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說是出事,在武潤看來,就是兩個十分無聊的人在做一件極其無聊的事!

臨淵和敖卓凡打起來了。

武潤不怎麼關心這個問題,她也覺得自己確實沒多餘的精力去管這件事——打就打吧,只要別出人命,隨便他們怎麼折騰:“來福,你去告訴他們,要打出去打,別毀壞了宮裡的東西。弄壞一樣,百倍賠償!”

這邊還沒消停,莫小藝又哭哭啼啼地來了。

武潤一看就心疼了——莫小藝很少哭,這會兒怎麼了?梨花帶雨的!再一看,慕楓沒跟着,心裡頓時明瞭幾分:“吵架了?”

莫小藝窩在她懷裡,委屈地開口:“老師,他——他兇我。”

武潤真是沒話說了,這麼點小事值得哭?還跑來告狀!以爲她很閒?“怎麼回事!你兇他我還信!”

莫小藝繼續抽搭:“是,是真的。我——我不過吃點避孕藥,他那樣子簡直就是想吃人!”

武潤撫額:“你沒和他商量?這事都這麼久了你們還沒達成共識?”

莫小藝搖搖頭:“他根本就是油鹽不進!不管我怎麼說,他都不同意!我又沒說不要!他兇什麼兇!那麼想要孩子讓別的女人給他生去!”

武潤擡手打了她的肩膀一下:“別亂說話!他如果真去找別的女人,還不哭死你!”

莫小藝伏在她膝蓋上,不開口了。

她覺得冤,慕楓更覺得窩火!他真是沒想到莫小藝竟然會喝無子湯!如果不是萬子西告訴他,那他豈不是要被她騙得團團轉!他不過是想要一個孩子!他不過想證實兩個人的感情!有這麼難嗎?

他覺得很可笑!年齡小是不生孩子的理由嗎?像她那麼大的年齡,哪個女子不是已經有了三五個孩子!慕楓根本不敢朝壞的方面想,但這種事發生了,他不得不往商紫歌身上找原因!

商紫歌看見慕楓的時候,真是意外極了,這男人沒和那女人糾纏在一塊了?兩個人捨得分開了?

慕楓看見商紫歌就氣不打一出來!如果不是商紫歌,他早就和小藝成親了!也不會被父母誤會!這時候說不定孩子都有了!

他氣歸氣,但真正地站在商紫歌面前的時候,他又不知道說什麼了!沉思良久,他纔開口:“武功比試,點到爲止,你敢不敢?”

商紫歌會不想打慕楓?他早就想了!他當即跳起來:“走!”

其實慕楓的武功修爲遠在商紫歌之上,但兩個人打着打着,完全拋棄了武功套路,更沒用內力,就像市井流氓一樣,完全地用蠻力,撕扯扭打在一起!

兩個人誰看誰也不順眼,你抓花我的臉,我扯了你的頭髮,反正就想着怎麼出這口惡氣,什麼王爺什麼幫派頭領的面子裡子都不要了,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打得異常激烈!

最後兩個人的狼狽模樣就別提了,頭髮亂七八糟的,滿臉花,衣服更是慘不忍睹——最後兩個人倒在地上,氣喘吁吁地累得不行!

商紫歌是很聰明的人,他比慕楓至少機靈了幾倍以上,他肚子裡的花花腸子絕對是慕楓想都沒想過的。慕楓來找他,最初的詫異之後,他很快得出了結論——慕楓和莫小藝有問題了!肯定的!否則慕楓來找他幹什麼!除了莫小藝沒有其他的原因!

他開口問:“小藝怎麼了?”

慕楓哼了一聲:“我的女人不牢你費心!”

商紫歌勾脣笑,扯到臉上的傷,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嘶——小藝那性子,你這下知道了?她又給你出什麼難題了?”

慕楓跳起來就走!商紫歌那語氣讓他聽了極其不爽!好像小藝什麼事他都知道一樣!雖說他說的是事實!可慕楓就是不想承認!

