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乍暖還寒時候

好一個冠冕堂皇啊,派眼線過來也派的這麼偉大。連忙說:“不用了,王爺身邊的人想必都用慣了,我哪好強奪過來。臨行前陛下親自派了一對親衛給我,是我今天大意了。”

說完我心裡那真是一個悲催啊,他也給我派眼線,皇冼也給我派眼線。合着我這裡是間諜集散地麼,以後培養出間諜都先放在我身邊歷練歷練,然後再投入使用好了。

皇祈喝着茶,想了想,卻沒有爲難,只是說:“也好。以後小心些。”

接着玄珠拿了崔臨開的方子走進來,說:“小姐,崔太醫開了些內服外用的傷藥,說飯後服用。是否現在傳膳?”

我“啊”了一聲,疑惑道:“這……只是一個普通的皮外傷,還要用內服的藥嗎?”

玄珠低頭端詳手中的方子半晌,迷茫的小眼神兒晃了半天,不確定的對我說:“崔太醫是這樣囑咐的。”

我看她那一副癡呆的神情,實在是信不過,對她招手說:“方子拿來給我……噝……”

又牽動傷口了。

皇祈在一旁看着,見我抽氣便皺了皺眉,思索了一下對我說:“你這樣不行。得想個法子讓你以後不會條件反射的去動右手。”想了想,說,“我覺得崔臨的方法挺好的,還是拿個絲帶給你吊起來吧。”

事情一下子又走回了老路,方纔我已經分析過,這個方法是萬萬不可行的,於是我連忙擺手說:“不不不,這個辦法不……噝……”

又牽動傷口了。

玄珠一臉大便表情的看着我,皇祈的眉頭也皺的更深。三個人尷尬的靜默了一陣,皇祈轉頭對玄珠說:“去拿條絲帶過來。”

我趕緊抓住玄珠,而由於玄珠是站在我左邊的,所以這次我用的是左手。抓住之後連忙對皇祈說:“你看,我用的是左手,我已經改過來了。”

皇祈很是不信任的看了我兩眼,說:“那是因爲她站在你左邊吧。”

我權衡了一下,覺得智鬥估計不行,恐怕只能武鬥了。轉頭一看,玄珠嘟着個嘴站在旁邊,要是鼻子再大點整個一個女版二師兄,頓時差點捶胸頓足——如此重要的時刻身邊的人怎能不是畫未?好吧,我還是智鬥吧。

於是說:“這個吧,其實也不能怪我,我爹孃就把我生成了個右撇子。你說我當了十七八年的右撇子,你猛然間非讓我變成個左撇子,這顯然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過來的。反正吧,痛在我身,疼在我心。你就不必多言了。”

皇祈挑起嘴角笑笑,看着我說:“你怎知道我心裡不疼?”

我一愣,他低頭淺飲了一口熱茶,對玄珠說:“去傳膳。”

玄珠麻溜兒的跑出去傳膳,一時間房內很靜。良久,皇祈開口道:“扣下的婢子說,烏鵲好像是許氏的一個表親,自小關係非常好。後來烏鵲家道中落入宮爲婢,許氏就把她調到太子府服侍,先皇駕崩後跟着許氏進了宮。”頓了頓,說,“應是想要報仇。”

我想,這老天還真是不長眼啊,許氏不是我殺的啊,跟我這兒報什麼仇啊,這可真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啊。我招誰惹誰了這是。

接着細想皇祈說的這個情況,既然烏鵲和許氏自小就關係很好,怎麼可能會被調到行宮來?估計是許氏覺得自己肚裡的孩子可能會出問題,怕殃及烏鵲,所以才早早把烏鵲弄走。

嗯……心思挺縝密的嘛。如果不是出事死了,說不定還能幫我治理治理後宮。

我在這裡低頭思索了半晌,皇祈也沒出聲。頓了許久纔開口道:“玉瑤說昨夜沒有睡好,現在困的緊,要回去補一覺。這午膳我陪你吃吧。”

我心想,是被我撞破□所以纔沒睡好吧,不禁哼了一聲沒有作答。完了纔想起來,啊呀我不要啊,又跟皇祈一起吃飯?!

因爲我拉肚子,且對外宣稱“吃素”,這一桌飯菜簡直清淡的要養出鳥來。我分外挫敗的用左手拿着勺子,爲什麼用勺子?因爲我明顯不會用左手使筷子。

玄珠換班下去吃飯,畫未在旁給我佈菜。我吃了兩口,突然想起一事,說:“啊……對了,叫人去給我的猴子喂點東西吃。”

畫未在旁低聲道:“已經知會了。”

我“嗯”了一聲。想想覺得和皇祈這麼吃飯實在尷尬,便道:“嗯……去把喵喵抱過來給我。好幾天沒見他了。”

畫未道了聲“是”,叫了一個小太監出去。皇祈聞言擡起頭來問我:“喵喵是誰?”

