒,杜變有無限的虧欠。
但是對未婚妻任夜筱,杜變有更大的虧欠。
自己這個人渣受不了外界的誘惑而出軌,背叛了她的感情,導致了她的自殺。
之後,她有孤零零一個人生下了孩子。
在自己成爲植物人被所有人遺棄要死的時候,又是她把自己接回家,每天端屎倒尿地照顧着。
這種虧欠,真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感受到女兒的悲傷,杜變將她擁入懷中道:“寶貝,媽媽是一個很堅強的女人,她肯定沒有死,她也肯定在拼命地找我們。爸爸發誓,不管花費再大的代價,不管花費多長時間,都已經會把媽媽找回來,讓我們一家團聚。”
“嗯。”杜曉拼命地點頭。
杜曉朝女首領望去道:“領主,看在我以前爲楓葉領立下的功勳份上,請你以後照顧我爸爸。我把所有的功勳點就轉給我的爸爸。如果可以的話,請您想辦法救出我的蔣雨涵阿姨。”
女首領點頭道:“他既然活過來了,就是我楓葉領的子民,我一定保護他到最後一刻,除非我死掉。”
杜曉道:“謝謝你首領,當年不是你出手相救,我和蔣雨涵阿姨早就死了,之後你又收我爲徒,用盡你的資源培養我,如果沒有你,我還是那個柔弱多病的小女孩,說不定早就餓死,病死了。”
女首領眼圈通紅道:“既然你誰都知道這些,爲何還要那樣做?你爲何要殺掉徐旭啊?你難道不知道絞死你,就等於在我的心臟挖去了一塊嗎?”
“他該死!”杜曉道:“我救過他的性命,又可憐他柔弱無力,所以用我的功勳值養他,我唯一讓他做的事情就是照顧我爸爸,誰知道他竟然趁着我不在的時候虐待爸爸,不但苛刻爸爸的食物,在他身上撒尿,我發現之後含憤出手。我只想教訓他,但是我太憤怒了,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把他打死了。”
又是因爲自己。
杜變聽得心痛如絞,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大概可以猜測出。
這十幾年來都是幼兒園的蔣雨涵老師,杜變,杜曉三人相依爲命。一開始是蔣雨涵拼命養活三個人,後來寶貝女兒杜曉長大之後,在女首領的培養下成爲了一個戰士,她開始養活一家三口。
之前一直是蔣雨涵在照顧植物人的杜變,照顧得也很好。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蔣雨涵被人抓走了。寶貝女兒杜曉要養活杜變和自己,必須出去戰鬥賺取功勳值,所以就把照顧杜變的任務交給了一個她救來的少年。
結果那個少年因爲某種原因,竟然虐待植物人杜變,被女兒杜曉發現後,失手將他殺死了。
這個領地的女首領非常鍾愛器重杜曉,但是殺人償命,所以判處杜曉絞刑。
但是,末世不是弱肉強食的嗎?不應該有什麼嚴苛法律的啊。
“在太康帝國的領地內殺人償命,這沒什麼好說的。”杜曉道:“雖然我不想殺死他,但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動手。”
接着女兒杜曉擡起頭望着杜變道:“爸爸,我以前賺下的功勳值,足夠您在領地內生活兩年的了。趁着這兩年時間您養好身體,然後在領地內找一份工作。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並且找到媽媽,能夠在臨死之前見到爸爸醒過來,這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憐惜了,我已經非常滿足了。”
她照顧杜變習慣了,所以哪怕這個時候,依舊本能地要去保護杜變,照顧他以後的生活。
然而,杜變剛剛得到寶貝女兒,又怎麼可以失去她?
尤其這個寶貝女兒這麼美麗,可愛,正直!
她殺死了一個弱小者,竟然準備殺人償命,她從小接受的是什麼教育啊?
杜變在女兒的額頭上親吻了一口,然後轉過身朝女首領道:“殺人償命這是哪裡的律法。”
“太康帝國。”女首領道。
杜變第二次聽到這個詞語了。
這是現代地球啊,竟然出現了什麼太康帝國?竟然又出現帝制國家了?
“太康大帝聖旨,在任何領地之內,任何人不得恃強凌弱,任何戰士哪怕武功再高,功勞再大,只要他無故殺死一個乞丐,也要被絞死。”女首領道:“人類文明已經危在旦夕,不死族已經統治了大部分世界。我們在太康大帝的庇護下才得以生存。這條律法是太康帝國的根基,一旦這條律法被動搖,那整個太康帝國的秩序將不復存在。那所有弱小的人類將如同豬狗一樣被屠殺,那最後的人類文明光芒也將會徹底滅亡。”
接着,女首領道:“杜曉殺徐旭,人盡皆知。如果她不伏法,那我這個領地的秩序也將蕩然無存,從今以後領地之內將殺戮不斷,亂世才更需要用重典。”
亂世用重典!
