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一行人進入玄武壇之後,碩大的玄龜建築在一陣顫動中兀自向地面下沉而去,只在原地留下一個深不可測的大坑。
這一突然之變,讓第一次見到此情景的修士嚇了一跳,還以爲發生什麼大事了,但是一見周圍的其他修士面色如常,又紛紛鎮定了下來。
這些滯留在外,無緣進入的修士紛紛捶胸頓足,暗自懊惱起來。
他們一見跟劉大師比試煉器的居然是一名十幾歲的毛頭小子,哪是什麼成名多年的煉器大師,紛紛後悔自己沒人狠心進入玄武壇,若是進入下注的話,轉手就能讓他們十餘年吃喝不愁了。
進入玄武壇徐川三人可不知道外面修士所想,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暗歎外面的修士非但沒有錯失賺錢良機,反而走運的保住了自己多年積攢的血汗錢。
只是步入玄武壇後,眼前的突然光線一暗,前方是一條三丈來寬,似乎見不到頭的巨大走廊,走廊四周雕刻着無數怪獸壁畫,栩栩如生,雖然前行的過程十分枯燥,但徐川對四周的壁畫看得津津有味,也沒有一絲厭煩。
帶領徐川三人進入此地的林姓修士一見徐川幾人的表情,除了神工樓的吳仁艾面帶憂慮之外,其他兩人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似乎根本沒有把這次比鬥放在眼裡,林姓修士暗中嘖嘖稱奇,只是多看了徐川幾眼之後,卻沒有開口多說什麼。
玄龜建築雖然一路下沉,但是徐川衆人身在其中,似乎一點感覺也沒有,一路無事的來到走廊盡頭,繞過走廊之前的兩名蛻凡期護衛,徐川一眼就瞧見了,玄武壇內如同鬥獸場一樣的面貌。
周圍是一圈圈白玉石圍成的觀衆席,此刻聚集了約莫五六萬人,各自交頭接耳,形成一股鬧哄哄的場面,徐川凝聚神識“偷聽”過去。
這些修士無非是猜測是何人跟劉大師比試煉器,可是他們怎麼討論都沒有結果,但是看場地兩邊打着賭坊旗號的修士鐵青的臉色,徐川也能猜測出來,這些修士肯定九成都押注劉大師贏。
那些開設賭坊的修士深知此次絕對會賠的血本無歸,就算劉大師勝了他們只需一賠一,但此地聚集了這麼多修士,賠付下來也不是個小數目,但是爲了拉攏劉大師,付出這麼多靈石絕對是值得的,因爲劉大師開口答應爲他們宗門各自煉製五枚法寶雛形。
拿着劉大師煉製的法寶雛形“孝敬”給門中的長老,還怕不能飛黃騰達嗎?因此這些打理賭坊的修士們心中雖然肉痛不已,但是跟日後的好處一比,卻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徐川嘴角一挑,算是冷笑了一聲,把目光又望向劉大師的方向。
此人身爲衆人矚目的焦點,早早的來到了此地,現在正在跟四名人傑期的修士談笑風生,而此人以蛻凡期的修爲,居然端坐主位之上,那些陪坐的人傑修士沒有絲毫的不滿之色,反而殷勤無比的賠笑連連。
目光一轉,看向一旁一條空無人跡的長凳子,徐川暗自搖了搖頭,這哪裡是什麼比試,分明是劉大師的個人表演秀嘛,劉大師一幫人座位高高再上,只在角落裡留給徐川他們條破凳子就給打發了,一點對等的待遇都沒有。
這時劉大師他們也注意到徐川一行人的
動靜,紛紛投來譏笑的目光,特別是劉大師故意保持神秘,沒有透露徐川的底細,旁邊陪坐的人一見徐川的修士與年齡,立即捧腹大笑起來,甚至有人大獻殷勤,建議根本不用比了直接宣佈劉大師獲勝。
但是這馬屁卻是拍錯了地方,劉大師原本含笑的臉色立即難看起來,大聲數落此人,無法是說些“我劉某人豈會佔小輩便宜”“直接宣佈獲勝豈不是讓我在全場修士面前丟人出醜”之類的話語。
可憐這位人傑期修士自家宗門的賭坊賠錢來給劉大師捧場,沒想到一句話沒說對,反倒惹怒了此人,但他非但不敢發怒,反而更加殷勤的賠罪起來,劉大師卻只是冷哼一聲,不再理睬此人了。
衆人心中都知道此人的行事風格,雖然各自暗罵此人臭不要臉,但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的,若是他真不佔小輩便宜,何必跟人比鬥,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呢。
而他們一打聽要和劉大師比試的煉器師來自幽州的時候,這些人已經恍然大悟起來,劉大師明顯是仗着有必勝的把握,纔敢放出比試的風聲。要各方前來捧場,無非就是想得一個打敗幽州修士的虛名,更何況此人還是從幽州第一煉器宗門神匠谷出來的,傳出去就更有噱頭了。
即便青州的修士都知道幽州是什麼鳥不生蛋的破地方,煉器水準不可能高到哪去,但這劉胖子就是一點,死要面子,以至於打敗幽州煉器師的名頭並不怎麼值錢,這胖子還是想得過來,戴在自己頭上。
那些花了一百靈石進入此地的修士一見前來比斗的人不過是蛻凡期的年輕人,心中原本懸着的心,一下子放鬆起來,紛紛大笑着衝着徐川他們指指點點起來。
他們在此之前一直爲那個神神秘秘的煉器師心驚肉跳,即便知道劉大師的煉器手段,但是押注的手還是顫顫巍巍的,現在見了徐川,這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在他們看來,徐川這種明顯是踏足修仙界不久的菜鳥嘛,完全不知天高地厚,敢跟劉大師比試煉器的,整個潛龍府都找不出幾個來。
“什麼!三十萬靈石全押神秘煉器師勝!你是來真的嗎?”
