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折九姐是假的?”有了葉縱的例子擺在前頭,房耀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懷疑折九姐的身份。
“她應該是折家姐沒錯兒,”莫良緣道,這姐的長相與折二公子相似,話也是河西那邊的口音,就算蠻夷或者秦王想找人冒充,要找一個同時附和以上兩個條件的人,無疑是太難了。
“那那四個丫鬟是怎麼回事?”房耀問道。
“不光是那四個丫鬟不對勁,”莫良緣聲道:“九姐還她躲開了陸府的侍衛,這可能嗎?”
帶着四個不會武的丫鬟,自己又是初來乍到,卻能躲開遼東本地人的陸府侍衛?那些可是跟着陸大公子走南闖北的侍衛,會連五個走在一起的女孩兒,這麼醒目的目標都找不着,或跟丟了?
房耀:“不可能,屬下看那姐的武藝也就是能騎個馬,擺個花架子唬唬人的樣子貨,她們怎麼可能躲過陸府的侍衛?”
“那九姐就在謊了,”莫良緣道:“她爲何要這個謊?”
房耀攤一下雙手,這他就不知道了啊。
如果折落英只是爲了追嚴冬盡,那她躲開了陸府侍衛這個謊話,莫良緣能理解,可那四個假的折府丫鬟就不通了,還有一個問題,跟着折落英進遼東大將軍府的丫鬟是假的,那真的那幾個去了哪裡?
“姐,折九姐形跡可疑,不能將她留在府上,”房耀提議道:“還是在府外給她尋過住處吧。”
莫良緣搖一下頭,聲道:“這樣的人,得放在眼皮底下盯着才行啊。”
“可她到底想幹什麼呢?”房耀道:“我們大將軍府與河西折府無仇無怨的,她要這麼謊話連篇的做什麼?”遼東大將軍府不但與河西折府無仇無怨,這兩府是關係良好,甚至是盟友的關係啊。
若是追嚴冬盡,那從她這裡聽嚴冬盡沒回過鳴嘯關,而是直接去了軍中,折落英也應該是起身就走纔對,憑這姑娘對她話帶刺,意有所指,就知道這位折九姐是厭惡自己的,即是厭惡,爲什麼還要留下來?
莫良緣坐着想了想,覺得最大的可能是,這姑娘這是衝着大將軍府來的,而她的背後有人在挑唆攛掇着,那這個人是誰?是蠻夷還是秦王?
“她一個折府的姐,不好好在河西待着,她跑我們遼東來幹什麼?”房耀着惱道:“她就不怕給我們找麻煩?”
“她有持無恐,”莫良緣道:“覺得看在她父親和大哥的面上,我們就得對她視爲上賓,以禮相待。”
想到這是折大將軍的女兒,折大公子的妹,房耀就一陣頭疼。
“這樣吧,”莫良緣道:“我們先當什麼也不知道好了,你從親衛營調人過去,將西跨院看守起來。”
“看守起來?”房耀忙道:“姐的意思是,將折九姐關起來?”
“跟她,遼東起了戰事,爲防蠻夷奸細,大將軍府內裡的人,如非必要不得隨意走動,”莫良緣道:“你跟折九姐,我這是爲了她着想,她若是出了事,我沒法兒跟折大將軍和大公子交待。”
房耀點頭應下,想想又問:“那她要見姐呢?”
“告訴她我在理事,”莫良緣道:“不方便見她。”
“折九姐看起來不像是個好性子的人,”房耀:“她要鬧起來呢?”
“不要讓她出院門,她要鬧就隨她鬧,”莫良緣低聲道:“府裡不要派人去伺候她,不斷她衣食就是了。”
房耀領了命就要走。
“還有,”莫良緣叫住房耀道:“看守院門的人,不要是同一隊人,每日都換,早晚分兩隊人。”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房耀大步走了。
莫良緣看着房耀走出花廳,擡手將手邊的茶杯一推。有些話她沒有跟房耀,比如折家九姐喜歡嚴冬盡,她是爲了嚴冬盡,才離家出走,從河西一路追到了遼東。又比如,那四個丫鬟長相都很不錯,身材也都是豐腴,眉眼間帶着媚色,這樣的美人跟着折落英進府,用起美人計來,府裡的年輕人們不一定能做到坐懷不亂。
折九姐這時跟着管事婆子走進了大將軍府西側的一個跨院,院子很乾淨,一排五間房,門窗都開着透氣,可折九姐不滿意,遼東大將軍府的人連個花園都不會弄嗎?看着光禿禿的地面,折九姐滿臉的嫌棄。
等跟着管事婆子進了屋,折九姐將客房掃上一眼,臉上的神情更加的嫌棄了,傢俱普普通通也就算了,房中的博古架上什麼物件也沒放,一排書架上也是空空如也,這就是遼東大將軍府待客的客房?
管事婆子將折九姐領進了客房,假裝沒看見折九姐的臉色,帶着一隊丫鬟婆子,給折九姐一行人鋪好了牀鋪,桌上擺好了茶點。
將事情都忙完了,管事婆子才問折九姐道:“九姐還有什麼吩咐?”
折九姐:“給我打熱水來,我要沐浴。”
管事婆子答應着,下去準備熱水去了。
折九姐往客房主位的靠背椅上一坐,聲了句:“這什麼鬼地方。”
四個丫鬟互看了一眼,由最年長的丫鬟綠袖開口道:“九姐,這是大將軍府裡,您話可得當心些,心隔牆有耳啊。”
折九姐道:“我的話就是讓大將軍府的人聽去了,她莫良緣又能拿我怎樣?”
綠袖聲道:“九姐還是當心些好。”
這是莫良玉派給自己的人手,折九姐看了綠袖一眼,讓步道:“知道了。”
“姐沒提要拜見莫大將軍嗎?”另一個丫鬟紅雲問道。
折九姐的神情變得尷尬起來,她沒想起來要拜見莫望北的事,光跟莫良緣話,就讓她渾身不自在,滿心的煩躁了。
四個丫鬟心裡嘆口氣,這位姐不會看人臉色,話也不大會,性子還烈,一點就着,她們夫人指望這位姐,可能到最後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麼也得不到。
“我過一會兒再去見莫良緣好了,”折九姐:“這事不是應該莫良緣主動嗎?哪有客人上門,主人不出現的事?”
四個丫鬟更是不知道什麼好了,客人上門,主人是要出面接待,可你是晚輩啊,哪有讓主人家中的長輩,出來見你這個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