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闖不由警覺心起,仔細瞧去,卻是殿下與胡英大人同來。不必多想,二人定是要接自己的女人回去。
可是一羣女子在內嬉戲,身爲男子也不便硬闖,唯有玲瓏率先入內通報。
過了一會兒,玲瓏引着映雪走了出來。映雪的目光在衆人身上轉了一圈兒,微微顫了顫,落在地面上,“幾位姑娘都喝醉了。”
燕桓聞言,卻是瞧了周闖一眼,“將文錦與白薇安頓了。”
周闖默默無語,白姑娘酒後……實在有些可怖。
燕桓說罷,卻是大步入了內室。
胡英攬過映雪的纖腰,“我們走。”
“要不要和殿下道別……”映雪猶豫。
“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被旁人多看兩眼,尤其是酒後的嬌媚之態。”胡英說罷,攬着腰肢的手緊了幾分,“走罷。”
他步伐極快,映雪有些跟不上,踉踉蹌蹌地走了數步,不由掙脫他的懷抱,“公子這是怎麼了?”
胡英緩緩回頭,笑道:“你雙目紅腫,似是哭過。方纔見到慶元王,卻是不敢看他。是不是該我問問夫人,夫人這是怎麼了?”
映雪微微怔忪,自從她跟了他,便會刻意迴避慶元王府的人與事。可是此番到星辰別院來休養,不也是他應下的麼?她先前受過傷,需要好好歇息,而此處的浴湯對身體又是極好。
映雪思前想後,不知道什麼地方觸怒了他。若是有,便是前幾日-他往京中傳書之時,她小聲問了一句,“公子是否會監察城主之失?”
似是未曾料到她會這樣問,胡英愣了一瞬,“是我職責所在,怎麼了?”
映雪笑道:“沒什麼。”
便是從那一日起,他似乎變得格外敏感,她亦是小心翼翼,不料今日躲閃不及,與慶元王打了照面。
即便如此,她也極盡躲閃,甚至不敢與慶元王有眼神交匯,怎麼在他看來,卻是另外的意味?
胡英走在前面,映雪靜悄悄地跟在他身後。他不說話,她便也不敢多說。
及至回到住所,胡英亦是一言不發地去沐浴。映雪瞧見他的模樣,又思索了一會,卻不由笑了。分明是將近而立之年的男子,竟是吃醋了。虧他虛長了她十幾歲……
胡英有些懊惱地浸在溫水之中。她不是他的第一個女人,她也不是他仰慕的第一個男子。可是隻要一想到她的心思或許不在他身上,他便有些泄氣。
胡英猶記得父親爲了謀得一官半職不擇手段。彼時他不過七、八歲,母親日日在外操勞,父親卻只顧自己能否順利升遷,絲毫不顧家中和睦長興。
及至母親病重,家中卻是沒有餘錢,還不是因爲父親花盡所有積蓄去買官。
母親並未痛苦很久便撒手人寰,只剩下他與父親二人。
父親一路升官,他也一路跟着風光。可是午夜夢迴,胡英卻羨慕起普通人家的孩童來。若是父母恩愛,兄弟友恭,即便是貧窮些又有何懼?可是父母從前聚少離多,卻是連個兄弟姐妹都未留給他。
煙羅死去後的那麼多年,映雪是第一個令他想要爲她遮風擋雨的女子,他想給她一個家,可是她的心裡……似乎還有別人?
胡英心上憋悶,卻聽得“撲通”一聲,有人落入浴湯之中。在他的臥房與他同浴的,除了他的夫人還能有誰?
胡英一把將她自水中撈起,抱在懷中一瞧,一張小臉通紅,一雙美目迷離。
莫名心動不已,身子便也跟着燥熱起來。他與她的第一次,是他藉着藥力犯了混賬之事,對她用了強。勾欄院的慣用伎倆,他見得多了,一兩杯藥酒下肚,又何以令他情難自已?
他從未告訴過她,一個年富力強的正常男子,哪裡需要那樣骯髒的東西挑起興致。只是他順着藥力要了她,勉強令自己的行爲看起來合理些。
她從不知道,她纔是他的春-藥。
可是自那以後,她便受了刀傷,亦是被驚嚇得厲害。每次行房之時,他總是是萬分剋制,不能盡興。
可是她現在……胡英眯着眼盯着她,一番衣冠不整的模樣,偏又往他身上靠。心上也莫名窩火,“勾引我?”
映雪咬了咬脣,“嗯。”
“彼時對慶元王,是否也是這般?”他早說過不計較她從前之事,她也未曾向他提起過,可是她越不說,他便越是猜忌。
映雪的眸子一暗,含了淚光,“他沒有碰過我,公子知道的。”
胡英摟緊她,“是我說了混賬話,抱歉。”
“我自知身份低微,能跟着公子已是萬幸,若是公子嫌棄我的過往,便一封休書放我出府罷。”映雪雙手環着他的頸項,“方纔飲酒之時,白姑娘說,自己釀下的苦酒,終是要自己飲。我聽罷哭了許久。我從前愛慕虛榮,現在也一樣,若是因此被公子疏遠,也是咎由自取。”
原來她是因此而哭。胡英扳過她的臉,俯首將淚珠盡數吃掉,“誰說我嫌棄你?”
白皙的頸項上有一道淺淺的刀傷,胡英看在眼裡,痛在心上。
“我本就無臉見人,哪知一出門便看到慶元王,更是羞愧不能自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映雪委屈道:“可是公子卻以爲我對他有情……”
他愈吻她,她愈哭,“大不了重回一池春水,卻也算堂堂正正自己謀生!”
此話一出,胡英卻是徹底惱了,“胡鬧!”
映雪知道,因爲於煙羅之故,胡英總是擔心女子對他假意逢迎,而今她卻是盡數將心事說與他聽,希望他能徹底對她消除隔閡。
她剛一說完,便被他從水中帶起,來不及擦乾身子,他便毫不客氣地壓在榻上馳騁了一番。
一場攻勢之後,映雪氣得轉過身去不理他。哪知胡英卻又貼了上來,拉起她的腿兒,攻入早已淪陷的城池又是大戰一場。
及至最後,映雪已經累得香汗淋漓,口脣之中是遏制不住的細碎呻-吟,胡英伏在她的背上,自身後又入了一次,“映雪,我們生個孩子罷。”
映雪心上一熱,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好”字。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惹得他更加欲罷不能。
胡英春風得意,想來那慶元王年紀尚輕,怎會如他這般經驗豐富,給她諸多的體位與體驗?
慶元王殿下哪裡知道有人對他存了幾分嫌隙,卻是正盯着榻上的小女子,面上怒氣漸盛。
她想方設法傳話給他,要他來看她,就是爲了給他看這個?她醉酒後紅着臉沉睡的模樣?
可小姑娘卻不自知,反而習慣性地翻身,向牀榻裡側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