我心覺得“喵喵”這個名字自古以來就是個貓名啊,尋常人家總不可能管一隻狗叫“喵喵”,更不可能管自己的孩子叫“喵喵”。不禁感嘆,皇祈果然是一直謀劃着謀取帝位來着,連寵物都不曾養過,便說:“我養的一隻小貓。”

皇祈笑道:“哦,是了。我聽說你養了不少寵物。”

我望着天回想了一下,覺得我養的其實也不多。不過以前作爲一個沒什麼事幹的太皇太后,養養寵物,弄弄花草,也很符合我孤家寡人的形象。於是道:“閒來無事麼,也就這些樂趣了。”

皇祈說:“我倒覺得你很忙。”

我頓時覺得他這句話真的是滿含深意,細細琢磨還能感覺出有那麼一點點諷刺。不過現實並不容許我多想,叫承喜的小太監已經低着頭把喵喵抱過來了。

我接過來讓喵喵趴在我膝頭,逗弄着他,說:“小喵喵,最近好不好啊?坐馬車辛苦不辛苦啊?有沒有好好吃飯呢?”

皇祈差點被嗆到,咳了一聲纔好歹把嘴裡的飯嚥下去。我想想,認爲可能是因爲我這副樣子大大的不符合太皇太后的高端形象,於是只好打住,一邊摸着喵喵的頭一邊吃飯。

因爲只是尋常一頓飯,沒有在外面大殿擺,只是在內殿的小桌,是以皇祈與我坐的很近。往常這樣坐着的時候,我右手用筷,他右手用筷,並沒有暴露什麼弊端。然而現在就不行了。

我本來左手用勺子就動作笨拙,而他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的動作格外的大開大合,兩個人吃了還沒幾口菜,兩隻手已經撞了無數次,掉在桌子上的菜都快夠我吃一頓的了。

於是我蕭瑟的看了皇祈一眼,心說你這個大男人就不能照顧一點我這個傷員?好歹也是爲了試探你武功而受的傷,做個倒了八輩子血黴的太皇太后,我容易嗎?!

在感受到我熾熱的眼神的威力之後,皇祈夾菜的動作頓了頓,手腕一轉把菜放到了我的碗裡,說:“安子,”頓了頓,道,“你不吃葷腥,不如吃些魚,多補一補傷纔好的快。”說完對身後的一名小廝道,“東晏,去跟膳房說一聲,燉一盅燕窩,飯後端來給太皇太后。”

東晏應了一聲出去,我嘴角抽搐的把那一塊魚吃掉,只覺得味同嚼蠟,絲毫吃不出什麼味道。只剩下一顆小心心,泣血泣的快死絕了。

這燕窩吃多了着實就不覺得好吃了,何況我雖喜歡吃甜食,但燕窩裡面一股子杏仁奶的味道實在太膩人,只得說:“其實,也不知道該不該這麼補。這個,燕窩嘛,還是等我問問崔臨再說吧,現在先不急吃,不急吃。”

皇祈擡眼看了我一眼,突然莫名的一笑,笑的我心肝一顫。接着就聽到他對畫未說:“去跟東晏說,改燉一盅杏仁露。”

看得出來畫未很不情願,一是顯然她受爹爹影響,對皇祈沒什麼好感。二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很不想離開我放我單獨和皇祈相處。可饒是如此,皇祈的“攝政王”身份擺在這裡,也由不得她說不,只好一步三回頭的去了。

我卻沒心情管畫未如何不情願,只是整個人冰凍住,心裡不斷的吶喊:杏仁露!

杏仁露?

杏仁露!!!

一瞬間我面色三變,皇祈看着我,不由的笑出聲來,淡淡道:“你既知道我會些功夫,便該知道練功夫的時候,受傷在所難免,我自然知道該補什麼。不過你不吃肉,倒是個麻煩。”

接着皇祈站起身來,彈了彈袖口,低頭看着我,笑意更深:“以後若是想知道什麼,直接來問我就好。何必拿自己冒險?再不準了,安子。”

說完他負手轉身而去,我坐在那裡,面對着一桌子菜,氣的胸口發悶,眼前一陣一陣的發黑。不行了,我要被這丫氣死了。真是今天出門沒查黃曆啊,說不定上面寫着“諸事不宜,先血光之災,後有被氣死之危險”呢?

正巧畫未走進來,見到我這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嚇了一跳,忙問我怎麼了。我捂着胸口淒涼道:“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怒氣平息不了了。我的佛經在哪,快拿來讓我念兩段。”

畫未幫我拍着胸口順氣,一面低聲說:“小姐你這是何苦呢,想知道楚王會不會武功,叫府中的暗衛去刺探便知,你何必以身涉嫌?回了帝都我如何跟老爺交代……”

我一愣,心想,對啊,我爲什麼要自己試啊?爲什麼不叫別人去刺探呢?

