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瑤生出一對兒龍鳳胎的消息傳遍前朝後宮乃至於民間的時候,衆人異口同聲的均稱讚雲瑤的好福氣,就連之前因爲雲瑤身份不高而對雲瑤有所微詞的宗室,此時也態度大變,轉而追捧起了雲瑤。
此時的人對於福氣那一套還是十分相信的,在雲瑤生下一對兒龍鳳胎後,之前雲瑤的一切都被神話,雲瑤也是龍鳳胎之一的事情也傳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此時不論是王公貴族還是平頭百姓,都認爲雲瑤的皇后之位乃是天命所歸,之前的赫舍里氏也被衆人所遺忘。
與外邊的歡慶景象不同,此時的赫舍裡府正瀰漫着一片愁雲,就連伺候的人都知道,他們的主子都心情極爲不好,所以他們無論做什麼都是十分的小心翼翼,生怕哪裡出了差錯。
因爲他們主子的皇后女兒即使死了也被皇上給廢了,這樣一來,誰還敢觸主家的眉頭,這不就是找死嗎?
此時噶布喇與佟佳氏臉色也十分的難看,不過與下人們揣摩的不同,兩人對於康熙會廢了赫舍里氏早有預感,甚至在康熙下達廢后旨意的時候,兩人心裡都有了塵埃落定的感覺。
不過即使如此,噶布喇也沒有像索額圖那樣憤憤不平,甚至換句話說,噶布喇覺得赫舍里氏這個女兒死了對赫舍裡家纔是最好的事情!
所以噶布喇在康熙廢后之後,一直深居簡出,也沒有任何怨憎的意思。
不過讓噶布喇沒有想到的是,他的庶弟索額圖竟然在皇上高興的時候,拿先帝第四子榮親王和皇后嫡子比較,先不說嫡庶之別,只說索額圖把榮親王這個早夭的孩子與皇后嫡子相比,這不是詛咒皇后嫡子活不長嗎!
噶布喇幾乎可以想象得到,當時康熙的盛怒,所以對於索額圖竟然當庭被皇上趕出來這件事也在意料之中。
不過這對噶布喇自己乃至於赫舍裡一族,都因此而變得動盪不安。
此時噶布喇的府上,正巧他的幾個兄弟都來了。
除了索額圖外,其他人都是一臉的灰敗之色,只有索額圖,一臉的憤憤不平,好像是有人欠了他好多錢一樣。
看着索額圖臉上的表情,噶布喇氣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而索額圖十分沒有眼色,根本沒有看見噶布喇對他的不滿,反而不停地抱怨着,“皇上實在是不講理,我說的又沒錯,她又不是正經從宮門擡進來的皇后,怎麼能比得上宣親王,還有那個···”
索額圖還未說完,噶布喇再也忍不住,拿起了手邊的茶杯扔到了索額圖面前,氣憤的指着索額圖,“若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說那些有的沒的,皇上怎會趕你出來,你竟是還有臉埋怨皇上?”
索額圖對於嫡兄向來是看不起的,認爲他是一副好牌給打沒了,在皇后女兒與嫡妻之間竟是選了嫡妻,反而和皇后女兒疏遠了,不過他也是因此才得以親近皇后,讓皇上提拔,索額圖對此一直沾沾自喜。
不過眼前索額圖也知道情勢不對,皇后被廢他也沒了靠山,而嫡兄身上還有一個一等公的爵位,不是他可以比的,所以索額圖只能裝着聽噶布喇訓話!