商紫歌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慕楓換了衣服,整理了儀容,還是去見了武潤。打了一架,心裡舒服多了。不管怎麼說,小藝不想要孩子,或許是他做得還不夠,他繼續努力就是了。

臨淵最先回來的,武潤擡眸看了一眼——沒缺胳膊沒少腿,當下放心了。

不像慕楓和商紫歌,臨淵和敖卓凡可是來真格的!

來福轉達了武潤的旨意之後,兩個人找了一個僻靜又沒有人煙的地方,真是大展身手!

反正臨淵回來的時候,也是狼狽之至。

他也不換衣服,也不洗臉,就這樣去見武潤。

豈料,武潤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又低頭去看奏摺了。

他可憐巴巴地走過去,一身髒兮兮地就往武潤懷裡撲:“潤兒,我受傷了,受傷了……”

亦吉在一旁翻白眼——堂堂一國之君啊!和默默真是沒什麼區別!娘娘的宮裝啊!

武潤推開他:“髒死了!去沐浴!”

臨淵嘻嘻地又湊上來,還使勁在她懷裡蹭:“真的受傷了!你看,你看——”

說完,他擡頭指着自己臉頰的一塊淤青讓武潤看。

武潤低頭看了一眼,比較在意自己的衣服被他弄髒:“你知不知道這衣服多貴重?”

臨淵也不氣,笑着作勢給她拍拍身上的污漬:“不怕!不怕!下次我送你一件!”

說完,他又癟了脣,指着自己臉上的傷,一副可憐兮兮地模樣看着武潤。

武潤無奈地開口:“別裝可憐了!我相信敖卓凡臉上的傷絕對比你只多不少!”

“潤兒如此相信我的能力,我真是榮幸之至啊!”臨淵起身,一把抱起武潤:“走!去沐浴!”

武潤真是連拒絕的時間都沒有,這男人脫衣服的速度根本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武潤剛板起臉,他的手已經褪了她的衣物,大手覆上了渾圓的柔軟,再想開口,他火熱的吻已經壓下來了!

亦吉笑着退出來。

武潤出來的時候,看見慕楓,真是嚇了一跳——慕楓身上倒沒什麼問題,可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可真是慘不忍睹:“怎麼了?小藝打的?不可能啊!”

慕楓微微地低下頭:“武老師,您幫我勸勸小藝。”

武潤顰眉:“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慕楓不想說,畢竟這事挺丟人的:“沒事,不小心碰的。”

武潤點點頭:“你碰得挺有藝術感——你們的事,小藝和我說了。慕楓,你坐,老師和你談談。”

武潤這才第一次真正瞭解了慕楓的想法——原來他要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孩子,更是小藝對於愛情的肯定,兩個人感情的見證。說白了,其實就是慕楓不自信,對這段感情,他一直沒有安全感。

武潤嘆口氣,其實慕楓真的冤枉小藝了,小藝對慕楓的感情,武潤最清楚了。但小藝不是從小接受三從四德的受束縛女人,讓她這麼早生孩子,接受過高等教育的莫小藝肯定想不開:“慕楓,其實,小藝對你的感情,你應該很清楚。這孩子,雖然大大咧咧的,可心裡也很敏感和脆弱。今天一大早,她就在我這裡哭了半天——慕楓,你別怪她,她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覺得還不到時候。其實,在我看來,要不要孩子,和你們之前有沒有感情並不能有什麼牽扯。當然了,有了孩子,你們的感情可能會更好,可沒有孩子,你就不承認這份愛了嗎?”

“我沒有。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愛她。不管她給不給我生孩子,我都愛。”

武潤笑笑:“這就對了,你這樣想,她也是這樣想的。慕楓,兩個人的感情,最起碼的就是應該互相信任。你應該相信她對你的愛,也要相信她的愛不會比你少。你忘了你上次離開,她連命都不要地等你回來?”

慕楓聽不聽得進,武潤該說的,都說了。對於這件事,武潤覺得最重要的是慕楓的態度,如果他一直這樣不能確定小藝的心意,兩個人之間,就算不是爲了孩子,也遲早會出問題。現在好不容易商紫歌消停了,兩個人不好好珍惜着過日子,瞎折騰什麼?