這是千古不破的真理。
從某種程度上,這是絕對正確的。
在領地之內,殺人償命這條律法的絕對施行,纔可以讓人覺得安全感,纔會讓人有歸屬感和凝聚力。
如果是杜變做首領,也一定會頒佈這條法律。
但是現在……要殺人償命的是他的女兒。
“太康帝國周圍強敵環繞。”女首領道:“有不死族,有變異掠奪者,有傀儡聯盟,有噩夢部落。甚至我們領地之外就有許多不死族遊蕩,還有可怕的妖魔怪物。在這種環境之下,若是執法不嚴,不用敵人來攻打,整個帝國自己就分崩離析。到時候庇護在這個帝國下的千萬人將死無葬身之地。”
杜變道:“地球之前的政府呢?”
女首領道:“早就沒了,世界末日後一年內全世界大多數國家都滅亡了,太康帝國是人類唯一的希望!”
杜變非常疑惑。
21世紀的現代地球文明還是非常強大的,爲何連一年都支撐不到全部滅亡了?
而且肯定爆發過核大戰,因爲到現在都有嚴重的輻射。
還有這個太康帝國,究竟是什麼勢力?它有多大的領地?這個太康大帝又是誰?
這些謎團都不得而知。
但現在不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現在杜變唯一關心的是如何拯救女兒。
直接動用武力,把女兒搶走?
這是不可能的,杜變只是剛剛甦醒,他這具身體肌肉萎縮,連跑步都困難。
“我沒有孩子,杜曉是我最出色的學生,我把她當成繼承人。”女首領眼眶通紅道:“絞死她,最最心痛的人是我!”
杜變道:“是那個叫徐旭犯錯在先,曉曉是過失殺人,難道就不能重新審判,重新發落嗎?在末世之前,這也絕對不會判死刑。”
女首領道:“杜先生,你覺得我們現在有法庭去審判這些細微的繁文縟節嗎?”
是啊,沒有的!
這是末世,每一個人都掙扎活着,爲了乾淨的水和食物都要付出所有的努力了。哪有人去研究法律?哪有人去搞繁文縟節。
就只能用嚴苛的律法,沒有灰色地帶,非黑即白。
“爸爸,我不想死,我想要和您生活在一起,但是我也不怕死。”杜曉道:“殺人後我原本可以逃走的,首領和所有的巡邏戰士也都故意放我逃走。但是……我沒有逃走。這是我們的家園,這是我們人類的希望,如果殺人不能償命,那整個社會秩序將蕩然無存。如果讓我活下來的代價這麼大,那我寧願死去!”
杜變望向女兒。
漂亮瘦削的臉蛋上,充滿了倔強和正直。
杜變心疼無比:“我的傻寶貝!”
然後,他望向女首領道:“有沒有任何辦法,在太康帝國律法的範圍內,讓我的女兒免死?”
杜變來到現代地球,就是爲了拯救這個世界,爲了拯救文類文明。
而這個太康帝國是有秩序的,而且彷彿是這片陸地上最後的人類文明之一了。
儘管它充滿了疑團,但是它也充滿了希望。所以,如果能夠在太康帝國律法的框架內拯救女兒,那是最好不過的。
“有!”女首領道:“但是……完全不可能做到。”
杜變道:“什麼?”
女首領道:“s級功勳!”
杜變道:“具體說來看看。”
女首領道:“量化來說就是拯救一千人的性命,可以免去一個人的死罪!再具體一些說,就是完成一個s級的任務,就可以得到一次免死,這也是寫在太康帝國律法之中的。”
杜變道:“那你的領地現在有什麼s級任務?”
女首領道:“我的領地根本無權頒佈s級任務,只有城主纔有權力。”
城主?
又是一個什麼官職?
女首領道:“我們楓葉領屬於冰溪城,冰系城統治者方圓幾百裡內的幾十個領地。”
杜變道:“那你告訴我,所謂的冰溪城,在末世之前是屬於那個地方?”
女首領道:“江西省玉山縣,浙江省開化縣,常山縣,江山市的中間的一個區域,大概相當於兩個半縣大小,五千多平方公里。”
杜變知道這個地方。
杜變道:“那現在冰系城主可有發佈什麼s級任務?”
女首領道:“有,殺死一隻未知怪物,這隻怪物已經屠殺了兩個領地一千人。城主派了三波武士去捕殺這只不死族怪物,幾十個高級武士全部有去無回。”
杜變道:“它是什麼怪物?”
