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有灰色的地面,孫奶孃看不見大小姐的表情,但是她卻能感受到背上的壓力越來越重,重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大小姐,不,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只是……”孫奶孃的嘴巴像是抹了漿糊,黏黏糊糊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滿頭的大汗,拱起的脊背上溼了一小塊衣裳。
“只是什麼,留着在護國公爺面前說吧!”唐菁月打斷她,徑直走進內室,不再留有片刻憐憫予以孫奶孃。對於這種人,她憐憫纔是傻瓜。
孫奶孃跪在外室,良久,嗚嗚的哭了起來。
早在她給華容悅背後插刀時,她就應該想到她應有的下場。
……
護國公今日下朝較早,許是因爲被削了兵權,地位輕了,被人輕視了,無事一身輕,天未黑就回了府。不過心情比較好,他今兒個打聽了好多家府上都有未婚適齡的公子少爺,可選性極廣。
然而管家卻迎上來,話在嘴裡轉了兩圈,低聲道:“國公爺,典姨娘帶着二小姐和瑞少爺回府了。”
雖然口頭上還帶着尊稱,但是管家的眉頭已經皺起。給護國公府的名譽帶來如此大的污點,典氏不帶着兒女在廟裡多住幾日,等流言輕了,這麼早回府是做什麼!
聞言,護國公腳步一停,好心情立刻陰雲密佈,扭頭看向管家,嗓門老大的就吼起:“她們還有臉回來!叫她們來見我!”
說罷,怒氣衝衝的走了。管家趕忙叫人去傳喚典氏。
典氏接到消息,就趕緊逼着楊馨楠和杏兒狠狠的哭出來,直到兩人眼圈通紅,才滿臉淚水帶着兩人奔到護國公爺的面前。
“國公爺,您可得替妾媳做主,替楠兒做主啊!楠兒是被人陷害的,被人害得失了身子清白啊!”典氏直接撲到地上就是嚎啕大哭,身後,楊馨楠和杏兒也是一臉哭妝的以袖掩面,哭意漣漣。
楊馨楠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國公爺爺,馨楠是被人害了,被人害了!嗚嗚嗚……”
杏兒身份不夠,光哭不敢說話。
三個女人一進門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原本怒火憋心的護國公此時是心煩氣躁。尤其是遇到苦大仇深的事情,三個女人統統一副“我是受害者”的模樣,讓身粗心軟的護國公爺憋着嗓子皺巴着臉看了半晌,見她們沒個能停的時候,只好滿心不耐煩的放緩了口氣,但口氣仍是怒吼:“別哭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仔細說清楚!”
典氏就開始竹筒倒豆子:“是大小姐啊,大小姐給酸梅湯裡下了腌臢的藥,妾媳的楠兒喝了,這才被偷偷潛進寺廟的賊人給玷污。國公爺,大小姐是您的親親孫女,妾媳不敢想國公爺能如何懲治大小姐,但只求大小姐給妾媳和楠兒一個說法!”
罪名都安上了,就這還不想懲治華容悅?
護國公一聽,兩眼瞪得滾圓,如同牛眼,拍案大怒:“胡說八道,悅兒怎麼會做這種事!”
“妾媳不敢胡說,杏兒是大小姐的丫鬟,”典氏一把拉過跪在身後的杏兒往前扯,“大小姐連服侍了她多年的杏兒也害,大小姐眼看着杏兒被害的啊!國公爺,您可要給咱們做主,做主啊!”
杏兒這會纔敢開口:“嗚嗚,大小姐怎麼會這樣狠心,奴婢伺候大小姐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嗚嗚……大小姐好狠的心,親手把奴婢推上賊牀,奴婢沒臉活了,沒臉活了!嗚嗚……”還不去死?
人證都有了,還是華容悅的貼身丫鬟,護國公爺“騰”地一下站起來,兩眼冒火的不出聲了。不可能!悅兒不是這樣狠心的丫頭!
“國公爺,您把大小姐喚來,當面對質,如果不是大小姐做的,還能有誰?”
護國公一擡眼朝門外看,門外聽了大半天的管家立刻就腳底抹油的跑去請大小姐。
護國公爺氣得伸出指頭指着典氏三人:“就不可能是悅兒!你們三個,你們三個自己不要臉,還敢污衊悅兒!”
這純粹是護國公的氣話,但有一半接近的事實真相讓典氏臉色瞬間煞白。
“老天爺啊,妾媳的楠兒可是規規矩矩的姑娘,國公爺不能光護着大小姐,而把二小姐往火坑裡推啊!”國公爺的意思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典氏未婚有孕,作風不正,楊馨楠就有樣學樣。這種指責對於典氏來說,意味着她多年來的辛勞根本洗刷不了過去的污點,而對於楊馨楠來說,自然是污衊!
護國公也意識到自己方纔那句話說得不合適,住了嘴,一屁股坐在椅上,瞪着典氏看她哭嚎叫屈。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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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夜晚終於歸家,來不及多更,明天一定雙更。
明天肯定要大家看涼涼拿菜刀!
另外,上樑不正下樑歪,木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