臨淵見慕楓離開,才從裡面出來,直接把武潤抱在懷裡:“說起別人的事,你倒是頭頭是道的。那咱倆的事呢?”

武潤打下他的手:“咱倆什麼事?”

臨淵挫敗地嘆口氣,這女人怎麼就不肯面對現實?“小藝不想生孩子?”

武潤點點頭,想從他懷裡站起來:“她自己就是個孩子。”

臨淵用點力把她固定在自己懷裡,好不容易有時間相處,他還不珍惜每一分一秒?“你呢?”

武潤裝沒聽懂:“什麼?”

臨淵輕輕吻着她的臉頰:“你想生嗎?”

武潤推開他的脣:“我不是有了嗎?”

臨淵不死心地又上前:“我是說我的——我們兩個人的孩子。”

武潤愣了愣:“我有兩個了,夠了。”

臨淵也不說話了。

武潤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壓抑,推開他,站起來。

臨淵突然開口:“那孩子——是不是炎如霄的?”

武潤搖了搖頭。

良久,臨淵低聲地道:“我知道了。”

之後,武潤就明顯覺得臨淵情緒低落了。

她也覺得心底悶悶的,但這種事她覺得一點商量的餘地也沒有。她和莫小藝的想法不一樣,莫小藝是覺得年齡小,想再玩幾年再要孩子,她是壓根就沒想過給臨淵生孩子!或者說,對於她和臨淵的事,並非她逃避現實地不去考慮,而是真的認爲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走在一起的可能性!

當然,現在這種狀態,武潤不排斥。她自己也覺得有點矛盾,但臨淵自己要來,她能拒絕?說到底,她覺得這是臨淵的問題——放着好好的皇帝不當,他來回跑什麼?

仁心殿內殿伺候的人都感覺到了氣壓的低迷和壓抑,沒人敢多嘴說什麼,除了偶爾能聽到武山的哭聲,整個仁心殿很安靜。

武潤還是三天一朝,即使上朝,更多時候,她也是在觀察商子郢的反應和決策能力。除了關鍵時刻,她很少開口。

商子郢要學的東西照樣多得不得了,批閱奏摺的事情一直是武潤在做,但凡有大事或者比較特殊的事情,武潤纔會做好批註,單獨挑出來給商子郢看。

武潤正忙着的時候,商紫歌來了。

武潤一看他的臉,頓時知道慕楓臉上的傷怎麼來的了:“紫歌,你和慕楓——打架了?”

商紫歌一挑眉:“他告狀?明明是他挑釁!”

武潤無奈搖頭:“你們能不能別這麼幼稚!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好好商量!”

商紫歌氣沖沖地坐下:“皇嫂,我這些日子很安分吧?我沒去找莫小藝,也沒破壞他們的感情,慕楓憑什麼拿我撒氣!”

武潤和他解釋:“慕楓沒告你的狀。說說,怎麼回事。”

商紫歌從頭到尾說了,然後問:“他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剛剛問了個小宮女,她說莫小藝早上來了,還哭了?”

武潤看他一眼:“你別跟着摻和了,這是人家小倆口的事,你不必管。”

商紫歌頓時沒了底氣:“可是他先找的我!”

武潤自然不會告訴他原因,萬一他聽了又誤會什麼,那才麻煩:“一點小事,夫妻吵架,本來就是牀頭吵牀尾和。”

商紫歌問了半天,武潤也不說,最後還叮囑他不準去找莫小藝。

一天下來,武潤基本沒處理什麼國事,就被這幾個人折騰了。用過晚膳,武潤見臨淵臉色還是不大好,也不知道說什麼。

武潤知道自己不會安慰人,看見臨淵這樣,她也確實不知道該說什麼讓他開心,因爲他要的,自己的確給不了,既然給不了,何必給他希望?

