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也知道自己身上也是灰頭土臉的,也就沒拒絕法海讓他洗漱的事情。
等和珅收拾好之後,看着法海焦急的模樣,也沒賣關子,直接說道:“反正今天我額娘從娘娘那邊得到的消息是,你阿瑪最終應該沒什麼事!”
聽了這話,法海很是鬆了口氣,對和珅謝道:“這次真的多謝和珅兄弟你了,阿瑪只要沒事就好!”
和珅聽了這話,搖了搖頭說道:“你也不必謝我,聽娘娘的意思,皇上始終是念着佟家的,娘娘也沒有特意給你阿瑪求情,就算沒有我託娘娘幫忙,你阿瑪也不會有事!”
法海也十分通曉人情的,也不會順着和珅的話來,而且法海很清楚,到了和珅這個地步,就算和佟家交惡也沒什麼,他肯幫忙打聽消息已經是很大的人情了。
而且身在佟家,法海更知道一點,就是皇上對佟家的情分其實並沒有像外人揣測的那樣高,要不然這些年他阿瑪也不會屢屢告誡他和大哥鄂倫岱,當然主要是警告鄂倫岱不要太過混不吝,以免更加消耗了皇上的情分。
所以法海還是感激的說道:“和珅兄弟太過謙虛了,我和大哥如今忽然猝不及防,幫我們的也只有你了,其他的姻親大多都拒絕了,不想趟進這趟渾水裡,我自然要謝你的!”
和珅聽了這話,也沒有繼續推卻,畢竟再多說就是假話了!
和珅性子也十分大氣,瀟灑的對法海說道:“法海兄弟你放心,我雖不能幫你更多,但接下來若是有什麼消息,我都會告訴你的!”
法海聽了更是感激,說道:“多謝和珅兄弟了!”
和珅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和珅見法海表情有些着急,也知道他可能急着要給鄂倫岱通氣,也就沒有多留,起身說道:“我也知道法海你恐怕沒心情招呼我這個惡客了,這樣吧,等你阿瑪事情的結束後,你去福源樓請我大吃一頓好了!”
法海見和珅這樣體貼,很是感激,說道:“和珅你放心,大吃我十頓都可以!”
兩人說着話,和珅很快就告退了。
而法海也匆忙的從自己的書房離開,跑到了鄂倫岱的院子裡,給他通報這個好消息。
鄂倫岱聽了法海的說辭也很是激動,兩隻手掌握着法海的肩膀,激動的問道:“法海,你說的是真的?”
這兩日其實鄂倫岱的壓力比法海大多了,畢竟法海是庶子,有些親戚關係只能靠鄂倫岱,鄂倫岱上門了好多家,聽到的都是婉拒的消息,這讓鄂倫岱大受打擊。鄂倫岱也深刻了解了他的阿瑪往日爲他遮風擋雨了多少次!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個好消息,鄂倫岱也有些半信半疑。
法海也開心的說道:“和珅畢竟有宮裡皇后娘娘的消息在,雖然不能給阿瑪求情,但是這些消息也應該不是假的,大哥你放心就是!”
鄂倫岱也知道皇后的分量,當即激動地笑了出來,大喊道:“哈哈,等阿瑪出來了,那些個狗眼看人低的,我非弄死他們不行!”
法海聽了這話卻是嚇了一跳,連忙拉住鄂倫岱捂住了他的嘴巴,着急的說道:“大哥怎可如此口無遮攔,且不說這次那些人也頂多是明哲保身,沒有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要是大哥的話傳出去,他們恐怕真的要和咱們佟家結仇了!”
鄂倫岱擺了擺手笑道:“我知道這個道理,可你也容我說幾句狠話泄憤啊!法海你不知我這兩天看了不少白眼,這時我才理解阿瑪的難做啊!”
法海聞言也是唏噓,他雖是庶子,曾經有段時間因爲鄂倫岱不喜他們母子,處境過得極爲艱難,甚至說佟國綱對他也是十分漠視的,可那時候法海也頂多受到些冷待些罷了。
法海幾乎能想到若是自家阿瑪這次真的折了,那他的處境會有多艱難,恐怕小時候受到的那些冷待與這些相比都是小巫見大巫了!
