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胤礽心裡是怎麼想的,對他失望的康熙以及其他人自然是都不怎麼關注了,而云瑤也知道了這一切的事情的始末,讓雲瑤唏噓之餘,也提高了警惕。
當然雲瑤是不準備插手胤礽的事情的,連雲瑤都拿捏不準康熙對胤礽的態度是什麼,雲瑤可是知道康熙究竟有多護短,某種意義上前世九龍奪嫡之所以鬧得這麼大還不是康熙不捨得對付親兒子,只能處罰兒子身邊的大臣,後來情況也慢慢不在康熙的掌控之中,估計連康熙都沒想到自己縱容的結果竟然把大多數兒子都摺進去了,也不知道康熙後來後悔不後悔。
不過眼下雲瑤只當是不知道胤礽做下的事情,行動上甚至也沒有特別疏遠胤礽,好歹胤礽在雲瑤身邊養過一段時間,所以胤礽福晉博爾濟吉特氏的求見雲瑤並未拒絕。當然這其中有沒有其他意思就只有雲瑤知道了。
面對面色再也保持不住以往那樣高傲的博爾濟吉特氏,雲瑤只覺得十分嘲諷,因爲雲瑤明白,以胤礽的性子,就算是算計佟家,也不會用絕育藥這樣下三濫的毒計,也是因此雲瑤當初雖懷疑胤礽,但最終也沒真的認定胤礽指使的這一切。
只是雲瑤沒有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波折,當然雲瑤明白胤礽裝作不知任由赫舍裡家和博爾濟吉特氏下手,着實算不上光明正大,更甚者算得上說是僞君子。
可人皆有偏向,胤礽以往雖有些心思,但對自己還是比較敬重的,而云瑤其實也清楚胤礽對自己和胤禘的威脅,反倒是沒有胤褆他們的威脅大,但云瑤一開始不敢露出這種態度,那時候雲瑤可是明白自己的地位並不穩固。
所以雲瑤對幾個皇子包括胤礽都算是公正,只是雲瑤漸漸發覺胤礽對她疏遠了很多,那時候雲瑤雖然查到了是赫舍裡家使壞,讓胤礽對自己這個現任的皇后產生了敵意。
但那時候雲瑤不想節外生枝,再加上胤礽本身也威脅不到她,所以雲瑤索性隨他去了,順了胤礽的意疏遠了胤礽。可以說雲瑤本身並不在意和胤礽之間是否打好關係,所以雲瑤總覺得對胤礽有些愧疚。
雲瑤也因此一直沒疏忽過對胤礽的照顧,不過也是因此,反倒讓康熙和胤礽對自己感官一直沒有變壞,而云瑤因着一直關注着胤礽,也知道胤礽本性不壞,就算想在朝堂上爭權奪利,也從未想過用什麼下三濫的招數,對胤禘也很是照顧。
但是對於胤礽的福晉博爾濟吉特氏,雲瑤是真的沒有一點親近的意思了。博爾濟吉特氏雖說嫁到了京城,面上也好似康熙喜歡的哪一種端莊大方的兒媳婦,可雲瑤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發覺了博爾濟吉特氏深藏眼下的野心。
只是雲瑤對胤礽都是冷眼旁觀,博爾濟吉特氏的事情更對雲瑤產生不了什麼影響。所以雲瑤也沒在意過博爾濟吉特氏這個連正經兒媳的算不上的人,當然也是博爾濟吉特氏會裝,最起碼她一直沒露出什麼把柄來,所以雲瑤也只維持着面上的交情。
但這次佟家的事情中,讓雲瑤深深地意識到了博爾濟吉特氏絕對是一條毒蛇,且不說其他的,雲瑤已經從孃家和法海那裡得知,當初博爾濟吉特氏這個心狠的人竟然一開始準備把佟家三兄弟一起一網打盡的,只是赫舍裡家那邊的人攔住了衝動的博爾濟吉特氏,這裡要說一句,博爾濟吉特氏雖然有些城府,也以太皇太后爲平生志向,但她絕不是如同太皇太后那樣的老狐狸。
明眼人都知道,若是佟家全軍覆沒,皇上勢必要徹查到底,他們赫舍裡家和博爾濟吉特氏絕對經不起徹查,更別說法海的妻子可是雲瑤這個皇后的堂妹,赫舍裡家聯合博爾濟吉特氏想要設計佟家,是想把佟家控制在手心。