頓時悲從中來,覺得自己分外淒涼,受傷了不說,還被皇祈給看出來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啊我……

那一頓飯,我們吃的是不歡而散。當日是在行宮休整,第二天一早便繼續上路,全速進發前往玉池。

經過昨天一天的調整,玉瑤好像已經正常了。我和玉瑤玩着骨牌,斟酌着問她:“你和皇祈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瑤捏着牌說:“什麼怎麼回事?我和他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我笑道:“都男女關係了,還純潔?姐姐我是結過婚的人,太皇太后咧。你這個黃花大閨女就不要想在這方面騙我了。”

玉瑤氣的臉都紅了,瞪着我說:“我不過是飯後散散步,偶然遇到他而已。你知道他這個人在帝都是出了名的風花雪月,琴棋書畫都精通,我們就切磋了一會兒唄。正好被你看到。”

說完睃了我一眼,說:“這事也值得你特別來問?”

我思索了一下,大致上我覺得她的說法我可以接受,同時也覺得作爲我爲數不多的朋友,且是關係最親近的朋友,在玉瑤和皇祈之間,我自然是要選擇相信玉瑤。於是笑笑說:“我自然信你,只是皇祈這人很是陰晴不定,提醒你一句,一定要小心點罷了。”

玉瑤噘着嘴“哦”了一聲。

我覺得事已至此,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然而現在打牌是明顯的二缺一,於是揚聲對外面道:“承喜,去看看玄珠取茶怎麼還沒回來。”

承喜快步跑去,不過一會兒,馬車慢了一慢,車簾被人打起來,一個月白色的身影閃入,直接坐在旁邊,笑着對我說:“玄珠不小心跌了一跤,扭到了腳。我留了崔臨的馬車和幾個人在後面給她診治,恐怕要等一會兒才能趕上來。”

我吃驚的望着就這麼坐在我身旁的皇祈,愣了半天,問道:“她怎麼樣?傷的重不重?你怎麼不先來知會我一聲?”

皇祈笑道:“傷的不重,但是恐怕要冷敷一陣。只是小傷,來的突然我便沒有來得及知會你。”

我覺得事情既然發展到了這個程度,他的處理方法已經不容許我反駁,只好說:“那好吧,等她趕上來了讓人儘快把她送來我車裡。”

皇祈道了聲“好”,頓了頓,說:“你們在玩骨牌?”

我“嗯”了一聲,順着他的話說:“二缺一,本來是在等玄珠的——我早說不讓她去取茶了,偏她自己說坐的腰痠要下去走走。”

說完我心裡一抽,心想媽呀我怎麼能順着他的話往下說啊,這萬一皇祈會玩骨牌,豈不是要來補了玄珠的那一個空檔啊?!

果然皇祈不負衆望的笑了笑,說:“既然安子有雅興,我陪幾局吧。”

我心裡頓時哀鴻遍野,一面強笑着,一面趕緊給玉瑤打了個眼色。結果玉瑤不知是因爲我的話對皇祈很是忌憚,還是她覺得尷尬,立即無視了我的求助,說:“我有些累了,回馬車去歇一歇。王爺陪安子說說話吧。”說完跳起來就跑了。

我說:“哎……”

玉瑤已經跑的無影無蹤。

旁邊飄來一聲笑,皇祈眯着眼睛看了看我,隨手從旁邊抽出來一本書,半躺下來拿了軟墊靠好,翻開就開始看。

我愣在旁邊不知所措了半晌,皇祈纔拿眼角瞟了我一眼,說:“馬車顛的你不難受?”

我愣愣的說:“難受。”

皇祈說:“難受就歇一會兒。”

我立刻就靠在旁邊要歇一會兒。歇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情況啊?!豺狼虎豹在旁,我怎麼可能安心的歇一會兒?

然而事實證明我實在高估了我的意志力,伴隨着皇祈身上淡淡散發的龍涎香的味道,馬車才晃悠了一會兒我就直接給歇倒了,而且這一歇就歇的不知今夕何夕,完全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幾許,我揉着眼睛怔怔忪忪的半夢半醒,翻了個身正準備繼續睡,忽然覺得腦袋下面壓的這東西軟軟的很舒服,完全不是玉枕的感覺。再暗自感受了一會兒,驀地覺得這感覺有點像是條胳膊。

無奈我實在是睡的太舒服了,意識根本都還不清楚。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睛往上一瞟,正好對上皇祈低頭看下來的眼神。

四目相對,良久。

我閉了閉眼,心覺得這個夢實在是太恐怖了。正恐怖間,突然感到嘴脣上一涼,嚇的我一睜眼,只見皇祈的臉近在咫尺,嘴脣正正好好貼在我的嘴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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