不過鄂倫岱知道是和珅送的消息後,也思考了一陣才嚴肅的對法海說道:“法海,以後你一定要好好交好和珅這條線,和珅如今爲你傳遞消息是看在兄弟義氣的份上,要不然這次根本就不會有人幫咱們。
而且這次阿瑪即使出來,也會元氣大傷,咱們家要想繼續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必須有更多交好的人才行,畢竟咱們家的榮寵都系在皇上的一念之間,沒有立身朝堂的本錢,對咱們佟家而言還是一個致命傷啊!如今也只能靠交好更多的人家纔好辦啊!”
聽了鄂倫岱這話,法海心情也十分沉重,即使法海性情穩重,也不由抱怨的說道:“你說隆科多那個白眼狼,要不是阿瑪提攜他,怎會有如今的地位,他如今找不到兇手,就恩將仇報,拖阿瑪下水,實在是不堪爲人子!”
鄂倫岱聽了自家弟弟的話,心裡卻有其他的想法,鄂倫岱身爲佟國綱着重培養的嫡長子,即使性情暴戾,但該有的精明還是不缺的,尤其是這件事的發展很是詭異。
隆科多爲何死咬着他的阿瑪不放,這其中內情就值得細究,畢竟隆科多又不是一隻瘋狗,逮到誰都咬,隆科多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懷疑的,很有可能在隆科多中毒這件事上,他阿瑪根本就不怎麼幹淨。
不過鄂倫岱也不會將這些事情對法海說,畢竟這種事要真的傳出去,恐怕他阿瑪再是皇上的親舅舅,也得被剝下一層皮來!
鄂倫岱只是道:“隆科多那個白眼狼的事情你就不要多管了,等阿瑪安全回來,隆科多那個跳樑小醜肯定蹦躂不了多久的,皇上也不會喜歡一個誣告伯父的人的!”
這話鄂倫岱自己說的就有些心虛,不過爲了安慰自家弟弟,也只能這麼說。而法海雖然覺得有哪裡不對,不過聽了鄂倫岱的安慰也十分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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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
當康熙前來見雲瑤的時候,雲瑤主動把和珅爲法海兄弟打聽消息的行爲給康熙彙報了一下。
康熙聞言不可置否,問道:“那瑜兒你是如何回答的呢?”
雲瑤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望皇上恕臣妾揣摩聖意之罪,臣妾覺得,雖說隆科多言之鑿鑿,但一點證據都沒有,再加上佟國綱大人也沒有任何理由要害隆科多啊,臣妾以爲皇上最後肯定對這件事不了了之的,畢竟隆科多和佟大人都是佟家人,罰了哪個都對佟家的名聲不好聽,也容易影響皇上的名聲!”
康熙知道自家皇后聰慧,也不意外雲瑤能猜到他的想法,要是雲瑤說不知道,康熙才覺得雲瑤是在裝傻呢!
康熙緩緩的說道:“瑜兒你猜的不錯,這次朕並不打算處置佟國綱,不過終究是佟國綱疏忽,導致隆科多中毒,朕打算關他幾天,讓他漲漲性子!至於隆科多,朕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康熙其實真的對隆科多起了殺意,不過這個關頭,隆科多確實不能死,康熙只能暫且留他一條狗命,但這不代表康熙這麼輕易的放過他。
雲瑤聽了康熙這話,就能猜到康熙恐怕對隆科多十分不滿了,當即也落井下石,道:“隆科多身爲侄子,沒有一點證據就狀告佟大人,實在是有些不敬尊長。”
雲瑤也不擔心康熙會因此對她不滿,畢竟前頭還有隆科多和和珅的衝突在,雲瑤有偏向康熙也不會奇怪。
康熙聞言點了點頭,果然也沒有對雲瑤不滿,嘆了口氣說道:“佟國維本就是罪臣,朕念在他是朕的舅舅,當初也沒有牽連家人,可沒想到隆科多竟然也這麼混賬,實在是讓人失望!這次朕也不打算輕輕放過他!”
雲瑤聽了提醒康熙道:“皇上,畢竟隆科多中毒的事情還沒查出來,要是皇上處罰隆科多,恐怕他也會喊冤吧!”
康熙冷哼了一聲說道:“他喊冤什麼,這件事朕已經查出來了,隆科多往日性格暴戾,對下人多有苛待,這次他被朕關押到佟國綱府上,身邊伺候的人更是遭了大殃,被隆科多弄死了好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奴僕實在是忍不住,纔在隆科多的飲食裡下了毒,他這也是自作自受罷了!”