畢竟這些年康熙對佟家的容忍和包容都被所有人看在眼裡,所有人都明白,無論佟家怎麼作死,皇上絕不會一棍子把佟家打死。所以這麼一來,佟家雖然不怎麼值得拉攏,但在赫舍裡家眼裡,反倒是個香餑餑,以後他們想做什麼,可以指揮佟家這個傀儡做下去,若是沒有被皇上發現,自然皆大歡喜,就算是被發現了,皇上礙於佟家,肯定不會深查,只會草草了結。
當然對於赫舍裡家想要把佟家當做擋箭牌的舉動,雲瑤是不予評價的,反正就雲瑤自己的感覺,康熙已經對佟家的容忍度恐怕到了臨界點了,說不得那一天,佟家就會被康熙一下子給處置了。
當然最大的可能是,康熙壓根不準備再把佟家擡起來了,佟家大多數人都是爛泥扶不上牆。當然法海應該不在此列,法海在康熙眼裡應當還是有腦子,並且還識趣的哪一種,少數可以提拔的佟家人。
但是和赫舍裡家合作的博爾濟吉特氏卻不是這個想法,也許是草原上弱肉強食的習慣被博爾濟吉特氏帶來了,博爾濟吉特氏一開始挑選佟家下手,更像是對她敵對的人的下馬威,以此讓人對她更加畏懼,以獲得更多的權威,而不只是如今小小的宣親王福晉,這和她的志向可差得遠呢。
全然沒有想到,草原上兩個部落掰腕子,好歹是勢力對等的,而她將蒙古的勢力看的太高,也以爲康熙對她的重視是對蒙古的忌憚。
而且博爾濟吉特氏可是想做未來的皇后的,她並不明白被過繼了的胤礽已經徹底絕了上位的可能性,只以爲奪嫡是弱肉強食,只要打垮了其他人就能奪得皇位,全然沒有想到還有名正言順四個字。
後來赫舍裡家的人知道了博爾濟吉特氏的打算自然叫苦不送,但是自己找的盟友哭着也要撐着,只能努力說服了博爾濟吉特氏不要這麼粗暴行事。更不要對懷孕的法海妻子下手,那可是皇后的堂妹,誰知道皇后會不會被刺激的求皇上徹查。
而且赫舍裡家支持胤礽絕不是因爲想要把胤礽扶上位,他們知道沒這個可能,他們只是希望胤礽能夠成爲實權王爺,然後藉着胤礽的勢力在朝堂上站穩腳跟,然後在讓赫舍裡家出身的秀女進宮生下帶有赫舍裡家血脈的皇子,讓胤礽扶持這個皇子上位的打算罷了。
後來赫舍裡家和博爾濟吉特氏雙方折中,選擇利用之前皇上沒有把爵位傳給年紀大的法海,反而給了誇岱的事情,因爲赫舍裡家和博爾濟吉特氏合作的索額圖以己度人,不認爲法海會因爲只是庶子出身就和爵位失之交臂的事情感到服氣的。然後廢了鄂倫岱和誇岱,將髒水潑到法海身上,畢竟法海下手的理由也有了。
博爾濟吉特氏對此也算是滿意,畢竟她的志向既然是皇后,肯定會把皇后當做敵人,法海夫人是皇后的堂妹,藉此機會也能針對皇后,算是一舉兩得。
當然他們是不知道法海曾推辭爵位的事情的,畢竟法海和雲瑤康熙雙方知道的人一個都沒說,所以這也導致了赫舍裡家的誤判。
當然他們的失誤不是雲瑤放他們一馬的理由,在雲瑤看來,赫舍裡家和博爾濟吉特氏兩者都是貪心不足,心性更是狠毒,這種人打死不成反受其害。
而此時見到雲瑤的博爾濟吉特氏,雖竭力做出一副笑模樣,但眼裡的恐懼與擔心卻顯露了出來。雲瑤其實有些好奇博爾濟吉特氏怎麼這個關頭過來了,論理說胤礽回去了,博爾濟吉特氏應該知道她謀算的失敗了,這樣的情況下入宮豈不是更招了皇上的眼,讓皇上狠狠的治罪?
接下來博爾濟吉特氏說的話就讓雲瑤目瞪口呆,“皇后娘娘,爺他畢竟也是元后嫡子,皇額娘您攛掇皇上關爺在府上,是不是太過分了些!”博爾濟吉特氏面對雲瑤理直氣壯地道。
雲瑤瞬間明白了博爾濟吉特氏恐怕是壓根就不清楚胤礽禁足的真正原因,所以纔會這麼說,但是對博爾濟吉特氏話裡的意思,雲瑤卻嗤之以鼻,嘲諷的看着這個暴露了本性等博爾濟吉特氏,說道:“胤礽媳婦,本宮不知道你所謂的元后嫡子是哪裡來的說法,但本宮可以告訴你,本宮纔是皇上的元后!”