女首領道:“不知道!但是它殺掉兩個領地一千人的時候,沒有一點聲息,沒有任何戰鬥的痕跡,一夜之間這些人全部死了,連掙扎的痕跡都沒有,但是每一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恐懼,全部七竅流血而死,面孔都扭曲不成人形。我們不知道它長什麼樣子,是哪一個屬性的怪物,甚至是哪一個種族都不知道。”
這麼詭異可怕?!
女首領道:“這兩個領地有三個九級武士,十幾個八級武士,幾十個七級武士。然而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他們就被殺得乾乾淨淨。城主派去的幾十個高級武士,更是連一點點戰鬥信息都沒有傳出來。”
杜變不知道什麼是九級武士,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連0級武士都不是。
他的身體剛剛從植物人甦醒過來,瘦弱到極點,甚至連二三十斤的東西都擡不起來。
所以這個未知的怪物對於他來說,完全是強大到了極致。
但是從它屠殺兩個領地一千人都無聲無息的情形來看,應該是一種精神類怪物,殺人於無形。
杜變道:“什麼是九級武士?”
女首領沒有了說話,直接張開手,徒手直接從牆壁裡面抓出了一塊磚頭,輕輕一捏。
瞬間,這塊磚頭直接粉碎。
接着,她拿過來一條粗大的鐵鏈,運力於雙手,猛地一扯。
“啪!”
粗大的鐵鏈,直接被扯斷了!
杜變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麼強大?這該是何等力量啊?
難怪世界末日降臨已經過去十五年了,但人類還沒有毀滅,原來已經進化到了這麼強大的地步。
也就是說這麼強大的武士,冰溪城主派去了幾十人去捕殺那隻未知怪物,全部都有去無回。
那這個未知怪物,該是何等之強大?
杜變道:“s級任務,只有這一個嗎?”
女首領道:“當然,作爲領主我希望這種s級任務越少越好,最好沒有,否則就是滅頂之災了。”
接着,女首領道:“而且,被這隻怪物剛剛滅掉的蘭湖領地,距離我們只有三十里,就在十五天之前被滅的,依舊是無聲無息,一夜之間死得乾乾淨淨。”
杜變道:“我剛纔看到領地高牆上的哨兵如臨大敵,而且聚落內的每一個人都目光絕望,是不是因爲對這個怪物的恐懼?”
“對!”女首領道:“這個怪物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就是我們楓葉領。我們沒有蘭湖領那麼強大,所以那隻怪物能夠無聲無息滅掉他們,也能夠無聲無息滅掉我們。”
更可怕的是,幾乎所有人連這個怪物的面都沒有見過。
完全不知道它什麼樣子,什麼屬性。這種未知的恐懼是最嚇人的。
杜變道:“只要滅掉這個怪物,完成這個s級任務,我的女兒曉曉就能無罪對嗎?”
“對。”女領主道。
杜變道:“那我接下這個s級任務了,那隻怪物在哪裡?我去會會它!”
這話一出,全場所有在徹底震驚。
你杜先生剛剛從植物人狀態甦醒過來啊,手無縛雞之力啊。
幾十個高級武士都有去無回,兩個領地一千人都被無聲無息殺掉。如此強大的怪物,你杜先生竟然要去殺他?
這是瘋了嗎?
杜變道:“我知道這像是天方夜譚,但是這是我唯一的選擇。我一定要去,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
寶貝女兒杜曉望着爸爸,美眸裡面涌出了無盡的幸福。
這就是爸爸!這和他想象中的爸爸一模一樣。
不管再弱小,不管再危險,但爲了女兒都會毫不猶豫挺身而出。
“爸爸,我真的阻止不了你嗎?”杜曉顫聲道。
杜變道:“當然,你能阻止爸爸對你的愛嗎?”
杜曉美眸熱烈道:“那你也阻止不了女兒對爸爸的愛,我也去,我和爸爸一起去!”
而就在此時!
空氣中傳來了一個無比詭異的聲音,如同魔鬼一般,飄蕩在上空。
“哈哈,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無比強大的能量,瞬間籠罩了整個領地的上空。
瞬間,所有人全部被凝固了一般,完全無法動彈。
包括杜變,也全身被定格,無法動彈分毫。
“嘎嘎嘎……”
這個怪物尖笑着。
然後,杜變見到前面的幾個人,面孔開始扭曲,露出無比恐懼的表情。
七竅流血而死。
這個可怕的怪物,來了!
這個殺了上千人的恐怖怪物,來了!
“親愛的,我找到你了,那麼多年,我終於找到你了……”它的目標,就是杜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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