聽了康熙的話之後,雲瑤也不會以爲這就是真相,畢竟這件事需要一個完美的藉口,纔不會讓衆人指指點點,康熙的這個解釋就足以堵住大部分人的嘴。
雲瑤也不至於非要追根究底,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也就裝作信了,而且雲瑤覺得,康熙說的這個藉口恐怕大部分都是真的,她也聽說過隆科多身邊伺候的人死了好幾個,只是有沒有人報復,這就不知道了。
雲瑤就安慰康熙道:“皇上不必爲這等不成器的子弟頭疼,臣妾覺得,佟家還是有好幾個成器的子弟的,比如佟國綱大人這兩個兒子,臣妾聽說他們兩個爲佟國綱大人的事情,求遍了各個姻親,也是十分有孝心了!”
康熙聞言也有些欣慰,說道:“朕前幾年還聽過有人說,鄂倫岱性情高傲,連佟國綱都不放在眼裡,如今看來,分明是有小人作祟,鄂倫岱雖然性子不怎麼好,但如今的作爲足以證明他的孝心了。”
說着康熙忽然語氣一轉,道:“不過那些姻親也着實涼薄了些,不求請也就罷了,據說連個消息都不告訴鄂倫岱,可見都是見利忘義之徒!”
雲瑤聽了這話心裡一凜,明瞭康熙還是護着佟家的,心裡不由有些慶幸,和珅陰差陽錯的行爲,沒有惹得康熙討厭。
康熙也對雲瑤讚道:“你弟弟倒也是有情有義,沒有將法海的求助推出門外!”
雲瑤聞言有些尷尬,說道:“是臣妾疏忽了,應該早點表態的!”
康熙卻沒有怪罪雲瑤的意思,說道:“瑜兒本就和鄂倫岱他們沒什麼交集,也沒什麼情分,朕怎會怪你,唉,朕本來還想着讓佟國維的那個**嫁給和珅的,如今朕也慶幸沒有這麼做,要不然,有隆科多這樣的兄長,朕也擔心她的教養!”
雲瑤聞言也溫聲安慰道:“皇上不必如此說,好歹佟國綱大人及其子嗣都是有出息的,臣妾也可惜佟國綱大人家沒有一個合適的女孩子,或者臣妾有一個嫡親的妹妹,臣妾也願意和佟國綱大人家結親的!”
康熙得了雲瑤的表態,也十分滿意,他其實也擔心佟家會因爲此事一蹶不振,要不是先前那個隆科多的妹妹尷尬,康熙還真想反悔給和珅指婚,不過雲瑤的弟弟能爲佟家有幾分善意,康熙也覺得和珅有情有義,更加可惜佟家沒有合適的女孩子結親了!
不過雲瑤看見康熙似乎還沒放棄和佟家結親的想法,心裡倒也有了另外一個想法,忽然裝作驚喜的說道:“皇上,其實臣妾還真看中了佟家的法海,他和和珅正好也交好。
皇上有所不知,其實臣妾這次有一個堂妹,是大伯家的庶女,她的身份畢竟有些低,臣妾但心也辱沒了佟家的兒郎,不過臣妾看着這個法海也是庶子,但也算般配,皇上不如爲他們指婚?也算是臣妾厚着臉皮求您了!”
康熙聞言有些驚喜的問道:“瑜兒你的堂妹?怎麼配不上,朕相信瑜兒的堂妹也必定是個好的,只是法海不僅是個庶子,身上還沒有差事,瑜兒不要勉強纔是!”
雲瑤卻是橫了康熙一眼,說道:“瞧皇上說的,好像臣妾多嫌貧愛富似的,其實臣妾的堂妹也有些難言之隱,她是臣妾的大伯佛蓀的庶女,但是大伯母早逝,她的生母生出她時也是大出血去世了,教養上容易被人詬病,臣妾還擔心法海看不中呢!
而且臣妾聽額娘說,和珅對法海的學識十分佩服,未來未嘗不是一個兩榜進士,若是真的這樣,還是臣妾的堂妹佔便宜呢!”
康熙自然知道雲瑤這是表態支持佟家了,心裡也十分慰貼,保證道:“瑜兒放心,若是法海對你堂妹不好,朕定然要罰他的!”
雲瑤聽了也高興的道:“有了皇上這句話,臣妾也不用這麼擔心了!”
康熙和雲瑤就這麼三言兩語把這婚事給定下了,康熙心裡也比較高興,而云瑤對這樁婚事也比較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