就在衆人紛紛嘲笑徐川一行人的時候,一旁突然冒出一道尖銳的驚呼聲,原本鬧哄哄的場面忽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紛紛把目光投向那處,就連準備開口的劉大師等人都停下了動作,一臉愕然的望向那處。
只見玄武壇外圍一層,某一處石牆邊緣,打着妙手閣旗號的賭坊修士臉色極爲難看的驚叫起來,在他旁邊則是一名身穿紫袍、滿身油污的少年。
那修士雙手顫抖的捧着少年扔到桌上的儲物袋,神識剛往裡一掃,頓時面色發苦起來,裡面果然是貨真價實的三十萬靈石,一枚不少,其中還有一些是中品靈石。
這名妙手閣賭坊的修士只負責登記造冊,若是其他人押神秘煉器師贏,他巴不得能幫賭坊撈回點本錢呢,但是這人一出手就是三十萬靈石,即便他對劉大師的煉器技藝深信不疑,此刻也是遲疑起來。
他可是看見這人是跟重雲宮的林姓修士一起來的,即便此人不是參加比斗的煉器師,也肯定和那名神秘的煉器師有極大的關聯,如此輕易的押注三十萬靈石,除非對方發
瘋了,否則絕對是有自己底牌的。
因此這麼妙手閣修士並沒有立即收錢登記,而是猶豫不決的沉思起來。
因爲此番賠率可是一比一百,光是三十萬靈石已經是一比不小的數目的,要是百倍賠償,恐怕要讓他妙手閣傾家蕩產了吧。
就在這名修士遲疑之時,端坐主位的劉胖子可就不幹了,他身爲妙手閣的客卿長老,一見對方門人不信任自己,竟然連押對方勝出的賭注都不敢馬上收下,頓時把臉一板,一語不發望向坐在身旁的妙手閣長老,只是眼中的不滿之色,任誰都看得出來。
這名前來陪坐的妙手閣長老也是面色發苦,門下的那小子怎麼如此不懂事,當着這麼多修士的面居然遲疑起來,不是相當於質疑劉大師不是那毛頭小子的對手嗎?要是惹得此人不快的話,掌門怪罪下來,連他都要倒黴,雖然三十萬賭注的百倍賠率確實嚇人,但他只能相信劉大師能勝過那名神秘煉器師了,此刻不再有半點猶豫,立即吼道:“發什麼呆,還不收錢記錄起來。”
那名弟子得到宗門長老的許可,這才顫顫巍巍的收下靈石,李不才親眼見他記錄下來之後,這才腳步一晃,衝着旁邊一家賭坊丟出一袋靈石。
那邊賭坊的弟子已經被李不才的大手大腳給震懾道了,一見袋子拋來,心中暗暗叫苦,要是這裡面又是三十萬靈石,他們可真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了。
對方几名蛻凡期的修士怎麼會掏出這麼多靈石,別說人傑期修士,就是一般的地霸境修士也未必能一口氣掏出三十萬靈石,對方說不定真的大有來歷呢。
因此非但不會覺得這靈石好掙,說不定還是一個燙手山芋呢。
那弟子在衆目睽睽之下,也不敢不收,只得慢吞吞的收起那隻袋子,做出查探的模樣,眼神則有意無意的望向陪坐在劉大師身旁的自家長老。
可是那長老臉色也是變了數變,心頭一跳,猜測對方莫非又拿出三十萬靈石?對方要是如此身家的話,那他還真要好好掂量一下了,畢竟劉昆可不是他們宗門的客卿長老,沒必要爲了此老的許諾,而搭上整個宗門。
但是那名弟子檢查完之後,卻突然鬆了口氣,不等自家長老迴應,滿臉笑意的給李不才登記起來,接着偷偷衝着長老做了一個無事的眼神。
原來那袋子裡裝的乃是吳仁艾交給李不才的三千靈石而非三十萬,這個價位就算百倍賠償也同樣是天價,但是爲了拉攏劉大師,還是能夠接受的。
原本劉大師面帶不悅的又要望向此人,但是一見對方賭坊立即收下了賭注,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只是那些下注劉大師贏的修士們,心中又暗自打鼓起來,這神秘的煉器師居然一出手就拿出三十萬靈石,難道背後真的有了不起的勢力嗎?就是是風聲傳言出來的,這幾人是出自幽州神匠谷,但是那麼個破地方居然肯花三十萬靈石支持此人,莫非他的煉器之術真的高明無比?
就在那些修士坐立不安的時候,一名身穿雲朵長袍的老者緩緩走到玄武壇中心的高臺上,朝着四周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比鬥煉器的雙方都已到齊,那麼現在可以開始比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