不過噶布喇只是念舊情,又不是傻,所以索額圖這一丁點兒的掩飾在噶布喇面前一點兒用都沒有。
噶布喇看見其他幾個弟弟竟然面上也露出了對他話語的不滿,心裡微沉。噶布喇可以不管索額圖,可是其他幾個弟弟他不能不管。他另外三個弟弟與他關係親厚,噶布喇自然不會讓其因爲索額圖而心生隔閡。
所以噶布喇嘆了一口氣,對着柯爾坤、心裕、法保說道:“爲兄有那樣的不孝女實在是無臉面對你們,不過索額圖的話你們卻不可當真,你們也都知道當初爲兄的那個不孝女是因何而被廢。
先說逼宮之事,雖說因爲太皇太后頂在前面,咱們家才得以免除禍患,但是爲兄那不孝女竟然因此怨恨起了皇上,甚至要帶着宣親王同歸於盡,幸好還有忠僕知道攔着,沒有害了宣親王,要不然等着咱們赫舍裡一族的就是身死族滅!”
噶布喇的一席話讓他的三個弟弟都渾身發抖,顯然被嚇得不輕,噶布喇身爲長兄,自然知道自己這幾個弟弟的性情,如果說索額圖是膽大包天有幾分小聰明的話,那另外這三個弟弟就是紈絝子弟的典型,不過幸好在他阿瑪去世前,對三個弟弟管教甚嚴,養成了膽小的性子,他也不擔心這幾個弟弟會闖什麼大禍。
在噶布喇看來,只有索額圖這個卑賤所出的庶子纔是赫舍裡家最不安定的源頭,像是這一次,皇上明明記着舊情將索額圖復起,但索額圖卻絲毫沒有感恩的意思,仍然怨懟皇上以及皇后等人,如此一來,時日長了,指不定索額圖會再捅出什麼簍子,所以噶布喇決定,這次絕不會輕易放過索額圖。
索額圖聽見噶布喇的訓話也是嗤之以鼻,顯然對噶布喇謹小慎微的表現很是看不上。
而噶布喇也看見了索額圖的表情,轉而對索額圖問罪,“索額圖,我問你,在皇后當初逼宮的事情上,你是不是也摻了一腳?”
索額圖聞言大驚,連忙說道:“大哥,你可不能污衊我啊,當初逼宮之事,皇上查得一清二楚,若是我插手其中,皇上怎會放過我呢?”
索額圖確實覺得冤枉,當初皇后逼宮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和他商量,這件事他索額圖纔是一點兒都不知情。
當噶布喇卻是打定主意準備用這個藉口將索額圖這個不安穩的因素給去掉,便直接甩出了幾封書信,扔到了索額圖面前,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喊冤之前,先看看這些書信再開口,這都是我從廢后身邊的人搜到的,其中雖沒有你逼宮的事情,但是其他事你是一點兒都沒少摻和吧!”
索額圖聞言一驚,怒道:“你竟然搜查我的府邸?”
噶布喇聞言卻是笑了,說道:“看來這些事你還真的做過?宮裡的奴才都是赫舍裡家的家生子,我乃是赫舍裡家的族長,對這些自然比你清楚!”
索額圖聞言也知道自己衝動了,不過他也知道此時不是耍橫的時候,連忙跪倒噶布喇面前哭着求饒道:“大哥,我知道錯了,那些事都是廢后逼着我乾的,她是君,我是臣,我哪能拒絕啊!”
噶布喇聞言卻是氣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算他因爲佟佳氏之事對廢后沒有什麼好印象,但是這畢竟是他的女兒,而且她也已經死了,索額圖這麼一副想要把所有事情都推給廢后的模樣,讓噶布喇對索額圖失去了最後一份憐憫。
噶布喇不再理會索額圖的求饒,直接冷冷的說道:“赫舍裡家之所以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有爲兄的那個不孝女的原因,但是你也脫不了干係,既然你仍然看不清自己的錯誤,那我就讓你看。”
噶布喇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既然我是赫舍里氏一族的族長,今日我就將索額圖驅除宗族,以後任你是榮華富貴也好,任你地位貧賤也罷,都與我赫舍裡一族再無干系!”
噶布喇的話讓廳內的衆人都驚呆了,科爾坤等人都被嚇得如鵪鶉一般。就連索額圖也沒有想到噶布喇竟然會下此狠手,連忙對噶布喇求饒。可惜的是噶布喇早已下定決心,不再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