臨淵真是不想浪費時間在生氣上,其實他也不是生氣,只是有點鬱悶——即使武潤不說,可武潤對他和其他男人的不一樣,他還是能感覺得出來。要說武潤對他一點感情也沒有,打死他也不信!可對於那件事,臨淵也有自己的堅持,不管未來的路多難走,他相信自己會一直走下去,武潤會是他的,他們也會有屬於自己的孩子。

他一點點向武潤挪過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認真,也很堅定。

武潤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看見他主動示好,只能用笑容表達自己心底的歉疚。

臨淵一看,頓時覺得自己這氣生的多餘了,和她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多好,很多事都是要慢慢來的,哪裡能一口吃個胖子?

兩個人抱在一起,額頭抵着額頭,呼出的氣息分不清彼此。

武潤開口:“不生氣了?”

臨淵笑:“你不說了嘛,夫妻吵架,牀頭吵牀尾和。”

武潤嬌嗔道:“誰和你是夫妻!”

臨淵抱着她就倒下去了:“是不是的,讓你看看!”

外面伺候的人總算鬆了一口氣,主子不高興的日子,可真是難熬得很啊!

對於臨淵和武潤來說,生孩子的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慕楓和莫小藝兩個人,對於這件事還在堅持各自的看法。

不能說慕楓死腦筋,從小耳濡目染,他接受的教育和所處的環境註定了他的骨子裡的傳統,莫小藝早就是他的女人了,他也認定了她是他一輩子的伴侶,而且是唯一的!那莫小藝爲什麼不給他生孩子!

莫小藝聽了武潤的話,一點點和他解釋,並且強調了自己對他的愛。

慕楓當時就說:“既然愛我,爲什麼不能退一步?爲什麼不能要孩子?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莫小藝當時就急了!這孩子生起氣來那絕對是口無遮攔的,對着武潤說過的話不經大腦就說了出來:“生孩子!生孩子!你既然那麼喜歡孩子!你就去和別的女人生!我就是不生!打死我也不生!”

慕楓那臉色當時就變了:“你說什麼!”

莫小藝那脾氣上來誰也不怕:“你耳朵聾了!我讓你去找別的女人給你生孩子!然後你就跟那孩子過一輩子吧!”

慕楓當時就撲上去了——這女人,打又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他唯一能想到的懲罰方法就是堵上她的嘴!

莫小藝使勁地掙扎不讓他碰:“慕楓你敢!慕楓——唔——”

每個夜晚都有不同的天空和月色,每張牀上每晚也上演上不同的精彩絕倫。有愛人之間的眷戀纏綿,也有鬥嘴情侶不依不饒的撲倒和被撲倒。

第二日醒來,每個人面對的情形,自然是不一樣的。

莫小藝一腳就把慕楓踹下去了——其實不是一腳,她的力氣太小,慕楓個頭又大,應該說連着幾腳才把慕楓踹下去的!

慕楓怕起來,下巴擱在牀沿,眨眼看莫小藝:“小藝——”

莫小藝把被子砸他頭上:“慕楓!我討厭你!你竟然敢強迫我!滾!滾!”

慕楓把被子從頭上拉下來,連忙解釋:“小藝,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吻,我只是不想聽你說那些話,可後來——後來就忍不住了,你也知道的,我在你這裡,總是——總是情難自禁的。”

莫小藝還有心去挑他的語病:“在我這裡?難道在其他女人那裡你還有什麼!慕楓!我看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慕楓連忙上前擁着她:“小藝!小藝!我們不吵了好不好!我不捨得看你生氣!小藝!我說了什麼都是我的錯!孩子——孩子的事,我們慢慢商量。小藝,我們不吵了,行嗎?”

莫小藝頓時覺得委屈了,雙脣一癟,淚珠一滴一滴地往下滾落:“你欺負我!你不愛我了!我就知道!你們男人都是這樣的!得到了就不珍惜!”

慕楓頓時慌了,大手拭去她的淚,雙脣吻上她的睫毛:“乖乖!小藝不哭!不哭了,心疼死了!我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小藝,你還不瞭解我的心?小藝,以後再也別說這樣的話!小藝,愛你!愛你!”