博爾濟吉特氏一直對雲瑤虛以爲蛇,也沒把雲瑤放在眼裡,如今雲瑤一瞬間外放的氣勢讓博爾濟吉特氏瞬間被嚇到了,當然博爾濟吉特氏很快恢復過來,爲自己之前的反應感到羞惱。
博爾濟吉特氏心裡暗罵對自己這麼說的索額圖,若不是他,自己怎麼會被皇后訓斥,惱羞成怒的博爾濟吉特氏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皇后說的不錯,朕的元后只有一個,胤礽福晉,你是從哪裡聽的這話?”康熙嚴肅着一張臉進來了,身後還跟着太子胤禘。
博爾濟吉特氏對康熙這個皇帝是絲毫不敢有什麼不敬的,雖然康熙以往看在胤礽的份上,對博爾濟吉特氏多有賞賜,可博爾濟吉特氏也不敢仗着康熙逞威,在這點上,博爾濟吉特氏相當清醒,知道惹了康熙絕不是什麼好事。見狀連忙慌張的給康熙請安。
康熙卻不領情,扶着雲瑤坐下之後,哼了一聲繼續問道:“誰告訴你胤礽是元后之子了,胤礽嗎?”
博爾濟吉特氏自然不會承認,她並不知道康熙對廢后的痛恨,赫舍裡家也時常在私底下說胤礽是元后之子,所以博爾濟吉特氏纔會拿這一點攻擊皇后,在博爾濟吉特氏看來皇后就是妾侍上位,她是看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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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康熙這麼質問,卻讓博爾濟吉特氏瞬間沒了分寸,支支吾吾的說道:“兒媳是,是從索額圖夫人那裡聽來的!”
康熙聽了立馬變臉,道:“好一個赫舍裡家!”
然後康熙吩咐樑九功道:“去傳朕的口諭,索額圖治家不嚴,胡言亂語,不把朕的旨意放在眼裡,可見是無法無天,廢除其一切官職,待在家好好地把家裡管好!”
樑九功接了旨連忙應諾,然後就乖順的出去了,心裡卻感慨別人犯了錯都躲着皇上,這位宣親王福晉倒好,生怕皇上記不起來她犯得事,就算禍水東引到赫舍裡家,恐怕也得不了什麼好。
在裡邊的博爾濟吉特氏確實是後悔了,因爲她驚恐的聽見康熙說道:“宣親王福晉作爲晚輩,竟敢不敬皇后,可見不孝,將其禁足王府,無旨不得外出,宣親王世子年幼,帶到宮中教養。至於胤礽福晉你,既然不稀罕叫皇后爲額娘,也就不要喊朕爲阿瑪了,朕不多一個不孝順的兒媳婦。”
雲瑤在一邊聽着,見狀直接讓人把博爾濟吉特氏控制了起來。博爾濟吉特氏還不明白自己爲何忽然被康熙申斥,就被帶了下去。
等人都走後,康熙才無奈的對雲瑤道:“瑜兒,你明知博爾濟吉特氏這樣,何必和她周旋。”
可以說雲瑤答應博爾濟吉特氏進宮的事情,康熙也是知道的,因着還未抓到證據,胤礽對其中事情瞭解的也不詳細,所以康熙爲了調查博爾濟吉特氏和赫舍裡家是怎麼設計的佟家,並未立即對二者做出懲罰。
如今讓雲瑤應允博爾濟吉特氏進宮,也是康熙爲了找個藉口把她控制住,博爾濟吉特氏畢竟是蒙古來的,明面上不好說些什麼,只能先把她禁足。
雲瑤聽了也無奈的笑笑,道:“臣妾還沒說什麼,皇上您就帶着胤禘進來了!”
胤禘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他不高興的問道:“阿瑪,額娘,博爾濟吉特氏瞞着胤礽哥哥做出這麼多事情,你們怎麼只把她禁足了事啊?”
康熙聞言沒說什麼,雲瑤爲胤禘解釋道:“你皇阿瑪是爲了朝廷大局,當初讓胤礽娶博爾濟吉特氏也是爲了蒙古的穩定,如今也不好立即處置了她,更別說還有你的侄子,就是爲了胤礽的臉面,阿瑪額娘也得私下裡處置才行!”
康熙也點點頭,表示了贊同。但胤禘卻忍不說道:“那也不用把胤礽哥哥禁足吧,又不是胤礽哥哥做的,只是博爾濟吉特氏私下裡的行爲!”
康熙聞言詫異的看了雲瑤一眼,心中頗爲感動,他知道這是雲瑤的好意,胤礽本就身份尷尬,要是讓胤禘知道胤礽在其中起的作用,恐怕兩兄弟之間的感情就不復從前,對此康熙很是感激雲瑤的善解人意。
雲瑤不以爲意,甚至對胤禘的隨機應變感到驚訝,其實還真不是她對胤禘隱瞞,是胤禘裝作不知道,以此讓自己博得康熙的好感,雲瑤歡喜胤禘對自己的孝心,自然不會戳穿,只笑盈盈的道:“你皇阿瑪自有考慮,你還小不明白,以後就知道了。”
胤禘故作失落,卻也沒在說些什麼,心裡卻舒了口氣,對自己皇阿瑪說謊,胤禘還是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