莫小藝伏在他胸膛上,抽搭:“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兩顆相愛的心,再如何鬧騰,始終都不會開口距離。而不會泛起漣漪的心,再如何索取,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敖卓凡覺得自己輸了。

不僅僅是打架輸了,就看武潤對臨淵的態度,他就輸了。

現在的仁心殿對他而言,有致命的吸引力,他卻不敢跨進去一步。曾經,他也在她面前高傲張揚,兩人也曾針鋒相對,可現在呢,他見她一面,都難如登天!

他知道,如果他想,他也可以輕易地將那女人抱在懷裡,甚至把她帶出大商也是輕而易舉——可他不敢。從確定自己心意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沒有了傷害她的勇氣。

對的,就是傷害。他所做的一切,在他自己看來,是一種愛,但對她而言,卻不一樣。

他至今記得,那一次,他侵犯她,她臉上那種決絕的恨意——每每想起,他心裡都如被寒冷的北風吹過,冰冷冰冷的。他也記得,他重傷之時,她許他來世。也就是說,即使他快死了,她都不會撒謊騙他一下,而是給了他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

有時候他在想,他的身份,足以讓他傲視天下每一個人,他何必在這裡受一個女人的白眼?答應了她傷好了就要離開的,卻死乞白賴地拖延時間不走,這種作風,哪裡是以前那個傲然高貴的敖洞主所爲?

可爲什麼不走,他心底有着無比清晰的答案——因爲愛,因爲他放不下那個女人。長這麼大,這是他第一次投入如此真切厚重的感情!即使她沒有迴應,可品嚐了她的美好,讓他如何維持以後沒有她的日子?

所以,即使得不到,即使被她討厭,可就這樣陪着她,如此近距離地能看到她,能得到她的消息,能護她周全,也算是一種愛的表達,不是嗎?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是敖卓凡一個人。

木子風也是這樣想的。

他比敖卓凡還有了一些優勢。因爲武山和武輝基本算是他看着長大的,兩個孩子的身體,自然也是他來打理,如此一來,他見武潤的時候,比敖卓凡多了些。

說多了些,其實一個月也見不到幾次。

武潤刻意迴避,有什麼事也會讓他們去偏殿處理。再說了,兩個孩子吃母乳,身體一直很好,用到木子風的時候真的不多。武潤沒說,其實是想讓他自己知難而退——再濃厚的感情,我不理你,你一個人能折騰出什麼來?

反正武潤是抱了這樣的想法,趕又趕不走,那只有隨他們了——她這樣想了,頓時覺得自己對臨淵真是不錯,至少,她讓他睡在她身邊。

臨淵自然知道珍惜這份幸福,只要得了機會,這傢伙就無休止地索愛——武潤最後真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就算不累,可一晚上不睡覺,生物鐘也受不了啊!

結果,第二天,武潤就沒醒。

沒醒,自然就上不了朝。

武潤實在睜不開眼,就吩咐下去,讓商子郢一個人去了。

她繼續睡,睡醒的時候,近午時了。

三日一朝,是自己答應了商子郢的,也是和玉擎遠許下的承諾,可就這樣被臨淵壞了規矩——武潤看見他,氣就不打一處來!有他這樣折騰人的嗎?嫌不嫌累是一回事,關鍵是他不膩啊!整整一夜,他真是精力充沛!

臨淵自知理虧,掛着笑臉湊在她跟前一個勁地討好:“餓了吧?渴不渴?要不,先喝點粥?”

武潤直接推開他的手:“亦吉,看看哪個宮殿還閒着,招待臨皇住下!”

亦吉也不敢應,雖說自家娘娘的話不能不聽,可人家夫妻倆的事,她摻和了算什麼事?還得罪人!

臨淵使個眼色示意亦吉退下。

亦吉鬆了一口氣地覺得自己得救了。

武潤扔了手裡的帕子:“真以爲自己是主子了!這裡不是你臨天皇宮!”

臨淵攬住她的腰身:“好了,彆氣了,下次不會了,我保證,真的——”

武潤沒好氣地開口:“你的保證什麼時候作過數!昨晚上你就說了幾次!”

臨淵在她身上蹭:“這不是忍不住麼?誰讓你這麼美……”

武潤再次推開他的頭:“臨淵,你臨天沒女人?你跑這麼大老遠來是不是就是爲了——”

武潤咬牙,說出四個字:“跟我睡覺?”

臨淵臉上的笑立即消失,攬在她腰間的大手也緩緩放開:“你——就是這樣想我的?”

武潤不得不這麼想,這男人的熱情——怎麼說呢,明顯讓她招架不住!就是說,只要他有心,她絕對會沉淪!可這,並不是武潤樂意看見的。或者說,她不希望自己的心或者是身體,能被人如此輕易地控制。

對於這種感覺,她很陌生,甚至,有隱隱的排斥。

說白了,她在怕,這個男人,似乎能讓人上癮——可他走了呢?他萬一不來了呢?難道要她重溫以前半夜起來自己泡咖啡喝的心痛?

臨淵見她不說話,抿了脣,一個人坐下,心裡不是滋味。

武潤看他一眼,想說什麼終究是沒有開口。

商紫歌最後還是去找了莫小藝。其實他也只是抱着試試的態度,沒想到莫小藝竟然會見他。

當然了,慕楓作陪。

商紫歌直接忽視莫小藝以外的人,開門見山:“小藝,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莫小藝微微地笑:“沒有啊,我很好。”

商紫歌盯着她,確實沒發現這女人有一點哀怨的樣子,相反,那小模樣越發地水靈了,看了就讓人心癢癢。他立即移了目光:“那就好,怎麼說你也是皇嫂的人,如果有人欺負你,本王幫你出氣!”

慕楓清了清嗓子:“紫歌王爺,慕楓的夫人,自然有慕楓愛護,欺負夫人的人,也自然是由夫君幫忙出氣——紫歌王爺好意,我替夫人心領了,王爺如若無事,可以走了,我們夫妻倆還有點事要商量一下。”

商紫歌狠狠地瞪過去——昨天他找自己打架的時候可不是這副嘴臉:“沒有父母之命,沒有媒妁之言,你好意思自稱夫君!”

慕楓勾脣一笑:“拜了天地,入了洞房,難道不算夫妻?”

莫小藝百無聊賴地看着兩個男人鬥嘴,打了個哈欠,往慕楓懷裡窩:“你們慢慢吵,我再睡一會兒。”

慕楓立即攬住她:“睡吧,昨晚把你累壞了。”

商紫歌起身就走——不要臉!以爲別人聽不懂他話裡什麼意思!

慕楓輕輕哼一聲——別怪他無情!他認定的東西,他絕不會放手!

莫小藝吐出倆字:“無聊。”

佔據愛情上風的人,永遠不能體會那個先愛上的人心裡的悲哀和痛苦,就如莫小藝不知道商紫歌此時的心痛一樣,武潤也不能體會臨淵心底的失望和低沉。

臨淵說:“武潤,我們談談。”

武潤直覺想逃避這個話題:“有什麼好談的?”

“你敢說,你心裡對我沒感覺?”

“有,你也看見了,在牀上的感覺挺不錯。”

“你!”饒是臨淵一直好脾氣,也終於受不了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是不是還是覺得我就是爲了上你的牀纔來找你的!”

武潤頭也不擡:“你來了,好像也沒做其他的事。”

臨淵氣結:“你——”

武潤面不改色,她又沒說錯!

臨淵深吸一口氣:“你非要這麼說,那我問你,上次我來,碰你了麼?”

“可能你對大肚子孕婦不感興趣。”

臨淵簡直要跳起來了——這話她也能昧着良心說!他瘋了纔會拋下一大堆的事務跑來看她!結果竟然被她這樣誤會!“武潤!你——你當真覺得我的感情如此不值得信任?”

武潤覺得這是一個很矯情也很深奧的話題,她不想深談。其實,她知道,臨淵對她的一片心,可兩個人的身份能超越嗎?難不成以後他每隔幾個月來住上這麼幾天?然後長期兩地分居?

武潤覺得,還是免了吧。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在自己的心還沒有淪陷之前,果斷結束!他這樣辛苦的跑,又沒有便利的交通工具,真的不現實!

“你說話!”臨淵吼她。

她雲淡風輕地笑:“臨淵,其實你心裡早就明白,我們兩個這樣下去,沒什麼結果。一年兩年,你能堅持,可時間久了呢?你還能一如既往地每隔幾個月從臨天來大商一次?上次你母后就要給你選秀,你後宮裡早晚塞滿你的女人——臨淵,我們兩個,彼此都給不起承諾,要不起未來,與其這樣糾纏不清,不如就此一刀兩斷。”

臨淵喃喃:“我可以想辦法,我……”

武潤打斷他的話,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我記得你說過,一生一世一雙人,很美好,可你不覺得,對你而言,這是一種奢望嗎?”

臨淵突然靠近一步:“你只從你的立場出發,你只看到你能想到的,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和心情?我對你的感情,你心裡比誰都清楚,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在抗拒,但我知道,你對我,並不是你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只要你敢確定你的感情,那麼我就敢說——我的話,一定會兌現!我承諾給你的,永遠都不會變!其他的你不用擔心,所有的問題交給我來解決!在你放不下大商之前,我不強求你離開,但希望你不要拒絕我的愛,也別忽視你自己內心的感受——潤兒,你何苦這樣爲難我,也爲難你自己?”

武潤低了頭:“我纔沒有爲難自己!”

臨淵擁住她的肩:“還說沒有!知不知道我看見你這樣的表情,我的心就會很痛?潤兒,並非我覺得女子能力不如男子,我只是覺得,再強大的女人,她也需要一個寬闊的肩膀和懷抱。潤兒,其他的,我不強求什麼,我只希望,你累了的時候,讓你靠的那個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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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潤嘆口氣,想要說出口的絕情的話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了。

臨淵蹲下身子,擡頭看她:“別再說那些話了,好不好?我一年呆在你身邊的日子,不超過一個月,你忍心看着我傷心痛苦?在臨天的日子,就是想着能見到你,才支撐我過了一天又一天,你這樣說,讓我以後——潤兒,你真狠心對我如此?”

武潤內心也是天人交戰,臨淵對她的心,她對臨淵的感覺——她又不是木頭,哪個男人給過她這種感覺?即使是那個男人,也……武潤突然開口:“十年!”

臨淵眉眼一挑:“什麼十年?”

他瞬間睜大眸子:“你不會十年不讓我見你吧?”

武潤低頭看了他一眼:“臨淵,我是說認真的。十年之內,如果我們能確認彼此的感情,並且不會改變,始終如一,那麼,十年之後,我會給你一個說法。”

“說法?”臨淵嘴角有點抽,他以爲她會說十年之後會跟他走,結果竟然只是一個說法!可也足夠了!總比什麼都沒有強:“你說的?不準反悔!對了——這十年,我想什麼時候來,都可以吧?”

武潤瞪他一眼:“你只要不怕臨天被你玩完,我也不怕。”

“這個你不必擔心,”臨淵立即覺得有了希望,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自然比她冷着臉趕自己走好了不知多少倍,再說了,她敢說十年,那對自己肯定是有感情的,只要他好好把握,十年之後,他相信是他的終究是他的!更何況,他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只是,當時他給自己訂的時間是五年,他覺得,五年的時間,足夠她放下大商,和他離開——但沒想到她會說十年。十年就十年,他也不怕:“你說的話,不許反悔!”

武潤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兩個人之前的氣氛頓時有所緩和,可因了武潤剛剛的那句話,臨淵也不敢隨便有什麼動作了,就怕她又說什麼他來就是爲了和她睡覺——天地良心!他是那麼膚淺的人嗎?但說實話,誰能拒絕得了她的魅力?他是男人,又不是太監!

武潤看他一眼:“以後不能這麼沒節制!否則真把你趕出去!”

臨淵立即笑了,腦袋使勁往她懷裡蹭:“我就知道潤兒最好了!”

武潤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她怎麼就多嘴說了那麼一句!讓他忍着不是很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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